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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
翌日上午,沐风和颜月便启程回药王谷了。而那个拥有金银妖瞳的孩子,由缥缈楼派人秘密押送前往,毕竟萧无涯也不希望让人知道自己并没有处死那个孩子,而是当人情送给了沐风。
“爹,将金银妖瞳送给沐风,真的不要紧吗?”萧晨旭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而躺在床上的萧无涯却是一脸了然,笑道:“旭儿,金银妖瞳的传说,不论是会带来灾祸也好还是能统治天下也好,都是无稽之谈。更何况,你以为将金银妖瞳送去了药王谷,就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吗?”萧晨旭听罢,眼底闪过意思阴狠,附和道:“也对,我们要他死,还不是易如反掌,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萧无涯点点头,便挥手说道:“你下去吧,该办的事情都要办妥了。”
在萧晨旭出去后,屋内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他从隐身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半跪在萧无涯身前,说道:“主人,有何吩咐?”
“风雷堂,玉虚宫,媚谷以及澜渊这四股势力,如今已开始崭露头角,将来必会成为我们一大障碍。你派人潜伏进这四股势力,深入核心,以便将来一举夺下。”萧无涯淡淡吩咐道,身上却流露出一股狠劲,让跪在底下的黑衣人一身战栗。
“是,属下遵命。”说完黑衣人变隐身回黑暗中。随着一道道指令不断从萧无涯口中传出,缥缈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行动。
回到药王谷,颜月发现缥缈楼的人已经早一步将人送到,打发走他们之后,颜月连老爹都踢了出去,独自一人面对仍旧被关着铁笼中的少年。
金银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颜月,眼底的戒备之情表露无疑,小兽般的神情。“真像,真是像极了。”颜月不由地说道,这个少年真是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看着露出一抹疑惑之情的他,颜月绕着铁笼走了几圈,发现这家伙竟出奇的瘦小,都快只能用皮包骨来形容,这应该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所造成的。金银妖瞳,生来估计就只有被抛弃的命运,被所有人视作不祥之人,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打量完,颜月蹲在铁笼前,凝视着那双奇异的眸子,神情显露出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冷漠,不带丝毫情感地说道:“生,还是死?”笼里的少年诧异地看了颜月一眼,却并无任何回应。见他如此,颜月也毫不生气,只是继续说道:“与其高傲地死去,不如卑微地活着。我想你不会愚蠢到选择前者。”看到对方的眸子闪动了一下,颜月也不着急,转身出了屋子,留他一人静静想想。
出屋后,沐风急忙迎了上来,却被颜月直接忽略了,可怜的沐风像是身处在深秋之中,一阵阵冷风伴随这落叶吹动着他的长发,望着走向厨房的女儿,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难道我就这么被女儿给抛弃了?
颜月端着亲自下厨煮的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回到了小屋(当然,她根本就没算上她老爹的那份),看着桌上香气四溢的牛肉面,少年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颜月知道自己的美食攻略已经成功了大半,于是蹲回铁笼前,一脸真挚地看着他说道:“我可以让你活下去,每天和我一样生活在这里,我还可以让你学武,甚至医术。”看到面色不停变换的少年,颜月心中大定,知道今日一定能够收服这家伙,她也不计较继续浪费点口舌了:“像人一样地活下去,成为人上人,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些都能够成为现实。”
听到这里,少年终是按耐不住,问道:“什么条件?”
“做我的刃。”颜月盯着他的双眼,像是要看清最深处的色彩。
“刃?”
“是的,永远站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替我除去威胁到我的人,也要做我最重要的人。”说到这里,颜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世上真有人能够这样么?连自己都不能确定呢。
“好。”少年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异彩,嘴角竟然出现一抹温柔和的笑,笃定的语气让颜月都感到震惊。
像他们这类常年在死亡边缘行走,在绝望四周徘徊的人,如果认定一个人,便会不顾一切地将一个诺言奉行一生。少年的许诺,就这样将二人牢牢地牵绊起来,一世不悔。
颜月打开铁笼,白嫩的小手握住那双黑瘦如骨的手,“今天起,我们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永不背叛。”听到颜月的话语,少年的身体明显一怔,他原以为他只会做她的刃,为她服务,成为她的下属,却没想到她却将他放在了最亲的人。心里流过一股暖流,永不背叛四个字被清晰地烙在心底,不论时间如何冲刷,都不会改变他的心意。
许多年后,他们二人的事迹让无数人称颂,让无数人羡慕不已。只是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两个人,能够像他们两个一样,全身心地信任对方。他们创造了一个神话,没有人能够逾越的高度。
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少年,颜月特意为他所炮制的巨型牛肉面,竟然瞬间就被这家伙吃了个底朝天,连一滴汤水都没剩下,碗更是像洗过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更可怕的是,这家伙的金银双眸正闪着夹杂着期盼和尴尬的眼神,显然一碗牛肉面并没有让他得到满足。
不得已,颜月又回到厨房尽心尽力地做了一大锅牛肉面,这才将这个无底洞给勉强填满。看着心满意足的少年,颜月郁闷地说:“你不会是每天都要吃那么多吧?这样养你还真不容易。”
“当然不是了,我这是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了才会这样的。”少年一脸尴尬地说道。
颜月回到房中,取出回来途中给他买的衣服,将他扔进了浴室。这娃不洗干净实在是太臭了,刚刚忙还没发觉,现在一静下来,颜月就受不了这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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