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观(清穿)

作者:梦里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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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居然两个


      若说平淡如水的日子全无波澜的话也不对,在第二次清醒后不久,苏菲发现原来自己居然已经是孩子他娘了,并且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弘历!震惊过后,也就泰然了。毕竟那都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谁能说得准?而目前的日子是一日一日的过,苏菲原本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小女人,所以很快就对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儿子视若无睹了。
      也的确不能怪苏菲缺乏母爱,这个儿子也太不像个六岁的孩子了。一本正经得像个小大人,干什么都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时刻以他那位英明神武的阿玛为学习的榜样,让这当娘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疼他。也不能怪孩子对自己的亲娘没有感情,因为不久之后,苏菲弄明白了一个问题:这皇家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亲娘带大的,理由据说是冠冕堂皇的,苏菲也懒得去搞清楚,只是肯定,这是绝对不人道的一种制度。
      在这种制度下,她生的弘历由嫡福晋照顾,而耿氏生的弘昼就养在了她的身边,也难怪耿氏总是有事没事地就往她这里跑了,原来人家是想儿子,所以才会对她巴结得很。苏菲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声发明了这一灭绝人性的制度的人,果然是深通人性。
      其实表面上说是养在她的院子里,也就是多了个每日的晨昏定省,平日里小阿哥们的功课很重,一早上书房,傍晚才回,还有一大堆的功课,据说那位“严父”还会定期检查,加以赏罚。而弘历显然是个用功的好孩子,又是在一丝不苟的嫡福晋的耳提面命之下,一举一动都堪称典范,即使来苏菲这里请安,也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苏菲便也千篇一律地以“今天吃了多少”表示“母爱”,以“好好读书”表示“训诲”,然后颔首微笑,令其退下。不知道弘历那孩子是怎么想的,反正嫡福晋对于苏菲的表现是很满意的,时常赐给她些宫中赏出来的希奇玩意。
      至于名义上归她抚养的弘昼,其实也与她并不亲近,只是在她的院子的侧院里住着,一大群的丫鬟仆妇太监服侍着,她只需要领受每天的晨昏定省就行了。弘昼比弘历还要小一岁,可是也已经进学了,据丫鬟打小报告,很是调皮,常挨先生的戒尺。苏菲想想那小子来请安时眼珠子嘀咕乱转的样子,就知道定然是个淘气的主儿。
      她不耐烦为别人管教孩子,所以听到弘昼闯祸的报告,也无动于衷,放任自流。倒是常来串门的耿氏,知道自己的儿子又挨罚挨打了,眼里会含上一包泪,令苏菲感到有些愧疚,似乎自己未尽到母亲应尽的教育之责。
      这一天,苏菲午睡醒来,正对着窗外的芭蕉树发呆,听到弘昼的奶娘冯嬷嬷来禀告说,弘昼病了。苏菲听听,觉得只是受风着凉的症状,便让冯嬷嬷去禀告嫡福晋请太医进来诊治。到了下午,太医进来请脉,果然只是风寒而已。吃过晚饭,苏菲依旧无事可做,想起生病的弘昼,便想自己怎么也该尽一尽额娘的义务去看望一番的,便带着小丫鬟春草去了弘昼所住的小跨院。
      弘历也在房里,正陪着躺在床上的弘昼读书呢,苏菲不禁惊异这孩子怎么转了性,开始用功了。看到苏菲进来,两个孩子都要起来请安,苏菲一把按住弘昼,摸摸额头,觉得还没有退烧,便不满的问服侍的小太监,才知道原来是爷传下令来,说小病小痛的,不许落下学业,皇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娇气。
      苏菲无奈地咽了一口唾沫,问弘昼他们读的是什么功课,一看,原来是《明史》,苏菲在心里腹诽了一番清朝皇室的填鸭式的教育:居然让只有五六岁的孩子读这么“高深”的史书,且不说他们能不能看懂,只字都未必能认得全的。
      苏菲叹了口气,拿过弘历手中的那本明史,给两个孩子讲了起来。这本明史正好讲到明宪宗与周贵妃的故事,这种风流韵事倒比较让苏菲感到兴趣,不觉如讲评书一般演绎起来,不但两个孩子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房里的小太监和小丫鬟也听入了神。
      苏菲一直讲到明宪宗看到自己八岁的儿子痛哭流涕,周贵妃意气消沉,再不敢打掉其他嫔妃的孩子,于是一直被传言无子的明宪宗一口气生了十几个儿子,一举扫掉了不育的恶名。讲到这,恰好到了爷规定的功课的页数,苏菲口干舌燥,把手中的书一扔,不理会一群渴求的一脑袋,只敷衍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便打发弘历和弘昼早些睡去了。
      一回头,却见四爷背着手站在门口,一脸的云淡风清,淡淡的看着苏菲,道:“原来明史是可以这么讲的?”苏菲不知道是该谦虚几句,还是该为自己的胡言乱语请罪,只好采取模糊战术,低头请安,并不回答四爷的问话。爷也没有想让她回答的意思,反而转移注意力到弘昼身上,简单问了几句弘昼的病,又吩咐了弘历几句,两兄弟自是毕恭毕敬的答应着。出门从苏菲身边经过时,随口撂下一句话,把苏菲惊出了一身冷汗:“今晚就歇在你屋里吧,别又睡着了。”
      苏菲一边低眉顺眼地回屋去恭候大驾,一边在心里悔断了肠子:自己不在屋里老老实实地呆着,跑去扮演慈母的角色干吗呢?而且去就去了,干吗还要好为人师呢?这天晚上苏菲没有睡着,而爷也来得很早,他的贴身太监高福儿手脚麻利地跟进来为他更衣脱靴,泡脚捏腿,苏菲对这套服侍人的手艺缺乏必要的培训,只能扎煞着手在旁边看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爷对于她这种尴尬的处境看在眼里,却感觉很受用,也不发话,只管微眯着眼睛享受着。
      天儿已经是初秋了,入了夜很凉爽,苏菲还能够听到院子里蛐蛐的叫声,窗外的夜来香的气息从轻薄的帘陇后面透进来,沁人心脾。苏菲想,多好的一个夜晚啊,就这么给毁了!
      她正想的出神,不提防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房里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了。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她抬头看他,他的脸隐在暗处,只眼睛里有什么在闪烁,“阿秀”,他的低沉的嗓音里有些平日里没有的温柔,苏菲有些恍惚,这个人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四爷,又好像是许多年以前就已经熟识的了。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呢?苏菲自己也不明白。
      然后他们就像多年的夫妻一样上了床,脱了衣服,那些或轻柔或粗鲁的抚摸和亲吻令苏菲感到很舒服,原先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苏菲舒服得都有了些朦胧的睡意了,直到他突然而坚决地进入,苏菲才猛得一震,清醒了过来,于是她把胳膊绕上了他的脖子,好让自己的姿势更舒适些,在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中渐渐夹杂着了女人细微的压抑着的□□,听得守在门外的春草脸红心热起来,她侧着脸扫了一眼旁边的高福儿,却是一脸无所谓地在打呵欠,春草在心里骂了一句:“死太监!”
      早上醒来的时候,爷已经去上朝了,苏菲早已经习惯,便起身梳洗,却觉得浑身地酸疼,不由得想起夜来的事,莫名地就红了脸,她房里的丫鬟和仆妇们倒是都面带着喜色,宋嬷嬷还特意给她端来了一碗参汤,说是补养一下。苏菲不理她们,自顾自地整理好了去给福晋请安。
      平日她都来得早,今儿个却晚了,年氏、李氏几个人都坐在福晋的房里了,苏菲低头进去逐个请安问好,别人的态度还都罢了,只年氏的声气不好,似乎在跟谁生气,苏菲心里疑惑,脸上并不带出来,只用心听福晋布置家务。
      只听福晋温声细语地说道:“这快中秋节了,爷准备了送给宫里娘娘的节礼,让我送进去,正好娘娘那边传话过来,想要见见府里的几个小阿哥,让都带进去,”停了一下,福晋看了苏菲一眼,说道,“秀妹妹自从上回病了,还没进去给额娘请过安,这次就跟我一起进去吧。”苏菲连忙起身应是。年氏的脸色更不好看,福晋说散以后,便头一个起身出去了,苏菲也随着众人起身,却听福晋说道:“秀妹妹,你且等一下,为进宫的事,我还有几句话嘱咐你。”
      连屋里服侍的丫头都打发出去了,福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细细品着手中的茶,低头思索。苏菲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地低着头,心里忐忑,不知道福晋究竟为什么把她给单独留了下来。半晌,福晋出完神,自失的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好嘱咐的,妹妹是知书达理的人,宫里的规矩自然是懂得的。”
      苏菲刚要松口气,福晋的下一句话又把她的心给吊了起来:“妹妹别怪年侧福晋失礼,她的福沛还没满周岁就去了,心里自然难过,昨儿是那孩子周岁的忌日,本来盼着爷会去安慰些则个,没成想却去了妹妹屋里。”苏菲张嘴结舌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连福晋后来的半是安慰半是劝诫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想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多少日子不到自己屋里来,怎么一来就给自己招祸来了?年氏哪儿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从福晋屋里退出来,一路上苏菲都是胡思乱想,正没头没脑的快走到自己的院门的时候,冷不防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正与苏菲撞了一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却是弘昼,气色不成气色,小辫都散了,一看就知道是又闯祸了。弘昼一见是苏菲,忙一边请安,一边求饶,苏菲便问:“哪里找的活猴去?怎么了?这次又作下什么祸事了?”弘昼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地一咧嘴,道:“额娘,我把阿玛书房里那个御赐的花瓶给打了。”
      还没等苏菲说话,跟着弘昼的奶娘程嬷嬷急得拍着手说:“我的小祖宗,这可怎么好?那可是爷的心爱的物件,上回弘时三爷把那瓶挪动了点地方,还被爷给好一顿训斥呢!”弘昼立刻哭丧下脸来,苏菲却是知道这个小鬼头一向是眼泪鼻涕说来就来,不过这次的事体是有些大,没准会挨一顿板子。
      看弘昼的可怜相,苏菲不禁失笑:“这会子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弘昼左一声额娘,右一声额娘,扭股糖一般地缠着苏菲进了屋,苏菲一时心软,想了想,说道:“其实,你可以这样办,……”附在弘昼的耳朵上,面授了机宜,弘昼有些目瞪口呆:“这样行吗?以前可是谁都没敢这样干过。”苏菲一笑:“正因为没有人这样干过,才更容易得计呢。不然,你就去把书房的青砖跪穿,把屁股打烂吧。”弘昼连忙不再废话,一溜烟地去了。
      苏菲无情无绪地摘掉头上的玉扁方,春草连忙过来给把两把头重新梳成简单的鬟,苏菲想,这算是锦衣玉食的皇族了,过的是什么日子,夫妻不像夫妻,父子不像父子,连最起码的天伦之乐都好像是闻所未闻。
      却说弘昼提心吊胆地来到父亲的书房,恰好遇到四爷从外面回来,看来心情还不错。看看父亲书房里伺候笔墨的小厮双喜一脸的幸灾乐祸,弘昼闭了闭眼,狠了狠心,就拼一回吧!于是突然朝着四爷的大腿猛扑过去,“阿玛!”四爷一头的雾水,这个儿子不是抽风了吧?倒也没有把他一把拎一边去,只是很威严地问:“弘昼,不去读书,在这里淘什么气?”
      下边的继续,小脸蛋在朝服的海水江牙上蹭来蹭去,“阿玛,我想你了。”四爷觉得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心底里一丝丝的涌出来,他伸出手想抱起这个儿子,却想起祖训“抱孙不抱子”,于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在弘昼的头顶上拍了拍,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来在儿子们的面前,他除了查问功课,就是训斥的。
      高福儿和双喜惊讶地看着爷拉着弘昼的小手,领进书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和气,简直是带着些……慈爱,还命人去端点心来。弘昼津津有味地吃着如意糕,一边斜眼看阿玛端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本书来看。如意糕吃完了,弘昼抹抹嘴,阿玛正看的入神呢,弘昼轻轻蹭过去,偎在四爷的膝头,四爷的眉头动了动,没有吭声。弘昼乍着胆子说:“阿玛,我今天闯祸了。”“唔。”
      “我把玲珑格上摆的那个花瓶给打了。”
      “嗯,很好,玩去吧。”
      弘昼和双喜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弘昼喜出望外,连忙退出来,在走廊里把脸顶到高福儿的鼻子上,说:“你可听到了?阿玛说很好,所以不许你再提那破花瓶了。”
      屋里的四爷自然也听到了走廊里的声音,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很生气,但是今天,他的心境却很平和,甚至带着些愉悦,他继续看着书,嘴角溢出丝丝的笑意。
      苏菲在弘昼的心目中空前的高大,以前她只是自己一个名义上的额娘,说是照顾起居,其实只是情面上做给别人看看而已,如今,苏菲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成了一个有办法的人,能教他讨好阿玛的人,能帮他逃避惩罚的人,一个一肚子新鲜主意的人。
      所以以前下学后,弘昼挖空脑筋混到花园里去玩,如今却是一头扎进苏菲的院子里,因为苏菲最近也是闲极无聊,静里生动,常想出些新鲜玩意来,美其名曰哄孩子。
      这天,苏菲不知从什么地方的故纸堆里,翻出一本小册子,却是图文并茂的一份“孔明灯”制作指南。苏菲突然上来了手工劳动的兴趣,便让春草去找来材料,从下午起就跟弘昼在屋里鼓捣。
      下学的时候,弘昼把弘历和弘时也都拉来了,苏菲待他们兄弟原没有什么差样的心思,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李氏就派人来把弘时给叫走了。弘历是个勤学上进的模范,看了一会儿,就自个在外间做起了功课,一直到掌灯的时候,孔明灯做好了,他的功课还没有做完。
      弘昼兴高采烈地跟苏菲一起在院子里放灯,看着越升越高的孔明灯的光点消失在夜空中,弘昼拍手叫好,苏菲看看弘昼和满院子兴致勃勃的丫鬟,再看看窗户纸上映着的弘历埋头苦读的侧影,忽然觉得应该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开开窍,毕竟他也算是自己这个身体生的,总归颇有渊源,他不该没有童年的。孩子应该有个孩子的样子,会撒娇,会赖皮,贪吃贪玩,就是不应该太懂事,懂事地都让人心疼,让人可怜了。
      回了屋子,苏菲打发丫鬟领着弘昼去那边屋里给养在罐子里的蛐蛐喂瓜皮吃,自己叫过弘历进行思想改造。
      “弘历,你都在做什么功课?”
      “回禀额娘,是书房里先生留的背熟《孟子》两章,还有阿玛命儿子这个月通读《明史》。”
      “你看弘昼,也没你这么用功,不是照旧过关?”
      “可弟弟还小,先生和阿玛都体谅他,儿子是哥哥,应为弟弟表率,读书上进。”
      “你这孩子,真是个缺心眼的,你说府里是缺吃还是缺穿,还要你跟那些穷秀才似的埋头苦读,求取功名?你阿玛已经是郡王了,你生在这家,富贵是天生的,多读了那么多的书,也不过是多些吃喝玩乐的花样,何苦来?”
      “儿子不要做纨绔子弟,儿子要像阿玛那样,为朝廷出力,为皇上分忧。”
      “噫?学谁不好,学你阿玛?你瞧你阿玛很讨皇上喜欢吗?整天丁是丁、卯是卯,眼睛里不容沙子的性子,皇上别看是他爹,也是有了别人都不愿意做或是做不了的差使,才想起了他,由着他出头去得罪人。像那些面上的体面差使,永远都抢不到手!真是吃累不讨好的命!”
      弘历没说话,却是很不服气,还眼泪汪汪的了。苏菲更来气,继续开导,
      “你且学学弘昼,功课敷敷衍衍,也没见你阿玛说他不好,只见到你阿玛,那亲乎劲就待人亲,不比你背过几章《孟子》都强?你脑子且放聪明些!”
      正说得兴头,忽听身后冷冷的一句:“原来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苏菲顿时成了化石,不明白他昨天来过了,怎么今天还会再来,这实在不是爷的风格。请安礼毕,弘历弘昼兄弟被送回去休息,留下苏菲低眉顺眼,肚里打叠着百样认错的言语。爷却没有再兴师问罪,只坐在桌边,手中玩弄着一块汉玉佩,目视苏菲不语。
      四爷是在玩味眼前这个胆大妄为(不,是胆大妄言)的女人,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温柔懦弱的阿秀吗?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四爷一时有些摸不准。这天晚上,四爷依旧在这里过夜,而且比头一晚还要霸道,把苏菲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着了。
      早上起来,苏菲因为头天触了霉头,不敢脱懒,早早起来伺候梳洗和用早点,四爷心安理得得享受着她的服侍,直到临出门也没有提昨天的事情。眼看着皂黑的靴子前脚已经跨出了门槛,苏菲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那个人的眼角余光早已看到了,却不动声色的迈出了另外一只靴子。一直走到院子里,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来,对毕恭毕敬地站在院门口恭候的管家吩咐道:“格格钮钴禄氏,言行不谨,有失妇道,罚禁足一个月。”
      满院子的丫鬟仆妇全都惊恐莫名,苏菲低头照旧行礼恭送如仪。一大群人呼啦啦前呼后拥地走了,苏菲回屋里打算睡个回笼觉,回头看见春草眼泪汪汪、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不由得笑道:“哭什么,禁足而已,意思就是说这个月不用早起请安了,正好睡睡懒觉。”然后就在春草绝望的注视中爬上床,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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