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剑仙

　　拳头停下，血滴顺著嘴唇滑落，雨水打在唐炎身上，他突然歪头昏倒在旁边，天空滴滴答答开始下雨，空气被洗涤乾淨，施了＂洗尘咒＂打理身上血迹泥泞，鼻血止住，东南脚落朱红大户上的飞簷多了两条人影。

　　雪鹰抬头顺著雨打落的天空望去，烟雨朦胧中，他勾起嘴角－

　　烟雨朦胧中，青年神采飞扬，相貌俊秀，穿著鹅黄云锦鎏金缎宽袖，带著玉冠与腰带皆有沐云纹，领口露出长命金锁，仪态翩翩带着机敏聪慧的笑意，右手展扇轻摇，左手搭在身侧背著青铜剑的黑衣青年肩膀，黄衣青年笑如暖阳，黑衣青年面无喜怒。

　　心头被对方太阳般光亮照的温暖，仰头看著两人感到怀念，柳凤半掩折扇，敲敲杨笑胸口笑道：＂嘿！阿鹰，别来无恙哈！＂

　　杨笑似乎不想说话，对雪鹰扯扯嘴角表示打招呼，雪鹰道：＂崑崙派派你们帮忙唐家堡呀！见到你们真好。＂

　　柳凤敲敲杨笑道：＂我的杨兄你奔丧吗？笑笑，你看把人家唐家堡都吓跑了。＂

　　杨笑面部抽蓄道：＂不要这麽噁心的叫我。＂

　　柳凤道：＂我是要你多笑笑，喔？还是你其实很期待我这麽喊你？成啊！笑笑，看你出手这麽重，把我们道友打晕了。＂

　　杨笑不想理他，施法降下大雨结界，镇山河往地面一插，捏了咒绝瞬间形成水网将地面影子活尸套牢，水网浮在空中裡面那些活尸挣扎乱咬，柳凤道：＂好漂亮一招水落石出，阿鹰你真是的，怎麽就这样让人打？唐炎带著他们迷路在城镇中，钟声一响那些怪物衝出来将他们分尸，胳膊拼在河道怪身体上，尸体变成这种影子活尸，方才敲钟的就是唐炎，他找不到路也无法接受师弟们被分尸做成怪物，引出鱼头怪想杀了对方，不过我看他那身手不大好，八成要被杀，幸好你出手救他一命！＂

　　唐炎亲眼见众人被活生生扯成七八块，绝境逃生后精神崩溃，抱著一丝渺茫希望想救回师弟们，敲钟后就跑到街上要跟怪物拚命，可他哪裡是怪物对手？

　　雪鹰救下他，而于被变成影子活尸的师弟们唐炎还是觉得可以挽救，就是普通人看了都知道无力回天，心虚混杂气愤痛苦、自责惭愧，打骂雪鹰不过就是希望有人可以这麽对自己，杨笑降下灵雨感应众人灵波方位，迅速找到两人，将失控的唐炎打晕。

　　雪鹰道：＂你们一直都在吗？＂

　　柳凤道：＂唐炎敲钟时我们才到，前面是我根据他反应跟这些怪物型态分析的，眼下只剩唐炎活著，这些影子活尸只能消灭无法带离…….喔杨兄，我还没说完你就烧了他们！＂

　　蓝色灵水冲天，在云层形成浓厚漩涡，水网跟著唐家堡弟子化成灰烬，杨笑眼神毫无情绪站回柳凤身侧，形成强烈对比。

　　雪鹰道：＂唐彬一路跟我在一起，上来时分散了我必须去找他。＂

　　柳凤道：＂我以为你是一个人，唐彬？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嗯，有你在想来他定不会受到一点伤害了。＂

　　他漫不经心地叙述饱含夸奖对方之意，杨笑下唇动了动想说什麽，最后还是沉著气将雨势收回，雪鹰拿出罗盘却无法如唐彬使用那样精确。

　　柳凤展开折扇刷刷祭出风刀，西南边一阵兵器碰撞声，民宅转角闪出一人正是唐彬，原来他一直躲在旁边窥视！

　　雪鹰喜道：＂唐彬！你有没有受伤？没事吧？过来吧，怪物都被他们消灭了，这裡很安全别怕。＂

　　他语气温软，柳凤调笑道：＂唉喔！阿鹰你怎麽这麽温柔，对我这好朋友都没这样，你看杨兄也是一脸寂寞，莫不是芳心悸动？＂

　　唐彬蹙眉道：＂我呸！谁跟他一对？就那鸟样我还看不上！＂

　　杨笑抽出镇山河指著他，雪鹰连忙压下他剑锋道：＂他说话一向如此，没有恶意的，唐彬，你师兄晕倒了，过来帮忙。＂

　　唐彬一动不动，身后阴影中，伸出墨黑剑身架著动脉，他躲在角落观战竟然被无声无息的胁持住，雪鹰喝道：＂放人！＂

　　对方身材高挑纤瘦，浑身黑衣劲装的持剑人推著唐彬走出阴影，唐彬性命交在身后仍嘴硬道：＂□□□！我□！□□□□，□□□□□！＂

　　＂……..＂

　　柳凤摇扇道：＂阁下还是别说话了，绿丁丁对你很不友善哈！＂

　　杨笑低声道：＂还要继续演吗？＂

　　雪鹰也没搞清楚杨柳二人指什麽，深怕唐彬有性命之忧道：＂冷静！你要什麽？我一定配合，莫要伤人！＂

　　黑衣人道：＂御妖国令牌，在谁手上谁拿出来！＂

　　杨笑冷冷看著唐彬，柳凤半掩折扇敲敲他挚友胸口道：＂嘿嘿！你看，就这烂演技能骗过单纯的阿鹰，死道友不死贫道，装，继续装，阁下请便。＂

　　唐彬脸色气的成猪肝色，握紧拳头瞪视杨柳二人。

　　雪鹰总算明白他们意思，柳凤指唐彬在装傻充愣，还要黑衣人帮忙杀掉唐彬，不管唐彬哪方面在装傻，他都不想看到有人死伤，杨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衣人一阵轻笑道：＂对，不过在下并非黄雀。＂

　　＂阁下自然不是黄雀，而是喜鹊大人，萧云气数已尽，连灵鸟部大名鼎鼎的皇家暗卫总长都派出来了，下回会不会萧云要亲自出马？＂

　　另一头走出两人，鬼道魁首鹧鸪被李阜推出来，两方人马隔著雪鹰等人对峙，柳凤笑道：＂哇！什麽风把你吹来了？李阜耶！＂

　　李阜右手扣在鹧鸪天灵盖，左手控制锁灵鍊绑住鹧鸪，鹧鸪道：＂抱歉，喜鹊大人我给您添麻烦了。＂

　　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美艳的面庞，喜鹊笑道：＂区区一个白泽叛徒，不麻烦，李阜，你要不要御妖国令牌了？你若杀了我的人，我便屠尽天下姓李人，你敢不敢试试看？＂

　　此话当真气势如虹！

　　众人暗自佩服喜鹊稳如泰山还能反将敌人一军的气势，雪鹰道：＂御妖国令牌不在这裡，要不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别打了！＂

　　唐彬道：＂你白痴啊！他两不同阵营的怎麽可能罢手？呜！你干嘛打我？！＂

　　喜鹊道：＂雪鹰比你年长，以下犯上出口不敬，该打，令牌呢？拿出来！＂

　　李阜道：＂喜鹊大人身分尊贵，竟然也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来我老家偷我东西，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喜鹊道：＂阁下老家在乌灵谷不是吗？酆都被你当作自家仓库，还好意思在这裡大放厥词？＂

　　唐彬道：＂我说你们打死不论，胁持我做甚？＂

　　雪鹰连忙道：＂喜鹊姨，您先放了唐彬吧！他是无辜的！＂

　　李阜道：＂唐彬？估计尸身早就凉了，这人演技这麽烂你是跟我装傻吗？＂

　　唐彬道：＂凉个□！你□□□，我根本没杀他，唐彬现在早就在唐家堡喝奶了！＂

　　雪鹰被他截然不同的态度呆住，柳凤呵呵笑道：＂你自己多大？小丫头片子真好意思说别人。＂

　　雪鹰看著＂唐彬＂身形又缩小一些，恢复真面目，李阜道：＂无辜？这位莫姑娘可是王上的重要贵宾，喜鹊大人若是杀了她，王上会很不高兴的。＂

　　原来莫忧不知道用何手段窃取官琴儿的灵波讯号，得知令牌被藏在酆都河道，她师父是染兮道人而这裡的一切她自然比任何人都熟捻，装作不知情带著雪鹰乱转，假装害怕骗了雪鹰一路，暗中早以取得令牌想趁乱脱逃，哪知道李阜跟踪她追来，喜鹊则是跟著李阜潜入，两人修为非比寻常难以察觉，守在城外的杨柳二人则是等待雪鹰出现才出手。

　　雪鹰道：＂莫忧，令牌呢？＂

　　莫忧望天道：＂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们，灵鸟部来搅和什麽？不知道令牌是什麽也抢？你们是不是有病？＂

　　李阜道：＂莫姑娘，若是你现在决定效忠王上，属下定护你平安。＂

　　雪鹰想著：＂听李阜语气她还未决定加入萧桓，虽然这样不好，现在管不了这麽多了！＂

　　刷！

　　石灰色铁牌，上面用金丝写著＂御妖国白泽令＂被雪鹰高高举起，道：＂喜鹊姨，李阜，你们同时放人，令牌我放地上。＂

　　莫忧一脸＂原来是你偷拿的＂不甘表情，李阜眼神在他两面容审视，考虑雪鹰话裡真伪，喜鹊道：＂行，阿鹰你来数，第三声我放人。＂

　　李阜点点头表示妥协－

　　＂一、二、三！＂

　　李阜右爪偏移到鹧鸪后背，疏影剑锋右偏三吋，镇山河剑却发难，抵著李阜动脉，杨笑对萧桓深恶痛绝，暗中注意李阜动作，他一鬆懈杨笑立刻动手！

　　刷！

　　莫忧再度被疏影架上，鹧鸪顶上一痛被李阜扣住天灵盖，李阜扣住鹧鸪自己却被杨笑挟持，他看著镇山河道：＂柳家小凤，让你家官人撤剑，否则我拧开他天灵盖！＂

　　鹧鸪顿时怂了，吓的大喊：＂别别别！大哥冷静！＂

　　喜鹊疏影划破莫忧颈子，血顺著黑剑滴落，恫吓道：＂你试试！＂

　　鹧鸪崩溃道：＂大人别刺激他呀！他真的敢啊！＂

　　李阜见莫忧就要被喜鹊击毙，怒道：＂你给我闭嘴！＂

　　杨笑剑尖刺破他肌肤道：＂你才闭嘴，给我放人！＂

　　李阜瞪著他道：＂姓杨的这裡有你说话的份吗？＂

　　杨笑厉声道：＂你在吠我先毙了你！＂

　　柳凤道：＂姓李的你不过是萧桓养的狗，你就算杀了鬼道魁首也逃不过本少爷的凤凰剑。＂

　　喜鹊扣著莫忧道：＂杨笑你别插手！＂

　　雪鹰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先劝哪一边。

　　莫忧叹口气道：＂你们打就打，拿我做甚啊！唉，我当真何其无辜。＂

　　我当真何其无辜。

　　疏影些微晃动差点割断对方头颅，惊的莫忧往对方怀裡躲，喜鹊迟疑的看著莫忧道：＂你说什麽？＂

　　莫忧道：＂姑奶奶阿我的祖宗，西鹰，雪少侠，雪大侠，把令牌给放下吧！这些人简直疯了，我真是受不了你们。＂

　　喜鹊恢复神色道：＂杨笑，把镇山河放下。＂

　　杨笑沉著脸不答话，柳凤扇柄压在剑身上道：＂你们先放人，我们再放剑。＂

　　李阜眼露凶光，血从鹧鸪额头流下，雪鹰喝道：＂李阜！令牌在这裡，快住手！＂

　　喜鹊架著莫忧道：＂你信不信我割下你家贵宾的头寄去给萧桓当酒杯？＂

　　莫忧暗暗叫苦，李阜一时怒火上衝，不敢在妄动，镇山河刺破他肌肤血啪啪滴著，三方坚持不下，柳凤道：＂雪鹰你上去城门。＂

　　雪鹰看了他一眼，柳凤抬抬下巴眼神闪烁，他几个腾跃飞到城门上方，众人盯著令牌鲜红流苏挂在旗杆顶端，柳凤道：＂现在令牌挂上面，李阜，鬼道魁首的死活本少爷才不在乎，你拿著他一点用都没有！＂

　　＂有＂字出口银光一闪，手背剧痛，李阜大惊撤手同时镇山河紧跟刺上，杨笑左掌狂风骤雨打出，喜鹊推开莫忧疏影剑配合镇山河夹击李阜，李阜自知不敌众人往后飞跃，胸口、大腿被砍两道深深口子，他打个响指消失在青烟中。

　　鹧鸪抱头躲在喜鹊身后委屈巴巴，莫忧道：＂这孙子逃的真快。＂

　　雪鹰飞下来而那假令牌化成烟消散，杨笑满脸怨气的收剑，抱臂而立，喜鹊道：＂莫姑娘，你若是决定效忠萧桓，请恕在下趁人之危不能放你走了。＂

　　莫忧道：＂萧桓有什麽好？许阡陌良田万户侯，哼哼！我还不屑呢！萧家人打翻天与我何干？我只是被请去听他们废话半天，考虑云云乃推託之词，我什麽时候说要帮萧桓了？＂

　　雪鹰道：＂那就好，萧桓不是好人，而且修真人本不该牵扯皇室战乱，话说我都没发现你假扮唐彬。＂

　　莫忧道：＂你缺心眼，我都这麽明显破绽百出，你还没发现！真笨！＂

　　喜鹊道：＂阿鹰，你被犬戎通缉暂时不要到北方，那里到处都是犬戎军巡逻盘查，莫姑娘，雪鹰性格良善正直，他喊我一声姨，我这个长辈可不能白当，你若在行投机取巧，行骗诈伪之行为，休怪疏影代替尊师教训你。＂

　　鹧鸪在她身后点头一副＂喜鹊大人万岁！＂的窝囊像，模样很是欠揍，莫忧哼了一声不再答腔，柳凤从来不想被晾著插口道：＂喜鹊大人带鬼道魁首来此，是想破河道迷阵吧！现在既然令牌被莫忧取得，那是否要打道回府了？＂

　　柳凤家族横跨修真朝堂，父亲叶人杰还在当萧桓主簿，母亲柳问茹、兄长叶荀都在雎阳王府，柳问麒不打算涉足乱战，柳凤也没打算插手，不过怕喜鹊监控自己还是希望与他们保持距离。

　　喜鹊道：＂鹧鸪涉略一些奇门之术我才带他来碰碰运气，技不如人也不在多叨扰，告辞。＂

　　雪鹰道：＂喜鹊姨！＂

　　喜鹊摸摸他头道：＂好好照顾自己。＂

　　两道黑影灵巧的消失在城外树林，绿丁丁们围著昏死的唐炎，触手发出绿光，对这入侵者很是好奇，杨笑道：＂这人怎麽处置？＂

　　折扇往天空一扇，天空出现雪狮八卦青云烟花，巨大的标志停留在酆都上方，柳凤道：＂让附近的唐家堡人把他带回去吧！＂

　　雪鹰道：＂小凤，你这扇子被炼化了？＂

　　柳凤道：＂是呀！待在山上无聊就炼来玩玩，程秀师姐帮了不少忙，她炼器术也挺厉害的，对了你要去哪？跟我们一起走吧！这麽久不见人影也不会传音，害我以为你死在哪儿了！＂

　　雪鹰道：＂我刚开始找了一块福地闭关，后来就到处走走，你们出任务？＂

　　柳凤道：＂是呀！楠风师叔跟我们一起来的，不过他经过怡红院就醉得不省人事，我们就自己来了。＂

　　镇山河剑鞘抵在莫忧肩膀，她道：＂大哥，你们崑崙派走好，又压著我做甚？＂

　　杨笑强硬道：＂你要去哪裡？白泽投靠南麟，令牌必须物归原主。＂

　　莫忧举起双手道：＂行了行了！真怕你了，令牌在这，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杨笑接过令牌丢给柳凤，柳凤端详半晌，道：＂你叫莫忧？父母是谁？家住何处？＂

　　莫忧道：＂我是孤儿，师父是染兮道人，老家被你好朋友，这位青年才俊雪少侠给拆了！＂

　　柳凤歪头打量她，杨笑觉得对方诡计多端始终不放开镇山河的威胁，莫忧看著他道：＂青铜剑不错呀！还有剑灵，这位师兄你是准备奔丧吗？一脸苦逼？＂

　　镇山河敲了她脑门一计，杨笑沉声道：＂多话。＂

　　莫忧揉揉脑门道：＂切！你们断袖还敢说我？＂

　　柳凤眨眨眼道：＂你说什麽？＂

　　莫忧道：＂雪鹰的心上人不就是纪容？杨笑不是你官人？天下皆知：把妹不停，撩汉无敌，情中圣手，沐云南麟，这十二个大字还飘在茹水城门上呢！＂

　　把妹不停，撩汉无敌，情中圣手，沐云南麟，十二字凭空出现，柳问麒便是被海锋门主大声调侃活活气晕过去的，现在各修真门都牢牢记住情中圣手沐云南麟的威名。

　　杨笑脸色更难看，柳凤微笑道：＂嗯，你说的好有道理，本少爷无言以对，所以本少爷决定带你去见见柳庄主，我想你一定很乐意当著他的面再说一次，情中圣手，沐云南麟哈。＂

　　杨笑皱眉走过来正想拒绝，柳凤展开折扇凑过去，扇子挡住贴近的两人，雪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麽悄悄话，莫忧嘀咕道：＂晒恩爱死的快！＂

　　唐炎被唐家堡赶来的弟子领走，莫忧就这样被迫跟著雪鹰等人前往苏州怡红院，雪鹰注意到杨笑变的沉静冷漠，连话都不想多说，似乎被曹真的死打击，出手跟修为在这一年多突飞猛进，柳凤则是一点都没变，还是爱谈论各地好玩的事物，雪鹰不擅言词，路上多是柳凤跟莫忧在聊天，莫忧一开始会找杨笑说话，但对方一言不发脸色深沉，实在无趣。

　　雪鹰道：＂杨师兄没事吧？我以为他被北望师伯夺舍了。＂

　　柳凤道：＂哈哈！阿鹰不错呀！学会说笑了，没有，你不在山上不知道，自从他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逢年过节我就拖他一起回沐云山庄玩，不然他要闷死在上清宫了，谁让本少爷是他唯一的朋友呢！有我这样的朋友他上辈子烧好香了。＂

　　杨笑跟在他们后面，背著的青铜剑多了剑鞘，穿过铁环繫在皮带上，剑柄多了两道符文，柳凤道：＂欢儿在北望师叔指导下修练，程秀师姐为她打造剑鞘可以增强灵气，她现在是剑灵了，厉害吧！＂

　　柳凤说了很多崑崙派的事情，谁成亲了、谁换职务了、谁老家被战乱波及等等，程秀正式接任惊鸿楼主，如今天下大乱不适合欢庆，所以接任仪式简单消息封闭，其馀都是鸡零狗碎之事了。

　　经过不少城镇，很多尸体堆叠成山，屋瓦倒塌野狗啃食尸块，秃鹫叼著断手站在栅栏盯著来者，还有不少断裂的箭羽马鞭，每间民宅都有破损，裡面家具被掀翻，玉器摆件等值钱事物均被搜刮一空，看来不只叛军更多是趁火打劫之人。

　　有的房子连床板都被掀开，柜子抽屉通通丢在地面，还有衣物杂乱，桌面笔墨纸砚都被搜刮一空，几隻瘦弱的野狗见到雪鹰等人，觉得有东西吃便跟上去，几处烧毁一半的住宅发出浓烈恶臭，混著鱼虾腐烂的尸臭味，那几隻狗闻到兴奋的吠叫，跑进去啃食尸体。

　　雪鹰碰到尸体就绕过，杨笑眼不斜视跨过去，柳凤拿折扇遮住口鼻，被恶臭薰的想吐，他一向富贵贯了比莫忧这小姑娘还无法忍受肮髒。

　　杨笑突然道：＂蜜里养出的小白脸。＂

　　柳凤用折扇敲他胸口道：＂去！臭死了这裡，赶紧走！不然本少爷要吐了！＂

　　他就算晕倒也不想倒在满地尸臭之地，不断拨弄衣摆避开髒污，靴子难免沾上髒水，有点期待的看著杨笑，杨笑完全不看他，把他一脸＂杨兄背我＂的表情当空气，柳凤又看著雪鹰，杨笑皱眉道：＂阿鹰，你别贯坏他。＂

　　雪鹰诺了一声快速穿越断垣残壁，柳凤不断发出噁噁的抱怨声。

　　莫忧未被满地尸块断手断脚吓到，司空见惯的踢开残肢，黑褐血块黏在马车轮轴上，后面拖著泥泞破损的麻袋，显然有村民被装进去拖著玩，放在裡面的尸体被秃鹫吃光，这些地方被叛军扫空，什麽值钱东西都没留，出了城镇，雪鹰等人在郊区找一处空地休息。

　　杨笑闭目打坐，辛勤的雪鹰生火煮饭、整地铺床，柳凤见野狗吃尸体，对肉没胃口拿出麵饼跟水分了，莫忧坐在稻草堆上，问道：＂你们崑崙派不是修真人吗？怎麽任楠风还跑去青楼？＂

　　柳凤道：＂那是他独特的修练方法，双修了解一下。＂

　　莫忧翻个白眼道：＂别修到有病就好，萧桓的叛军到处抢夺物资，青楼不少士兵嫖同一个女人，有些性病就交叉传染，有时候整个军营都得病还不知道什麽原因。＂

　　柳凤道：＂你真了解，他们玩死最好，我最讨厌下流之人。＂

　　莫忧道：＂请问有谁喜欢花心大萝卜吗？杨笑不是任楠风弟子吗？我劝他最好小心一点。＂

　　雪鹰道：＂为什麽要小心？＂

　　莫忧嘿嘿几声怪笑故意不说话，柳凤道：＂杨兄跟他师尊不同，用情专一的很，你大可放心。＂

　　莫忧坏笑道：＂柳受，你很懂杨笑嘛！＂

　　柳凤道：＂当然！我跟他青梅竹马…….你叫我什麽？＂

　　雪鹰双手交握仰面躺著，晚风呼呼吹很凉爽，木然道：＂他叫你柳受，因为柳家都是受。＂

　　柳凤掐她道：＂胡说八道！小心我掐你！＂

　　莫忧插他眼睛道：＂你都动手了！要死了要死了！撒手！＂

　　＂疼疼疼！你怎麽不先撤？＂

　　＂你个柳受！为什麽我要先撤？你给我撒手喔！你这个靠脸吃饭的傢伙，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除了靠脸还能干嘛？一点内涵都没有，只能靠脸吃饭！你还能干嘛？你这个靠脸吃饭的总受！＂

　　＂你才是受！全家都是受，祖先也是受！将来你外甥也是受！你这傢伙活著就是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人民币…….咳咳……＂

　　＂什麽币？你……撒……手手手……好好……说……中原话……＂

　　杨笑被吵得无法专心，道：＂两位今年贵庚啊？就不能消停会儿？＂

　　柳凤跟莫忧缠斗互掐，什麽＂将来你的外甥你的儿子都给人压！＂、＂那是我儿子我外甥被压！也好过你个靠脸吃饭的受！＂、＂吵死了！本少爷文雅风流才华洋溢一丝不苟天赋异秉得天独厚，除了脸好看还有能力，有钱就是任性！＂

　　＂你还不靠柳问麒撑腰！有本事自己到外面靠脸吃饭啊！＂

　　＂你都说我靠脸吃饭，本少爷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咋了？＂

　　＂你个受二代！官二代、修真富二代！靠脸吃饭的小白脸！＂

　　＂本少爷捧个破碗都能乞讨出一座矿来告诉你！＂

　　＂家裡有矿了不起？柳家总受！＂

　　＂咋了？有本事你也去找矿来！有本事你去讨出一座矿来哈！＂

　　＂吵死人了！都闭嘴！＂

　　＂杨笑你敢凶我？！＂

　　＂哈哈哈哈！被夫君骂了吧！＂

　　＂你也住口！给我睡觉！＂

　　夜晚，雪鹰在两人打闹声中沉沉睡下，夜裡不断传来杨笑跟柳凤的耳语声、衣料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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