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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1)
他们沿河走着。
你是个疯子!
丁懿披着胡喜的外套,听见他这么说。
他觉得自己被这胖胖的女人给唬弄了,曾经看见她卑躬屈膝的面对着雇主,苦苦哀求着医院的大夫,便以为她的个性就如同她身上肥肉,应该是软绵绵的。可是他错了,他怎么忘了当初她拒绝男人时的牙尖齿利。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见一个人,他能帮你解决钱的问题。”送到她家楼下的时候,胡喜如是说。
丁懿最终以沉默接受了他的安排。
她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小绫已经睡在自己房间里了,等她冲完澡,蹑手蹑脚的上床时,却看见小绫张着眼睛注视着自己。
她笑着问:“妈妈吵到你了?”
丁绫揉揉眼睛坐起来,小声的说:“妈妈……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听见这句话,丁懿的心理猛地一震,她力图保持平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什么呢,是不是做噩梦了?小绫这么乖,永远都是我的宝贝。”
她把小绫拥进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拍着他,小绫抬起头:“妈妈,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掉,所以您别把我送给别人。”
丁懿脸上的笑容僵掉了,她有些紧张的问:“有谁和你说什么吗?”
小绫摇摇头。
她放松下来,笑着把儿子搂得更密实些,说道:“我不会让小绫死掉,也不会送给别人,除非……你不听话,小绫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听外公外婆的话吗?”
孩子小声的“嗯”了一声,他把脸贴在丁懿的心口,听着她心脏的跳动,渐渐的睡着。
丁懿小心的把他的脸侧过来,保持呼吸顺畅,等他完全睡熟后,才将他放回床上。
她皱着眉,看着这个睡梦中的孩子,一阵失神。
果然是记得啊……
这个孩子已经快十岁了,却瘦弱得像刚及学龄的孩子,正因为如此才能“瞒”父母和亲戚吧。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在她还没有准备成为母亲的时候,她就当了别人的妈妈,漂泊在异乡,也没有人能教导她该如何做一个母亲。她就像是动物一样,凭着天性哺育自己的小兽,她不懂得作为母亲该是什么样的心理,她守护的只是一个约定。
恋爱中的她,如同所有女孩一样,恨不得将身心都交给那个所爱的人,但是她爱的人却连一个吻都不曾施舍。
他说:[除了爱情,你还能给我什么?]
家。
不知为何,她直觉的给出这个答案,因为她总是感觉古月喆是个没有家的人,在他脸上看不出属于家庭的温暖。
所以她想给他一个家。
古月喆笑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女孩,他想自己是了解她的。与其外貌相悖,丁懿内心并不是个温柔纤细的姑娘,任何人和她熟识后,都会明白她不适合说出这样的话,若是让她的死党听见,恐怕还会笑掉大牙。就如同她的追求者,总是被她的美丽吸引,然后很快就会被她的没心没肺吓退。
她还是一个天真任性的孩子,需要有人给她一片温暖的天空,而不是风雨中建造一个家。
如果他还有机会,他想成为能够给丁懿温暖的人,但是他不能……
丁懿看不透古月喆深不见底的眼睛,就以为他不信自己所说的话,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有时过于冲动莽撞,缺乏说服力,于是她焦急的重申:[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是吗……你跟我来。]
古月喆把她带到一处别墅,房子装修得华丽典雅,却缺乏做为家的该有的生气,看上去就如同金子铸造的牢笼。在那樊笼里,丁懿看见了一只受伤的“母兽”,她病态恹恹的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当古月喆走过去的时候,她的眼里释放出一种极度恐惧的警备。
古月喆没有多看她一眼,就仿佛她真的是一只无法沟通的兽,他从她白色的裙摆下面拿出一样东西,然后走回来,塞到丁懿的怀里。
丁懿以为他给自己一个布娃娃,却没想到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她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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