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gl)

作者:fl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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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天气大概很好,这是莫容醒来以后的第一个念头,虽然她的眼睛仍然闭着,但是时有时无的强烈阳光还是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又在现实和梦境之间稍微挣扎了一会儿,她还是屈服于这次刺眼的光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触目所及的都是一片白色,这让莫容有点奇怪,窗户很大,开着的,有微热的风吹进来,白色的窗帘不情愿地飘起又落下,窗外是一棵很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宽大的叶子斑斑驳驳地射了进来,正好都落在她躺在的床上,眯着眼睛躲避着阳光的刺激,莫容很快发现除非自己坐起来或者把被子拉上,否则是没有办法躲开的。

      犹豫了一下,她决定坐起来,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头晕沉沉的,可是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骨头酸痛得让她忍不住哼出声来,旁边突然出现一张脸,这让莫容吓了一跳,原来这个人一直趴在床边,适才被子挡住了莫容的视线,才没有发现,听到她的声音,这个人也醒了过来,急切地注视着她,“莫容,你终于醒过来了!感觉怎么样?”

      听这话,眼前这女孩子应该是自己认识的,莫容皱着眉头仔细端详着,这是一张从普通意义上来说很漂亮的脸,应该是那种看过以后不会轻易遗忘的脸,但是,莫容有点惊慌地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此刻有点像浆糊,一些影像在头脑中闪过,但是她却完全抓不住。

      大概也察觉到莫容的不对劲,那个女孩子眉头也锁紧了,按了按床头的电铃,没一会儿,几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对莫容一番仔细的的检查后,为首的白大褂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莫容,“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莫容有点想笑,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难道他们觉得自己失忆了?她毫不犹豫地张口回答,“我叫莫容。”医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是做什么工作的?从哪里来?家在那里?父母叫什么名字?”莫容张口想回答,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是的,除了知道自己叫做莫容,她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一切。

      医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莫小姐,你不用担心,这只是车祸的后遗症,不会影响你很长时间的。你的脑部有些淤血,等到完全被吸收以后,你应该会完全恢复正常了。”

      莫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无法马上消化医生的话,车祸,什么车祸?旁边那个女孩子很理智地看着医生,“那么她大概要多长的时间可以完全恢复?”

      医生有些犹豫,看了看莫容,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词,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这个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很快就可以恢复,有些人花的时间会有些长,而我们也不太敢肯定莫小姐的脑部是否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如果那样的话,就会比较麻烦。”

      麻烦?莫容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但是大概了解了医生的话,自己看来是真的失忆了呢!她有些惊讶,自己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很困扰,耸耸肩膀,她无所谓地看着医生和那个女孩子在认真地讨论着自己的康复问题。一些光影移到了女孩的下巴上,莫容心不在焉地想着,她的下巴生的真好看,小小的,尖尖的,略微有点翘,顺着往上看去,嘴巴长得也很漂亮,薄薄的唇,是淡淡的粉红色,再往上,鼻子挺挺的,随着说话,鼻翼在略微收缩和扩张,很急的样子,再上去,是眼睛,还没想到怎么形容那双有点微微上挑的眼睛,它们的主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病号了,她走过来,俯下身子,定定地看着莫容,“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被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莫容觉得很不自然,她甚至可以觉察到自己的脸都有些发红,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她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女孩子好像脾气很急的样子,如果自己说不认识,她会不会生气呢?但是嘴巴比头脑运行的要快,她已经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我不记得了。”

      女孩皱着眉头,似乎也很困扰,但是转眼间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这让莫容有点担心,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一点狡拮的味道。“你不用担心。”女孩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手指头有些微凉,但是很舒服,莫容甚至想眯起眼睛打个盹,“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会一直照顾你到康复为止的。”

      女孩子站直身体,唇边的笑意更深,“你记住了,我叫金曼,是你的老板兼好朋友。”好朋友三个字她用了重音,莫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一瞬间,似乎有很多画面和声音向她扑来,然后,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她就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昏了过去。

      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莫容躺在自己的床上想事情,医生说她不必住院,回家静养就可以了。自己是金曼酒吧里的调酒师,那天和金曼一起出去采购酒吧里要用的酒,金曼去取车的时候,一辆小卡从拐角横冲了出来,眼看来不及刹车的小卡就要撞上金曼,跟在后面的莫容冲上去推开金曼,自己却被撞飞了。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脑袋,莫容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可是直觉上,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舍己为人的主儿。难道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老板吗?嗯,她说过自己和她还是“好朋友”,或许是这个原因吧。想问题是件很伤神的事情,尤其对她这个病人来说,莫容不打算继续为难自己的浆糊脑袋,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再睡一觉。

      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金曼,跟在后面的两个人她最近也频频看到,一个是金曼的好朋友穆光,这个名字很有趣,她听到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木瓜”,当然,穆光本人和木瓜相去甚远,是个很有阳光气息的漂亮女生,和穆光手拉着手的,是,怎么说呢,是穆光的爱人冷月,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冷清,但实际上很热心的女孩子。刚开始听到金曼介绍她们的时候,莫容有一点点惊讶,但是,好像又觉得很正常,无论是谁,看见她们融洽的相处,都不得不承认,穆光和冷月,是那么契合的一对爱人。何况很养眼,莫容微笑地想着。

      叹了一口气,莫容好脾气地提醒着三个人,“这里是我家,难道你们不可以敲门进来吗?”金曼有这间屋子的钥匙,每次都是直接开锁进门,从来没有敲门一说。为什么她会有自己家的钥匙呢?老板或者好朋友有这么大的权利吗?

      金曼坐在自己的身旁,微笑着,但是莫容觉得后脊背有点发凉,这样的笑容应该是美的吧?为什么自己却有种肉在案板的错觉呢?她只能喃喃地说,“如果你觉得麻烦,直接开门当然也无所谓的。”天啊,自己看来是个很没有骨气的人呢,莫容开始有点悲哀地想着。

      金曼没有立刻接话,伸手摸了摸莫容还扎着绷带的头,“头还疼吗?”

      心里有一点暖洋洋的感觉,但是莫容还是好心地提醒自己的老板,“我的头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洗了,很油。”金曼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是没有立刻缩回手,相反却貌似关心地在纱布上拍了拍,让原本有点小得意的莫容吃痛地咧了咧嘴,这位满脸关怀的大姐才满意地收回自己的魔爪。
      穆光噗嗤笑出了声,而冷月则责怪似地轻喊出声,“金曼,她是病人。”莫容在心里修正着关于穆光和冷月的印象:穆光和金曼一样,是恶魔级别的,冷月属于可以依靠的好人。

      又仔细看了看莫容的脸,金曼歪着头不吭声,在莫容忐忑不安之际,终于慢慢说话了,“莫容,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么?”

      很想翻白眼的莫容忍住自己的冲动,废话,自己要是能想起来,早就逃之夭夭了,怎么还会待在这里忍受你们的迫害。自己没有失忆以前,一定有受虐倾向,要不怎么会在这么可怕的老板手下干活,即使她说,她们是“好朋友”。

      金曼叹了一口气,“莫容,其实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莫容的右眼开始跳个不停,什么意思?

      “我们和穆光冷月她们一样,是恋人!”金曼的脸突然变大,是因为她凑近的缘故,嘴上有一种温暖的触碰,玫瑰的香味,是金曼喜欢的味道。莫容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她刚才说了什么?

      “本来想等你慢慢想起来的,但是好像都没有什么起色,干脆还是告诉你好了。”金曼的笑得有些伤感的样子,“我不能忍受你一直把我当作老板和普通朋友看待。”

      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舍身救人,她有自己房间的钥匙,这些都说得过去了,可是,为什么心里有一丝丝疑惑呢?她那伤感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太真切,莫容觉得头又开始发晕,天花板也开始旋转起来,接着,在三个人的惊呼中,她又很没有尊严地晕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三人会议,是莫容一点也不知道的。

      穆光轻咳一声,“曼曼,这样不太好吧?欺负莫容什么都不记得了,硬说自己是她的恋人。你看,都把人吓晕过去了。”

      金曼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医生说了,这是正常现象,她在恢复的时候,很容易进入自我休眠的状态。”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说你们是恋人啊。”穆光有点头疼地揉着眉头。

      “那我跟她说实话?她暗恋的那个女歌手跟一个外国老头跑了,这不是更刺激她吗?”金曼伸伸懒腰,“反正我最近也无聊,很想找个人谈一场恋爱,眼下看过去,就她最合适了。趁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局面完全由我来控制。”她的笑容很像一只狐狸,“这叫做先下手为强。”

      穆光很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冷月拉住,“小光你别管了,金曼会有分寸的。”冷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金曼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光,你还不如冷月了解我啊。你们放心,等到莫容恢复记忆,我们的恋爱游戏就算完结,我保证,不会有人难过的。”

      穆光还在嘀嘀咕咕的,“笨蛋,爱情不是游戏!”但是,正在兴头上的金曼哪有心情理会她,还是冷月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随缘吧。或许这就是金曼的缘分呢?”

      缘分?穆光挠着脑袋,看了一眼那个昏睡过去像只死猪一样的莫容,她会是金曼的缘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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