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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台手术
当傅越舟来接池宴下班的时候，就见着他如同是偷了腥的小老鼠一样。
傅越舟把西装搭在手臂上，也忍不住舒展开眉头，“遇到了什么好事？”
池宴正想要开口的时候，注意到了傅越舟脸上淡淡的疲惫。
“怎么了？没睡好？”
傅越舟摇头，“是要去开个封闭会，我这几天都不会在家。先说你的事。”
池宴从善如流，说了自己得到了急诊科主任的看重，今天跟着赵主任查房，之后夜里还有一个小的急诊手术，是一位个子不高的于医生。
唐广德在急诊科也就是比池宴这种实习医高一级，主要起到的是分诊的作用，另外就是处理一些外伤，而跟着于医生就不一样了，于医生做的是紧急手术。
昨晚上池宴就跟着于医生上了手术台。
于医生是娃娃脸，就算是人过中年，看上去也带着浓厚的书卷气，不大像是职业人士，而像是继续待在象牙塔的科研人员。某种意义而言，这样认为也不错，学医的总是面临各种考试，手中的书不断。
于医生低着头，眼镜垂下，她从镜框上方看了看池宴，看着池宴的胳膊腿很久，说道：“是个男的，也行吧，会拉钩吧。”
所谓的拉钩是外科手术之中的一项体力活，主刀医生在切开了表皮层、真皮层之后，需要让人拉开切开的手术口，暴露视野，这活儿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是个体力活，因为肌肉是会回缩的，拉钩人需要对抗肌肉的收缩力长达数小时。
池宴的健身成果不仅仅是让傅越舟摸到了他精壮的小腹，此时也得到了于医生的认可。
于医生下了手术台之后，笑呵呵地说道：“小池是不是有健身的习惯？”
池宴点头。
于医生鼓励说道：“咱们医院虽然工作忙，但是你健身可不要放下。”
毕竟不是前一天那样的大急诊，查房、跟手术结束之后，池宴还有时间去值班室小睡了一觉，这期间没人喊他，所以现在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傅越舟面前。
傅越舟的表情在随着池宴描述的时候，出现细微变化，等到池宴说完了之后，傅越舟也到了家门口，他和池宴一起进入到屋里。
“咦？”池宴疑惑，“你不用上班？”
“今天下午去开会，封闭会议。”傅越舟说道，“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在家。”
池宴这才有机会去询问傅越舟的会议是什么。
主要是国际公司借着开会的名头说是技术交流，其实是想要分国内如火如荼的手游业务一杯羹，不过这边也可以反向与国际公司进行合作，把自家的手游推向国际市场。
池宴描述自己在急诊科的生活有趣，让傅越舟说起自己工作时候也难得多用了一些生活化色彩的词。
傅越舟原本的生活像是黑白灰三个色调的画卷，此时画卷上悄然多了一抹盎然的绿意，宛若是初春时节黑色冻土钻出的、生机勃勃的嫩绿。
*
池宴结束夜班是在傅越舟出差回来之前，到了白班，唐广德挥泪和让他相亲成功的池宴告别，池宴日常是跟着急诊科的医生上手术台。
其中跟的最多的是两个医生，一个医生自然是于医生，另一个医生则是潘医生。
唐广德虽说不带池宴了，不过两人若是凑在一起上班，还是会一起吃饭。
唐广德私下里和池宴八卦，“潘医生缺钱，一台手术能分个六百块，虽然不多，但是做得多了，也是不少钱。于医生要纯粹的多，估计你在老潘那里也就是做拉钩的苦力，估计让你关关腹。”
唐广德说的很对，潘医生的手术很多，发现池宴拉钩和关腹的技艺不错，潘医生可以说是物尽其用，在完成了主刀部分，就踩着气门离开，留着池宴进行收尾。
等到池宴把关腹完成，加上和护士们一起收拾手术室，就跟着潘医生的步伐去了下一台手术。
跟着潘医生的手术虽然多，但是池宴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手术的机会，而跟着于医生的次数不多，于医生却让池宴亲自动手了。
傅越舟回来的那一天，池宴做了第一个阑尾手术。
他在切开了伤口之后，就让于医生皱了眉头，麻醉师也转着圆凳凑过来看了看。
伤口切得太小，视野暴露不够，要是一般的实习医到这一步只怕是会求救似的看向主刀医生，茫然不知所措。
而池宴则不然，他在开好了口才意识到自己开的小了，他延续了在古代的行医办法，他在古代也做过阑尾炎手术，为了尽量少的引起感染，他把手术的伤口开得很小，也不讲究视野，而到了现代，这一套做法在于医生那里就不妥当了。
“开的小了一点。”想到了现代手术室的设备，池宴重新毫不犹豫地加长了切口。
于医生的眼角抽了抽，想说什么最终忍了下来，而麻醉师干笑着算着自己的麻醉计量。
幸而虽然在开口的时候生疏了一些，真正做起手术的时候，池宴的动作还是很灵敏的。
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健，切去多余的部分干净又利落，也让麻醉师的大脑可以放松起来，不用计算加麻醉计量的事情了。
于医生原本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事实上她藏在口罩的嘴角也微微上翘了起来，不过因为被口罩遮住，池宴没看到她赞扬的嘴角。
池宴做完了手术，还顺手收了尾，让于医生本来想亲自关腹，结果已经被池宴收了尾。
于医生把手术床推到了留观区，自己则是和池宴一起收拾手术室，一边说道：“总体而言做的很好。”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视野暴露不够，但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稳住心神，就像是池宴今天做的这样，再补上一刀就好。
池宴弯了眉眼。
他这样看起来就很小了，让于医生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不由得对池宴肯定地笑了笑，“先看看预后怎么样，要是还不错，下次再带你做。”
池宴说道：“谢谢于医生。”
当傅越舟来接池宴的时候，见着的就是池宴跟在一个身材并不高的白大褂身后，于医生看着精英范的傅越舟，又看看池宴。
于医生以前没有意识到池宴的家境又多优越，此时见着了傅越舟，才迟钝地意识到池宴的家境也不错。
家境不错的情况下，能够选择行医，还沉得下气做手术，让于医生不由得更是高看了池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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