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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正面刚
程晞顿在楼梯间门外还在愣神，方怡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
毫不意外的看到程晞，方怡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想不到程大小姐还有偷听别人讲话的爱好啊？”面对程晞，方怡已经懒得再装。
程晞缓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失落，抬头扫了方怡一眼，“你没那么重要，我对你不感兴趣。”
“哦？好吧，对我不感兴趣，那么对陆时川，你有没有兴趣？”方怡挑了挑眉。
“与你无关。”程晞冷冷道。
“当然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想告诉你，陆时川对你是个什么态度。”方怡露出一丝古怪的笑。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有病的？”
“你以为这是个秘密？”
“我告诉你，大家其实都知道，陆时川早就把你有病的事情告诉大家了。”
“大家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不过是看在陆时川把你当妹妹的份上。”
“你可以找陆时川对峙，当然，我想他不会承认的，他也是无意中说出来的。”
“程晞，你不会一直以为陆时川喜欢你吧？”
“会不会太天真了？”
“陆时川从头到尾只把你当妹妹，当病人。”
“而你连他出国读书都要缠着他，让他费心照顾你，真是不知羞耻。”
“你看，连陆时川自己都没有否认对你的态度是不是？”
方怡盯牢程晞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的无措一丝的难过，不过她却失望了。
程晞从头到尾只是冷冷的觑着她，看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就像看一个小丑在表演，眼神泛冷，隐隐有点陆时川的神态。
其实方怡自己是有点心虚的，陆时川根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有关程晞的病，只不过她暗中观察过，知道程晞定期会到医院来检查身体，都是由陆时川亲自安排的，报告也是直接发到陆时川的电脑上，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看到检查内容，也就猜到了程晞原来是有病的。
如此说出来，不过是增加自己这边的筹码罢了，只要这两人的关系闹僵，她就有机会了，毕竟她和陆时川在一家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才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程晞等她说完了，才双手抱胸“嗤”笑一声，“不管陆时川是因为什么原因留在我身边，当妹妹也好，当病人也好，至少是他主动愿意在我身边的。”
“而你呢？他刚刚已经明确告诉了你，他不喜欢你，让你不要再缠着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程晞的性格向来不是个软柿子，即便现在心里再难过，面对方怡的恶意攻击，还是不会怯场的。
方怡没想到不但打击不到程晞，还反被嘲讽，脸色沉了沉，“就算陆时川不喜欢我，他也同样不喜欢你。”
“要不是你父母和陆叔叔关系好，你以为你可以从小待在陆家？”
“你们程家家大业大富甲一方又如何，你这个程家大小姐还不是从小要寄人篱下？”
“陆时川把你当妹妹，哦，不对，也许陆时川根本也没有把你当做妹妹，否则他会不告诉你他在做点什么？”
“程晞，陆时川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你，他和于斯祺合开了一家公司吧？也没有主动告诉过你他在大学教书吧？”
“这些还不够让你清楚明白他的态度吗？”
当初在酒吧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程晞是在那晚才知道陆时川和于斯祺合开了一家公司的，至于陆时川在大学教书，不过是她猜测陆时川没有告诉过程晞，现在看效果，好像还真被她猜中了。
方怡的话无疑又是在程晞心里砸下重重的一锤，那些她不知道不明白的事情，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方怡，她程晞才不会让这个女人在这里看她的笑话，就算强撑她也会撑下去。
程晞仗着身高优势，稍稍俯身，眼神嘲讽的看向方怡，“就算陆时川不喜欢我又怎样？就算他没有把我当做妹妹又怎样？我还是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我说一句，陆时川总会顾着我的。”
“而你呢？陆时川会理你吗？”
“你以为一边对着陆时川献殷勤，一边吊着陆远不放，就能有机会成为陆家的孙媳妇吗？”
“我告诉你，陆时川根本看不上你，不会要你，至于陆远，陆远只要还是陆家的人，只要脑子没坏，最后的选择也不会是你。”
程晞看着方怡，故作姿态摇了摇头，“方怡，好歹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没想到会这么天真。”
方怡的脸色瞬间变得恼羞成怒，又发作不得，就好像无意中被人拆穿了心事，又慌乱又不知如何遮掩。
从小到大，程晞真正和人起争执吵架的时候少之又少，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有肖静替她出头，也有陆时川在，在国外时陆时川更是大包大揽了她所有的事，通常她都只是开开没有恶意的玩笑，捉弄捉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是这不代表她吵架会式微会输。
程家大小姐，输什么都不会输气势。
两人吵架互讽的结果以方怡脸色灰败的甩手走人为结束。
而等方怡走远，程晞才仿佛卸下一身的嚣张跋扈，露出难过的神色。
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程晞推开了楼梯间的门，打算悄悄离开。
没人的时候，程晞才让失望悲伤的情绪慢慢侵蚀自己，眼眶酸涩，心脏也钝痛钝痛的。
时川哥哥真的是像方怡说的那样吗？
虽然告诉自己方怡肯定是有意夸大，有意刺激自己，但是有些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时川哥哥从没有主动告诉过她，他和于斯祺合开公司的事情，也没有主动告诉过她，他在大学教书的事情，要不是那天在酒吧的聚会，要不是那天她在帝都大学打电话给他，她是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
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要告诉她？
她所有发生的事情总想着第一时间告诉他，因为她把他当做最重要的人，想和他分享一切，那么他呢？
他不告诉她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是不是表示她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或者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照顾，也是看在两家关系交好的份上？不是因为她是程晞？
她对他来说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人吗？哪怕，连妹妹都不是？
所以才会在面对她的表白时，拒绝得这么干脆吧。
这么心思不定的想着心事，脚下没有注意，一个踏空，程晞整个身子往下栽。
一声叫唤还未出口，程晞手扒拉上扶手栏杆，脚裸传来一阵刺痛，叫唤声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程晞忍着剧痛，缓缓伏低身子慢慢坐在台阶上，低头看自己的脚裸。
绑着细高跟凉鞋的脚裸已经肉眼可见的泛红肿胀了起来，刚才没有落下的眼泪，这下彻底掉了下来，疼的。
缓了缓疼痛的劲儿，程晞想自己使力站起来去看病，这么丢脸的事情她才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是无法，疼得她冷汗都下来了，根本站不起来。
程晞默默的掏出手机，想着打电话给谁？艾姐倒是可以过来，但是这样一来，她哥哥就会知道了吧？
正这么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吓了程晞一跳，定睛一看，正是程晞不想告知的程向东。
“听说你今天在军总拍宣传片？”电话接起，程向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嗯。”程晞咬牙接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
“晚上一起吃饭，叫上陆时川。”
“不要了。”
“你怎么了？”程向东听出了程晞的声音不对劲儿。
“没什么。”
“好好说话。”
“……”
“你不说，我打电话给陆时川了。”
“……，我脚扭伤了。”
“原地待着不要动，我现在过来。”
程向东很快赶了过来，抱着程晞就去了急诊，还夸张的办理了住院。
医生来检查过后，确定是扭伤，程向东不放心，又安排了照CT，一顿忙活下来，程晞真正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
程向东打电话给程晞的时候，苏晚正在他办公室，听到程晞出事，就一起过来了。
这会儿两个女人正说着悄悄话，把程向东赶出了病房。
程向东很郁闷，但是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太太，他就算有气也不能朝她们发，脸色可想而知有多么不好了，于是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陆时川的身上。
陆时川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从手术室走出来，听到程向东说明情况，怔了怔，电话挂断后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来了病房。
程向东正在病房外等着他，看到他步履匆匆的走过来，冷冷的觑着他。
“晞晞怎么样了？”陆时川喘着气问。
“陆时川，你真的关心晞晞吗？”程向东冷声道。
“潘多拉的盒子你到底是不敢打开还是不愿打开？”
“我说过了，晞晞不是潘多拉的盒子，她现在完全是一个正常人。”
“那她是什么？妹妹吗？你哪儿来的妹妹？”程向东讽刺道。
陆时川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上程向东的眼睛，“我喜欢她。”
“喜欢？陆时川，你的喜欢就是不断的拒绝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晞晞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我怕她将来发现自己对我的喜欢不是男女之情。”
程向东“嗤”笑，“陆时川，真看不出来，你的智商这么高，原来情商为负数。我早就告诉过你，晞晞喜欢你，我妹妹早就对你有男女之情，你是眼瞎吗？”
“……”
苏晚从病房出来后，陆时川轻声打开了病房门，程晞看着走进来的人，低垂下脑袋。
陆时川先是检查了下程晞扭伤的脚，确定无碍后，才坐在床沿看着小丫头。
“对不起。”程晞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率先开口，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儿，就像小时候一样。
陆时川抬眼看她，伸手勾起程晞的下巴，缓缓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然后低缓柔声道，“晞晞，做时川哥哥的女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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