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肖恩先生

　　今天是圣诞夜。

　　齐秋生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呼出一口白气。

　　“今天是圣诞呢。”旁边的小邱回过头轻喊道，“圣诞的夜晚，可是我们还在加班，好惨。”

　　“快赶完这份报告，你就可以回家了。”齐秋生对着邱芃斐笑了笑，每年的年底，他们都在重复着这样繁复的工作，他早已见怪不怪。

　　芃斐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没一会儿早把这抱怨忘到了脑后，很快又投入了莹莹白光之中。

　　今年的圣诞也是一样的冷。

　　齐秋生又朝手上呵了几口热气，便回到工位上，他的屏幕上闪烁着一堆一堆正在运行的数据，眼看着就快要执行完。

　　趁着这当口，他点开手机朋友圈里一条去年圣诞夜的信息。

　　他的朋友圈三天可见，且又不常发，这条消息早已沉在圈底已久。

　　那是一个视频，没有过多的描述，视频上是一个男人吃着蛋包饭，嘴边糊了一点番茄酱，抬起头有些不满的看着镜头，随即笑了起来。

　　配的文字是：“Merry Christmas.”

　　肖恩曾经与自己一样，在这座城市的底层奋斗着，如今经过三五年的锤炼，自己成了部门小领导，而他也在去年成功拿到了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一个公司仅一个人的名额，圣诞那天，肖恩特别开心地喝了几杯勃朗酒，连蛋包饭的酱汁沾到了嘴边都没有注意。

　　本该是庆祝的日子，祝福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齐秋生踯躅半天，开口道：“前程似锦。”

　　“谢谢。”肖恩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末了俩人互相交换了礼物，就草草结束了饭局。

　　在离去的前一天，这对交往了四年半的小情侣碰了碰唇，完成了仪式。

　　今年的自己依旧重复着往年的生活，不，比之去年更忙，甚至来不及回家给肖恩发个视频，问问他圣诞打算怎么过。

　　不过这种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齐秋生的拇指停顿在视频上许久，最终也没有关闭，直至屏幕灭了下去。

　　等到那道程序终于执行完，他披上外套，匆匆地走出门。

　　小邱也在背后伸懒腰：“齐经理，这么快就走了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好晚了。”

　　齐秋生顿住脚步，转头笑道：“我回家吃。”

　　小邱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果然家里有人的就是不一样。”

　　齐秋生眨了下眼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在电梯里等候下楼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耳后烫得吓人。

　　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冻的。

　　自己等的人虽然不在家中，虽然相隔甚远，但齐秋生其实还挺满足。

　　这是出生到现在近三十年来他第一次体会到灵-肉合一的意思，并非轰轰烈烈，也无需密不可分，可就是像流水一般，让人无比舒服。

　　下楼的时候，室内的暖气骤然被抛在身后，冷热交替，他一瞬间打了个喷嚏。

　　街道上已无一人，可却到处都充满了圣诞元素。

　　“秋。”

　　一个温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齐秋生转过头，是肖恩。他喘着气，向自己奔过来。

　　没有过多的惊喜，他替对方擦拭去身上的落雪，系紧了围巾，然后慢吞吞地送上一个吻，小声说道：“圣诞快乐，肖恩先生。”

　　可那眉眼间，皆是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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