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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礼物
婚姻本来就是一种契约,婚前协议也只不过是这种契约的细化。
土财主小明星们结婚都要条条框框说得清楚,跟不用说名门世家们。
只有一些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平民,才会觉得签婚前协议代表了算计啊、防备啊、没有真正上位成功诸如此类的豪门纷争。
钟湄当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她也没有任何嫌弃顾茵晚家世不如人的意思,反而是真的很中意才想把事情快点定下来。
但是,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到,这么轻易地说到婚前协议也的确是没有把顾家放到同等地方上,就算给出的条件再是优渥,也是自上而下的赠予。
赠予,往后退一步就是施舍,势必要用忍让来换。
说起来,也是人之常情。情热之后就是现实,公主都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城堡里,更遑论灰姑娘。
要想接下来的婚姻生活也备受人羡慕,在开始的时候就要认清现实了。
钟湄这也算是善意的为顾茵晚上了一课。
顾茵晚执起茶壶,壶口点了点,水流如线,不多不少刚好杯满八分,她转了一下手柄,双手端起给钟湄。这是一个标准的客礼,而不是小辈敬亲长。
“阿姨,这些事情等时候到了再商量也不迟的。”
钟湄的注意力完全被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吸引,直到接过茶后才来得及去想她说的话。
年轻娇美的小姑娘就是好,连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怪不得自家的傻小子会深陷进去。
说起来小姑娘也不容易,才多大年纪,就要坐在这里和自己谈这些事情,对了,她才十八对吧,说起来离法定结婚年龄都还差几年呢。
钟湄有些老脸发红,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的臭急脾气,真是关心则过,跟这么点大的小姑娘说什么。
十八岁,本来就是做梦的年纪,再是表现得稳重,也不应该过早地去思考婚姻的明暗面。
瞧把小姑娘给为难得,要变着法来提醒她。
嫁娶还是缓缓再谈吧。
反正是她家的跑不了,不是她家的……钟湄眯起眼,明天之后,还有谁敢这么没眼色跟尚家抢人!
钟湄喜滋滋地喝了一口茶,虽然有点遗憾不是媳妇茶,但是好事不怕晚嘛。
她伸手拿起放在身旁的一个丝绒盒子,推到了顾茵晚面前。
“打开看看”,堪称慈爱的眼神,对儿子都没这样过。
顾茵晚有些为难,深紫色的丝绒盒子没有打上任何品牌的Logo,但是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十分贵重。
“茵晚看都不肯看一眼啊,阿姨可真要伤心了”,钟湄佯怒道,“就是个小玩意儿,看了不喜欢再还给阿姨。”
要是打开看了,哪还能真退回去。顾茵晚挺无奈的,两母子逼迫人的方式一模一样,同样的让她招架不住。
在钟湄热切催促的目光中,顾茵晚伸出手按下锁扣,打开了盒子。
一泓纯净的绿色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宝光内蕴,这种值得代代家传的珍宝,绝不是钟湄口中的小玩意儿。
即便她有心里准备,还是被这样的大手笔震惊了一下。
如此高品质的整套祖母绿首饰,价值可以跟京市一套房相当。
这样贵重的礼物,就算拒绝再是失礼,她也不能收。
就在顾茵晚斟酌辞错时,茶室的门被人很不客气地从外面拉开。
尚恒龙行虎步地走进来,一把拉起顾茵晚的手就要走,还很防备看了钟湄一眼。
要不是顾忌着在未来儿媳妇面前的形象,钟湄都气得想拿杯子砸他。
“妈,别随便把她叫出来,真要见先跟我说”,尚恒不高兴地说。
自己生的,自己生的,自己生的。钟湄拼命在心里默念。
“还有,别这么老土,送礼也别送这些只能看不能用的古董”,尚恒瞥了一眼桌上的首饰,嫌弃道。
老土?她?钟湄憋得脸都快扭曲了。
眼看着这对母子要再一次爆发战争,顾茵晚及时地挣脱了尚恒的手,认真地向她道谢。
“阿姨,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也很高兴看到了这么漂亮的宝石,谢谢您的心意,我们下次再见。”
看着小姑娘温软可爱的笑脸,让钟湄瞬间有了被治愈的感觉。
还好,还好,臭小子哪哪都让人看着生气,还好眼光够好。
从茶室出来,穿过一个很大的庭院才会到路上。
水榭楼台,平时倒是风景独好,就是这几天急降温,水面上都结了冰,看着实在是太冷了些。
尚恒握着顾茵晚的手,连同自己的一起揣入大衣口袋。
“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来,电话都不打一个?”他皱着眉问她。
“这里也不远”,顾茵晚回答道。
“我妈有没有为难你?”
“怎么会”,顾茵晚微笑着说,“钟阿姨很和善。”
“那就好”,尚恒捏了捏她的手指,继续追问,“你们聊了些什么?”
“聊了……明天的宴会”,顾茵晚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说这件事情?”
尚恒抓了抓头发,有些心虚。他就是不想给她丝毫拒绝的机会,拖到当天万事俱备,她不想去都只能去。
“怎么没有,我不是早跟说了吗,我要你给我你明天晚上的时间。”
顾茵晚怔了怔,原来他提的一个晚上的要求是这个呀,倒是她那个时候多想了。
她红了红脸,觉得是自己心思不纯。
怎么可能是她多想,尚恒当初就打了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的主意,不过是看着攻心有望,才克制住自己的急躁去缓缓图。
“你想反悔?”尚恒动了动手腕,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盯着她。
“别担心,答应过的事情,我会去做到”,顾茵晚看着他,目光柔净,“只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到时候失礼了怎么办。”
“我宁愿谁都看不到你的好。”
满眼满心都是她馥郁的香泽,血气翻涌,尚恒闭上眼,按捺不住地想用唇舌去感知。
然后,再一次被躲开。
尚恒一口咬在她粉嫩的耳垂上,恨恨地道,“顾茵晚,事不过三,下次你别想再逃。”
尚恒这次没把顾茵晚送回棠城,直接去了D家在国内的最大门店。
他们一到就被迎到了三楼的VVIP室,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众星捧月般地围着他们团团转。
“尚少,这就是您订的裙子,今天刚空运送到”,这是品牌的大区总负责人,一早就候在了店里。
除了空运送达的裙子,还有空运送来的设计师。
一条高级定制的裙子,定版之后,一般要经过三次以上的试穿和修改,以此让设计最大限度地满足客户的需求。
现在挂在最中间的这条是最为繁复的大裙,用料娇贵,有大量的工艺需要手工去完成,极其耗时耗力。
但是,现在他们只用十几天就奇迹般地完成,客户提出没有时间过来试穿,蓝血贵族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体贴地让设计师亲自□□。
这就是权势的魅力,所到之处一片俯首折腰。
尚恒肆无忌惮地把这一切展示给他想要捕获的女孩。
顾茵晚目露惊艳地看着眼前的裙子。
淡金色的罗沙布,覆在柔软的绸缎之上,薄薄的料子不知道叠加了多少层才达到了这样梦幻般的效果。
她忍不住伸手在群摆下触碰了一下。
“小姐,您的眼光真好,一下子发现我们这条裙子最大的特色”,总负责人见缝插针地夸赞,“这是最新研发的面料,最轻最薄,生产极其耗时,上面的每一道刺绣都不容许有一针的差错,目前生产的也仅仅只够用在您这条裙子上,成本实在是太高,设计师只打算用在这一季上。”
也就是说,这是真正的独一无二,不会有任何撞衫的可能。
“好漂亮啊”,顾茵晚由衷地赞叹。
美的表现形式不一,她画画,也是把自己所理解的美用画笔去诠释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种更直观的方式。
这条华美的裙子,就算是习惯与色彩为伴的她也不禁为之沉迷。
“别光看,去试试”,尚恒说。
这样的裙子,穿起来也格外费时,店里有化妆师,把她的头发稍做了调整。
就在尚恒等得快要耐不住性子时,顾茵晚终于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美丽的小姐,您比多瑙河里最明亮的晨光还耀眼,您宛如被天神宠爱的神之子,我是如此羡慕您身上的裙子,可以亲吻着您的每一寸肌肤。”
感情充沛法国设计师立刻夸张而诚挚地赞美。
总代理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些法国人真不懂事,没看到尚少亲自守着吗,还敢在他面前对他的女人说这么肉麻的话。
就在他正想着怎么掐头去尾翻译时,顾茵晚已经用流利的法语回答了。
“谢谢您,我非常荣幸能穿上这条堪比天使羽衣的裙子”,她轻快而俏皮地说。
“我没想到效果会如此令人惊艳”,设计师蹲下身为她整理褶皱,“尺寸也分毫不差。”
顾茵晚回过头去看尚恒。
尚恒很大爷地架着腿,冲她挑衅地挑了挑眉,他就是趁着她那次发烧时亲手量的尺寸,有意见吗?
“很喜欢?”,尚恒眼里全是笑意,没有看衣服,看的全是她。
“嗯,很喜欢”,顾茵晚用力地点头,没有扭捏。
宽幕的玻璃镜亮得堂皇,镜中和镜外都是一对璧人。
阮叶叶看着手中的工作证,微微一笑。
最近她的运气一直很好,总是心想就能事成。
顾茵晚,我要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第二天晚,还未入夜,尚家在江畔的别庄就变得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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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采访员:谢翡,尚恒这段时间对晚晚这样那样了好多次,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谢翡风轻云淡地回答: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手上的玻璃杯应声而碎。
采访员:(?-﹏-`;)晚晚又听不见,咱能不能坦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