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剑仙

　　雪鹰在山泉洗淨身躯，脑中时不时闪出纪容俊美的脸庞，浑身不知为何发烫他一拳一拳重複打著崑崙太极，他练起功来就没日没夜，心思转移终于将纪容重新埋藏心底，清晨，一名穿著雪狮八卦青云服头戴道冠的弟子匆匆忙忙在山泉附近东张西望。

　　＂雪鹰，你怎麽还在这裡？＂

　　那弟子语气带著著急，雪鹰收起劈挂掌道：＂你是谁？＂

　　弟子也没閒功夫跟他槓道：＂今天二月初二，纯阳宫年前祭拜大典要开始了，师尊要我来找你，你怎麽回事？快点快点！不要拿盆了，先穿我的，外衫披上你的剑呢？算了！别拿了先跟我到纯阳宫掌门跟众仙门高宾都到了。＂

　　雪鹰被他一路拖到纯阳宫，整座大山万辆马车堵塞各路山道、约有两万馀人齐聚纯阳宫前，三个方基的列队弟子后方是家属们，今天每个弟子的家属都来探望子弟，年前祭拜大典后便是恳亲大会，纯阳宫只要这样的大典才会对外开放。

　　司仪见到他两人连忙向纯阳宫内摆手，雪鹰见师尊柳絮飞正在思索著什麽，师姊程秀师兄纪容都站在师尊后方，纪容朝他挥挥手示意他站到自己左侧。

　　雪鹰穿过黑压压的人群们被行了注目礼，掌门穿著道袍臂挽拂尘，后方首徒位置正是雪鹰救的那人！

　　那人对他露出欣喜的笑容挤眉弄眼十分淘气，本该是副掌门任楠风的位置，却是他首徒＂镇山河剑＂杨笑站著，他皱眉对那人提醒道：＂柳凤，肃静。＂

　　柳凤吐吐舌转回正面，杨笑旁边是一脸面瘫的江北望，他腰配＂孤山剑＂后方是首徒左川腰配＂搏海剑＂，便是刚刚去找雪鹰的弟子。

　　师尊后面的雪鹰转头想打量后面几个大门派的门主，右手被纪容拉了拉，纪容小声道：＂等等带你找琴姨。＂

　　司仪在敲钟后朗声道：＂崑崙派年前祭祖仪式，典礼开始－奏乐－＂

　　一阵肃穆低沉的道韵后，司仪道：＂献花、献果、献香－祝祷词代表人－＂

　　顾西辞接过三炷香对著祖师爷神像道：＂玉清宫掌门顾西辞。＂

　　＂玉清宫首徒柳凤。＂

　　＂上清宫首徒杨笑。＂

　　＂太清宫江北望。＂

　　＂太清宫首徒左川。＂

　　＂惊鸿楼柳絮飞。＂

　　＂惊鸿楼首徒程秀。＂

　　＂惊鸿楼纪容、雪鹰。＂

　　纪容见他频频东张西望，双手交握胸前，知道他因为人多开始紧张便用左手将他手拉下来放在两侧小声道：＂没事的崽儿，快结束了。＂

　　司礼官将掌门手中香接过插入香炉，司仪道：＂礼成－奏乐－＂

　　典礼结束后，场面一阵喧嚣吵杂，纪容探他脉门察觉他心跳极快，便牵著他手道：＂不要紧张，师兄陪你。＂

　　雪鹰从来没见过这麽多人、这麽多仙门，耳畔吵杂人朝众多，他紧张的回握住纪容的手，掌门被一圈沐云山庄的人牆埋没。

　　顾西辞道：＂小凤天资聪颖、认真努力、活泼好动，各方面表现的很积极在门派很多师兄姊都很照顾他，这次年末测考成绩优异是甲等，真的很优秀！＂

　　一个穿著官服的男子正被柳老庄主拉著手臂不断低声交谈，那男子便是柳凤的父亲叶人杰，顾西辞正在跟柳问茹报告柳凤的成绩，叶人杰一下朝就匆匆忙忙赶上沐云山庄的马车来崑崙派，根本没时间换便服一路上对于这些天上飞的人、发光的符咒、对谈的内容完全不懂，听得很吃力，只能用这些人是道士来理解，老庄主跟叶人杰一直在谈话，叶人杰显然对小儿子的成绩没很在意，只是保持礼貌的微笑、官腔的客套。

　　柳问茹说话柔弱语音很小，柳凤抱著母亲的手臂晃啊晃的道：＂我就说我很用功吧！哥哥怎麽没来？＂

　　柳问茹为他拨开挡住视线的刘海温和道：＂你哥哥还在朝堂走不开，这麽大的人还撒娇啊！＂

　　柳凤低声抱怨道：＂娘，你不知道这裡伙食一点都不好吃，过年我可要吃回来。＂

　　柳问茹轻声念道：＂就你会挑嘴，在这裡是要修练的，又不是来玩的。＂

　　柳凤眼珠一转喜道：＂对了！娘我有个好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过年能不能带他回家玩？＂

　　柳问茹道：＂是救你的人吗？是该好好谢谢人家的。＂

　　沐云山庄穿著青衣短外挂、白鱼纹腰带的弟子们站在旁边，一脸疲惫的子霆问道：＂希望槐爷不要来，虽然我很喜欢见到他。＂

　　子雪笑道：＂崑崙派不会不经砸的，放心吧！＂

　　立生门乃沐云山庄附属，情蒐官官琴儿见外甥牵著一名高瘦青年朝自己走来，笑道：＂小容，好久没见怎麽瘦了？你就是雪鹰吗？长这麽高了。＂

　　官琴儿很娇小，莫约一米五七左右仰面看著纪容跟雪鹰，一名立生门生端上两个墨玉釦礼盒，官琴儿摸摸纪容的脸庞道：＂我看到年末测考，果然预期之中啊！你跟你父亲当年一样杰出。＂

　　雪鹰道：＂什麽年末测考？＂

　　纪容道：＂阿鹰他不用参加年末测考所以不知道，不是什麽重要之事，琴姨今年会回家吗？。＂

　　官琴儿道：＂今年过年我要留守立生门，我让胡二叔顾家顺便让他带你，你可以先回家休息。＂

　　纪容道：＂没关係的，那我自己回去就成。＂

　　官琴儿看著外甥像极姊姊官婉儿的面容，道：＂抱歉啊难得过年却不能陪你，最近门中事务繁忙门主忙不过来了，除夕也不好留太多人下来。＂

　　纪容道：＂琴姨这麽忙我可以理解的，反正除夕让人煮几道菜吃也一样过，我正想好好睡觉呢！＂

　　为了避免阿姨担心，换了话题纪容跟官琴儿谈到在立生门内务及生活近况。

　　叶人杰跟老庄主低声说话，老庄主朝手道：＂子雪，来！＂

　　子雪连忙过去，老庄主道：＂人杰还有公务要忙，你先送他下山别担心，问麒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的。＂

　　子雪很不忍心道：＂柳少爷就没一次听您解释过啊！＂

　　子霆几乎要哭了，可怜巴巴的拉著子雪衣袖道：＂等等！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我不要跟柳少爷一辆马车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子雪安慰他道：＂不要这麽夸张，你可以坐小姐的马车啊！＂

　　子霆哀戚道：＂他们就同一辆嘛！＂

　　叶人杰一身官服在仙门人群中很惹眼，子雪跟著他步出山门，子霆道：＂子雪……＂

　　旁边一个面上包著绷带的弟子哼道：＂就你这点出息！＂

　　子霆道：＂我是没出息！你给一个白痴打就有出息了！＂

　　子露怒道：＂你说什麽？＂

　　子霆快步离开不想搭理他。

　　雪鹰一手被牵著一手抓住自己衣襟，远远看到叶人杰离开的背影还以为是槐安，一瞬间的认错使他更加失落，很想离开这裡回寝室。

　　＂哟！老顾，我交给你的孩子是这麽矮的小呆瓜，这帅小伙是谁啊你把他弄哪裡去了？你这样我可不放过你！＂

　　万人皆抬头惊呼，场面爆出热烈讨论声喧腾喧天，飞在天上的男子笑起来眉角弯弯的新月，俊逸不凡，气质潇洒爽朗，有著天塌下来都有我在的霸气！

　　＂是槐侠！我的天啊！＂

　　＂真的是东侠槐安！他怎麽会来这裡？＂

　　＂槐侠！真不敢相信会在此地见到他本人！＂

　　＂哇真是太帅了！＂

　　＂这次千里迢迢过来总算值了。＂

　　＂什麽嘛爹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程秀跟父母正交谈家中近况，剑风旋转激起一片强风，她爹娘均惊喜的讚叹，不管闺女在一旁嘟嘴，顾西辞笑道：＂槐爷！＂

　　槐安一摆手撤掉剑气，紫袍金纹翻滚出皇族贵气，金冠冠带随风飘扬甚是逍遥，雪鹰跑到他身边笑道：＂叔！＂

　　槐安笑著揉揉他毡帽，看他英俊的轮廓犹如雪渊，故作夸浮道：＂帅小伙有没有空一起去点芳楼喝一杯啊？＂

　　雪鹰道：＂不了，晚上我还要练剑。＂

　　顾西辞穿过沐云山庄的人群道：＂哈哈哈！槐爷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崑崙上下蓬荜生辉啊！阿鹰这孩子非常认真，刻苦修练且个性单纯正直，将来定会与其父雪先生一样成为一代仁侠。＂

　　槐安捏捏他练的结实手臂笑道：＂我是让你上山玩的，这麽认真作甚？去过哪些地方玩了说来听听。＂

　　一阵金光大作，接著发出震耳欲聋砖石爆破声－

　　子霆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子露看著雪鹰时眼神凶恶，一手按在剑柄上，站在槐安附近的程秀一家人及其他弟子亲属们皆以袖遮住口鼻，石屑乱飞－

　　＂好啊！还想你跑哪去了，原来传言是真的。＂

　　那嗓音冰寒入骨，带著隐忍的杀意，纯阳宫前大理石地面被砍出一米长深一尺的裂痕。

　　顾西辞扶额道：＂冷静啊冷静！＂

　　槐安司空见惯摊手道：＂反正我是不会赔钱的。＂

　　裂痕的上方一双黑靴，银鱼纹腰带繫著剑穗晃动，歧鹭剑剑柄端有银鹭展翅与金荷叶纹缠绕，一名俊美的男子转著右手拇指上玉板，右眼墨玉眼罩，服饰隐隐约约变幻出松与竹的刺绣，一袭月白龙渊白渟绢劲装，衣襟袖口跟下摆绣著丹青色云波海涛图腾，笑起来很丧心病狂！

　　＂霍！沐云麒麟儿，剑寒棋路绝当真是厉害！＂

　　＂冤家路窄啊！看来有的打了。＂

　　＂我上家店舖才被柳少爷砸过，真是的。＂

　　＂娘，没想到传说的南麒麟这样好看。＂

　　＂嘘！你不要脑袋了？＂

　　顾西辞冷汗直流道：＂麻烦二位，今天看我薄面别动手，千万别啊两位都是本门高宾身分高贵，千万莫要失了和气。＂

　　柳问麒目如寒刀射向雪鹰，对方正停掌收势，道袍衣角随灵力缓缓垂下，道：＂揽雀尾？不错嘛，小小年纪修为颇高，你就是槐侠带上山的雪鹰？＂

　　他说话语气有种很深沉的不屑和天生的阴冷，好像对任何事物都不看在眼裡，方才他一剑砍向槐安却被雪鹰化开攻势，槐安知道柳问麒打招呼方式一向如此也想看看雪鹰修为如何，这孩子个性他瞭如指掌肯定会出手自己便懒得动了。

　　槐安熟练的转移砲火道：＂哎呀！今天恳亲大会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不要因为外甥柳凤没夺魁就把气出我身上哪！＂

　　柳问麒双眼神闪过怒意，提气道：＂柳凤！＂

　　柳问茹旁的柳凤听到舅舅喊自己，往母亲身后缩了缩小声道：＂大舅……我是因为演武成绩拉掉平均的……＂

　　柳问茹走过去拍拍他手臂道：＂兄长，快过年了就别在意成绩了，难得来看看小凤别吓坏人家。＂

　　他的＂人家＂就是现在聚集在纯阳宫前的几万客人。

　　柳絮飞见这位远亲哥哥戾气横生，走出来道：＂柳庄主就别生气伤身了，小凤成绩已经比一般人都杰出，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柳絮飞没收柳凤便是柳问麒怕亲戚关係柳凤就混水摸鱼，柳问茹也不想看到哥哥有天提剑砍了惊鸿楼，只因为柳凤爱到处玩耍不想认真修练。

　　柳问麒康的收剑转身，冷冷看了柳凤一眼很明显是＂回头再收拾你＂的恐吓！

　　柳问茹对槐安微笑著，槐安看著柳问麒的背影在看向她摇头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顾西辞摆手指指地面裂痕再看柳问麒示意让柳絮飞看紧她家人。

　　江北望道袍外衫内是玄衣如墨，头上木簪显得格外简朴，因为适才插曲他走过来似乎想了解发生什麽事情，子霆垂手站在旁边，白马楼掌士跟一名弟子正在评估损失申报价格，柳絮飞见江北望离开左川一家人过来便道：＂师兄，这我处理即可。＂

　　江北望显然不想说话才藉故过来，眼神淡淡地看著地面裂痕再转向师妹，柳絮飞依多年经验想一下知他心思：＂师兄是想问柳少爷怎麽突然动手吗？他跟槐安很熟识了小打小闹玩习惯没事的，嗯？师兄是想问楠风副掌门去哪了吗？唉哈哈！杨笑说他去年十二月拿了出关函给掌门师兄批准后就下山了，八成有任务吧！＂

　　柳絮飞有意将两位师兄之间的仇恨程度降到最低，任楠风跟江北望皆是师兄自己辈份最低也不好说什麽，江北望眼底闪过轻蔑冷哼一声转身往纯阳宫内走去。

　　左川跟杨笑站的近些，左川的家人和程秀的父母认识，聊著最近仙门大事、家中有无安排婚事等等，左川见师尊同师叔交谈后面色冷淡的离去，道：＂副掌门又下山了？＂

　　杨笑将脱下的道袍外衫拿给身后一名高挑的弟子，看著各地来往的门主、宗主们道：＂他常这样，我初五就要下山去立生门一趟。＂

　　左川道：＂刚开工就要出任务辛苦了。＂

　　杨笑身后弟子帮他把道袍折成方方正正，道：＂伯休，我同你一起去。＂

　　杨笑似乎在思索什麽没答腔。

　　雪鹰看见槐安一手按著右耳，传音符金火燃烧中传来一个咬字音很重的口音：＂哥！皇城来的林校尉说要找你，他说什麽你一定会来贺北军，你现在在哪啊？他害我被范白骂！＂

　　槐安随手塞给一块绿豆羊羹给雪鹰，雪鹰低头拆开来吃著，他道：＂范白作甚骂你？＂

　　那头背景很吵杂带著吆喝跟命令还有呼呼的风声：＂他太烦了我说你有事要忙，他一直说你都在跟姑娘喝酒才不忙，我就揍他了，范白说他肯定要跟陛下参我一本！＂

　　槐安道：＂参吧参吧，你拖住他，我要先回皇城一趟。＂

　　那头传音不好断断续续的：＂好啊！我……你给我安静点……我不是说你啊哥……动什麽动……你们两个过去绑……＂

　　雪鹰道：＂叔有事先忙。＂

　　槐安掐掉传音，伸手擦去他嘴角屑屑，打个响指变出一个锦盒道：＂这是我练化的法器很适合你，过年我必须到皇城一趟，你要是想来镐京找我便直接过来，啧！你也太瘦了多吃点怎麽都是骨头，喂！老顾我先告辞了。＂

　　顾西辞伸出尔康手道：＂槐爷等等……！＂

　　一阵旋风刮过，槐安匆忙的消失在阵法中，雪鹰抱著锦盒格外珍重。

　　柳问麒面容缓和些，走过去跟顾西辞交谈，柳凤连忙拉著母亲到雪鹰跟前：＂阿鹰，我家刚进一匹米白的菩提缎你过年来我家玩，我顺便让人给你量尺寸作三套便服给你。＂

　　柳问茹伸手拍拍他肩膀慈祥道：＂若你想回家或是待在崑崙也可以，小凤的父亲跟兄长过年都在皇城不会回家，沐云山庄很多好吃好玩的，风景也很美。＂

　　雪鹰双手交握看著柳问茹右肩道：＂我师兄能不能去？＂

　　柳凤十分好客，腰间那柄＂凤凰剑＂闪著星火，剑秽随著跳动：＂当然可以啊！人多热闹才好玩，你说哪一个师兄啊？＂

　　＂纪容。＂

　　柳凤笑容呆滞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道：＂你是说真的？＂

　　语音刚落纪容就过来了，雪鹰道：＂我们过年一起去柳凤家玩好不好？＂

　　纪容后面是官琴儿跟立生门生，场面话说著请、恭迎欢迎云云皆是客套话，大人都知道，雪鹰现在还没办法听出别人话中意函，只是了解表面意思而已，纪容笑道：＂这太打扰柳师弟了，阿鹰不可以没礼貌。＂

　　崑崙派首徒是依照资历，最长是江左、程秀、纪容、杨笑、柳凤及雪鹰，是故柳凤不会因为是掌门首徒而辈分较高。

　　柳问茹道：＂这位便是纪公子吧！我家小凤个性跳脱贪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师兄多多海函。＂

　　柳凤一向爱新鲜事，健谈爱闹，父亲叶人杰对仙门事务不懂也没时间去管他，多把心力用在栽培大儿子叶荀身上，母亲柳问茹个性柔顺多顺著小儿子，大舅柳问麒如今是庄主每日各大商会的集会不断，以前柳凤还小时有时间管他，如今十一年大山岁月并未退去外甥稚气反正雕琢的更加纯真外放。

　　纪容道：＂您哪裡话，柳师弟好客健谈，个性极好众多师兄姐都很喜欢他的，这位是我小师弟雪鹰，他以前受过伤所以心智单纯讲话直白，不懂人情世故，去沐云山庄一事他并非恶意，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官琴儿给雪鹰一块花生麻糬，雪鹰捧著盒子吃。

　　柳凤道：＂纪师兄误会了是我邀请阿鹰来玩的，反正他每年都在道隐厓也不下山过节，他家裡也没人不如跟我回沐云山庄玩儿！＂

　　那句＂家裡也没人＂一时嘴快便说出，给人感觉像是损人有娘生没娘养一样，柳凤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在崑崙山这麽冷又无聊，这个意思啊哈哈哈。＂

　　柳问茹拍了儿子背道：＂怎麽说话的！小凤在这裡的师兄弟就是他手足一般，二位公子不嫌弃就一起跟我们回家过节，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有纪公子在雪公子也会比较不紧张吧！＂

　　雪鹰把空空的小盒在官琴儿面前上下倒了倒示意吃完了，一些白粉掉下来，官琴儿从一个门生手中拿过一大块豆沙甜饼递给他。

　　纪容与官琴儿对视一眼，官琴儿点点头，他道：＂那就叨扰夫人了。＂

　　柳凤见他同意，欢喜道：＂太好了！那我们约二月十日寅时山门见！＂

　　官琴儿摸摸雪鹰头道：＂跟人家说谢谢。＂

　　雪鹰嘴裡还嚼著甜饼，对著柳问茹道：＂谢谢夫人。＂

　　几个玉清宫弟子带著家人走到柳凤身边跟父母介绍自己的朋友，柳凤跟母亲柳问茹被一大群弟子围著，不时传来笑闹声。

　　官琴儿道：＂小容我先下山了，有什麽事再传音我。＂

　　纪容道：＂琴姨路上小心，多保重。＂

　　立生门的马车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中，纪容在山门台阶上雪鹰向远方挥挥手。

　　纪容跟雪鹰一前一后返纯阳宫找师尊，子露经过纪容身边时道：＂满春院的蝶儿想你想的紧，哪天下去看看？＂

　　纪容停住脚步，虽然面上在笑灰眸却透出微妙神色：＂蝶儿之前同我说比较喜欢你这类型的，子露兄真是得同性缘啊！哪像我就无福消受了。＂

　　子露转头抽出剑怒目道：＂姓纪的你有种再说一遍！＂

　　雪鹰的道隐剑放在寝室，他将最后一块甜饼塞进嘴中看著他，纪容脚步挪动缓缓退到雪鹰身侧道：＂怎麽？难道我有说错吗？去年底子露兄在满春院嚐鲜被拒绝还大吵大闹要求退款，人家退款你又觉得被人打脸面上无光叫嚣不止，被我教训一顿，心裡不高兴就藉公务之便找我麻烦，现在你又想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吗？＂

　　嗖！

　　剑尖削至中途被掌风推开，雪鹰右掌在上，左掌往下虚虚一压化去攻势。

　　子露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剑尖指著雪鹰语调尖酸道：＂怎麽？原来崑崙山这种修仙界的名门大派就是专出你们这种仙门败类？大庭广众下牵手互相包庇你们噁不噁心？沆瀣一气仙门的脸都要给你们丢尽！＂

　　仙门弟子多会展现所学的招式仙术，此刻万人喧哗十分吵闹无人注意到这一小块地方的争执。

　　雪鹰见他横剑砍来，身形下蹲双掌灵光暴涨，拖住他剑锋往内移动，子露整个人被他往前拖抬脚就朝他面部踢过去，想要为自己报仇！

　　雪鹰左臂在下架开他小腿，右掌往外翻拍在剑锋上，子露虎口剧痛剑脱手飞出之际往前一踏改左手握剑，剑锋往雪鹰头劈下。

　　雪鹰侧身避开，子露绷带外一双眼睛犹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刷刷刷剑锋逼的雪鹰节节后退，一旁纪容凝神观察雪鹰招式，见他右掌心向下由内往外翻，左立掌往胸口横推，灵力流动彷若崇山峻岭般深沉宁静。

　　雪鹰以掌力闪躲对方攻击，一道剑锋反光照射他双眼－

　　老者白衣白鬚站在子露旁边伸出剑指笑道：＂所谓无剑胜有剑，你就真的无剑了吗？有形的攻击不能胜过无形的攻击，你看他出剑灵力灌入时剑尖总会偏动一寸，灵力会在瞬间往右偏移，瞬间就够了。＂

　　雪鹰眼神一亮道：＂我懂了！＂

　　老者唱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剑锋从雪鹰双眼前擦过，他看到自己曈中反射出无穷无尽的变化，举起左掌横劈打中子露右手腕，雪鹰穿掌灵力从他周身照出一层柔和银光，使出崑崙太极＂大盈若冲＂往子露胸口推去。

　　子露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上后方人群中的左川在一同重重撞塌石桌。

　　雪鹰感到不能动弹，低头见脚踝均被冰冻住，掌心抵住一双比他宽大的双掌，江北望神色淡淡的望著他，雪鹰感到他的劲力被逐渐化去。

　　从雪鹰脚下冰封一路延伸到纯阳宫前，两旁人牆均是满头问号不知所以，一千五百尺的冰道尽头，是脸色凝重的掌门顾西辞跟眼神冰寒轻视的柳问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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