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剑仙

　　左川唰的将搏海剑钉在峭壁上，徒手抓住礁石，来回横向搜寻豸冰草，脚下磅磅磅的白浪滔天，他靴子跟裤管都被海水浸湿。

　　“怎么这么麻烦啊！都怪我自己蠢，祸从口出，现在可好了，我像海鸥一样挂在上面。”

　　他气恼自己，抱怨的声音都被呼呼海风跟浪声盖过。

　　“我去，这年头上青楼都能当人家师伯，哪天连白痴都能当剑仙了，真是够了什么世界......”

　　左川习惯性的碎念来舒缓心中不平，尤其现在四下无人，他大吼大叫都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海鸥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吵闹的呀呀呀叫声，他左手掌往下一滑，刺痛跟血液一起喷出来，他看著被划伤的手掌，用力甩了甩，好像可以摆脱痛感道：“我日了狗了，要不要在倒楣一点？！”

　　他往尽可能避开锐利的切面，眼前尽是水藻跟鸟粪，缝隙间有指甲大小的螃蟹钻出来，他拍开这些碍事的生物努力搜寻著。

　　一阵浪头打上来，他从头到脚终是不能幸免于难，整个都湿了。

　　“我去！还来啊！”

　　左川头上能聚一大片乌云，磅啷一声，倾盆大雨犹如海水倒灌冲下来！

　　人真要衰，老天都不放过你！

　　左川抹抹脸，将头发拨开，一片海藻挂在他头上，发觉左脚踝一紧，整个已经被拖下海面！

　　“我去！何方妖孽！五－雷－曌－天－术！”

　　磅！

　　左川举起搏海剑，天上劈来落雷，巨浪翻天，他乘著白浪执著搏海剑，当真气势磅礴！

　　海被往上冲，退去波纹，一个黝黑巨大影子冒出来，一座贝壳与珍珠点缀小型宫殿浮出海面，面容阴柔的鲛人拿长钩，宫殿帷幕是用水晶跟红珊瑚制成，叮叮当当声波动犹如奏乐般美妙。

　　鲛人卫兵们指著左川道：“无礼贼偷，还不卸下武器举手投降！”

　　左川站在白浪头，左手负背右手指著他们道：“在下太清宫孤山剑江北望仙师首徒，搏海剑左川，在下来采豸冰冰并非贼偷！”

　　“好了，别为难左川了，他以前在这里修练时我们常常对练呢！”

　　一个鲛人摆摆手，其他卫兵放下长钩，那鲛人是队长，转身对里面的声音道：“紫萱大人，此人便是您提过的那位崑仑山左川？”

　　细长的腿，未著鞋履的双足从宫殿里面走出来，左川从白浪上飞跃而下道：“紫萱？是你吗？”

　　紫萱双眸秋波，发丝反射出金丝，长纱拖地发丝用七彩贝壳盘起，笑的妩媚道：“哟，左川你不是在崑仑吗？这么多年不见，我以为认错人了？回家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你这人真没意思！”

　　她娇嗔抱怨，却贴著左川左臂仰面看他，左川道：“我这次是来出任务的，你能不能给我豸冰草让我回去交差？”

　　紫萱捶他胸口道：“你这人一回来不问我这几年过得如何，开口就要豸冰草，我就不给你怎么？我告诉你现在我掌管这片海域，这里一滴水一株草都是本宫管的。”

　　左川叹口气道：“紫萱殿下，紫萱公主，我的大人啊！能不能看我们发小的份上给我一颗豸冰草就好，拜托拜托啦！”

　　旁边的鲛人队长喝道：“不可放肆！怎么说话的？我们紫萱大人高血统高贵，跟你这人类莽夫怎么能相提并论？！”

　　左川哎声叹气道：“哎，是呀！我就是一介莽夫，你们高贵，能不能施舍给我一株豸冰草啊？”

　　紫萱道：“行啊，你要是能通过海神的三叉戟考验，本宫就考虑给你。”

　　左川道：“你不想给我就说，从来没人能通过的事情还叫我去做，要不要这样整人？”

　　紫萱道：“我以为你从崑仑山修练回来会变厉害一点，看来那个什么太清宫也不过如此，讲的很咯厉害样子，哈哈！”

　　左川站在海平面上，思索一会儿道：“我师尊孤山剑并非浪得虚名，你是没机会见识见识，否则就不会这么说了。”

　　紫萱拍拍他脸颊道：“光说有什么用？有本事就使出来，不敢的话本宫就不奉陪了。”

　　这可如何是好？海神的三叉戟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过没人经历过活著回来，要是我无法拿回豸冰草任楠风一定会用各种阴毒法子对付师尊，以前比试时师尊就被他毒哑过，还有去年任楠风下山前把他设置在后山的阵法破解，害一堆精怪跑进去，师尊在里面修练差点走火入魔，任师伯不好对付，要是杨笑不帮我掩护太清宫别想太平了。

　　虽然不知道考验什么，不过就这样空手回去未免太丢人，要是真打不过我还逃不了吗？紫萱掌握大海，我的搏海剑也是从此海域练出，我对于海洋的了解不会比她差，现在退缩她以后再也瞧我不起，我一个堂堂男儿怎能对一个女子低头？

　　左川收起搏海剑道：“我接受考验，不过要是我成功了，请你把豸冰草给我。”

　　紫萱玩味的一手搭在他肩膀，靠近他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豸冰草只有引乡岛峭壁才有，是制作配药的良方，你师尊生病了吗？为什么要你冒险了取？”

　　左川道：“这是我的私事，请你不要过问了。”

　　紫萱不高兴道：“好啊，你现在倒是很有个性了，以前你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左川道：“你都说只有引乡岛有，那我只能从这里取得，哎，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追忆便好，不用沉浸。”

　　紫萱凝视他一会儿，左川没有让步的意思，她道：“行，你要是通过考验，我就给你豸冰草。”

　　她低声道：“你现在都会叹气了，以前我常看你在这里练剑，现在你一走就好几年不回来，你知道我一直都盼著你。”

　　她说的没错，他逐渐发现很多事情不是像可以控制浪涛这般容易，从抱怨到无奈，最后一切忧愁烦扰化作一声叹息，他的确变得容易叹气。

　　左川道：“哎，今非昔比，开始吧！我还要赶路就不浪费时间了。”

　　海浪被分开，浮现巨大的扇贝，紫萱握住他手腕道：“你当真要去？”

　　左川道：“我既然这么说了，就应该实践。”

　　紫萱抬眸看著他，引乡岛上那个爱笑爱闹，挥剑与浪潮奋战的少年，如今已变成总是无奈叹息之人，搏海剑变得锋利强大，可是人呢？

　　变强的代价是否就必须无情？

　　紫萱不懂他的志向，不管是鲛人还是凡人，女性永远都不了解男人存活的目的。

　　男人可以为家国大义而战死身毁，但绝不容许为情轻诺偷生。

　　左川是知道紫萱总是希望他留下来，他可以拥有她的一切，在东海称霸成为一方领主，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爱情而活，尤其是这种权力高上的女人，因为她们总是渴望被爱。

　　尽管这份感情渺小虚弱，微不足道，紫萱还是期盼可以得到回应。

　　左川喜欢紫萱，却是点到为止的感情，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果他是胸无大志之人，江北望也不会收他为徒。

　　一份职责一份责任，这些事情女人如何能懂？

　　左川对紫萱的情仅仅是喜欢而已，对自己有情的美貌姑娘谁不喜欢？

　　左川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开，往巨大的扇贝中走去，海水变成阶梯，每踏一步海波就震荡，紫萱在他身后喊道：“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即使去死也不愿意留在这里陪我共度余生吗？”

　　左川道：“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目标，跟死了就什么区别？”

　　紫萱带著哭腔道：“修仙有什么好？你能变成大剑仙拯救苍生吗？你能名列仙班救济天下吗？这世上哪有人会因此感谢你？人都是健忘自私的，根本不值得！”

　　那扇贝打开，里面空间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左川一脚踏入－

　　“修仙的确没很好，可是，我想参悟大道，只能如此。”

　　他眼前一片白光，忍不住抬手挡住刺眼光亮，这个空间没有任何东西，左川站在灰白的高牆前面，一个硬邦邦嗓音道：“若有疑虑后悔，现在还能回头。”

　　左川道：“要我做什么快说吧！在下赶时间。”

　　一个虯髯鲛人现形，手上执著金色三叉戟，道：“小子赶著赴死，老夫成全你。”

　　搏海剑窜出，火光迸出，左川胸口一阵剧痛，机会看不到那三叉戟的攻击方向。

　　崑仑山，孤山楼－

　　雕花木柜中什么都没有放，空空如也。

　　除了一个女子的刺绣像，画中人方桃譬李、粉黛艳丽，沉稳的双眸照射在她脸上浮现悲伤，深沉到无语的悲伤。

　　黑袍银鹤纹，黑冠墨玉，室内一片沉默，男子垂眼凝望画中人，犹如一场安静庄严祈祷。

　　“师尊，您在吗？”

　　外面弟子喊道，江北望伸手阖上木门，转身走到楼台上往下看，穿著雪狮八卦青云服的弟子拿著信，江北望抬手那信从下方飞上三层楼到他手中，他一目三行的扫过，便提著孤山剑步出孤山楼，弟子问道：“师尊要出远门吗？”

　　江北望点头，脚下剑气大作，黑发飞舞，一路往东海飞去。

　　江北望个性一向话少，南鹞北鹰，徒弟左川资质虽不如纪容聪明绝顶，但做事认真负责，江北望一开始很可惜没有收到纪容，便认命的教导左川，好在他也没丢脸，江北望总是想絮飞师妹当真好运，两个徒弟不管长相资质都是未来掌门的不二人选。

　　程秀在法术阵法有天赋，纪容则是全才，崑仑珏美的珏当真不同凡响，他脚下青山绿水，渺小的黑点跟迷你屋舍，还有三三两两的飞鸟围在他身边。

　　柳凤以后要继承沐云山庄不可能留在玉清宫，杨笑在任楠风手下几乎都在打杂，要不是有曹真帮忙应付，杨笑现在跟他的废物师尊没两样，纪容硬要挑剔他，便是多年前私自修练参同契之事。

　　江北望常常因为话少表情少让人觉得高冷而畏惧他，柳絮飞是唯一能勉强解读他金字背后庞大意涵之人，她当年为了解除纪容身上参同契劳心劳力，翻遍古籍寻便名医，木归山诊断结果没让她死心，那时候江北望做了一张古琴要给柳絮飞无意听到她跟程秀对谈，觉得怪异而私下找柳絮飞问缘由，柳絮飞本不愿多说，他承诺保密并协助纪容，最后他们都无法解除纪容体内参同契寒毒。

　　江北望对纪容修习参同契感到可惜，纪容半途而飞命不久矣，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宁可自毁名声性命也要做出这种事情，纪容答应柳絮飞不在修练但他身体每况愈下，柳絮飞希望他放宽心尽量清净无为心无杂念，对于纪容这种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

　　纪容本就不是仙境人。

　　他在御剑途中想著，左川是个普通人，有普通的理想，普通的追求，他看著自掘死路的人们，或是庸庸碌碌或是汲汲营营，不过求一个心安。

　　至于最后的最后会是怎么一个结局，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心尖发疼，因为又想起那个人，她的笑、她的怒，不能弥补无法挽回，酒跟伤自古都是最能忘记当下痛苦的，可惜他不想忘却。

　　即使无时无刻悲伤到不能自己，他早就知道面无表情的面对所有伤痕，江北望就是这么一个人，爱的深处也好痛到嘶哑也好，他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说一个字。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江北望停顿在巨大的城牆上，王旗飘动后面仿佛是故人倩影。

　　苍穹寂寥。

　　浪头撞击礁石，左川听不到岸上跟海面声音情景，他知道自己这次没有生机了。

　　师尊.......爹.......娘......

　　他想到早上出发时娘特地包的五个饭团自己还有一个没吃，还有爹要自己在崑仑好好修练，照顾雪鹰，答应师弟杨笑要把豸冰草带回去，怎么什么事情都没做好就死了呢？

　　他奋力挣扎，整个人撞在冰冷地面，摸到一片蛋白石，抬眼是刺眼光芒。

　　“站起来。”

　　左川两手撑在地面，浑身没劲，脚下如踩浮云，前面两个马匹大小的蚌壳，一个殻上有蓝色放射纹路一个是红色纹路，他道：“这是你的考验吗？”

　　虯髯鲛人道：“是，蓝色蚌壳叫做真实之蚌，红色叫做虚伪之蚌，你现在等我话结束为止只能说一句话，若是真话我会把你放进真实之蚌，若是谎言我会把你放进虚伪之蚌，你严谨思考后再答，不要枉送性命。”

　　“进去这两个蚌壳里面会如何？不会被消化成珍珠吧？！这样我两个都不想进去啊！”

　　左川内心很多问题吐槽想说，但现在不能说话，怎么办呢？

　　左右都是变成珍珠，放进那个都是死，这是什么考验？就是让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死法，结果都是要去死是要给谁难过哈？

　　师尊呀您快来救我吧！我感觉自己好危险身处鬼门关前了，我到底干嘛这么无聊早知道就直接拿下紫萱当人质了，还搞这些五四三的干啥！

　　虯髯鲛人执著三叉戟，左川脸色忽青忽白拿不定主意，他看两个蚌壳除了殻上纹路颜色其他都一模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思考半天，那虯髯鲛人也不催促他，四周有鲸鱼游来游去，银鱼群犹如铜镜照亮左川腰间搏海剑。

　　左川深深吸口气，道：“我必会被丢进虚伪之蚌里面。”

　　三叉戟转向红色蚌壳前面，左川正要被推进漆黑一片的无底深渊时，三叉戟又转向蓝色蚌壳，左川整个人被无形的绳子拖到蚌壳前，红色蚌壳关闭，蓝色蚌壳张口里面幽兰深海，三叉戟忽然又当一声，蓝色蚌壳关闭，红色蚌壳再度张开。

　　“果然！哈哈！果然如此！他无法把我杀死！”

　　左川窃喜，虯髯鲛人皱眉道：“从来没有人能逃过三叉戟的考验，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蚌壳开开合合，左川被三叉戟拖过来拖过去就是弄不死他，磅！

　　三叉戟尖端擦过虯髯鲛人侧脸，划出一道口子，钉在海牆中！

　　左川左手按在搏海剑柄上，笑道：“你输了，你的三叉戟根本就是个自打嘴巴的悖伦，如何能考验于我？”

　　虯髯鲛人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左川道：“说真话会被蓝色蚌壳吃掉，说假话会被红色蚌壳吃掉，那我说我必会被红色蚌壳吃掉，你就把我拖到红色蚌壳前面，因为我说谎，可红色蚌壳就是吃掉说谎之人，于是三叉戟又把我拖到蓝色蚌壳前面，可是我说我必定被虚伪之蚌吃掉，要是三叉戟把我丢进真实之蚌里面便是错误，所以三叉戟无法做出判断，对吗？”

　　三叉戟横插在海中，虯髯鲛人伸手用力将他拔下来，叹口气道：“你说你叫什么？师出何门？”

　　“在下崑仑山太清宫孤山剑江北望仙尊首徒，搏海剑左川！”

　　“哈哈哈，好一个搏海剑左川，你是世上第一个破解三叉戟考验之人，看来江北望不是凡人才教出如此厉害聪敏的徒弟，你走吧！”

　　搏海剑一转，磅当！将两个蚌壳劈成碎片，左川道：“我希望这世上的三叉戟考验只是个游戏，不伤人性命的游戏，你觉得呢？”

　　虯髯鲛人哈哈大笑道：“行啦！我真是怕你了，紫萱大人说的没错，你的确跟一般人类不一样。”

　　左川踏上搏海剑道：“多谢！”

　　唰一阵巨浪滔天，左川站在白浪头上，海面上鲛人吓的张大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怎么可能？！他，他真的出来了？”

　　“这世上根本没人破解三叉戟考验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紫萱担忧的冲到他身边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左川道：“我没事，把豸冰草给我吧！”

　　紫萱确认他没事，抱住他手臂道：“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左川抬眼道：“以后不会有三叉戟考验了，你把豸冰草给我就快点回海王宫，不要再找我了。”

　　紫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走？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左川摊手，紫萱咬著下唇，将一个木匣摔在他怀中头也不回跃入海里，其他鲛人跟著她而去。

　　左川打开木匣，里面黄褐色细长环状药草，他收起木匣御剑往东岸飞去。

　　剩下百里便抵达岸边，脚下白浪花拍过一浪又一浪，一个黑点站在礁岩挥手。

　　他御剑往下飞，那人站在礁岩上有气无力挥手求救，左川跳到礁岩上，那人下半身湿透，脸色苍白道：“兄台，能否带我上岸？”

　　左川道：“阁下这要去引乡岛吗？”

　　引乡岛峭壁上豸冰草跟塞上草原的夏原闪电一样是很多修真人常去寻著药材的地方，不过东海巨浪险境，中原修真人水性多极差，更难与海洋及鲛人对抗，人一到海上体力就削弱一半，对于可以治疗内伤灵力速乱的豸冰草很多人宁可用其他较差的药引替代。

　　北疆战况不断，边境常常被封锁，要跨越军队到达塞上草原更是难如登天，除了修为中上的修真人根本难以进入，要是战争爆发连入关都没办法。

　　左川靠后天修练的搏海剑占上优势，可这人就跟一般人一样无法跨越海域，被困在礁岩上进退不得，左川带著他御剑飞回岸边，几个渔船用在收拾渔网，踏上地面犹如重生，那人道：“多谢啦！本想取得豸冰草的.......可惜我这内伤是治不好了......”

　　左川道：“阁下怎么受的伤？”

　　那人嘿嘿一笑，一手扛起麻袋负在身后，道：“给人偷袭暗算，也不是什么大事，习惯了。”

　　左川可不想牵扯到其他恩怨，道：“阁下多保重，我还要赶路先告辞......”

　　他话停在喉咙，腹部插著冰凉剑锋，剩下贯穿他背后，那人握著剑柄道：“你这柄剑海波荡荡，看来是在东海上练成的吧？不错嘛！你是从引乡岛的方向飞来的，哎呀呀，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豸冰草.....嘿嘿，还真有啊我当真幸运。”

　　左川万万想不到自己被对方笑嘻嘻下就捅来一剑，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何许人也，这一剑受的好不冤枉！

　　那人摸出他的木匣，上下抛著，笑的阴险道：“多谢啦！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左川一手抽出搏海剑斜刺出，被对对架开右手腕刺穿，那人道：“还在捶死挣扎！”

　　左川咬牙道：“我跟阁下并不相识为何要下此毒手？”

　　那人唰唰两剑当开搏海剑，磅一脚踢翻他，踩著他手腕道：“没有仇就不能杀人了？你这个问题好奇怪，我抢了你的东西你难道不会回去告状？难道不会找我报仇？我可不想被你师父师娘师兄弟们追杀啊！或是你可以想成我单纯就是个强盗杀人而已！”

　　左川趴在地面喘气著，一手抓住他脚踝道：“你到底是谁？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那人收起木匣道：“我不想让你死的明白，我最喜欢看人冤死了，永别了！”

　　我去......没想到我不是死在海上，而是莫名奇妙的被一个流氓给杀了，师尊，弟子没用！

　　黑蓝水仙纹在他眼前晃动，像是冥府的指引－

　　寒光一闪，鲜血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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