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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
大寒。
一个男人走在街上。
他穿着浅棕色的大衣,米色的围巾在颈部绕了两圈,服帖地垂在胸前。他戴着一双并不防寒的白手套,拿着一个皮包,悠闲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
男人戴着副金丝眼镜,走着路,手还不由自主地摸着镜框上的细长链子。他脸上带着浅笑,但好看的桃花眼中却满是冷漠。
路过一个小巷时,男人驻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向阴冷潮湿的小巷深处走去。
巷的尽头是丢弃废品的地方。有一个小孩坐在那里,他从废品堆里翻出了几个纸箱,拆平了围成一个窝。
一个废品堆里的——
废物。
“你要和我走吗?”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好。”
——2——
“我想要个名字。”当年的小孩转眼已经十一二岁了,他眉眼仍显出稚嫩,但整个人显得老成。
当年的男人仍然是那副模样,岁月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听了男孩的话,他蔑笑一声:“你一条狗,还要名字?”
那双桃花眼在男孩身上扫视了一圈:“事办好了?”
男孩垂下眼:“没有。”
“呵,”男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咬人的狗不叫。看你这个闷葫芦,也不会咬人嘛。不愧是废物。”
“我想要个名字。”
男人脸色一冷。
他猛地端起面前男孩刚磨好的咖啡,毫不怜悯地倒在男孩头上:“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什么名字?”
滚烫的咖啡淋在男孩头上,他像感觉不到烫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嗤。”男人轻蔑的笑一声,道,“死倔,真的和条狗一样。”
“至于名字——我心情好——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儿子,我姓薛,你就叫薛子吧。”
“薛子,即为——孽。”
——3——
男孩长成了少年。
他这几年窜地很高,只17、8的年纪,却已超出了男人。他仍是一副木讷的样子,但不再稚嫩的五官逐渐长开,平添一份魅力。
他不在低着头,在男人面前时他半跪着——男人不喜欢仰着头说话——仰面看着他,漆黑的眼中没有一丝表情。
男人终于显出一份颓态,但也仅此而已。他依旧把自己收拾得很妥帖,衣裳一尘不染,就连金丝眼镜也被擦得如同崭新的一般。
少年这般看着,沉默不语。
真干净啊。
为什么他自己这么脏呢?
要是大家一起脏就好了。
——4——
少年已经再次蜕皮成长,成了一个青年。
他23了。
男人多少岁了呢?
不知道。
青年握着木仓,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他要去把男人救出来。
男人被绑架了。他做了那么多不能见人的事,终于栽了。他被人趁青年和他手下不注意的时候,绑走了。
青年回到家,嗅到了绑匪的气息。
他要去找男人。
他是男人的狗。
狗要去找主人。
这没错。
他去了。
青年孤身一人去了,他杀了很多人,打开了关着男人的房间的门。
男人的衣裳乱了,金丝眼镜落在了地上,碎了。
他脸上有血迹,像被人打过。
真好。
他脏了。
可是为什么不高兴呢?
青年走过去,解开了男人身上的绳子。
男人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骂了他。
青年仍是面无表情地木讷地望着他。
真讨厌啊。
他为什么会被别人弄脏啊。
他是我一个人的主人。
他是我一个人的。
他是我一个人的。
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一个人的。
他是我一个人的!
——5——
男人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青年看着他将一个手下的脸皮剥了下来,语气恶劣地吩咐把这个人扔掉。
在男人眼里,没有用的人就是垃圾。
垃圾都要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
青年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些窃喜。
他不是垃圾。
他已经成为男人的一条很有用的狗了。
一条他不可失去的狗了。
真好。
他向男人请示离开,看着有人向那个少了半个脸皮的男人利诱威逼,将他策反了。
真好。
他身边又少了一个人了。
“嗡——”
他手机无声地震动了一下,上面多了一条消息:事情已办完。
真好。
主人,你很快就是我一个人的主人了。
——6——
“孽!”男人慌张的叫着,“你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真好听啊。
主人叫着他的名字呢。
主人叫着主人为他起的名字呢。
主人的声音真好听啊。
青年温柔地上前,替男人理了理乱了的一缕头发。
主人还是干净点好看。
就让他一个人脏吧。
男人再次喊着他的名字,多了一丝恐惧,因为他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了。
“孽!我……我知道,我对你很苛刻,但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说,你要走的话我可以放你走!”
“主人,你要赶我走吗?”
青年开了口,他的眼睛不再无神,而是多了一份温柔,和……
令人心惊的威胁。
“我没有,我……孽!”
青年欺身压上。
这时青年应该不叫青年了,他已长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一个成年男子压在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受。
男人眼神里满是恐慌,但他一动不能动了。
“主人,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男人说不出话来,他头脑昏沉,眼神迷离而茫然。
“薛厌。”
他主人的名字。
“薛厌。”
真好听。
“薛厌。”
他主人的名字正由他——一条狗——叫出来。
“薛厌。”
“薛厌。”
“薛厌。”“薛厌。”“薛厌。”“薛厌。”“薛厌。”“薛厌。”“薛厌。”
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叫着,仿佛在叫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你叫叫我好么,主人——不,薛厌?”
薛厌说不出话来。他浑身燥热,下部空虚,脸上泛出红晕。
“叫叫我的名字。”
“叫我孽。”
“叫我孽吧。”
“叫了就给你,好么?”
男人的齿缝间含糊地道:
“孽。”
真乖。
真好。
他笑了。
——7——
男人的脚上拴着链子。
链子是金色的,细细的一条,看起来一挣就断,但其实非常牢固。
男人待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链子拴在笼子的一端。
笼子也是金色的,看起来华贵,精致,正如男人戴着的金丝眼镜一般。
门响了。
一个人进来了。
男人睁开了眼,望着来人。
来人打开了笼子,在男人面前跪下,轻吻他的脚踝。
“主人,有没有想我。”
男人一脚将他踢翻。
来人却不恼,温柔的捧起他的脚,细细密密的吻被印了上去,越来越往上……
“我可想你了呢。”
“我喜欢你,主人。”
“你养大的狗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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