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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
“什么？这个还有时间限制的？”“现在是不能选了吗？”“谁……有谁找到什么东西了吗？”“这下怎么办啊？”
船在一片哀嚎声里启动。
“这船在加速！”“剑……剑呢？剑还在那边！”“怎么办？现在跳……跳吗？”“跳？跳下去被吃光吗？”
没有人敢真的跳下船，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越行越快。
他们的身后，那片翻腾着的水花渐渐看不见了。
离剑掉下去的地方……也越来越远了。
***
一片沉寂。
船尾的六个人面如死灰。他们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回绕着同样的一句话——“考核失败，您将失去您所有的机会，彻底死亡……”
叶田田和夏东溪却是面色沉静，席地坐在船身的正中央。
夏东溪后背抵着船沿，很是舒畅地伸直了两条长腿，搁在另一侧船沿上，叶田田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身边，小腿微微曲起，长裙子盖在腿上，只露出小小的一截脚踝。
两个人没有说话。
夏东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展开一条手臂搁在船沿上，指尖轻轻敲了敲，叶田田侧过头看他，他就又敲了敲。叶田田的眼睛里浮起极微小的一线柔意，她挪动身体，往后坐了坐，微微歪了头，靠到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船在走，水声泠泠。
两个人都合上了眼睛。
【弹幕】！！！
【弹幕】这是怎么回事？看不懂了！
【弹幕】这有什么看不懂的？东神明显是放弃第一个选项了。
【弹幕】可说不通啊？那具尸体……为什么会被扔下水？如果这第一个选项是陷阱，没理由在还没有人踏进去的时候，就揭破它。说明，这个选项就是正确的！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尽全力找出解决水里东西的办法吗？东神怎么就歇了？
【弹幕】怎么找？这么条小破船，连那个死人，东神都想到了，搜过了，没有！
【弹幕】还有一个地方的啊——灯笼！那盏红灯笼。
【弹幕】灯笼在主考官的头顶上，你觉得他会不会让你去查？还是你觉得现在就该和NPC正面对上？动动脑子！这个鬼地方，可不是凭一双拳头就能从头打到尾的，很多情况下，NPC是无敌的。
【弹幕】号外号外，号外君公布当前战况！新人试炼关，发船批次五十八，参与人数五百七十八人；现全灭船数：十一，死亡人数：二百零三。其中，抢夺红灯笼死亡者：一百六十六。
【弹幕】……
【弹幕】好了好了，吵什么？你们想得到的东西，东神会想不到？我倒是觉得，现在有另一件事更奇怪！
【弹幕】什么？
【弹幕】什么？
【弹幕】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东嫂很淡定？
【弹幕】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难道是东神给她分析过了？不对啊，我没有看到东神和她说过什么呀。
【弹幕】同没看到。
【弹幕】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神经大条，就是背有大树靠、不怕太阳晒。
【弹幕】东嫂第一天来，怎么可能知道东神在我们这里是什么样子？再说了，就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信任，也很难像她现在这样吧？毕竟，不通关是会死的！我是越看越觉得……东嫂不简单。
【弹幕】噗——我觉得楼上你想多了。
【弹幕】话说就没有人觉得东嫂……有点萌吗？
【弹幕】我，我！你们发现没？东神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我也想要个这么乖的女朋友！
【弹幕】跟屁虫和菟丝花吗？
【弹幕】楼上一股子酸味！
……
弹幕里吵吵闹闹了一阵子，没有什么新事件发生，渐渐沉寂。
船上开始出现低低的啜泣，接着是不安的交谈，可随着船不停顿的前行，这些声音也没有了。
一片静默。
只有高悬的时钟还在尽职地一秒一秒倒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暴喝突然划破平静：“你他妈的！”
叶田田一下子睁开眼。她身边的夏东溪手臂肌肉绷紧，指尖寒光闪动。
两个人同时看向船尾。
那边，黄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揪着中年男人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
船尾的其他人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黄毛抡起拳头，“哐哐”连砸了几下，才一个个反应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高中生被挤在两个人中间，想拉拉不住，想躲躲不开，一脸的崩溃，大叫道，“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
烈焰红唇抬高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脸，“哎哎哎”地也在叫：“船！船！船要翻了！”
运动服护着中年男人退后，被黄毛一把推开。
一片混乱里，中年男人倒翻下地。地下是“一号”的尸体，他撞了个正着，立马又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
夏东溪：“……”
他瞥了眼船头。红衣武官斜倚着船杆，一双眼睛里满是嘲讽，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
夏东溪吁出口气，揉着额头站起身，走过去：“又怎么了？”
“他……他妈在引那些吃人的怪物过来！”黄毛被眼镜男抱住了腰，没法继续追击，怒地大吼，“他想害死我们！”
“我没有！”
“没有个屁！我看到你在往水里扔火腿肠！”
火腿肠是夏东溪从“一号”的裤兜里搜出来的，之前随手摆在船板上，现在，果然没有了。所有人一起望向中年男人，目光里都带上了审视和戒备。
“我没有！”中年男人委屈得不行，也大声地喊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试试这边水里还有没有那东西……我只是……想洗洗我的手，我的脸……”他坐在地下，脸上黑黑红红的一大片，是之前染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色，半边脸红通肿胀，衣服也被扯掉了两颗扣子，松松垮垮地吊在身上。
他一张脸扭曲变形，强撑着最后一丝自尊没有哭出来，但声音止不住地有些呜咽：“我……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没有人想和我说话，也没有人想和我在一起，我……我一直躲在边边儿上，我没去招惹你们！我只是想洗洗我的手，我的脸……这也不行吗？不行吗！”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脸。
一时有些静。
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正在这个时候，船头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随着笑声消散，天再次亮了起来。
蓝天白云下，红衣武官眼底的嘲讽之色更浓，他冷冷笑着宣布：“现在，是第二个选项！”
他的手指着一个方向。
没有人再顾得上中年男人，大家齐齐转头往那边看去——那里，江面上，出现了一座浮台。
浮台上有一块大大的木牌，随着小船一点点减速靠近，木牌上的字也越来越清晰。
上面白底黑字写着：
想要工具吗？这里有。
想要装备吗？这里有。
想要活下去吗？
这里有你要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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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东神：想睡觉了。
叶田田：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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