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

　　二十三、校友

　　“确实不一样，因为我们的立脚点完全不同。”白平云思考了一瞬，面对学弟的提问，即便跨专业他也很负责，认真道：“发展方向也不同。我这个专业和立场……说实话我就没想过你们说的这些。念书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专业新潮，将来应该好找工作。一直以来我就想随便上个班，工资够我俩吃，喜欢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如此而已。”
　　“喏，学长属于技术派。”骆骁加了一句。
　　袁华点头，示意明白了，道：“可你进陈氏了。”
　　这就前后不一了，这至少说明他已经不满足于工资够他们俩吃了！
　　“事实上不是我进陈氏，而是我和陈氏合作。骆骁刚刚已经说过，我是独立研发人。”白平云道：“管理、运营那些我完全不懂，也不感兴趣，可我做的东西需要面世，所以我把这些琐事交给陈氏做，我依旧负责我的专长就行了。”
　　“！”袁华全没想到白平云竟然这么大度，将这些类似于机密的东西都说出来，告诫他这个后辈！
　　他若有所思，又问：“你们怎么合作呢？”
　　“技术合作。例如骆骁刚刚举的那个例子，你要请我做个小漾想要的那种仪器。你们提要求，我负责研发完善，直至达到你我双方的要求，交由陈氏负责生产。知识产权在我，至于是否有市场，有没有必要大批量生产销售之类的，这些盈利发展的事则是由陈氏判断定夺。但是一般来讲，专为某人特制的产品，不会大批量生产，只会分段运用。”
　　“原来如此！”袁华恍然大悟，白平云有技术，陈氏有管理，这就是他们合作的基本。忽而他又提一问：“那陈氏里，你这样的人多吗？”
　　“怎么可能！”席小东笑，道：“别处我们不知道，可软件研发这一块只有我哥一个人！再来一个像他这样不受管理的人，陈氏的规矩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等等——”
　　席小东忽然看白平云，道：“按理说你不该加班的呀？自从跟他合作，你就没有正经上过班，为什么突然要加班？难不成他还敢欺负你？！”
　　“没有！这事回去我再给你解释。”白平云忙安抚住席小东的疑惑，陈浩清才不管他上不上班几点上班，他是被另一个人管着呢！不管袁华的疑惑脸，白平云继续道：“确切的说，整个陈氏里只有我一个。不仅如此，我们这个行业里，也只有我一个。”
　　他虽然面无表情，却不难看出他的骄傲。
　　“为什么呢？”
　　“因为信任没那么容易。”白平云道：“我能跟陈氏能合作是有原因的，他相信我的技术品德，我认可他的眼光人品，我确定他不会坑我，也不需要我分出精力防备这些琐事，而他相信我的本事，他确定我随便做出点什么都能让他赚钱，无论他提出任何奇怪无礼的要求，我都会当成挑战去努力做，而不是懒怠工作。说实话，这种合作，基础很重要，倘若换做别人来问我，我不会答应。”
　　袁华明白了，白平云和申漾一样，都属于在顶端的技术型人才。如果称他们这样的人是千里马，那么白平云是一匹幸运的千里马，因为他遇到了赏识他，能让他发挥最大功效尽全力自由奔跑的伯乐，怪不得他刚刚特意对席小东说什么“不寂寞”的话呢！
　　虽然没有对手，可他有伯乐，还有爱情。
　　对于白平云而言，如此足矣。

　　袁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后，又问：“你们以前就认识？听小学长的意思似乎不止是认识？”
　　“……”这一回白平云默了。
　　“？？？”袁华疑惑，这个问题……难道不能回答吗？不就是个追究他们信任基础的问题吗？如果以前就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否如骆骁所言，就是“人脉”累积时认识的，如果不是以前就认识的人，又是如何评断对方的人品，为什么认定对方可信等等……他就是想知道这些而已啊！为什么要想这么久？
　　半晌，白平云才道：“校友，念书的时候我们只是见过几次，合作之前根本不算是认识。等一下，难道像骆骁说的，其实他早就盯上我，只是等着我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了，才来找我说合作的事？”
　　“……”汗流浃背！技术工们最不喜欢这样了！骆骁连忙打马虎眼，道：“相互的嘛，要不是见过几次，你会那么轻易相信他？”
　　“这倒是！”白平云一哂，放弃了。这是个没有追究意义的问题。
　　“……”袁华狐疑的看着这二人，始终觉得他们当着他的面变了个魔术，隐藏了什么东西。可他一时间想不通自己被当众略过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骆骁说的没错，累积人脉、认人识人用人才是大学的头等大事。
　　但是不可否认，白平云大学仍然是第一，不止他，申漾和殷宁都是第一。
　　他又问：“那小学长呢？你认为大学应该怎么过？”
　　“不虚度就好了！”席小东道：“只要将来回忆起大学那几年，不会后悔，就可以了！”
　　“对！”白平云点头。
　　“没错！”骆骁也笑着点头。
　　“……”汗！
　　这话很虚，袁华忽然有种被忽悠的不真实感。
　　“额……”骆骁想了想，解释道：“小学长是浪漫主义的。相比之下，我们是现实主义的。”
　　“哦！”袁华恍然大悟，他懂了，也就是说骆骁上大学是为了更有效的赚钱，白平云上大学是为了更舒适的生活，而席小东上大学则是为了经历人生。
　　大学生活于席小东而言，只是在他人生道路上抹了一笔墨，就像为了遇上什么人才出现在大学一样。
　　有点酸。
　　袁华摸了摸下颌，不过，老师也是这样的！
　　很浪漫，很美好，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嗯……”席小东随意哼唧了一声，并不解释什么，扭头又看那二人。
　　擂台上，理综的公式早已经斗完了，文综的时间线也对完了，课文接龙也已经斗完了，现在台上正在进行的英语和数学，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先用中文说一半数学相关的知识点，另一个用英语说完余下的。
　　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的人，看着他们这样子，只会觉得他们好像都很神经。
　　可那二人都神采飞扬，似乎他们人生最绚烂的时刻就是这一刻。

　　“其实学霸的世界我也不懂。”席小东打了个呵欠，懒懒的趴在桌子上，道：“我念大学的时候宿舍四个人，三个都是学霸，我简直没法跟他们做朋友！”
　　“怎么讲？”袁华好奇道：“我在班里年龄最大，宿舍里我又算是最学霸的，其实我也很苦恼，简直没法跟他们做朋友！”
　　“这要怎么说呢，我们四个都是英语专业，但是他们三个都不看英语书，我也看不见他们看书复习什么的，更别提晨读背单词了，多奇怪吧！”席小东一脸乏味道：“一个成天泡在图书馆，除了班会课，他几乎不进教室，后来他还转专业跨院系去了化工，再后来他考研又跨校考进工大！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下巴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袁华目瞪口呆，这真的是英语专业？
　　“我也觉得不像。”席小东哂笑，道：“第二个成天卖萌，就像卖萌能当饭吃一样。第三个更奇怪，成天看着第二个卖萌，他们两个不是在卖萌就是在看卖萌，要么就是在篮球场一边卖萌看卖萌一边打球。是不是很奇葩？”
　　“……嗯……”袁华巴了巴嘴，确实很奇葩，不过这两个好像没有什么用处，对于他而言这两个奇葩还不及席小东有用，心中暗道还是第一个厉害！
　　他乏味道：“那两个结婚了吗？”
　　余下三人：“……”
　　“？？？”袁华古怪道：“没结婚吗？不可能吧！”
　　“……”白平云拉了席小东一把，嗤道：“谁知道他们！你呢？说说看你有多苦恼？”
　　“……”又是这种感觉。
　　袁华狐疑不定。不过他们既然选择当着他的面略过这些事，袁华决定不追问，就当自己不知道好了！
　　“我感觉有代沟。我说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话我也听不懂，一起喝酒都觉得无趣。”袁华道：“班主任比我小一岁，偏偏喜欢找我麻烦……”
　　“你到底是哪一年的？”席小东好奇的细细打量袁华，只觉得他看起来硬朗结实，确实如申漾所言，看起来显老，虽然没有申漾说的那么夸张，袁华看起来并不比申漾看起来老，两人只是看起来年龄相仿而已！
　　难断年岁。
　　“跟我一样，九三年。”骆骁道：“他比我小月份。”
　　“那好小哦！可我完全看不出来你俩同龄诶！”席小东叹，也不管那二人各自微妙的表情变化，继续道：“可是你同学不是九八年的吗？我知道小漾儿是八八年的，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比他小十岁，只是看起来成熟老相呢！对了，为什么你是九三年的，却跟着九八年的一起念大一呢？”
　　“……”这要怎么回答？袁华瞠目结舌！
　　“……”白平云三言两语小声将袁华延迟入学的事对席小东讲了一下，又示意他别再问这样的问题，而后略歉的看向袁华，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了。
　　“简单来说，我要看书，他们喊我出去逛，还说我不去他们就说我不合群，”袁华抱怨道：“可我不想去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你这就是不合群。”骆骁一锤定音道：“你可以不去，但是你不能不想去。”
　　“嗯！”白平云道：“不想去，就说明你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你嫌弃他们，你确实不合群。”
　　“我……”袁华无语凝噎，嘟着嘴略受伤的看着面前三人，没想到学长们也说他不合群。
　　“确实不合群。”席小东认真道：“我这么说吧，刚刚我们五个在一起玩，他们三个投壶，我和殷宁不会，只能站在旁边看，这不叫不合群，因为我们参与了这项活动。”
　　“因为鼓掌吗？”
　　“表象是鼓掌，内里的实质却是即便不会玩，我和殷宁也在关注这件事，关注他们三个人，关注这项活动，我们五个在一起。”
　　“……”袁华若有所思，这说法很X大，和殷宁的说法也很像，可他不认为这有什么意义可言。
　　“我再举个例子，他们两个打擂去了，我们三个坐下聊天，”席小东说着摆手，示意知道现在是四个人都在，他只是在假设而已，道：“你睡醒，走出来，看到我们五个。他们两个的世界你进不去，如果你嫌弃我们三个，是不是就会打个哈欠返回去睡觉。”
　　“……”好像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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