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

　　十五、你怎么办啊

　　申漾没想到自己会收到殷宁的“谢谢”，登时觉得他说的是反话，这句“谢谢”其实一定说得阴阳怪气，背后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嘲讽他！可殷宁正忙着加班呢，哪儿有时间特意来说一句反话？这么一想，他又觉得不是反话。
　　过了一会儿，殷宁传来一个视频，道：你看看吧。
　　申漾一头雾水，还拍成视频来嘲讽？不至于吧，这个小心眼子！他胡思乱想着，点开视频，看了一会儿，连忙关上，木若呆鸡！
　　“！！！！！！！”

　　申漾：这是什么？
　　申漾：怎么回事？
　　申漾：你侵犯我肖像权！

　　“叮咚”一声响，申漾被拉进了一个群，群里就三个人。

　　殷宁：说两遍太累，我也没那时间。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刚刚跳舞的事上热搜了。
　　申漾：！
　　骆骁：！
　　殷宁：转发量惊人。公司的事我不懂，这有没有关系？问问你姐还是问问你男神？
　　殷宁：可是，小漾儿啊，你怎么办啊？
　　申漾：……什么……意思？
　　殷宁：我说实话，你别生气。虽然你们变装了也捂着脸，可舞姿太销魂了，让人想不想入非非都难。你说你那么高，看上去也是条硬汉，怎么肢体那么柔软，既不僵硬，也不打结呢？！
　　申漾：喂……
　　申漾：这话可有调戏嫌疑！
　　殷宁：病人们倒是罢了，要是被些好事者知道是你，并跑一医院去惹是生非，你打算怎么办啊？恩？这事你要怎么善后，怎么处理？
　　申漾：……
　　殷宁：我这一句你就受不住，何况别人？
　　殷宁：所以我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不要跳舞！长得好还玩得开心，还两个人一起！有多招人你们知道吗？不知道就看评论数和转发量，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殷宁：并不是不让你们玩，可你们总要想想后果，对吧？就那么想上头条，被人们盯来看去，评头论足，甚至扒皮究底给你们翻个底朝天吗？哪怕你们一个个的跳也不会这么热闹嘛！自己说，是不是这回事？
　　申漾：……
　　殷宁：以后注意一下！
　　殷宁：好了，我不多说了，老白在那儿找你们。

　　你都说完了，还说什么不多说了！申漾和骆骁看看彼此，都是一副挨骂的熊孩子，立刻蔫了的样子。
　　老白是谁？
　　申漾不知道，暗道还是骆骁聪明，除了在最开始时回了个符号后，无论殷宁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以至于这段聊天记录看起来就像是他一个人在挨训一样！
　　旁边骆骁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申漾无所事事，又确实好奇，便把视频翻出来看，暗道人们十分奇怪，这有什么热闹可围观啊！
　　视频不长，还不到五分钟。
　　然而申漾越看越觉得糟心，几乎无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跳舞的时候是这样的！不对，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跳舞机上玩游戏的时候是这样的！
　　顿时如被雷击，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涌起喷泉，滋滋乱跃。
　　天啊！这也太羞耻了！
　　申漾自己看着都觉得不能见人，以后真的不能跳了！
　　他下定决心，真的，他再也不来了！
　　怪不得刚刚服务台要他们留电话号码呢！还好他从来不留电话，几句话把这件事岔过去了！
　　想了想，申漾又打开热搜，刷新闻，想看看网络评论风向，也想知道殷宁是不是太夸张了。
　　……
　　然而，越往下翻他越绝望，热度榜直升不降，评论五花八门，跟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相比，殷宁刚才的措辞十分收敛，一点也不夸张。
　　这……现在要怎么办啊！
　　申漾欲哭无泪，现在他只好盼望着自己的形象和工作中相距太远，所以人们根本扒不到自己身上了！天知道如果万一以后别人看到在一医院的橱窗里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专家照片，脑子里却出现这样的舞姿，他该怎么办！
　　更何况还有那件事……
　　张泽皓给的文件他早看完了，如果那份文件不是张泽皓递给他的，他一定不敢奢望。可张泽皓给他了，他也已经考虑好了，表格早就填好交出去了，虽然……
　　他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他在等待对方的回复，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他担心自己被拒。毕竟他的眼睛问题是硬伤，医学定性他这种情况就是畸形。他还少了个肾，虽然一个肾脏就能满足人体的基本需求，他很健康，可他到底不完整了。
　　相比之下同性恋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特意一提的事了。
　　申漾叹，虽然他不会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情自卑，也不会因此就自认为低人一等，差人一截，可别人若是因为这些而轻视他、拒绝他，这也无可厚非，他能说什么呢？总不至于像小时候一样跑去哭喊着跟人家吵架。
　　申漾忧心忡忡，师父早就跟他千叮咛万嘱咐过职业形象的问题，当然，若不是师父耳提面令，他也不会那么明确的区分“医生”和“自己”，可现在，这事好像被自己搞砸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出个形象问题……他大概不会收到任何回复了！
　　他越想越懊恼，最初的震荡感早已消失，余下的是浮浮沉沉的心，荡着无法平静的涟漪，强压着心底的低落情绪，他无助的又翻了一会儿手机新闻。
　　慢慢的，他发现有些不一样的说法。
　　“？”这是怎么回事？
　　申漾下意识看向骆骁，后者似乎在思考，拿着手机当笔在手指随意转了一会儿，又拿起来发了条语音。
　　“节奏太慢。”
　　“？？”申漾只听见这一句，心中一片茫然。
　　骆骁却没有关注他的疑惑，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气势。工作中的骆骁，十分可靠，他早就不是刚才那个沉迷游戏的小孩了！
　　这样的骆骁，对于申漾而言十分陌生。

　　突然，骆骁站起来，看向扶梯方向。
　　见此，申漾也站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扶梯上，黑壮的凶汉子似乎感受到目光，扭头向他们看过来，抬手示意了一下。
　　“！”
　　“学长姓白，他们喊他老白，”骆骁匆匆解释了一嘴，却没有多说其他消息。见对方走近，他又指着申漾道：“他是——”
　　“申先生。”
　　“白先生，你好。”申漾握了握对方主动伸来的右手。这就是殷宁说的来找他们的老白，也是骆骁说过的“对门的学长”。
　　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你们……哎，随便吧！”骆骁本想说他们也太生疏了，转念一想，他们刚认识，两个人又都慢热，不像他是个自来熟，明知道别人不太喜欢他，也能仗着这张脸皮够厚而往上蹭。
　　算了，他不管了，骆骁迅速道：“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开始跳了。”老白冷漠道：“拦不住了。发现屏幕转播后，我就去商场办公室那边走了一趟，先把母带拿走了。”说着他拿出个小小的优盘一样的东西在二人面前晃了一下，继续道：“那小子混账，让我把视频全黑了，他有病吧，不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吗？！”
　　“？”申漾有点跟不上他们的对话，老白说的那小子肯定是殷宁，可是把视频全黑了？怎么可能！传得到处都是，现场还有那么多人！就算这个老白真的能把手上那个视频全黑了，又有什么用？！
　　“关心则乱，学长就体谅他一下吧！”骆骁抱拳表示感激，道：“这种事他不拿手。我估计这会儿节奏已经被带飞了。小漾儿，你刷新一下看看。”
　　“好。”申漾应了一声，心里盘算着眼下的情况重新坐下，一手抱起身边那个两米的粉红豹，让它坐在自己的腿上，和捧着儿子玩手机的傻爹一个动作，开始刷新新闻及评论。
　　“……”骆骁看了他一眼，心下觉得好笑，深觉申漾只有穿着制服的时候是个大人，一旦脱了那身制服，怎么看他都比自己还要孩子气！他挨着申漾坐下，半揽着那个一米八的粉红豹，殷宁肯定是早发现了，所以他喊他小漾儿！
　　老白木着脸看这二人，一阵无语，两个小孩儿！他侧身在粉红豹身边坐下，开始从口袋里往外掏工具。
　　“诶！”申漾讶，重新刷新后话风完全变了！居然从“两个骚哥”变成“两个帅哥”了！
　　他诧道：“怎么会这样？”
　　“小意思。”骆骁呵呵笑，随意道：“这才刚开始，你就放心吧，等学长处理过视频后，保证没有人认得出是你了。”
　　“……”
　　“我是商人，你可不一样。你经常换装不也是这个原因吗？”骆骁说着，指了一下申漾鼻梁上的眼镜，示意他在工作中和生活中戴的是完全不同，风格上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眼镜。
　　申漾忽然有点感动，他根本没有想清楚这些，除了侥幸期望外，他根本无力回天！可骆骁和殷宁不仅提前想到这个视频可能给他造成的恶劣影响，并且眨眼之间就帮他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不仅帮他解决了，他们甚至没有给他半分挟恩的压迫感。
　　“不用谢，这事说起来是我不好，”骆骁轻易看出他的感慨，喟叹一声，刚要再说些什么，手机响了，便道：“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申漾又一个人无所事事了，见骆骁拿着手机往远处走了几步，知道这是回避的意思，他不再看他，只把怀里的粉红豹换了个方向，另一手揽着骆骁的一米八，不让他的小粉掉到地上。
　　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暖意，想起自己刚刚还在对骆骁说“我求你什么”这样的话，申漾深觉打脸。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做个测试。”老白忽然对申漾道。
　　“好……”申漾完全懵了，看着老白侧身坐在先前骆骁坐着的位置上，摊开一个软键盘在腿上，并和手机链接在一起，本就不大的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一堆类似乱码的东西。
　　发现对方并没有回避他的意思，申漾定睛细看了一眼，很快他放弃了。好吧，全是1和0，他根本看不懂，怪不得不回避他呢！这些数据就算让他强记下来也只是一堆密密麻麻的1和0而已。他忽然有一种置身高科技电影中的感觉，这是异空间吧！
　　为什么，他有种根本搞不懂他们的感觉！
　　“隔行如隔山。”老白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我是个技术工。”
　　“我也是……技术工。”这么说应该不算错，医生这个职业确实是有专业技能考核的。申漾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说法十分可笑。
　　“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申漾将信将疑，并没有拒绝，将自己的手机放在老白手中，道：“这是？”
　　“原则上不会出现意外，我已经试验过好几次，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可我还是想做最后一次试验。”老白说了一段申漾听不懂的话后，把申漾的手机放在自己的腿根处，并敲下键盘上的回车键。
　　这个申漾倒是明白，放在那里是因为那里够敏感，可以更清晰的感受到手机的动态。
　　可是能有什么动态呢？
　　这个申漾是真的不明白了，便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机。
　　然而肉眼可见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白点头，似乎这是正确的测试结果。
　　转眼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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