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英莲不可怜

　　莫莲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让贾雨村做黛玉先生。

　　贾雨村这人，确实有才华，但他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

　　沉思片刻，莫莲朝黛玉道：“我觉得程先生挺好的，我们既不科举，也不用学那科举的文章。”

　　“程先生毕竟教了我们一年，若是突然换先生终究不妥，而且，我们也不知这贾……进士，为人品行如何，还是得多打听才是。”莫莲一时嘴快，差点直接说出贾雨村的名字，还好及时反应过来。

　　“况且，人家是进士，本该做官的，就是教那些公子少爷科举也足矣，怎么反倒愿意给我们两个姑娘做先生。”莫莲假装无意地给黛玉上眼药。

　　哼，至于贾雨村为什么愿意教黛玉，不过是因为他贪污犯了事，被罢官了，想接着林家重回官场罢了。

　　“想必这位贾进士应该不会一辈子做先生，可能过不了一二年他就又要做官去，那时我们岂不又要换先生？”

　　有莫莲的提醒，黛玉果然多了几分疑虑。

　　等莫莲离开，晚间时分，黛玉便把这些问题告诉了林如海。

　　原来的剧情里，琅哥儿夭折，林如海只有黛玉一个骨血，便把对琅哥儿的感情都寄托在她身上，将她当男儿教养，他欣赏贾雨村的才学，便聘为黛玉西席。

　　现在琅哥儿不仅没事，体质还比之前好了两分，林如海的感情自然又有变化。

　　“玉儿说的极是，你们两个小孩子倒是比老父考虑得周全，此事不急，我再叫人打听打听。”林如海捋着胡须说。

　　“是莲姐姐问的，她向来是个妥帖的人。”黛玉语气里带了几分骄傲。

　　“嗯，她确实是个好孩子。”林如海摸摸黛玉的头，点头赞叹。

　　莫莲回去后，为了以防万一，朝甄士隐打听了两句，她把抄好的书递给他，等他高兴过后才问：

　　“爹爹还记得贾雨村吗？”

　　甄士隐毫不犹豫回说“记得。”眼神还在书上挪不开。

　　“我听说林大人想给林妹妹换个先生，那先生的名字刚好叫贾雨村，倒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同一个人。”

　　“哦？有这样的事？”甄士隐终于起了几分好奇心。

　　“我也只是听说，这事做不得准，爹爹可知这贾雨村为人性情如何？我听说他原是考上了进士做了官的，只是不知为何，现在一介白身，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才被贬谪？”莫莲坚决要给周围人上眼药，不能让他们被贾雨村欺骗。

　　“莫要胡说。”甄士隐轻声训斥了一句，“雨村兄才华斐然，或许这里面有别的隐情。”

　　不过有了莫莲的话，他终究还是多了分谨慎。

　　*

　　且说林如海听了黛玉的话，果然不想着换先生了，差人去打听贾雨村的事。

　　一打听，才知道他虽才干优长，却又贪酷之弊，又恃才辱上才被参了一本。

　　林如海知道此事后，自然不会再用贾雨村，再怎么他也不会让此品行不良的人来做玉儿的先生，没得连累了玉儿的名声。

　　“我在官场数载，竟不如两个孩子周全。”靠在床上，林如海把关于贾雨村的事情告诉了贾敏，语气感慨，“我原想着，琅哥儿三岁了，该到启蒙的时候，他以后也是要走科举的，倒不如一开始就择位良师。”

　　也是为此，他才稍显急切了些。

　　“老爷不过是一时疏忽，很不必自责，琅哥儿身子才有好转，读书也不急在这一时，寻常人家，五岁启蒙也不算晚。”贾敏温顺地靠在林如海旁边，柔声说。

　　“不怕老爷恼，我这做娘的，不奢求琅哥儿以后能像老爷般兰宫折桂，只要他平平安安长大我就满足了。”

　　林琅生下来贾敏的担心就没停过，虽然大夫没明说，但从他们的表现就可以猜到，要将琅哥儿养大怕是不易，有一丁点儿的疏忽都有可能要了琅哥儿的命。

　　要是琅哥儿出什么事，她也活不了了。

　　“夫人说的是，琅哥儿的身体最重要。”林如海拍拍贾敏的背安慰，“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林如海只是有换先生的想法，还没透露出去，因此贾雨村也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错失了复起的机会。

　　莫莲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结果一天下午她回到家时，见到了一个陌生访客。

　　“爹爹？”莫莲疑惑地看向甄士隐。

　　她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而这股预感在甄士隐开口成为了现实。

　　“这是雨村兄，跟爹爹是旧友，游历至扬州城，偶然听到爹爹的消息，特来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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