诛神记

作者:火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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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垫子


      见丹珠尔衣阙翻飞自高空摔落,狂心大叫一声,扑身向前。
      “肉垫子”成功接住丹珠尔。
      “丹珠尔.....你这家伙.....以后减减肥吧!”经脉受震,一道鲜血顺着狂心的嘴角流下来,仍然不忘要打趣一下背上的人。

      密径被破,虚洞被毁, biubobo家族顷刻之间被摧毁殆尽。精灵王望着面前的满目苍夷,两行血泪自宝石色的眼框缓缓流出,看上去诡异而凄绝。
      “强者制定的规则注定会忽略弱者的利益,弱者为了生存,只有苟且于强者的淫威之下。即使弱者想不问世事,单求一份安妥,也属奢望,这,或许才是就是这个世间的真相。”
      “biubobo家族千百年来,一直遭受其他异族的侵害,数度面临被灭族的危险,即使只剩下一个生命,顽强的生命力也支撑我们继续繁衍生息下去。如今我明白,我们错了。苟延残喘,注定要遭受欺凌的生命,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没有选择生的权利,但我有选择死的权利。与其苟且活在别人脚下,不如痛快死在自己手中!”
      精灵王脸上现出刚毅决绝的神色,将手中的权杖举向高空,口中深沉念诵着家族古老的咒语,
      权杖头端射出一道冲天的红色光芒,脚下的地面颤颤发抖,目光所及,虚洞中的一切事物都被红光席卷向光柱之中汇拢,直到最后一粒尘埃。
      精灵王口中的咒语停下,权杖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丹珠尔惊奇的发现,斗转星移间时空错位,他们此时此刻正站在丹珠山顶,biubobo家族和虚洞,都已荡然无存。
      精灵王的金翅深情抚过那柄权杖,那金色权杖在它的抚摸下,光彩大胜,灼灼不可逼视。待光华散尽,丹珠尔凝神看去,权杖竟然变成了一只乌金打就的金刚杵。精灵王捧在面前凝视着,眼中是深深的安慰与无奈。
      转身将金刚杵交给满脸诧异之色的丹珠尔,缓缓道:“此法器就是我家族的命脉所在,但如今族人尽丧,我又有何面目独活在世上?这法器,我已经不需要了。因为对于弱者来说,无论任何藏身的虚洞,也只是暂时的苟且,不若彻底了解个痛快。”
      将杵铃递前:“收下吧,你于我biubobo家族有恩,这件阿抵侠尊者当初进藏时所流传下来的法器,就送与你了。”
      “这......”山风漫卷着丹珠尔的长发,如同一道黑色帘幕在风中展开,衣衫破损,沾染的又是灰屑,又是血污,但闪烁如星的眸子,几分淡定与坚韧。
      精灵王苍然一笑,“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天机算不尽,机缘难度量。丹珠尔,如果有来生,期望我们再次重逢。但重逢之日,如果我是弱者,请这个世间消灭我;如果不是,我必让这世间灭亡,哪怕包括你也在内!”
      精灵王仰天凄楚一笑,伸展金色双翅,缓缓闭上双眼,身上腾起红色火焰,却明明不是火,也一点也没感觉到热,化作无数红色的发着光的小圆点慢慢向高空飘去。
      “biubobo家族向来热爱生命,但与生命相比,自有更加可贵。我们弱小,但宁死也不会屈从于他们,或许,死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终极的自由。”精灵王的话语回荡在空中,慢慢弥散消失。
      丹珠尔伸出手去,试图握住那些飞逝在空中的光点,然而眼泪却模糊了视线,她什么也已经看不清。
      “也许,真如它所说,选择死是为了再次选择生的权利,只是不知道,再来这个世间的时候,他是强者还是弱者。如果是强者,又会不会如空神那般,凌霸弱者......”丹珠尔手握金刚杵,两行热泪潸潸而下。
      狂心叹息一声,轻轻拍着丹珠尔的肩膀,“不要想那么多啦,我爹常说,世事无常,因缘难料,未来的事就算神仙也难勘破个明白,活着就想当下的事儿,太久远的,想了也没用,白白添烦恼。”
      丹珠尔抹抹眼泪,将金刚杵拿在手中,细细看上两眼,只觉得如同一道闪电在脑中划过,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在心底喷涌而出,仿佛那铃杵与她在故有着一份生命中的粘附与吸引,手不由得有些发抖。
      再细细看那杵身,长为十二指,钨铁造就,通体乌黑,在金刚杵中心点的两个各有三个斜向向上的圆圈,三个圆圈环围着金刚杵两个对称的莲花底座,形成珍珠项链的样子,每个莲花底座都有八个合围在一起的莲瓣,而于其顶部,又有一个扁平的月亮圆盘,两个对称的金刚杵轴股就差在这月亮圆盘之上。
      “好精致的做工啊!”狂心就着丹珠尔的手心看了,由衷的赞叹,“可惜,材料不怎么样,一块大黑铁造的。”
      丹珠尔轻抚杵身,对狂心的话,不由失笑,“你知道什么呀,这哪是什么世间普通的黑铁,而是天铁所做。我听师父说过,天铁是掠过天际时被神灵锤击过的灵石,本身就含有巨大的能量。所以也是锻造法器的最佳所选。”
      “哦,”狂心一幅恍然大悟状。又指着上面细细镌刻的两行铭文说道:‘这弯弯曲曲刻着的,又是什么?’
      丹珠尔拿在眼前细细端详,那是两行梵语镌刻的偈文。丹珠尔自小熏习佛经,于满汉藏梵语,皆精通无碍。逐字逐句念了,原来是一段用梵语镌刻,有关阿抵侠尊者的祈请文。丹珠尔译成汉文,轻轻诵了:
      “遍诸能仁言教深广轨,显明摄为三种士夫道,传流胜教雪域具恩者,尊者阿底峡前我祈请”
      话音甫落,心念微微一动,那铃杵浑身光芒大胜,在手中嗡嗡作响,活了一般在与她呼应。一种与铃杵神秘无法言说的意念相通之感,瞬间在心中升腾而起。可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中间阻隔住了,不能与它完全融会。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丹珠尔低声喃喃,心绪乱飞,每当想在脑海里捕捉什么,却又是白茫茫一片,一点明确的东西也捉不住。

      冷风习习,打在身上,寒意侵人。
      站在头顶流云奔逸的丹珠山顶,两人仿佛一起做了一个神幻而又惊奇的的梦境,有些不可置信又不能不信。太阳已经落山了,四野一片死寂。狂心说时候不早,若天黑之前回不到家,肯定要被阿爸骂。拍打一下累到酸软的大腿,连连后悔出门时没有与大黑一起,即带它见了世面,又省了自己的脚力。
      丹珠尔晃一晃头,将那些没头没脑的疑惑与费解从脑子里清出去。将铃杵收进墟鼎,与狂心小心翼翼爬下山去。

      天边已经一片鱼肚白,远处墨翠的山峰映衬着一片霞光万丈。丹珠尔与狂心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分离的岔路口,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两人之间平添了许多老友般的默契与信任。
      狂心抬起蒲扇一样的厚巴掌,将丹珠尔头发上的一片茅叶小心翼翼摘下去,认认真真的说;“人长得丑没关系,仪表还是尽量要注意一点滴。”
      一句话,说的丹珠尔差点没吐出几口老血,与狂心挥手作别,两人约定某天,彼此带上大黑与啾啾一起山顶去会面。
      寺内晚课的钟声敲响,丹珠尔有些做贼心虚的猫着手脚,想从后门偷偷进入大殿,一个冷森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害师父担心。”
      浑身打个寒颤,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即使面对邪魔空神,也没有此刻这般的肝颤儿。
      ‘我我我......’丹珠尔如老鼠见猫,头埋的低低,站在觉照面前,两个食指对在一起戳戳戳。
      “你你你,就知道给师父添乱添堵,害他担心。”觉照面色冷的仿佛要结出冰。
      多少年了,这个来历不明,身份诡异的小师妹,别人都看她似朵花,在他眼里却还不如一只瓜。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每一丝气息,都是那么的令他——不,喜,欢!
      “丹珠尔回来了,为何这样晚,快进来吧。”村嘉喇嘛苍老的声音从内堂传来。
      丹珠尔偷着眼睛看觉照,等大师兄示下。觉照冷哼一声,“师父叫你了,还不快进去。日后再敢回来这样晚,戒尺伺候!”
      丹珠尔如释重负地吐吐舌头,大松一口气,慢慢退出觉照的视线,一转身飞快的跑入内堂。
      觉照袖了手,注视着那道红色云朵一样飘远的身影,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丹珠尔。”
      “师父!”
      昏黄的油灯下,村嘉喇嘛双膝盘坐在旧蒲团上,望着他的小徒弟,皱纹沧桑的面容上,温颜含笑。
      “师父!”见到慈悲安详的师父,丹珠尔心头一阵热血鼓涌,一头扑到村嘉喇嘛怀中,埋头一阵哽咽,师父身上隐隐清幽的戒香,如檀似麝,入心入脾,令丹珠尔烦躁不安地一颗心,如同漂泊汪洋大海的孤船终于驶进了可以停靠的港湾,瞬间安住。
      “呵呵,”村嘉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无限爱怜:‘怎么了,我的小喜鹊,才离开师父半天,却好像分开多久似的。”
      “半天时间?是了,biubobo家族的虚洞是有别于人世的另一个时空,所以,在师父看来,我只是出去了半天。”
      “师父,阿抵侠尊者是谁?”忽然想起什么重大的事件,丹珠尔抹一把眼泪,抬头向村嘉喇嘛问道。
      “阿抵侠尊者是吉祥那烂陀寺十七大班智达之一,是藏传佛教后弘时期的大菩萨示现。具有修已所证三功德:一者殷重修持,二者本尊现身,三者证诸神通。总摄显密教义,备具深广两派师资教授,达到成就佛果的圆满次第,非常了不起的大师。”提起上贤名讳,村嘉喇嘛合十胸前,虔心顶礼。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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