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湖的夜莺

　　配合Bgm：

　　《FOOLS》——Troye Sivan （Piano&String Version）Vol.15

　　（推荐网易云电台 Troye Sivan混音电台里的fools。第15首吧？这个钢琴版真的爆炸好听。实在找不到万能b站！当然你听正常唱歌版本也可以）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

　　等我走出门的时候、走廊中央已经亮起了蜡烛。火光颤巍巍的，我站的这一片恰好又是所有孤儿院里最黑的地方，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的确是地理位置问题，胆子小怕黑的人要是在这里，一定都不敢动。

　　瞧瞧。

　　我望着楼梯下方的孩子们，都是一堆人挤在一起想着餐厅的方向走去。甚至一些年轻的护工们也是这样。挑挑眉，我坦荡的下楼。

　　没错，其他的不行，除了脸皮厚了点就剩胆子大了。

　　刚下楼，就碰见比利和一群孩子从正对面走过来。我本想假装没看见路过，但是比利一下子就盯上我，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只听见他对他的同伴们说着：“你们看着。”

　　猛地一下，我差点被这个在孤儿院还能长得这么壮的男孩子撞到地上。因为反应快扶上了墙壁，即使双脚因为没站稳而跪下来，好在避开了亲吻大地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大笑，是那群小孩子。

　　“哈哈哈哈我就跟你们说过，埃德维是个胆小鬼！”这个是比利的声音，他咧着嘴，朝我喊着：“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埃德维是新来的胆小鬼！”

　　我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侧头看向他，平淡的说：“是你比利。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这是第二次。”然后侧头看向他身后扔抱团的孩子们，“嘿！你们小声点，还有那个腿上有伤的，你打到你身边的人了，你为什么不扶他起来？”我指着那个笑得最夸张的蓝衣男孩，他的大腿上很明显的捆着白布，还是跟着黑色的裤子绑在一起，一看就是个伤户。

　　他的笑声停止了，他左右看看，疑惑的看着其他人。又看看地上，哪儿有人被他撞到了？

　　“奇怪...你眼神有问题吗，他不正抓着你的腿？”我一本正经的对着他说到。

　　果然，一群孩子脸都吓白了，尖叫着跑向餐厅，特别是那个蓝色衣服的男孩，刷的一下蹦得老高，边哭边跟着其他人跑远去。

　　比利惊恐的看着我，我眨眨眼，认真的问他：“你看得见吗？”我指向空无一人的楼梯口，“那个孩子不是我们孤儿院的吗？他怎么一个人上楼了？”

　　“啊！！有鬼！！！”比利边吼边向前跑去，正好撞倒一个年轻的女护工。

　　“嘿，比利·斯塔布斯！你这个小鬼头又在闹什么？！”女声朝着远去的小身影骂道。

　　噗...这群胆子小的小孩子。我看着他们被我吓到反应，满意的笑起来。愉悦地向前走去，扶起还在地上的女人。

　　“噢谢谢你新来的小家伙，你....”女护工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单膝下跪，伸手将她左脚皮鞋上松掉的蝴蝶结重新系好，又起身拍拍她裙身上的灰，扯平裙子的皱褶。做完这一切后，我礼貌的后退一步，对她说到：“不用谢，美丽的女士。”然后走向餐厅。

　　***

　　即使点了很多根蜡烛，餐厅任是昏暗的。因为来得晚，已经有很多孩子坐在餐厅的餐桌上吃饭了。

　　我排在领餐的队伍最后面，端好餐盘。这里是分发区域，当我乖巧的站在分发蔬菜汤的护工面前时，发现她正和善的看着我，她拿起木碗，舀起来的第一勺就是比其他孤儿院碗里不同的干货。

　　当她还想再舀一勺的时候，我连忙轻轻的按住她的手，说到：“谢谢你善良的女士，我想我吃不了这么多，我并不想浪费食物。我和其他的孩子一样的分量就够了。你的好心我已经收到了。”

　　我仿佛听见了周围护工们内心一连串的好感度+1+1+1+1+1+1…………

　　接下来不管是分发面包的护工，分发餐具的护工，连照看孩子用餐的护工，都带着“果然是个难得懂事又礼貌的孩子呀”的眼神爱怜的看待我。

　　领完餐，我向餐桌的最尾端走去。

　　餐厅里的餐桌都是好几个长条桌拼在一起的，一共三排，除了门口的分餐区，坐在最上面的就是主管和护工们的长桌了。用餐前我向护工桌上的科尔夫人看去，果不其然她正在看着我，我微笑的朝她点点头，她严肃的脸也放缓下来，无声地回应我的问候。

　　你不能对孤儿院的餐食抱有任何过多的期待，我一早也做好了准备。今天的晚餐是蔬菜汤和黑面包。而明显的，我盘里的蔬菜汤干货比较多，因为放了粗盐，即使有点泥土的味道也能下咽。我的黑面包看起来还不错，比起有一些孩子碗里的，它相对还是比较新鲜。不过，现在这个时代的面包按照现代人的口感，它并不是松软的，而是硬的。啃起来倒像是稍稍有点发酸的饼干。但是它是食物，这里没有人会嫌弃它们，即便它们味道不算好。

　　只要能填饱肚子不会饿死，现阶段就足够了。我大口的啃着黑面包，几乎是忽视它们的味道，我必须得让它们在我味觉麻木，胃态良好的状态下吞进去，这样我才不会吐出来。抱歉，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即使我什么样的苦都吃过，英国底层人民的吃食这样的苦我真的没受过，何况我还得再受个几年。

　　我的动作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孩子，食物的难得让所有人都专注于眼前的餐盘。

　　哦不是所有人，是我高估了孩子们的自觉性。

　　“埃里克，刚刚你在阁楼的禁闭室干什么？我看见你和安娜在说什么。”这个是比利的声音。

　　“下午的时候我看见里德尔又被关禁闭了。昨天我的腿伤一定是他搞的鬼！”这是刚刚被吓哭的蓝色衣服的男孩子，才哭过的他，说话声都带着鼻音。“不然昨天那块石头怎么突然掉下来划破我的大腿了....刚刚我看见安娜准备去开禁闭室的门，我骗她说玛莎已经将里德尔放出去了.....对、对！安娜总是会忘记然后睡过头……有一次我也被关了一下午....每次都得让我们自己喊人...”

　　我咀嚼着食物，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孤儿院里同年龄的孩子才是扎堆儿的，所以这个里德尔跟埃里克，跟比利，也跟我是差不多大的。而今天在饭桌上，我并没有看见我的小室友在场，他们讨论的这个里德尔一定就是我的小室友了。

　　‘埃里克·华莱腿上的大口子是他和比利·斯塔布斯自找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耳边似乎响起那个漂亮孩子讽刺的声音，他生性傲慢，自尊心很强，这样倔强的他是不会向别人求助的。而这样导致的后果，是他不会被粗心大意的护工发现然后放出来，最大的可能是被关更长的时间...

　　晚餐时间都快过了，里德尔还没有被发现，所有的护工们一点都没察觉。

　　这是不可能的。

　　我笃定地想。小室友长得特别好看，又是被其他人当作异类看待，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是众人的焦点。这么习以为常的无视，要么是被关禁闭的孩子经常错过晚餐后都不再来，我看向这些残羹剩饭，小室友一定会觉得被侮辱不会来的；要么，就是只是无视而已，少一张嘴，食物就能够多。

　　从晚餐开始到现在，我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疑似叫安娜的护工向玛莎那里确认禁闭室情况。而护工们在收完餐盘后，只是送孩子们回去。

　　送我回去的还是玛莎，她提着煤油灯，拉着我到了三楼。然后将怀里的水壶递给了我。

　　“这是你的水壶，每个孩子都会有一个。你自己要放好。”我接过一个装满水的灰绿色水壶，抱在怀里。

　　“玛莎...”

　　“怎么了埃德维纳？”玛莎轻轻拍打我的头。

　　“玛莎，吃饭的时候我好像没有看见里德尔？”我试着看玛莎的表情，小心试探。

　　“里德尔...噢里德尔他..因为犯错被关禁闭了，不过他一定自己回去了...嗯..他一直是个古怪的孩子。”玛莎僵硬的解释道，过了几秒又说到：“一定是安娜又忘了....她老是这样迷糊。别害怕，只要你不犯错就不会被关禁闭。今天饭桌上有很多人提起你。”

　　玛莎蹲下来帮我拢了拢衣服，温柔的笑着对我说：“你是个很受人喜爱的孩子，即使来了孤儿院也很懂事。一定很快会有人领养你。”

　　“没关系的玛莎。”我认真的注视她，“人有很多出路，我爱我的父母，对收养没有太大的渴望。我想我更愿意把机会让给其他孩子。从前我的父母都是学者，所以我识字。留在孤儿院也没什么不好，你很好，科尔夫人很好，琼斯也很好。也许我还能帮上很多忙，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

　　看着玛莎惊愕又湿润的眼睛，也许我说得太过头了。但我确实识字，接受完现代教育。何况我的灵魂和玛莎差不多大了，再给自己找一对养父母实在没必要。

　　“我进去了玛莎，你一个人晚上回去要注意脚下，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我抱了抱她，然后与她在楼梯口告别。

　　进门前，我依旧敲了敲门。

　　“我回来了。”打开门，房子里还是空无一人。我皱了皱眉，我的小室友果然还被关在禁闭室里。这可不行啊。

　　再回头看看外面，已经很安静了，大多数蜡烛快烧到尾端，这样漆黑的夜里几乎不会有人再出来了。

　　进房间，将我的水壶放在小桌上，从布袋里拿出的一条黑色围巾。秋天的晚上很凉，孤儿院里阴冷，阁楼可是漏风的。

　　出门又将房门掩上，在昏暗里摸索着走上阁楼。

　　阁楼真的很冷，因为四面通风，即使是禁闭室，上方小窗也是空镂无遮掩。黑黝黝的一片，我走向禁闭室的门，边敲边小声喊：“里德尔？你在里面吗？里德尔？”

　　没有人应答。

　　难道饿晕了？我赶紧看看四周，借着月光摸黑的摸到了门锁。就是很简单的插销锁，不需要用钥匙。但是因为很重，锁也很紧，我这个小身板差点没拔出来。

　　“咔哒！”一声，很响。

　　我警惕的望向楼下。很好，没有人注意，巡夜的护工也没有听到。

　　小心的推开门，静静地走进去。禁闭室真的很黑，月光一点也透不进来。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看见角落坐着一个小身影。大概是太冷，所以坐到了背风的地方，环抱着膝盖，头也埋在膝盖上。他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都听不见。

　　“里德尔？里德尔！”我赶紧走过去轻轻推推他，“里德尔你还好吗？走，我带你回去。”他身体很凉，我连忙把带来的围巾给他围起来。他终于动了，抬起头来看我，一双黑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仍然清明，没有一点疲惫。

　　“你怎么会来。”他冷淡地问道。满眼的怀疑、警惕还有不可思议。

　　“我来带你回去啊。这里太冷了。”我好笑的看着他。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但是这样的警惕心是好的，会保护他。他不再吱声，只是看着我。

　　“我来带你回房间，你愿意跟我回去吗？”我认真的问他。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也不急，就这样等着，还伸出手放在他的面前。

　　“你为什么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放我出去然后去告状吗？”里德尔不屑的看着我，仿佛猜到我要做些什么。

　　“因为我是来讨好你的呀。”我坏笑的看他瞬间崩掉的表情。

　　“你说什....”

　　“我是来讨好你的你没听错。”我收回手，专注的盯着他，然后正经的回答：“我想跟你住在一块，你是我的小室友，为了我们的室友情，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帮你啦！”

　　“你又不是一直住在那里，早晚会搬出去...别假惺惺看着令人恶心。”他满脸嫌弃的听着我的话。

　　“如果我想一直跟你住一块呢？那你愿意吗？”满眼期待，和一个有神奇超能力，长得可爱虽然脾气有点臭的小室友住在一起多有趣。关键是我的钱，还会很安全。

　　“不愿意！为什么非要和我住在一起？你脑子有病吧？”里德尔满脸抽搐，快要维持不住他高冷的表情了。

　　“求你了。”我带着希望的眼神继续盯着他。

　　“....你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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