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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
莫茗轻啜了一口茶,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却觉得很冷清,冷的让她总是害怕,害怕这种孤单。飞梦说的很对,时间会改变一切,藤制的家具坏了一次又一次,她都是固执地修好,仍舍不得扔掉。但心里,早已没有了那种悲恸,只是淡淡地牵引,牵引了她五年。
门铃响起,门外站着的是消失了五年的那森,身边还有一个八岁大的男孩,眼中闪着智慧的光,长的很招人喜爱。
没有任何寒暄,她只是直觉地问,“你,儿子?”胸中有一股火在烧,随时会爆发。
那森成熟了许多,笔挺的西装让他给人感觉很陌生。“我结婚了,这个孩子,是我妻子的,她是未婚妈妈……”未待他说完,莫茗已将门重重关上。
“莫茗,我知道你很失望,但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相信我。我从没忘记过她,只不过,对她的爱情已经变成了感情。而且,我还有姥爷和姥姥,我不能自私地不顾他们的感觉。事实上,她给人的感觉很像她,一样的坚强,一样的活泼,我第一次见到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莫茗,我会再来找你的,我先走了。”那森说完,拉着他的儿子准备离开。
门开了,莫茗问。“他叫什么?”
“梦飞易。”那森疼爱地抚着孩子的头,说,“是他妈妈让这么叫的。”
莫茗潸然泪下地抱住梦飞易,失声痛哭。
“爸爸。”
“什么。”
“刚才那个阿姨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梦飞易显出同龄人所没有的敏锐,他坐在车内,双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眼中没有好奇,只是平静地说,“你背叛了妈妈?还是,你一直就不属于她呢?”
那森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他笑了下,去摸梦飞易的头,却被他躲过,他只能收回手,说,“我没有背叛你妈妈,我们也没属于过彼此,我不会伤害妈妈的,但我要找到我所失去的最珍贵的东西,你会明白的。”
他们在一座墓园前停下。“多了许多新墓哪……”他轻叹着,带着梦飞易来到父母的墓前,他蹲下来,擦去墓碑上的灰尘,把新鲜的百合花放在墓前,说,“爸妈,我回来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但我找到了一个好女孩,你们可以放心了。但是,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有种牵挂,我以为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但思念只是被冲淡了,牵挂却更深刻了,我该怎么办……”
“爸爸。”
“什么。”
“我想我找到你最珍贵的东西了。”孟飞易指着紧邻着的一块墓碑,说。
他站起来,来到那块墓碑前,上面积着厚厚的尘土,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他的眼一下子湿润了,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以后我们死了,来陪叔叔阿姨,OK?”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说你在日本……”他哭着跪在那块墓碑前,上面只有三个字:“易飞梦”……
“你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吧,”看守墓园的老伯拿着一个有些发黄的信封走过来,“请帮她把这封信交给一位叫做那森的先生,她说这是她唯一的愿望,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会有人来了呢。”他把信交给那森便离去了。
在车里,在梦飞易的盯视下,他把信拆开来,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
“森:
我已经到极限了,每天都像在炼狱之中,但我仍然每天都笑着对待每个人。
我骗了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我只是不想牵绊你,你和莫茗都应该有
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不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而放弃你们的幸福。
我希望你在结婚后才看到这封信。(可惜我看不到你老婆的模样了,一定
不可以比我漂亮哦!)那样死去的我心里会好受些。
那么,请允许我最后说一次,森,咱们死后来陪叔叔阿姨,OK?
”
“爸爸。”
“……”
“你是属于她的,对吗?”梦飞易固执地想得到明确的答案。
他看着咄咄逼人的儿子,毫不避讳地说,“是的,我永远是属于她的。”
梦飞易呆呆地看着他,继而扁扁嘴,呜咽着,“你骗人,你还是要离开妈
妈……”
“飞易,我不会离开妈妈,因为这是责任,但爸爸心里最珍贵的东西是不会易主的。”他搂住噙着眼泪的小男孩,目光落在那张泛黄的信纸上。车外,是萧瑟的秋风,还有知道了真相后才能感到的凄恻味道……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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