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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凶
街上传来巡街的捕快的声音,叶临扬声把人叫了进来。
“头儿,你怎么在这儿?”待看清里头的场景,两个捕快皆是一震,这东街又出命案了,心里叫苦不迭,前不久刚出来张达的案子,现在又来一个,是没得清闲日子过了。
“一个把院子里人看住,另一个去衙门里喊几个捕快仵作过来”。
叶临盯着床上的尸体思忖,哪来真正的密室杀人,除非......
抬头见林雪谙还呆在门口,直直看着满地血迹,“快回去,我没回来不准出房间”。
林雪谙一走,叶临不慌不忙守在门口,直到邱礼带着几个捕快来才带着他们一同搜屋子。
“头儿,柜子,床底都看了,没藏人”。
叶临蹙眉,密室杀人,极有可能是捕快破门而入时,凶手还没离去,待捕快搜证完毕,放松警惕,凶手再趁混乱逃之夭夭。
可这卧房不过几分地,家具摆设清清楚楚,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叶临目光落在青石砖地上。
“李柱,李柱”,王大娘听了冯二娘说里头死人了根本不信,只守着院子里卧房的门,怕李柱趁机跑了,直到林雪谙一脸震惊地回来,她才急急忙忙赶来。
“这,这”,王大娘想到昨日刚与李柱成亲,今天李柱就死了,脸色苍白,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心中不住害怕,李柱不是偷了自己房契不敢出来吗,怎么就死了。
叶临开口,“王大娘,这地砖下是实心的吗?有地窖吗?”
王大娘失魂落魄,勉强回神,“实心的,我住了几十年,没地窖”。
邱礼趴在地上敲了敲地砖,每个角落都细细检查,“头儿,都查过了,确实没地窖”。
叶临长眉微拧,凶手已经逃走了?这凶手用的何种手段,竟能杀死密室中的李柱再插翅而逃。
仵作检查完尸体,“叶捕头,胸口一刀毙命,无其他伤痕”。
叶临意外,“没挣扎痕迹?”
“全身都看了,没有,还有就是这短刃,看床头的刀销,应该是李柱用来防身的”。
叶临轻轻摩挲中指上的伤痕,这凶手还真是不留痕迹。转念一想,他就在隔壁,凶手还敢杀人,真是嚣张至极。
脑海中浮现昨晚王尧不吝的神情,叶临思绪渐渐清晰,查不出凶手如何做到密室杀人不要紧,大可从杀人动机出发,先抓了人,再让凶手交代作案手法。
“王大娘,今天你见到你儿子了吗?”
王大娘猝不及防,没掩饰住惊讶,难不成叶临怀疑是王尧做的,这怎么可能,面露犹豫之色。
一旁的邱礼开口,“你若说假话,犯的可是包庇罪”。
王大娘着急,“我,我是见到他了,不过是他主动找上来的,没说几句我就把他赶走了”。
“什么时候见的面?”
“今天下午,我下工后,他在钱府外等着,我也躲不掉”。
叶临心中一定,那就是还没出城门了,吩咐邱礼连夜去各大客栈抓人。
“你们两个,在这儿守着,明早把这院子里的人都带去衙门,该审的审,没问题的就放了”。
叶临走到门口,看见自家铺子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墙上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去,林雪谙坐在圆桌前,眉头微皱,似在沉思,“别怕,尸体已经运回衙门了”。
林雪谙满是疑惑,这一世怎么接二连三碰上命案,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哥哥,你要回衙门吗?”小手悄悄拉上叶临衣摆。
叶临面露犹豫,林雪谙小嘴一撇,莹白的脸上写着害怕,“哥哥,院子里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下一个会不会是......”
叶临坐下,“别胡说,他们两个的死又没关联,只是巧合”,声音变得温柔,“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林雪谙凑到叶临眼前,“不是有卧房吗?哥哥不如在家里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好破案”。
叶临思索,王尧一时半会也抓不到,在这儿休息明早起来能直接走访左邻右舍,便点头答应了。
林雪谙长舒一口气,这回不是撒娇了,她是真的害怕,这院子里连死两个人,没叶临镇着她真不敢呆了。
“那哥哥可以这几天都回来休息吗?”林雪谙自觉有些得寸进尺,双手拉住叶临宽大的手掌摇了摇,如水的双眸里满是祈求,“哥哥”。
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惹得叶临心里一动,看向林雪谙娇美面庞的眼神变得愈发柔和,“衙门里没事我就回来”。
林雪谙一把松开叶临的手,高高兴兴地进院子里洗漱去了。
叶临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有事求他时就哄他,目的一达成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个。
翌日,叶临刚到衙门,邱礼就赶来汇报,“头儿,王尧抓到了,在城西茶馆抓的”。
“茶馆?”
“对,我们打听了,王尧最常去城西那家茶馆,一早上就在那儿蹲着了”。
叶临顿觉不妙,王尧大摇大摆出现在常去的茶馆,摆明了不怕他们来抓,这里面怕有猫腻。
叶临一进门,就听到王尧的讽刺,“叶大捕头来了,怎么破不了案就要抓我这等小民顶罪了”。
邱礼一拍桌子,“嘴巴放干净点,等下有你苦头吃”。
王尧嘲讽一笑,“这狗不错,叫得响”。
邱礼面色发红,动了气,“你,你是不是找......”
叶临摆了摆手,让几个捕快先退下,气得邱礼一摔衣袖,不满地关上门。
王尧颇意外,“怎么?叶捕头念同窗情谊打算同我叙叙旧”。
叶临面沉如水,当年他与王尧一道在致远书院读书,情谊深厚,志同道合。都因为那事退了学,他去当了捕快,王尧却形骸放荡,日益堕落,气死王铁匠后仍不知悔改在深龙山做山匪。
想到王铁匠悲痛的神情,叶临对王尧的厌恶又加了几分,“直接交代了吧,少受罪”。
王尧摸了摸下巴,“已经交代了,昨晚在留香楼过的夜,你手下已经去问琴儿姑娘了,一会儿你就知道结果了”,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叶临皱眉,当年清隽的少年竟堕落到夜宿花楼了,不欲再与王尧多言,直接开口,“不用等一会儿,我现在就知道,一定是好几人都能证明你一整晚都在留香楼,压根没机会杀人”。
“哟,叶捕头清楚最好,不如直接把我放了,省得麻烦”。
叶临手指轻叩桌面,“你以为不在场就没事了?前一晚你大闹喜宴,谁不知你对李柱敌意大,不在场又如何,你大可买凶”。
王尧收敛神色,“我没必要杀他,我只是去给他提个醒,省得他欺负我娘”。
叶临冷笑,整条东街谁不知王尧狼心狗肺,不悌不孝,今天被抓到了竟还能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话我已经说完了,你不招就按衙门规矩办事了”。
王尧面上一灰,他本就是山匪,犯下的案子不少,都没留下证据,不想却栽在一桩不是他犯的案子上了,低头暗暗思索对策。
叶家铺子后的院子里连发生两场命案,糕点铺的生意一落千丈,东街百姓都道这地方风水不好,不敢来光顾了。
还背着侯府彩礼债的林雪谙着急了,跑到街上寻找机会。街上店铺林立,人头攒动,林雪谙吃着糖葫芦四处张望。
“冬凌草,冬凌草便宜卖了”。
“你这老头儿,不去药房卖药,在这儿挡什么道”,农妇推开老头的篮子,占了块位置,摆上自己的蔬菜开始叫卖。
“你怎么这样,我先来占的位置”。
林雪谙脚步一顿,冬凌草?上一世她入了侯府没多久,青州府里接连有十余人感染疟疾,七八人不治而亡,周知府把染病的人都放到城外隔离,城内依旧人心惶惶。
冬凌草虽无医治疟疾的作用,却可预防一般的风寒,一时遭到疯抢,一药难求。当时府里,谢檀的一个宠妾苏灵因没分到冬凌草,与陈云嫣大吵一番。
“大爷,你这冬凌草我都要了,加起来多少钱”。
正在争执的二人顿时停下,农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林雪谙,卖冬凌草的大爷则满脸惊喜,“原本五文钱一株,你都要了的话,这里五十多株,两百文”。
“好,帮我扎起来”。
旁边的农妇插嘴,“姑娘你傻呀,这草城外山上都是,他卖都卖不出去,你还掏钱”。
大爷急了,“谁说的,这都快十月了,冬凌草都谢光了,哪能满山都是”。
“那你这也不值钱”。
二人的争吵声渐远,林雪谙拎着一大捆冬凌草喜滋滋往回走,过个十天半个月,这一株冬凌草都要两百文了,她就成小富婆了。
穿过城西往东街的小巷,忽然听到细碎的响声,林雪谙警觉地转身,一个灰色身影一闪而过,有人跟踪自己?
“谙谙”,柳兰见天色已晚,生意也着实惨淡,便关了铺子,“我正打算回家呢,你这儿买的什么?”
二人一路说话,巷子里再没出现人影,林雪谙心中怀疑,是她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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