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颗糖

　　吃过午餐，季柔急急忙忙地拉着钟潜要回楼上玩游戏，钟潜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她打包了一些甜品就带她上了楼。

　　季柔坐在大屏幕前带着VR眼镜，乐不可支得开始玩起了游戏，钟潜则坐到后排的电脑里，开始将他的秘密程序导入。

　　不一会儿，季柔发现天边打出了一行字，西边出现了一个新国度，名唤集优国。

　　集优国主君病逝，国内群雄并起，各路豪侠齐聚，打算争夺王位。

　　季柔好奇地摘下了VR眼镜，看见钟潜走了过来，坐到另一张躺椅上，对着她说道：“柔柔，你现在玩的不过是初级版，我还有个晋级版的全息网游，一般都是高级玩家在玩，当然了，这也是这个游戏以后的推广方向，是真正实现深度交互的体验，你要不要试试？”

　　季柔没想到钟潜已经开始考虑这个游戏的下一步了，心里对他更是佩服不已，好奇地点了点头。

　　就见钟潜重新拿了一个设备给她，新的设备有些类似头盔，季柔在钟潜的眼神安抚下，带了上去，钟潜用手扶着她在躺椅上躺好，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怕，我马上就出现了。”说完，“滴”的一声，季柔没有了意识。

　　突然，季柔像是闻到了香味，瞬间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眼前的景象，完全懵住了。

　　这是一条宽敞的街道，路两边店铺林立，边上有人问：“姑娘，这胭脂你觉得如何？买一盒回去试试吧，保准你再来的，我刘二娘的手艺，谁人不知。”

　　季柔转过头，看见一个头上包着蓝色花头巾，穿着一身古装的中年妇女，笑着摇了摇了手里的胭脂盒。

　　“不用了，谢谢，我再看看。”季柔说完，把手里的胭脂还给了妇人。

　　妇人也不生气，笑呵呵道：“那您有空再来。”

　　季柔点了点头，这个情景实在比刚才还真实，就好像她真的在这个故事里面，她心里暗暗想，到底这个晋级版有什么特殊的呢，下一秒她就知道了，因为她挪了一步，这一步她没有说走这个字，已然往外迈出了一步。

　　季柔有些心惊，深吸一口气，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她就站到了大街上，而且隔壁的包子铺传来的香味，一闻就是肉馅儿的，远处还传来一阵阵叫好声，像是有杂耍。

　　季柔发现她的感官非常的灵敏，她能真实得感受到这香味、这声音，季柔用手摸了摸脸，就好像真的是在摸自己的脸，低头看着自己穿着古代的服饰，往前走上了几步，回头看着繁华的街市，仿佛置身于影视城一样。

　　季柔突然有些害怕了，这触感太真实了，若是不记得自己是在玩游戏，怕是以为自己本就该生活在这里呢。

　　钟潜本就是站在季柔后侧的店铺里，本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看到她呆呆得站在路中央，想了想，还是赶紧走了过去，拉着她的胳膊，轻声道：“柔柔。”

　　季柔被抓住胳膊，吓了一跳，见是钟潜，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许久才问：“钟潜，这是怎么回事？”

　　钟潜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便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这只是个游戏，你别怕。”说完，见她平静了下来，拉着她去了一家酒楼。

　　“客官里面请，几位啊您？”

　　“两位，我们坐楼上。”

　　“好嘞，您请。”

　　季柔睁大了眼睛，看着店小二点头哈腰得把他们迎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而她主动跟着钟潜往前走，完全没有通过心理暗示要走，而是自然地迈步，而且这酒楼太有实体质感了，迈上的一层楼梯，她甚至觉着自己就是踩在了木板阶梯上向前的，这太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两人坐定，小二又问：“两位，想要点什么？”

　　“给我们上几个你们这的招牌菜，不太辣就行。”钟潜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说完，转头下了楼。

　　季柔就看见钟潜拿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来喝了一口，季柔看到这，瞬间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确实看见钟潜的喉咙动了。

　　“你也试试。”钟潜将水杯再挪近些。

　　季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确实是茶水的味道，就是淡淡的，喝完，她甚至感觉到喉咙的舒适。

　　钟潜见季柔放下杯子，睁大眼睛等着他解释，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些都是靠人的意识在前进，就像你在做梦一样。这个游戏，就是模拟梦境的存在，将个人的意识引导到游戏场景中来，这个游戏的NPC推动剧情发展，引导意识参与其中，只要你愿意参与进来，随着剧情走动，就可以玩这个游戏了。”

　　季柔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自己被困在游戏里呢，看来脑洞太大也是要不得的，想了想，问道：“那我要是不愿意玩了，不跟剧情走，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怎么说呢，其实将意识导入系统确实非常不容易的，不是简单说想进就能进的，因为需要完全放开思维，相信这就是个可以玩的游戏愿意参与才能玩，所以想出去也没有那么容易，不是说你想出去就出去了，比如说你在梦境里，也许意识到了在做梦，但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这就需要个介质。”钟潜说道。

　　“用闹钟么？真实世界的响铃。”季柔很是好奇，猜测道。

　　钟潜摇了摇头，又喝了口茶，“真实世界的干扰有些用处，但是一方面可能不会立刻清醒过来，毕竟每个人投入状态不同，清醒时间也不同，另一方面担心会有后遗症，毕竟强制拉开总有风险，万一有人感觉世界坍塌了，醒过来怕是也会有心理问题，需要进行心理干预的，所以不建议用这个方法。”

　　“那你们是设置了什么按钮么？若是想出来可以随时出来。”季柔问道。

　　“差不多吧，不过为了防止玩家随意地进出打扰其他玩家的剧情线，我们一般是设置，但玩家的这个人物自然死亡，系统就会帮你慢慢唤醒你，用的是现实生活中的音乐，意识一点点恢复，不会影响大脑。”钟潜解释道。

　　“自然死亡？寿终正寝么？那多少岁算自然死亡？如果不是自然死亡，比如说被毒死、病死等等也能出来了么？”季柔又问。

　　“上菜咯”店小二边喊，边走了过来，将美食一道道地摆在了桌上，摆好，还说了句：“客观，您慢用。”说完，哈着腰转身下楼。

　　钟潜给季柔夹了些菜，结果季柔一口都不肯吃，拉着钟潜的手直摇晃：“你快说呀。”

　　钟潜看着季柔心急的样子，有些高兴也有些无奈地放下筷子，“其实我们设计的这个剧情，你可以自由的选择是什么玩家身份，比如说你选了谋权篡位这条线，就有无数的人拥护你，你会有军师、将领，还有其他的支持者，总的来说，虽然会经历危险，但不会有任何受损，因为NPC是不会伤害玩家的。而非自然死亡呢，就像你刚刚说的被毒死啊之类的，完全是其他玩家的行为，因为这个是个大型网游，其他玩家可以发动攻势，有可能其他玩家的身份不如你，但是他只有击败你，才能获胜，他就有可能利用其他资源，毒死你，你的这个身份死亡，你的拥护者如果是NPC就会选择跟随，如果是玩家，他就可以自由选择跟或者不跟。如果你被毒死了，系统就会跳出警示，问你是否选择复仇，毕竟这条剧情线，过去了就没有了，有些玩家不甘心，想要复仇，就可以选择复仇模式，继续进入当前游戏，不必遗憾得退出系统。”

　　季柔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那如果是玩家自寻死路，比如喝毒药、跳楼死亡的，会不会退出系统啊。”

　　钟潜发现季柔的思维倒是很缜密，不愧是理科生，“不会的，因为你可能是误伤，会有NPC来救活你，确保游戏能进行下去。”

　　“那不就是想出去还得等，没有其他办法主动出去么？”季柔皱着眉问。

　　“还有个办法，”钟潜又喝了口茶，才回了句：“我们系统维护的同事会一直关注游戏，引导进入游戏的管理员会告诉你他的名字，只要你记得他的名字，在特定的地点呼叫他，他就会放你出去的。”

　　“特定的地点在哪？”季柔又问。

　　“在每个王朝的都城里，都会有间得趣酒楼，你可以要一间回传房，等住进去后，你站在窗户前，对着窗户大喊我要出去就可以了。”钟潜边说边给季柔又夹了些菜，“你尝尝这个。”

　　季柔还想问什么，见钟潜专心得吃菜，就拿起了筷子，夹了些青菜进口里，果然一股鲜嫩清新的味道，比真正的青菜可口多了。

　　钟潜见季柔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又夹了一筷子给她，季柔专心地吃了好几口，才问：“这可真好吃啊，就是，恩，吃多了会想找卫生间么？”

　　钟潜转头，“噗”地一口将酒吐了出去，咳嗽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季柔脸红的样子，拿了帕子擦了擦嘴，“恩，这毕竟不是真实场景，完全是纯感受，具体身体反应是不会有的。”

　　季柔红着脸，点了点头，专心吃起了饭菜来。

　　两人吃完饭后，钟潜从衣服里摸出了块银子递给店小二，并着店小二及掌柜的热切欢送下，出了酒楼。

　　季柔还是觉得太过真实，就问他：“我们能先出去么？”

　　钟潜皱了皱眉头，“你不喜欢么？”

　　季柔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觉得这个游戏很好，就是太真实了，我想回现实世界里感受一下。”

　　钟潜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我们晚点再进来。”

　　钟潜拉着季柔的手，走到酒楼的后面，穿过一条小巷，眼前突然暗了下来，不一会儿，季柔就感觉失去了意识。

　　“柔柔，柔柔”钟潜轻声地叫了好几声，季柔才睁开了眼睛，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发现她回神的时间有点长，可能是不习惯的原因，还好她提出先适应适应，不然第一次长时间在里面，也是有些危险的。

　　季柔睁开眼，发现她们就坐在屏幕前，也是松了口气，接过钟潜递过来的茶，喝了起来，听到“滴滴”声，拿起身边的手机一看，是骚扰短信刚要按黑，发现时间显示显示是一点四十分左右，她记得他们进入游戏的时间应该是一点半左右，她明明记得在游戏里面呆了很久，难道他们一顿饭只吃了几分钟，就问了一句：“游戏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不是一致的么？”

　　“确实不同，这个游戏既然是体验真实，就没办法一致，否则什么都还没做，就过去大半时间了。”钟潜接过季柔的杯子，放到边上。

　　“那是什么样的比例？”季柔问道。

　　“现实的一个小时，游戏里面是十年的时间。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就可以经历一遍爱恨情仇了，当然，若是你想拉高寿命，游荡几百年玩个秦始皇统一四海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的剧情难度系数是非常大的，而且长时间在游戏里也有危险。”钟潜解释道。

　　季柔点了点头，想了想，“我能随便走走看看么？刚才是在太真实了，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再进去。”

　　钟潜好笑地点了点头，任由季柔在公司里转悠，而他坐到电脑前，后台登录修改了一下季柔的这个角色，他回想了一下刚刚和季柔的对话，发现季柔对这个过于真实的游戏有些抵触，总想着怎么出来才好，可是他还有惊喜还没给她看呢，怎么也得等到游戏结束了再出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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