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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菩萨是雌性生物
原本还有些担心，若是牛富回来的早，该为黑人“尸体”的消失编个怎样的借口，可是一直等到黑夜再次将白日压倒，生出了月亮时，牛富都未出现。这下省了脑力不用编故事骗人了。
酒楼未打烊，老娘就一直等。老娘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答应了在这等，那当然会等着。等到酒楼打烊了还没来，就开间房继续等，反正吃、喝、住不用老娘掏钱。何其快哉！
屋外寒风呼啸，街上行人寥寥。一入夜，店里就几乎没有什么客人了。楼下大堂变得颇为安静，小二收拾碗筷的叮当声，几个醉汉胡言乱语的大喊声，衬得这夜更为凄凉。仔细听来，还能听清他们的他话内容。
……
“吕兄，你喝多了，还是让小弟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城都就快被灭了，你我也活不长久了，事到如今，难道还我不让我说么？”
“别！酒后失言是重罪！”劝阻的人声音怯弱，看来是个不想揽祸上身的人。
醉酒的男子似乎被人捂住口鼻，说话一阵含糊。
可以一番挣扎过后，声音更甚于之前：“好一个当朝宰相，欺上瞒下，不顾百姓死活，只知夜夜笙歌；好一个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只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职，谎报军情，只为邀功封赏。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天爷为何不收了他们！天意！天意！大宋将亡，大宋将亡矣！”
“住口！”一声厉呵，震得楼上的桌子都有些摇晃。
这声音还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发现是牛富的声音。
“将吕副将带回去！禁闭三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牛富又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是！”
又是一阵骚动，酒醉的人似乎一打开话夹就再也止不住，被人拖着拽着走出店门，消失在寒冷的夜里。店里又只剩一片宁静。
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吗？我差点忘了，自己貌似也是这场暴风雨的参与者。摇头，叹息。并非自责，历史的脚步谁也无法阻止，就算没有我的参与，这场暴风雨就不会降临了吗？
失神间，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牛富推门而入。
“小妹，没想到你还在！”牛富一脸惊喜，却也掩盖不住神情里透出的疲惫。
“答应过大哥的事，小妹当然要做到，否则大哥这么晚来还不得扑了个空？”调笑间责怪这头老牛来得这么晚。
牛富憨憨地笑道：“是大哥不对，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还让你等这么久。走，我给你安排住处去，一个女孩子家到处跑，总是很危险的。还好你没走，不然我这一宿怕是要担心得睡不着了。”
跟在牛富的身后走出店，他忽然想起黑人的“尸体”来，老娘便用“好心人帮忙埋了”为由搪塞过去。毕竟如此憨厚的牛同志，总是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比较多的。
走在寒冷的街上，冻得鼻头都发红了。为了此次的任务，还特意换了一身普通的汉服，发黄的棉花透过补丁暴露在外，一点也抵抗不了这刺骨的寒冷。无奈之下，只能将猪头紧紧裹在棉袄内，一来可以互相取暖，二来避免冻死这头不长毛的猪。
出店门前，牛富还特意要了一壶热水用竹筒装着给我取暖。看着牛富魁梧的背影，没想到一个粗枝大叶的汉子竟会有颗纤细的心。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哥哥，该多好。
眼睛渐渐有些湿润。寒风吹过，一时间呛得厉害，只能狠狠抹一把鼻涕，借以掩盖此时的丑态。开口问道：“大哥，你为何会这样帮我？我将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以身相许？如果你看得上这幅皮囊，我想我不介意。
牛富回头咧嘴笑，呼出一团朦朦胧胧的白气，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憨厚了。
“大哥不需要你报答，只是能帮就帮了。何况还捡了个妹子回去，大哥也不亏。”
不知为何，我毫不怀疑他帮助我的用意。徒美貌？老娘没有。徒钱财，死了爹娘大哥的小白女，上哪去变钱？难道把我拐去卖了？那他铁定亏本。
经过这样一想，我也跟着呵呵傻乐：“那天下比我惨的人多了去了，大哥哪帮得过来？”
牛富大笑：“大哥又不是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只是能帮一个是一个罢了！”
“大哥，”我狡黠地朝他眨眨眼睛，“你就是想当观世音菩萨也不行，菩萨可是女的！”
……
月光下，这个世界凄冷无比，空荡荡的街道上却传来若有似无的笑声。
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纯粹的交往？不防备，不算计。也许很多年后，会有人骂我是忘恩负义的禽兽，可是，我发誓，那一刻，我用心笑了。
人生走一遭，有多少人可以功德圆满，道一句此生别无他求，又有多少人可以朗声大笑，歌一曲弃红尘自逍遥？
只道是——芬芳花季最易误，莫忘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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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些人和事之后，女主渐渐开始有了改变。希望亲们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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