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网大制片人

　　曹指导挨个儿问了舞蹈功底，又让大家做了几个下腰、踢腿的基本动作，只有雪漫的动作勉强合格了，其余人皆不能通过。

　　腰花儿费了好大的劲儿，手才摸到膝盖，不好意思地直起身，看着曹指导傻笑。

　　“你也要拍打戏吗？”曹指导捅了捅腰花儿的肚子，“哎呀，也太不自爱了，胖成这样怎么演戏啊。”

　　腰花儿和善地一笑，恭敬地说：“指导，我是走谐星路线的演员，就靠这肚子讨观众缘呢。”

　　曹指导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孩子啊，那是过去了，富态是福，是喜感，有安全感。现在，哪儿还有观众喜欢看这大肚子的啊。你看看现在屏幕里活跃着的谐星，黄渤、葛优、王宝强，哪个胖啊？”

　　腰花儿满脸堆笑，想了半天，才轻声道：“岳云鹏。”

　　“他拍的哪部电影有票房啊？那就是票房毒药啊。太胖了没法上镜，尤其是拍电影。别的毛病啊，后期还能修，就这个胖，真是没办法。”曹指导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希哥说，“还有你，你这么瘦，怎么身体也这么硬啊。”

　　希哥不甘心，做了几个散打动作。

　　曹指导使劲摇头，惋惜地说：“小伙子，你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啊。你这动作也太难看了，这哪儿行啊。你看我的，拳要这么出，这么挡。”曹指导做起了示范动作，“同时，这个身体得动起来，要灵活，这样才好看，你试试。”

　　希哥不动，皱着眉头说：“您这样和人搏斗肯定不行，全是破绽。”

　　“你是要和谁搏斗啊？咱们这不是拍戏嘛。你的动作是我教的，你对手的动作也是我教的，我还能让他往你的破绽打吗？你怕什么啊。”

　　“可要是被懂行的看见，该说咱们拍得假了。”希哥梗着脖子，不为所动。

　　“你这不但动作难看，脑子也不行啊，怎么做演员啊？假就假呗，谁是真拍啊，你见过哪个剧组真往死里打人啊，都是假的。”曹指导瞟了刘毅一眼，传达了一个，“你这是找的什么演员啊”的信号。

　　刘毅连忙上前和希哥解释，拍戏就是这样，没真的，只要拍出来好看，观众不会介意是不是真打。

　　希哥只得从命，照着曹指导的动作做了一遍。

　　曹指导仍是摇头，“不行啊，小伙子，你这身体太僵硬了，你得柔和一点儿，腰要动起来，动作做出来才飘逸，才有美感。”

　　希哥试了试，仍是不得要领。

　　“算了，要不你们打斗都改成女的打女的吧，反正观众也爱看女的打架，到时候吊上维亚，满天飞来飞去的，这些男的就在地上，挥挥棒子得了。”曹指导不耐烦地说。

　　刘毅和马奴对视了一眼，显然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马奴似乎对曹指导的建议很有兴趣，刚要开口，只听希哥哼了一声，道：“中国武术讲究的就是阴阳并进，您光提倡阴柔美，难道阳刚就不美嘛。”
　　说完，他也不等人答话，连踢带打的做了一套动作。

　　小如听出希哥不服气，站在一旁，偷偷打开了手机上的录像功能，等到希哥做完，走上前道：“希哥，你别误会，曹指导的意思是你打得在怎么实用，放在电影里也不好看。我刚刚把你做的动作都拍下来了，你看看。”

　　希哥看着视频，并不表态。

　　小如又道：“曹指导，麻烦您做一套动作，我拍下来给希哥看看。”

　　曹指导微微一笑，随手抽出雪漫头上插的扇子，接着下腰、劈腿，打开扇子舞了起来，旋转，跳跃，转眼间，一个风流侠客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曹指导的动作越做越快，腿也越踢越高，后空翻接一百八十度转体，又一个连续后空翻加大劈叉，一跃而起同时转身，手里的动作也不停，扇子像长在曹指导手上一样，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纷飞，忽合忽开，刷刷刷地配着音。

　　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希哥脸上收了傲气，聚精会神地看着曹指导的表演。

　　一个原地空翻后，曹指导稳稳落在地上，双手抱拳，笑道：“各位，献丑了。”

　　小如带头鼓掌，在场的人都跟着喝彩，浩子分外卖力地叫好。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无需再多说，事实面前，希哥自然看出了差距。他上前一步，给曹指导鞠了一躬，并请其日后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我过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嘛。”曹指导从身上拿出一块白色手帕，轻轻擦去脸上的汗，“今天开始，除了拍戏吃饭睡觉，其余时间你们这几位都要跟着我练功。”

　　众演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唯有腰花儿面露难色，补了一句，“我要不就……”

　　“你也得练，你以为谐星是好当的嘛。”曹指导上前抓了抓腰花儿的肚子，“做胖子可以，但必须是灵活的胖子，你想想人家沈殿霞。”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

　　正笑时，生活制片豪哥赶来，张罗大家吃饭。

　　刘毅招呼曹指导一起就餐。曹指导也不客气，和小如、马奴等人一起坐在了导演桌，浩子没了位置，只得蹲在小如身边。

　　盒饭还是老一套，今天的主食增加了烤馕，可是因为没菜，主食再多也吃不进去。没吃几口，浩子便跟大家喊：“各位都少吃点儿啊，晚上咱们结束后吃羊肉锅子，已经定好了。”

　　四下一片起哄之声。
　　腰花儿喊道：“浩子，晚上确定够吃吗？”

　　“放心，肯定够。”浩子笑道。

　　曹指导白了浩子一眼，嘲笑道：“你说你们这些胖子，这顿还没吃完呢，就惦记上下顿了，能不胖吗？”

　　浩子赶忙道：“师傅，您也少吃点儿，晚上咱吃本地正宗的羊肉锅子。”

　　“夜宵啊，就是减肥大忌。你说你们这些人，一边嚷嚷着减肥，一边又吃着夜宵，这不精分嘛。”曹指导放下筷子，盒里饭菜都剩了一半，手指戳着浩子的头说，“晚上别人吃我不管，你可不许吃。”

　　浩子不敢回嘴，赶忙大口吃着盒里的饭菜。

　　小如在一旁看着好笑，却不敢吱声，生怕曹指导也剥夺掉她吃夜宵的权利。这饭菜如此寡淡，要是没了夜宵可怎么办啊？再一想，坏了，明天就要进沙漠了，听希哥说，选景选在了沙漠腹地，开进去至少要两个小时，晚上再想买夜宵可难了。如果继续现在的伙食标准，用不了两天，浩子就得饿死，说不定连自己也性命堪忧。

　　小如看着坐在对面的刘毅，建议道：“这未来几天的伙食标准能不能提高一下，要进沙漠了，体能消耗会更大，加上，”看了看曹指导，不敢提夜宵，改口道，“加上连日拍戏，肯定更累，就别让大伙饿着了。”

　　刘毅点点头，表示会跟豪哥商量，提高一下伙食标准。

　　“剧组伙食就没有好的，你将就将就吧。”曹指导插话道，“人家大明星都是吃这个，你挑什么啊？少吃两顿，饿不死，五成饱还有助于身体健康。等大家都吃完了，别忙着拍戏，我带着你们做套拉伸运动。”

　　“曹指导，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们得赶时间啊。”马奴笑道。

　　“有张有弛，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曹指导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招呼众人跟他来到空旷的地方，剧组无论老少，倾巢而出，歪歪扭扭的站成几排。
　　曹指导也不多话，伸展双臂舞动，好像在空中振翅飞翔一般，同时叫大家跟着他一起做。

　　大家只得依葫芦画瓢，一起忽扇着膀子。一时间，群魔乱舞，好不热闹。

　　小如和浩子站在最边上，小声嘀咕着，饭后运动不会得阑尾炎吧？

　　“不会，又不是什么剧烈运动，做做拉伸运动有助于消食、放松。”明明离得老远，曹指导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你们两个，别说话了，小胖子，手抬高一点儿，动作大一点儿，卖力一点儿，想象着自己是大雁，在空中飞。马导，你也是，动作再大一点儿，你看你这肩膀紧的，赶紧运动运动，不然早晚得颈椎病。”

　　做了一会儿，曹指导忽然想起什么，丢下众人，跑去箱子里拿出个物件，又跑回来。随即震耳的音乐声响起：“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正陶醉在空中飞行的小如立刻红了脸，四下望了望，好在旷野无人。心中纳闷，自己是怎么混进广场舞表演队的。

　　“曹指导，您换首歌吧，这首也太……”腰花儿喊道。
　　这一句明显代表了群众的心声，大家虽不敢附和，却都默默点头。

　　“这首怎么了？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就是世界最炫的，你有什么意见？”曹指导的眼神像两把锐利的刀，插进腰花儿体内。
　　腰花儿立刻软了下来，不敢再说话，跟着音乐节奏使劲甩手。

　　小如甩着手，不停观察周围的动静，心想，这时若有人路过，一定会惊讶地看着这群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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