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剑修

　　待一切尘埃落地，长风才唰地一声收剑——不，收起自己的小树枝，冷冷地哼了一声：

　　“找死！”

　　她没有欺骗顾窈。

　　她是真的不会抓鬼，也不晓得超度——那是玄隐寺那群慈悲为怀的秃驴干的事情。

　　所谓术业有专攻，鸿蒙仙宗擅长的是降妖除魔，给妖魔鬼怪痛快一刀。而身为鸿蒙仙宗最暴躁的一名剑修，长风更加擅长痛快一刀之后再补上一刀，直接送上西天去见佛祖。

　　——也就是传说中的，物理超度。

　　既然无法感化，那就火化。

　　后知后觉的顾窈嗷一声抱住了长风的大腿，感激涕零：“谢谢大佬救我狗命！呜呜呜我爱死你了！”

　　没有一睁眼看到哭泣天使那张狰狞的面孔近在眼前的惊恐，就无法完整体会到长风方才那一剑的爽快。

　　石像身高大约一米多接近两米，加上造型完整的翅膀，在摄像头的自动跟进下，那个画面感简直近在咫尺。别说身处现场的长风，就连隔着屏幕的他们，都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力。

　　换做他们，或许早就已经动弹不得，静静等死了。

　　即便不等死，也很难在其中找到一线生机——

　　长风那一剑，那雪亮的剑光，仿佛能够劈开天地万物，于绝境中劈出一线生机。

　　一剑既出，石像立刻粉身碎骨，没人知道那是因为长风天生力大无穷，还是那根小树枝里面蕴藏了无限的能量，就像是复仇者使用了玄铁武器一样。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一剑，是真的帅。全场安静了片刻，弹幕刷刷飘过去一片“帅”。

　　气质这一块，长风一向拿捏得死死的。

　　【姐姐好帅！我好爱！】

　　【请问姐姐还缺不缺男朋友啊我可以的！】

　　【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吧？寻常的人看到这种怪物直接就腿软了，而长风却闭着眼睛都能准确解决危机，这样的战斗直觉，要么经历过生死，要么就是天生的战士，如果能够顺利进入军部，当上守夜人，过上十几二十年，一定能够成为新一代的翘楚，或许还会有自己的专属机甲。可惜——】

　　可惜她竟然没有血统！

　　就算开了小灶进去，拥有属于自己的机甲，她也开不了。

　　身为一个普通人，长风直接输在了起跑线上。

　　【嘛……】

　　弹幕中夹杂着一些乐天派，【拉斐尔可是复仇者的起源地，‘那位女神’的故土，怎么说都有留存一点血液样本吧？按照女神99%的血液浓度，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人觉醒血统了，比现在被稀释过不知道多少倍的觉醒剂好用得多。只要长风是真的金子，能够加入拉斐尔，还是有希望觉醒血统的】

　　【不得不提醒你，复仇者的血统浓度是有区间范围的，这个区间为10%~70%，过高或者过低都具备危险性，过低是丧尸，过高容易失控暴躁，甚至暴走引发血统衰竭而亡。因此，你那所谓的曙光女神，她是个传说，也只能是个传说。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这样的人。】

　　【要是没有的话，你怎么解释拉斐尔已经没落成这样了，还是不肯交出学校的控制权？这明摆着有秘密！而且现在大环境血统衰败，拉斐尔内院历代的学生却都拥有B级以上的血统，可以说内校但凡是个学生，放到别的地方都是稀缺资源，要说没点法宝我还真不信了。】

　　【好东西就算有，也会自己藏着掖着用，不会给我们的。但是我啊，真的做梦都想让自己拥有力量……】

　　至此，话题已经完全歪掉了。

　　众人纷纷表示，如果有机会获得血统，哪怕是被当成小白鼠做实验，都可以接受。

　　长风的小树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没人看到上面有一层淡淡的蓝紫色的气流包裹着，和寻常玄铁武器被激活的时候一般无二。

　　一击退敌之后，长风甩了甩自己手中的树枝，那蓝紫色气流和白色电弧就隐匿了下去，树枝又变成了寻常的树枝。

　　剑修的贫穷使得长风习惯抠门，能够用一分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用两分。

　　灵力，自然也是如此。

　　跟别的宗门从练气到筑基不一样，鸿蒙仙宗是反过来的，先筑基再练气。尤其是剑修，必须先修体，从大量的体力活中感悟到气，才算是入了门。

　　用二师兄的话来说，“你连剑都提不起来，算哪门子剑修。”

　　筑基是纯粹的锻体过程，按理来说，不会产生灵力。

　　但是长风不是一般的筑基期，她发现她前世的修为其实还在，只是被锁起来了，只漏出一点点。

　　并且她并不晓得应该怎么解锁。

　　这一丁丁点灵力，用一点少一点，能省一点是一点。

　　或许放大招就差这一点点。

　　“出剑干脆，收剑利落，杀伐果断……”

　　不远处，同属于基地的中年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一口完美的乳白色烟圈，才叼着烟含糊不清问道：

　　“你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吧？”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烟味弥漫开来。

　　是熟悉的味道。

　　跟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个味道让长风不由自主将目光投了过去，正好看到他将火柴甩灭，微薄的火光中，他脸上一道骇人的伤疤，充分显示了他的身份——

　　借着基地的军校生名额，进来混口饭吃的星际雇佣军。

　　这种人枪林弹雨中来来去去，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见过的尸体比学生们吃过的饭还多，最是精明，一眼就能看出长风的门道，瞒不住，也没有意义。

　　更何况，那烟味让长风对他的好感上升不少，几乎要忘记白天这人带着其他雇佣军刷她分的事儿了。

　　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B710幸存者。”

　　“该叫垃圾星还是叫地狱星呢？”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看似疲倦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赞许，“折了一千守夜人的地方，我们当初都不敢接那地方的活儿，你居然能活着出来，不容易。”

　　不过，得知长风是B710的星际遗孤，他也就不觉得长风方才的举动是天分了。

　　——能够从地狱星出来的，比他们还要刀口舔血，杀一个哭泣天使算得了什么！

　　见长风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烟看，汉子笑了笑，主动将烟和火柴都递了上去：“来一根？现在高科技挺方便的，但是我还是喜欢用火柴点，总觉得，嘶，意义不同。火柴一点上，我整个人都升华了。”

　　长风摇摇头没有接，说：“有伤有病早点治，不是所有伤都能靠着血统的修复力硬扛过去的。”

　　说完，长风背过身去了，没有再看他。

　　汉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像是个被女儿催着戒烟、却有苦说不出的老父亲一样，憋出来一句：“我知道。”

　　顾窈看着这两人打哑谜一般一唱一和，满脑门都是问号：“你们认识？”

　　长风：“不认识。”

　　“那你管他抽不抽烟？”

　　“那种烟是镇痛用的，一般军部内部配发。我曾经在我父亲身上闻到，有感而发。”

　　顾窈：“你父亲？”

　　“死了。”长风顿了顿，大约是说得这么干脆不好，换了表达方式，“七八年不出现，我就当他是死了。”

　　顾窈：“……”有女如此，真是太惨了。

　　那汉子一根烟还没有抽完。

　　人群中忽然又是一声惊呼，"这里还有一只！"

　　长风等人刚刚将视线转过去，正好看到一座身上长满了青苔的天使雕塑，尖利的爪子已经抓住了目标，提在空中，那个人的双腿在空中乱蹬，双眼已经浸满了泪水，努力从喉咙深处发出求救的声音：“……救……我。”

　　“小九！”她的同伴一步向前，眼中金光流转，大概是真情实意想要去救的。

　　然而他们没有成功，只是踏前一步，就被方才那名叼着烟的雇佣军大汉拦下来了，“她已经死了，别去了。”

　　哭泣天使手部力量很大，只是瞬息的时间，那人的脑袋就软绵绵垂下来，不动了。

　　尸体软绵绵落到地上。

　　朦胧的月色像是薄纱做的被子，温温柔柔地披在她身上。

　　“怎么可能！”同伴脑子嗡一声响，旋即狠狠瞪向方才将他们拦下的雇佣军大汉，“她本来明明能活的！”

　　后者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爷是星际雇佣军，什么场面没见过？类似于这玩意的，爷都见过一打了的，被抓住直接就是个死，都不用想着救人。”

　　他的同伴也说，“哭泣天使其实不难对付，它们的弱点就是不能被注视，只要看着眼睛，它们就不能动。所以时时刻刻都要有人盯着，盯紧了它们就不能动，这时候才能趁机救人。我们这边人多，想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这话倒是给了一点希望。

　　只是……

　　军校生门依旧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你开什么玩笑！谁能够一整晚不睡觉睁着眼！”一个小胖子站出来，不满道，“爱守着你们就守，爷爷要睡觉去了！吃饱了撑的！”

　　“可以轮流守夜。”顾窈委婉建议道。

　　白天基本上都滚了一天，让这群人现在集体守夜确实不现实。

　　“好建议。”小胖子冷笑道，“谁第一批？”

　　“我还不是很困。可以守第一批。”顾窈刚刚说完，立刻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众目睽睽下尴尬得几乎要钻入地底。

　　顾窈：“……”

　　有人小声说：“你守也没用，普通人在怪物面前，只是口粮罢了。”

　　小胖子耐心告罄：“我去睡觉了，刚刚应该只是意外。”

　　他话音还未落下，又有一个人尖叫起来：“这里也有！”

　　那个人的声音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很快，四面八方都传来慌乱的声音：

　　“正南方也有，大约一百只！”

　　“西北方向，约三百只！”

　　“好多啊！”

　　今晚虽然没下雨，但是月光也并不亮，就朦朦胧胧的，再加上那一带是密林，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判断对方的数量。

　　“这么多石像肯定不同寻常，会不会是有百鬼门的人潜伏进来了？”

　　“能够驱动石像，是【战车】吧？那可是高级异能之一啊。”

　　“百鬼门那群疯子天天搞改造，搞出个【战车】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他们能够改造，我们为什么不能？”

　　“你馋了。”

　　“对，我馋了。”

　　壮汉当机立断：“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快，拿手电筒来！所有人围成一圈面朝外面，确保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有人睁着眼睛！”

　　“这玩意，只要有人盯着它，它就不能动，老废了。”

　　基地的借考生们基本来自五湖四海联盟的各个角落，带着一股特殊的江湖气息，特别唯利是图，今天早上刷分也是他们刷得最凶，简直像是蝗虫一般使劲薅人头蹭积分，雁过之处寸草不生，惹得正规军校出来的军校生怨声载道。

　　然而他们毕竟常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东西多，小小的哭泣天使还唬不住他们，短时间内立刻反应过来，做出了判断。

　　军校生行动力惊人。学生们依言迅速行动起来，以顾窈等实力较弱的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不大规整的圆形方阵，没有人指挥具体怎么做，他们自己就这么做了。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凶的男人，还轻轻地推了推长风的肩膀，将她往团队的中心推去。

　　长风被他推着走了几步，跟一堆弱病残站在一块：“？？？”

　　这群人，分明昨天组队的时候，谁都不想跟弱者组队，但是现在危险来了，却统一将实力比较弱的放到团队的中央保护起来。

　　——这是啥操作？

　　不过这围成一圈的办法确实有效，三百六十度都人盯着，全场的哭泣天使一瞬间停了下来。

　　危机暂时解除了。

　　但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盯着石像看不出去。

　　瓜尔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问道：

　　“谁有照明弹？”

　　他可比雇佣兵们有话语权多了，作为现场唯一的A级血统复仇者，声名外扬，他就这么随口一问，话音还没落下来就有人回答了。

　　“因为不存在夜场战斗，所以没有发放照明弹。”

　　“师兄，我也没有。”

　　“没有带。”

　　虽然说比赛的时候允许携带一些私人物品，但是行军袋已经足够沉重了，一般人谁还想塞一点什么东西呢？

　　“我这有！”

　　就在这时，顾窈站了出来，递上一枚拳头大，像是冲天炮一样的玩意儿。

　　在众人沉默的目光下，她颇为不好意思地薅了薅自己的头发，“怕鬼的人，睡觉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留一盏小夜灯的嘛。”

　　众人：“……”你管能照明方圆三公里的照明弹，叫小夜灯？

　　不过现在有照明弹了，总是好的。

　　咻——

　　冲天炮一样的照明弹蹿上了天空，然后轰然炸开，一道持续了十多秒的白色亮光将四周照得纤毫毕现宛如白昼。

　　在光照下，林子里密密麻麻的雕塑看得人头皮发麻，“这么多！”

　　就连长风，也是瞳孔一缩。

　　仿佛整个青龙峰的哭泣天使都来了，这一眼望过去，视线受阻，居然望不到头！

　　光是隔着屏幕看着，就足以让光脑另一边看直播的人鸡皮疙瘩层层叠叠冒出来，再掉一地。

　　灵魂几乎要出窍离去。

　　等到他们终于回过神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拉斐尔果然邪门！

　　难怪穆柒瑾上将说什么都不愿意将拉斐尔设立为考点，这考试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设立为考点简直就是将学生往火坑里面推！

　　果然这所军校还是不要传承下去了，直接炸平了吧，省得到时候去祸害别人。现在暂时还是拉斐尔军校内部的事情，不过，拉斐尔连年招不到人，这种情况下，谁知道什么时候，它就拦不住自己学校里面的那些怪物，让他们下山作妖？

　　【解散吧，这么危险的军校】

　　【同意】

　　就在此时，整个拉斐尔考场的摄像头都陷入了黑暗，那熟悉的“该直播间网络不佳”，让大半夜还在看军校联赛直播的人陷入沉默。

　　早上的时候，也有两台摄像头说网络不佳，当时他们觉得，拉斐尔实在是太抠门了不舍得买VR设备就算了，怎么还不舍得花钱将网络搞好一点，谁知道背后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呢？

　　拉斐尔考场的学生还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正对着面前的石像焦头烂额。

　　“这里少说也有一千多座哭泣天使雕像，但是我们只有五百人不到！”

　　“每个人两座雕像好像也还行吧……”

　　“行个锤子，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瓜尔佳师兄或许能够一个打两个，但是你就算了吧。”

　　拉斐尔作为特殊考点，相对于其他考场，整体实力都差上一截，多数人能够对付一座都不错了，抠掉血统过于单纯来撞运气的、早上被淘汰已经下山的、刚刚被杀掉的，现在能够上去杀敌的，大概只有450人左右，也就是说，他们能够对付的，只有450座石像。

　　不到石像总量的一半。

　　“还有一个办法，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百鬼门的人不就完事了。”

　　有人提议道。

　　众人：“……”

　　你去抓啊。

　　所谓黑化强一半，百鬼门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抓的。

　　这道题超纲了啊跟你讲！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有人萌生退意，刚才的小胖子当场就将自己的小手枪和行军袋丢到了地上，高声道：“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就算是其他考场的人来了，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更何况我们考场实力本来就弱，这里还有好几个普通人，我们能打得过才怪了！”

　　说着，他的眼睛瞟了瞟先前被众人孤立，但是现在又护在队伍中央的长风顾窈等人。

　　意思十分明确。

　　且不说长风是不是拖油瓶，至少其他人是。

　　带着这群人，他们赢不了。

　　“要不我们走吧！”

　　“走？”那小胖子的头上马上就挨了一下子，他的同伴严肃道：“只要你一不对着他们，这群怪物就会马上出现在你的身后，给你来一套脖子按|摩。”

　　“走去哪里？”

　　瓜尔佳也转到他身边，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其中金色的光华流转，这双金色的眼睛配合上他面无表情的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冷血动物一般。

　　“拉斐尔山下两公里不到，就是有大约十万人口的拉斐尔小镇，里面居住的都是普通人，现在是深夜，我想，睁着眼睛的人可能不多。你退了，将怪物放下山去，他们都得死。”瓜尔佳的声音像是朔风吹过的雪原，冷冰冰的。

　　“我是联盟第一军校的学生，按理你们拉斐尔的事情，跟我们无关。但是我们一军，没有一个人退缩。”

　　瓜尔佳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胸前的天使徽章，将看上去吨位并不小的小胖子戳得连连后退：

　　“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你还记得你是个军校生、是【守夜人】预备役的一员，就老老实实给我守在这里，守在危险的第一线，直到危机解除，或者我们全部死光。”

　　长风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这群人要留在这里处理危机。

　　明明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军校，只是来拉斐尔考试，现在考试现场发生危机，他们又不是不能跑，留下来是为了什么呢？

　　今天早上她分明都看见了，有相当一部分是有翅膀的，还有人速度极快，这些人想走，谁都拦不住。

　　——可是他们留下来了。

　　危险，且，没有任何切实利益的情况下，他们留下来了。

　　长风想不明白。

　　换做鸿蒙仙宗，可不会这么傻乎乎的。

　　难道星际某些群体还有自己独特的文化？

　　“那好……”小胖子忽然一把将自己胸前的天使徽章扯下来，狠狠丢到了地上，还踩了两脚，才抬起头盯着瓜尔佳的眼睛，大声说：“现在我不是军人了，可以走了吧！”

　　现场各大军校的学生，在他摘下拉斐尔的徽章丢在地上踩踏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

　　一片寂静中，小胖子的声音也就显得越发刺耳：

　　“老实说了吧！我来军校就是为了混个军校文凭未来好继承家业，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傻乎乎的又命贱呢！老子的命可值钱了！”

　　他似乎还不解气，眼中忽然透出一股狠色，将一名毫无防备的学生推了出去。

　　“要死你们就去死！”

　　那人根本没想到胖子会突然变卦，猝不及防一推，直接被推到了雕塑群中。

　　只听咯吱一声机器运作的声音响起，明明应该已经被盯住不能动的哭泣天使，居然动手了，捏着脖子将他一把抓起来！

　　变故突生！

　　现在也没谁还有闲心去管小胖子的狗叫了，慌忙伸出手去：

　　“救人！”

　　“这不是哭泣天使！”

　　哭泣天使，好歹看住了就不能动了，但是现在不是哭泣天使，也就代表着，这是一种新型的怪物，他们的胜算更低了！

　　像是被揭开了神奇的封印，方才一动不动假装自己被看到就不能行动的石像，都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伸着尖锐的爪子往众人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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