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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独步悲伤,犹如……犹如……
其实,有时候,希澈是讨厌朴正洙的,那种讨厌带着点手足无措地恐惧和无所适从的空落。
“希澈,阳光是什么颜色的,我都快忘了。”正洙咯咯地笑出了声,看着希澈的时候,眼角落下泪来。
“朴正洙,你不要这样了,不要再这样笑了。”希澈突兀地用手蒙住正洙的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生厌恶,也许,只是不想看到这样深刻的绝望。
年华恍恍地从指缝溜走,希澈听到自己带着疼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起起伏伏,连绵不绝。然后他听到正洙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带着揉碎般的哀伤无奈。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希澈缓缓握起突然失了温度的手心,看着正洙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像故意隐匿在暗处的蝴蝶,有摄人心魄的凄美悲凉。希澈试图重重地呼吸,沉闷压抑,挥散不去。
无意间瞥见正洙刚刚浏览的网页,是某个fan更新的日志,BIC的黑白照片,正洙表情忧郁,唇角微微牵动,梨涡若隐若现。LOGO的下方是纤细精锐的字体。
“独步悲伤,犹如,沉睡的光……”
犹如,沉睡的光……
那天晚上,正洙又开始失眠,他睡前不停地喝大杯的蒸馏咖啡,然后不可遏止地吐,镜子前,朴正洙附上自己苍白病态的脸,不由自主地开始笑,诡异夸张,带着湮灭灵魂的脆弱。
“有快要死掉的感觉。”凌晨的时候他发短信给希澈,身体在单薄的被子下不住地颤抖,眉头紧锁,头痛欲裂,只有唇角,仍是惯有的上扬弧度。
后来,希澈知道,前一天凌晨,正洙接了英云的电话,电话那头,英云说,
“哥,公司要我结婚,我要结婚了。”
朴正洙烧了很久,久到足以做一个很长很长有着爱恨情仇的梦,梦里,他看到整片整片地白色棉絮,轻飘柔软,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新透亮,带着细微地颤抖,坚定有力。
“Wuli nen SuperJunior or~~”
笑容瞬间绽放,英云过来抱他,熟悉的Seven Star覆盖鼻尖,然后他听到全世界最易碎的甜言蜜语,“哥,你是我的,我们是强特,永远都是。”泪眼模糊,心中幸福漫溢。
正洙睁开眼睛真正清醒,是在某个周日的清晨,希澈推开病房的门,朴正洙半眯着眼对着他笑,像孩子般温柔似水真挚地笑,希澈微微震住,恍若隔世。
“醒了?”声音沙哑疲惫,带着不自然的掩饰。
“希澈,我想好了,书的名字。”
“嗯?”
“我最后一本书的名字。”
“你昏迷这么久,原来是偷闲去想这个。”希澈轻轻摇头,话语中带着笑意。
“……”正洙转过脸,望向窗外的眼神有顷刻的迷茫,有细细落落的忧伤。
“正洙,英云他……”
“遗忘沉沦。”
“嗯?”
“我最后一本书的名字,遗忘沉沦。”阳光倾洒,正洙的笑颜明明晃晃,输液管的液体一滴一滴,奈何,无止无尽。
寂寞向左,孤独向右,痛感残留。独步悲伤,犹如,沉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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