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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覆地下
走出院子的曲嫂吓了一跳。这……
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刘孜,在人群中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飞奔与这个人,一会儿又飞奔到另一人那里。他们没有一个是完肤,不是头流血,就是手、脚、腿。
曲嫂看见丈夫手里拿着纱布,缠完一个人又缠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们打针或者吃药。曲嫂一个箭步走过去,接过丈夫手里的纱布,曲豪军先是一愣,然后与妻子相视一笑,转头忙于别的工作。
刘孜、曲豪军和曲嫂终于忙完,瘫坐在地上,忘记了寒冷,喘着粗气。
“豪军,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刘嫂家吗?”
稍微缓过气的曲嫂,问道。
“孩子,你不要吓娘啊!”
刘嫂紧张地看着没有停止口吐白沫,手脚僵硬,眼翻白眼的女儿,不知如何是好。
她看了一眼窗外,心中焦急不已。刘孜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回来,听说夜晚走进那条路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按时间算起来,如果刘孜安全到了曲大夫家,现在也该到了家里。可是,再看了一眼窗外,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这边,曲豪军和刘孜经曲嫂一提醒,来不急喘口气赶忙借了辆马车赶往刘孜家。曲嫂留下来照顾伤重的病人,以及安抚一些受惊的家兽。
人们或坐或躺在地上,哀叫着,哭喊着,疯够的畜生们,歪倒在那里,或者蹲在那里闭目养神。曲嫂和一些伤势不重的人,把人们一一扶回各自的家中,又出来忙于处理牲口的伤势。
“吁——”
随着一声令下,马车稳稳地停在刘孜的家门口。刘嫂听到外面的动静,顾不上加件外衣,狂奔到门口,看到曲大夫和自己的丈夫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亲,泪水像洪水般涌出来。
刘孜走过去拍了拍刘嫂的肩膀,给曲大夫让出道,让他尽快进去医治刘晓。曲豪军也不做客气,大步流星般走进去。进屋后,映入眼帘的是满脸白沫的刘晓,脸色苍白,没有一天血色,往下看过去,手紧握着拳头,身体卷曲着,脚也像抽筋般卷曲着。
“快!孩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你们快帮她把手脚伸直,还有身子。我先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嘴里说着,手里也没闲着,翻出药箱开始对药。刘家夫妇听大夫这么一说,二话不说鞋也不脱走上去就压住刘晓的身体,刘嫂用手掰着紧握拳头的手,刘孜掰着卷曲的脚趾。
一记镇定剂打下去,刘晓逐渐放松了下来,手也松开了,脚也伸开了,身子也平躺了下来。曲豪军这才抓抓她的脉,诊了一会儿,又翻开她的双眼看了看,摇摇头。
“曲大夫,晓晓怎么样?”
曲豪军对上刘嫂期待的眼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着,却听到外面畜生的吼叫声,和人们的咒骂声。曲豪军与刘孜对望一眼,刘孜放下女儿,看了一眼妻子。
“大夫,我先出去看看。”
“恩,好。”
刘嫂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丈夫与曲大夫的眼中看到恐惧,恐惧些什么她并不知道,也无意过问,她现在只担心刘晓。
“曲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我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医治。”
曲豪军虽然难以启齿,不过还是说出了实话,看了一眼逐渐绝望的刘嫂,接着说。
“不过我会尽力医好她的,你放心。”
刘嫂无力地点点头,瘫坐在一旁,眼睛毫无神色。
“不好了,不好了。曲大夫,你快出来。这里比那里更加严重。”
曲豪军神色一变,急忙拿着医药箱走了出去。
走出刘孜家的曲豪军错愕在那里,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鼠尸,空气中弥漫着鼠血的血腥味,曲豪军突然手脚发软,嗷的一声吐了出来。他有晕尸症。吐完胃里本来就所剩无几的东西,曲豪军摇摇晃晃走到刘孜身旁,询问此时的情况。
“曲大夫,你怎么了?”
刘孜从百忙中抬头望去,只见曲豪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没、没事。”
一句话说不完整,又嗷的一声吐了出来。
“曲大夫,是不是我家晓晓出了什么事?”
刘孜看着欲言又止的曲大夫,心中一紧,挂念不已。急忙用绷带缠住流血不止的手臂,慌张的起身向屋里走去。
“不、不是,晓晓暂时没有危险。是、是我有晕尸症。”
说完又是一阵狂吐。
刘孜“啊?”的一声,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略思考了一会儿,走回院子拿出条扫把尸体扫到一边。曲豪军渐渐停止了呕吐,尸体离他远了,尸味也不那么重,他这才有点清醒过来。向刘孜投去感激的目光,开始工作起来。
“孩子他妈,你……”
进屋叫帮手的刘孜看了一眼呆坐在炕上的妻子,一句话卡在喉咙。
“孩子他妈,我们晓晓……”
刘孜小心翼翼走到妻子身旁,启齿道。
“我们晓晓……”
刘嫂眸中毫无交集地看了一眼刘孜,喃喃自语。刘孜看到痛苦的妻子,又看了看,像是安睡的女儿,抱紧妻子,头上扬,忍住要提坝的泪水。
“孩子他妈……”
“孜哥,外面出了什么事?”
静静地缩在与天般的丈夫的怀里,轻轻地问出口。她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毫无关心,问语纯粹是不想让刘孜与他一般伤心,却不想这样一句问语,更加刺痛了刘孜的心。
刘孜被妻子的问语想到外面的情景,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为什么这么奇怪的事情要在这天出现,如果不是,或许自己的女儿会有救。在妻子的喃喃自语中,刘孜听明白晓晓的症状,以及曲大夫的诊断结果。
可是,如果说连他都没有办法的话,还有谁能医治好晓晓呢?刘孜痛苦的闭上双目,泪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流进刘嫂的领中。
刘嫂从刘孜的怀中挣脱开来,用粗糙的双手抚摸着刘孜的脸颊。
“孜哥,就算曲大夫说无能为力我们也不要放弃,我们一定要抱着希望生活,好吗?”
刘孜无从回答,只能轻轻点头。
再痛苦也要面对事实,再挣扎也要适应现实。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是一种更痛苦的过程,从挣扎中适应现实也是一种非一般的痛苦,没有经受过那些痛苦,或者说经不起痛苦的人早已以土为席以土为背,与世长别。
刘孜更加抱紧了自己的妻子,做了几个深呼吸。
“孩子他妈,我们出去帮他们吧。晓晓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要坚强。”
曲大夫忙里忙外,刘孜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全村的人都因家兽受伤的受伤,哭啼的哭啼,整个场面乱作一团。他心中挂念村民的伤势,也在想晓晓的病症。好几次因为分心,差点打错了药,虽然强打起精神,决心只想眼前的事务,可是一想到活泼可爱的晓晓今后要成为睡死人,心中很是不安。好像刘晓变成植物人都是他的失职,他心存愧疚地看了一眼刘家,只见刘孜和刘嫂一同走出家门,向他走来。
“孩子他妈,你就帮他们缠绷带吧。”
一句交代结束,刘孜拿了自己所需的工具向病人们走去。有了他们的帮助,止血缠绷带打针的效率明显加快,只是曲豪军一直不敢正视刘嫂的那双明亮的眼睛。
终于忙完救治众人的工作后,他们来不急喘口气,又帮着他们医治畜生。等他们忙完,天也渐渐亮了起来。忙了一个晚上,一夜未眠的他们,此刻看着轻伤的人扶着重伤的人回各自的家,心想,总算是结束了。
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这种情景?
不过,来不急让他们思考这个问题。疲倦不堪的曲豪军和刘家夫妇走进刘家,简单吃过早饭,躺在炕上小睡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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