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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波诡云谲话后宫/一缕香魂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小雪依趴在地上,一只手遥指向屋内,景睿急忙抱起她,只见她小脸煞白早已没了气息,而倒在地上的我裙下暗红一片。
淑妃姐姐忙接过小雪依,景睿急奔至我身旁,探得我尚有鼻息,但水蓝色的丝裙已被血洇红。
景睿但觉晴天一阵霹雳,差一点昏死过去,已经陷入痴呆状态的淑妃姐姐看见这一幕突然清醒过来,大叫到:“来人啊,快来人啊,皇后娘娘昏倒了!”
一时之间所有在御花园忙碌的宫女和太监丢下手中的活路飞奔过来,找人的找人,熬药的熬药,乱成了一锅粥。
在稳婆忙着查看我的情况,御医研究药方之时,淑妃姐姐抱着小雪依去了她的绿柳轩,临走之前刻意嘱咐侍女此事不可外传,老太后那里也暂时先瞒着。
两个时辰之后一脸疲惫的稳婆告诉站在门外已呆滞成一尊塑像的景睿,我腹中五个月的皇子已经小产,而我因惊吓过度加之小产后身体虚弱,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傻了两个时辰的景睿大叫一声,拔出先皇御赐的龙吟宝剑冲向我的贴身侍女梅莉之住所。
到得房内但见梅莉早已悬梁自尽,死前撕下衣襟用血写下:“奴本无罪,奈何问天,上天无语,谁言恕奴?”早已支撑不住的景睿眼前一黑,咳出一口鲜血晕厥在地。
本来柔弱不经世事的淑妃姐姐在经历丧女之痛后变得坚强起来,在我和景睿都处于昏迷之中的这段时间,她请来了左右丞相安排好政事,派遣照顾景睿长大的王公公报告太后说皇后小产昏迷,景睿忧心忡忡下令停止一切庆祝活动,为免惊扰太后,尚请太后保重龙体,不要前往探望。
处理好一切繁琐的事情后淑妃姐姐将一干下人招来,冷静的一一盘问,于是一个惊天的大阴谋浮出水面!
云妃前些时日让丫头秀戎出宫购物,秀戎回宫之时未见带回她所说的“一口酥”,且秀戎神色慌张,一脸惊恐。
今日午时梅莉熬制冰糖雪耳之时,云妃无巧不巧也差遣秀戎去御膳房炖汤,于是淑妃姐姐命拘了秀戎前来问话。
果然云妃不知从何处识得一个游方郎中,在他处高价购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粉末,准备加害于我,那日在御膳房梅莉离开小解之时,秀戎将这种粉末倒入雪耳碗中。
云妃知我这段时间食之无味,最多只会喝一小口,本来只会让我昏睡一日后死去,毒药进入内脏连神仙都无法查得,谁料冥冥之中老天爷竟让小雪依替我应了此劫!
此时已是第二日午后,查明真相的淑妃姐姐来到景睿所居的政德殿,屏退下人,轻轻坐在景睿旁边,打水为景睿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任由梦中狂乱呼喊“雪儿,雪儿”的景睿在她白皙嫩滑的手臂上留下一条条红色的抓痕。
半晌,景睿才清醒过来,当他听完淑妃姐姐述说的前因后果之后,不顾自己仅着中衣,抽下床头墙上悬挂的龙吟剑,一路狂奔向云妃所住的香韵轩。
全然不知大祸临头的云妃正在梳妆打扮,一心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她正暗自祈祷我从此沉睡不再醒来。而深受太后宠爱又为皇上诞下龙子的她自然可以登上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只可惜她打错了如意算盘!
盛怒的景睿一脚踢开房门,在云妃凄厉的“皇上”叫喊声中,割去了她那颗藏满毒计的狗头,一路拎到太后寝宫怒掷于太后面前。
站在惊吓得不成人形的太后面前,景睿冷冰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情的话:“我最最亲爱的好母后,这就是您赏赐给儿臣的好妃子,她毒死了您活泼可爱的好孙女,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好皇儿!”
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痛彻心扉的话,景睿又昏了过去。太后好生惊恐,尚不知发生何事的她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见了先皇。
淑妃姐姐一路跟着景睿来到香韵轩,见到无头的云妃大吃一惊。又听闻景睿再次晕厥,痛失爱女的她没时间感伤,两天来一直忙于照顾只有一丝气息的我,又委托两位丞相暂替景睿打理朝政,一切事物安排得井井有条。
景睿在第二天早朝前清醒过来,上朝后颁布了追封小雪依为孝嘉公主的圣旨,并将她和未出世的小皇子以太子之礼厚葬,以便姐弟二人在黄泉路上可以相偕相伴。
七月二十六日实在是一个怪异的日子,天空先是飘起雪花,接着下起百年不遇的大雪,并夹杂着石榴般大小的冰雹,全国的农田全遭了殃,农作物大片坏死。
惊恐万状的老百姓纷纷传述我是天帝之女,是下凡来解救百姓灾厄的圣女,如今凄惨的遭遇激怒了上天降灾于人间,惟有我清醒过来拜祭上天才能救万民于水火。
于是百姓们纷纷拖儿带女,面向京城的方向跪求上苍,乞求我早日醒来,长命百岁,永远保佑他们一生平安。
此时的皇陵只见四匹骏美神勇的罕见纯种全身雪白的小马驹拉着小雪依的水晶棺缓缓走来,棺木里面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装着未出世小皇子的牌位,一身缟素的淑妃姐姐在小雪依离去四天后第一次放任自己哭出了声。
她打开精美的棺盖最后一次抚摸小雪依那美丽动人的脸庞,轻声说:“雪依乖,不要怕,母亲还要照顾你的父皇和母后娘娘,暂时还不能和你同行。等母亲心愿已了自会下来陪你,你要照顾好弟弟,别让他冷着冻着。母亲最爱的是你,无论什么时候最爱的都只有你!”边说边抑制不住的抽泣。
站在一旁的景睿紧紧握住她那冰凉的双手,扶住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肩,深情的低语:“碧荷,无论朕今后还有多少皇子公主,孝嘉公主永远都是朕最最疼爱的好女儿。没了孝嘉,你还有雪儿和朕。朕一定不会舍弃你和雪儿,你和雪儿在朕的心中一样重要,朕绝对不会辜负你,请你相信朕,好吗?”
淑妃姐姐忍不住靠在景睿身上痛苦失声,景睿也流下了一行清泪。
陷于昏睡中的我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整整昏睡了七日七夜的我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梦里所见仅是这十九年的点点滴滴和与景睿的种种过往……
作者的话:
柳碧荷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她聪慧贤淑、多才多艺,是我做梦都想变成的女子。只可惜,我终究只是那个笨拙天真的林梦雪,变不成完美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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