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个恋爱，可好？

　　十九、他说的都是对的

　　“哈哈！”骆骁哈哈大笑，提醒道：“你别妄想殷宁的包庇，他可严格了，即便真有什么违规的想法，也一定要避开他！不过这很难！因为X大的事没有哪件逃得过他的眼睛，除非他不看。”
　　“所以你昨天说的很快毕业之类的就别做梦了！”殷宁嗤道：“X大不产快消品。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在四年后拿到和他一样多的证书。这件事真的可以挑战一下，毕竟你过目不忘了嘛，那学什么应该都很快了！”他说着指了指申漾，示意这个他是申漾。
　　“……可是这么一来我的计划就全打乱了！”袁华很郁闷，他本来想读书赚钱两不误的！这么一来，算什么呀！
　　“还有什么霸王条款？一次性告诉我吧！”袁华问。
　　“大二必须全勤，一天都不能少，请假的理由必须合理，”殷宁道：“其余的都很随意。毕竟我们X大是以‘自由’著称的学府，这三条是必须的。”
　　“大一住宿，大二全勤。”申漾颔首，道：“这两条甚好。第三条是什么？”
　　“识货！”殷宁赞了一句，冲申漾点头，道：“第三条是大一的学校活动必须参加。”
　　“简单来说，就是一大上学期要和班级同学一起办一次新生展示晚会。”骆骁补充解释道：“大一下学期必须参与院系组织的团体赛，以及学校组织的田径运动会。”
　　“无聊！”
　　“厉害！”袁华说话的同时，申漾赞叹道，末了二人对视一眼。
　　两人的想法南辕北辙。
　　袁华忙问：“怎么讲？”
　　“大一上学期新生都不熟，有什么比一场全员参与的活动更能让陌生人相互了解呢？时间预留也很充裕，真没想到X大竟然舍得用小半年时间让新生们磨合融洽，以增强团体意识。”申漾说出自己的理解，对殷宁赞道：“怪不得你们X大人走哪儿都能抱成团呢！”
　　“谢夸！”殷宁自豪道：“确实如此，学校会规定大一必须住校，就是为了让学生们交朋友，认识清楚自己和身边的人。而大一的课程安排的相对轻松，也是为了让学生们必须参与的班级、院内及校级活动，哪怕只是在场外鼓掌。这也是为了让学生们交朋友。也正因为如此，重要的课程、衔接性转折性的知识点都在大二，所以我们规定大二必须全勤，无一例外。”
　　“可是……硬性规定的话，会不会造成逆反心理呢？”申漾扬眉，眼神示意像袁华这种不服管理的并且确实特别的学生。
　　“X大不缺学生。这就是我们X大作为百年学府应有的姿态。”殷宁耸肩，无所谓道：“不肯遵守X大规矩的学生，将来一定也不会以自己是X大人为荣，更不会把X大的荣辱当回事。这样的学生不如不要。我不会费尽心思、浪费精力去培养一个给X大抹黑的白眼狼，甚至是一个可能威胁社会的危害品。这是我身为教育者的基本责任。”
　　这个话题有点严肃，在大清早的餐桌上出现显得格外沉重。
　　骆骁笑着打破略僵硬的氛围，用自己的手盖住殷宁的手背，十指纠缠在一起。只听这几句他已经明白殷宁的意图了。他顶着一张孩子脸，认真对面前二人道：“X大是殷宁的命，谁都不能无端指责她。殷宁是我命，他说的都是对的。”
　　一时间四个人都沉默了。
　　这是一次三观的磨合，是殷宁和申漾之间，也是殷宁和袁华之间，更是袁华和申漾之间思想意识与认知的明确碰撞。
　　他们到底能不能做朋友呢？
　　殷宁很想知道。

　　“很棒的解释！”申漾略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殷宁的言外之意，是姿态，也是原则，X大确实有这样的骨气做出这样的姿态。他点头认可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自己先前的看法片面，也狭隘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概就是这样吧！”
　　X大私生子也有这样的气节。
　　“每个人的看法不同，这很正常！随着年龄、阅历以及见识的增长，也会发生改变，这就是成长。”殷宁微笑着接受了申漾的不言而喻，他放下碗，点了点桌子提醒骆骁注意时间。
　　转眼四个人都放下碗，骆骁回房换衣服。殷宁没让为大家做早餐的袁华继续洗碗，自己挽着袖子进了厨房。申漾美美的吃了一顿温暖的早餐，又经过一次精神洗涤，他整个人都觉得惬意无比，伸了个懒腰站在阳台发呆。
　　袁华看着他略显慵懒的背影，以及申漾汗衫上那个同样慵懒的动画片人物，暗道医生真的一点没变，还和五年前一样，喜欢这个动画片。他把沙发上的两床被子叠好，翻出被申漾藏起来的衬衫，去卫生间给他洗衣裳。
　　“啊！”骆骁忽然指着申漾喊了一声，心里倒是明白为什么他在听见“吃饭睡觉”的时候会脱口接出“打豆豆”这种孩子话了。原来这个大个子医生喜欢看动画片！
　　“什么？”殷宁擦着手走出厨房，看了一眼申漾的背后，那是经典动画片《灌篮高手》中的人物仙道彰正打呵欠钓鱼的图画。
　　他笑道：“小漾儿原来是灌篮迷啊！藏得够深，不脱衣服我们都不知道呢！”
　　“？”
　　“……”奇怪，什么时候开始，殷宁不再“申先生申先生”的喊自己，而是亲昵的喊他“小漾儿”？
　　申漾想不起来，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他有心让殷宁不要喊他小漾儿，跟喊五彩缤纷的糖果豆儿一样，这也太少女了吧！他可是硬汉！要表示亲近可以喊名字！
　　可他转身却看到殷宁正在给西装笔挺的年轻人系领带，头发整整齐齐的梳起来后，骆骁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不谙世事的漂亮男孩，而是个英俊的青年才俊，业界精英。
　　两人正小声的说着什么。
　　申漾没好意思打扰，静静的看着他们贴了贴脸颊道别，心里有不止一点酸爽。
　　他羡慕，他嫉妒，他恨！
　　想找个志同道合一起过日子的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可即便这么难，殷宁找到了。
　　他们和爱情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他很羡慕。

　　“刺啦——”
　　“哈！”袁华喊了一声。
　　“？”殷宁扭头看向洗手间方向，心中好奇，他在干什么？
　　申漾更快一点，仗着腿长，三步并作两步从阳台走过去，站在卫生间门口看袁华：“？”
　　“坏了……”袁华两手都是泡沫，一手一半白衬衫，衬衫也是白色的，申漾一时间没认出那是自己的衬衫，无所谓道：“坏了就坏了，你喊什么？大惊小怪的！”
　　“医生，你真好！”袁华嘤嘤娇道。
　　申漾摇头，懒得理这作为熊二还要卖萌装可爱的人。
　　“……”殷宁斜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笑嘻嘻的看着二人，道：“怎样？袁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刚刚的建议？”
　　“什么建议？”
　　“四年拿小漾儿那么多证书啊。”殷宁说着踮着脚比划了一下申漾的高度，示意申漾的证书多到等身高。
　　申漾无语，道：“我又不仅仅是大学时期拿的！”
　　“大学没有跳级的说法。”殷宁道：“这一点小漾儿最清楚，他虽然上学晚，可他入大学的时候才十五岁，别人用十二年念的基础教育，他只用了七年。但是大学以后就没有这么纯粹的课本知识学习的事了。所以你不可能提前毕业，你顶多只能像他一样，在同样的时间里比别人多学一些，等到毕业的时候能比别人多带走一些。”
　　“好厉害！”袁华崇拜的看着申漾，他只知道医生是按分钟收费的贵大夫，想法特别的怪大夫，和表哥一样是省重点高中的毕业生，没想到他还是个神童！
　　不像他，曾经是末流高中的混子。
　　这会儿他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殷宁想了半天后，给出“几乎是完美的”几个字来形容医生！
　　其实这次回来再见到申漾后，他也总觉得自己只能仰视他，或者跪下虔诚的亲吻他的脚背！

　　“关于大学教育，我其实更愿意用‘掠夺’来形容，你说呢？”殷宁说着，笑问申漾。
　　申漾秒懂他的意思，赞成道：“这个说法我喜欢。大学的一切都跟抢一样，抢到手的就是你的，至于浪费掉的时间……其实也只有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抢了那么多！”殷宁哈哈道：“你跟个大满贯选手一样，居然连心理学和哲学博士都抢到了！”
　　“我是强盗！”申漾哭笑不得。见袁华若有所思，他心里倒是明白了殷宁的意图。殷宁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激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傻小子一下，叫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攀楼，过目不忘，打遍天下无敌手，能囫囵吞枣的背书……这些其实什么都不算。
　　只是……何必带迁自己呢？
　　申漾又想了想，他抬起手，似笑非笑的在殷宁肩膀上敲了一记，这个以X大为命的“X大私生子”啊！
　　他嗤道：“你其实就是想听我自己说这句话，对吧？！”
　　他就是想听申漾说自己是个强盗，才做了那么多铺垫，挖了那些坑！
　　“哈哈哈哈哈!”殷宁哈哈大笑，默认了他的揣测，乐道：“不行，我要留个证据，你再说一遍，让我录个音！”
　　“想得美！”申漾好笑的斜乜他一眼，两人哥俩好的碰了碰拳，他笑道：“当年被我拒绝的可不止X大，还有中科大等十几所名牌大学呢，都让我录一遍我还开不开诊！”
　　“……”他们怎么忽然这么好了？跟昨天相比，他们之间的关系简直是突飞猛进，一步万里！
　　袁华寂寞的放下手中已经被投洗干净的破衬衫，想到是申学霸穿过的他又舍不得扔，只好先放在盆里，把自己的双手冲洗干净，讪讪的看着比昨天更像好朋友的二个人说说笑笑，跟他们一起走回客厅。

　　“我做不到。”袁华摇头，坦白道：“过目不忘归过目不忘，其实课本里有些内容……我不懂。”
　　“哼哼！还行，不是个只晓得骄傲自大的张狂白痴！”殷宁乐见其成，建议道：“你就承认吧，你需要老师为你拨开云雾，指点迷津。”
　　“可是……相比别人教，我更善于主动学习。”袁华略忐忑，道：“我……”
　　他并不喜欢，也无法忍受任何一种形式的束缚。当年能考上X大完全是因为老师知道他的性子，并且针对他的性格给予合适的教育，他只要求他却不约束他。至于在部队这几年，他浑浑噩噩了一阵子后，发现只要教给他的东西他能全部掌握，完美发挥就没有人找他麻烦了，这才开始学习的。究其根本也是一样的教学方式，只给他一个要求，让他必须达到。
　　而他为了脱离纪律部队，持续认真努力了五年。
　　“这你就放心吧，X大是自由学府，教学形式也很自由。”殷宁道：“虽然老师有老师的教学计划和课堂，可是对于X大而言，学生才是教育的主体，所有的学生都可以自由自在的抢夺自己需要的任何知识，只要他有心有力。”
　　“那我可以在语文课上看数学书吗？”
　　这是什么问题？
　　大学老师才不会走下讲台去看底下的学生拿的是哪本书！然而转念一想，殷宁便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听见这个问题了。
　　袁华会问这个问题完全是教育的结果！他高中刚毕业就进部队了，无论高中还是部队里的课堂，都不会允许学生阳奉阴违，在语文课上看数学书的。
　　实在意外守规矩呢！
　　不错的苗子。
　　“只要语文老师那堂课要讲的你都懂。”殷宁大方道：“你就可以看任何你想看的、非违规书籍。”
　　见申漾古怪的看自己，殷宁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善意的谎言很有必要。
　　申漾无语，拿着自己带来的那个碗去厨房清洗，不再看殷宁光明正大的“诱拐”学生。
　　教孩子这事殷宁是专家，况且到现在为止，殷宁说的都是好话，没有一句话是把袁华往坑里拐带的。
　　所以他不要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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