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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
Cate 看着自己这个男朋友, 心里很是苦涩: 也许是自己太自信了, 才会让忙碌的社团生活以及刚上手的工作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 代价是巨大的, 那就失去他, 这个永远带给人温暖的感觉, 这个总是在默默关心着身边所有的人, 这个好得几乎不真实的人, 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但是Cate决定不让昭看出自己的心情.
看着Cate清丽的面孔, 昭迟疑了, 他并不想伤害Cate的感觉, 但是不说却更是对不起她吧. Cate却先开口了, 用一副了然的神色看着他, 声音里没有带一丝伤感: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之间结束了? 她是谁? 我不会像个妒妇那样大吵大闹, 但是我有权知道我败给了谁.’
看着Cate清澈的眼神, 他不由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 我也是最近才确定的, 我喜欢同性.’ Cate沉默了一会儿: ‘这样啊, 那我们以后还可以是朋友吗?’ 听到这话, 他吃惊地抬起头, Cate并没有对他的性取向有任何异议, 还想和他做朋友? 看着他吃惊的面孔, Cate笑了: ‘有一个Gay做朋友是个很时髦的事情.’ 她向他眨眨眼睛, 大方地说: ‘你现在一定想去见你的恋人吧, 去吧, 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挥挥手, Cate潇洒的离去, 但在转身的时候, 少女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不过心里是轻松的: 昭, 希望你能幸福.
目送Cate远去, 昭在心里真诚的嘱咐这个坚强的姑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拿出手机, 发现有一个语音留言, 是玉堂: ‘嗨, 昭, 晚8点在蓝夜酒吧等你, 你不来的话, 我会一直等下去. 所以如果不想替我收尸的话, HEHE.’ 笑了, 拨了号码, 也是留言信箱: ‘玉堂, 我一定准时到.’
***分***
8点在蓝夜酒吧, 白玉堂坐在一个僻静但能看到门口的地方, 点了一杯冰咖啡, 他是个新派的人, 但其实最喜欢的是绿茶, 不过冰咖啡是昭喜欢的饮料, 自己曾问他像他这样一个传统的人, 为什么会喜欢咖啡呢? 在他看来, 昭若是回到了古代, 不用适应就是一个风度儒雅的侠客. 那晚昭躺在自己的怀里, 脸上激情的颜色还未全部退去: ‘我看你是古典剑侠小说看多了, 哪里来的这古怪的念头.’ 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有些夸张吧, 可是他有时候想, 在那遥远的年代, 那两个和他们同名的侠客携手惩奸除恶的时候, 是否也会有自己和昭这种深沉的感情呢? 摸摸口袋中的东西, 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轻轻抿了一口香浓的液体.
8点30分, 白玉堂的眉头开始皱起来, 昭还是没有出现, 拿出手机, 没有新的留言, 拨打昭的号码, 听到的是留言信息. 他重复听着昭下午留的言: ‘玉堂, 我一定准时到.’ 声音很是欢快, 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他还没来呢? 正在焦虑间, 耳边捕捉到吧台放的新闻的声音. 因为今天是棒球联盟决赛, 所以吧台开了电视,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本来放广告的电视台插播重大新闻: ‘今天晚上7点14分在A市天地大厦发生一起汽车爆炸案, 经调查为恐怖组织策划的行动, 在这起爆炸事件中共造成7人死亡, 69人受伤, 其中有9位重伤者目前仍在抢救中. 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恐怖组织宣布对此次袭击负责.’
白玉堂的身体僵住了, 天地大厦, 昭便在那里工作, 虽然昭6点就应该下班了, 但是他有超时工作的习惯, 所以在爆炸发生的时候, 昭很有可能就在现场. 白玉堂的心沉了下来, 他往昭的公寓打电话, 听到的是答录机的声音, 他不禁诅咒自己没有多向昭要几个他朋友们的电话, 现在他只能绝望地坐在那里, 恐惧席卷了他. 又过了几分钟, 白玉堂恢复了镇定, 拿出名片夹, 拨打了一个有过一面之交的电台记者的电话, 向他询问死伤者的名单. 听到了答复他松了口气, 里面没有昭的名字.
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下一刻怒气涌上了心头: ‘放我鸽子吗? 等我找到你, 有你好看的.’
白玉堂去了昭的公寓, 在外面守了一夜, 但是他没有等来昭. 接下来的三天仍如此, 然后与在情报局工作的三哥仔细寻找了很长时间之后, 失魂落魄的白玉堂接受了昭已经不会在他生命里出现的事实, 大病了一场, 从此寄情于工作, 不再想感情之事. 但是每年的这个时候, 也就是清明的那一天, 他会去蓝夜酒吧喝一杯冰咖啡, 不怀任何希望地注视门口, 希望那个俊朗又有着羞涩笑容的青年再次走进他的生命, 就像五年前一样.
*** 分 ***
看了看表, 已经8点半了, 咽下第三杯咖啡, 招手结帐. 老板走了过来: ‘今年又没有等到.’ 那不是问句. 白玉堂将钱放在桌上, 淡淡地笑了, ‘没有, 也许永远也等不到了.’ 老板轻轻地说: ‘也许下一回他会来的.’ 白玉堂的嘴角弯出讽刺的线条: ‘我还有几个三年? 也许是该结束了.’ 再一次看了看自己坐的角落, 拍拍老板的肩: ‘谢了, 不过你不用替我保留这个角落了, 我不会再来了.’ 走出了蓝夜, 走出了自己生命中甜蜜但昙花一现的感情.
(2)
Rick停止了敲打键盘, 伸了个懒腰, 同屋的室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 ‘说吧, 又要我干什么?’ Fred不自然的说: ‘今天Marten要过来和我看录影带…’ Rick打断了他说道: ‘几点我才能回来?’ Fred看看他的脸色: ‘嗯, 1点行吗?’ Rick爽快的说: ‘我去看午夜场电影, 然后去吃夜宵, 大概1点半回来好了.’ Fred过来要抱他: ‘你真是我的甜心.’ Rick闪开: ‘别这样, 我可不想让Marten揍.’ Fred很义气地拍拍胸: ‘他不敢, 我会罩着你.’ Rick做了个鬼脸, ‘得了, 我就不当灯泡了. 晚上, 不, 明天见了.’
走出自己的公寓, Rick深吸了一口空气, 顺着街慢慢向中国街走去.
***分***
白玉堂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 打量着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将要称之为家的地方. 一种寂寞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 才会放弃在A市研究所副所长的位置, 跑到这里来做个研究员. 哥哥们都说他得了失心疯, 也许吧, 谁让自己的心在三年前失落了就再也没找回来呢. 简单安顿了一下行李, 白玉堂决定到街上去走一走, 也算熟悉一下环境吧.
白玉堂住的地方附近有一条布满中国商店和餐馆的小街, 这里人都称它为中国街. 想自己空空的冰箱, 白玉堂决定到那里去吃晚饭.
***分***
喝了一口辣辣的面汤, 白玉堂的脸被辣得通红, 但是真是很舒畅啊, 歇口气, 继续向牛肉面进攻. 风铃响起, 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老板, 来一碗牛肉面, 红汤的.’ 白玉堂心里一动, 向门口望去, 一个高大的青年站在那里, 欢快地笑着. 但他, 不是昭.
青年环视了一下小小的餐馆, 发现已经没有空位了, 他看了一眼白玉堂占据的桌子, 走过来问道: ‘先生, 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吃吗?’ 他的英语是标准的伦墩音, 白玉堂又走了一下神, 见他没有答话, 那个青年用标准的汉语又问了一次, 白玉堂回过神来, 点点头: ‘随便.’ 青年招手叫老板把面送到这桌.
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上面浮了一层红红的辣椒, 青年俯下身去, 闻了一下, 动动鼻子, 像一只好奇的小猫, 似乎满意了, 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 青年抬头, 看白玉堂盯着他看, 有点尴尬, 对他笑了笑, 拿起桌上的辣椒调料, 又加了一大勺, 并向白玉堂解释道: ‘这个调料是这里自制的辣椒油, 很好吃的.’ 递给白玉堂, 示意他可以试一试, 白玉堂摇摇头: ‘我的面已经够辣了.’ 青年耸耸肩, 继续吃自己的面.
白玉堂看着吃得香甜的青年, 心神有些恍惚, 自己原来也不喜欢吃很辣的东西, 但是昭别看人文文静静的, 吃起辣来却不要命一般, 熏陶久了, 白玉堂对辣的接受能力也有很大的提高. 那一碗红红的汤, 该有多辣啊, 昭一定很喜欢吃吧.
摇了摇头, 对自己盯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看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只是个爱吃辣的人啊. 静静吃完了自己的面, 对那个还在不急不缓地品尝自己食物的青年轻声说道: ‘再见.’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白玉堂那空空的碗, 努力咽下口中的面, 用餐巾擦擦嘴, 微笑着说: ‘再见, 有缘再相见.’ 白玉堂又是一阵恍惚, 昭当年也这么说过,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将自己脑海中的影子甩开, 再次道了声再见, 白玉堂离开了这家餐馆.
***分***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子, 一转眼已经11点了, 可是白玉堂一点倦意也没有, 看到前面有一家电影院开着, 就走了进去, 看了看节目单, 拿不定主意看什么, 正犹豫的时候, 一个声音响起: ‘一张一个叫旺达的鱼.’ 闻声转头, 正是在餐馆遇到了青年, 感觉到他的注视, 青年看了过来, 然后高兴地笑了: ‘嗨, 又见面了, 真是有缘啊. 你看什么电影?’ 白玉堂摇摇头: ‘还没想好, 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 青年笑了: ‘那就看一个叫旺达的鱼吧, 黑色喜剧, 很好看的.’ 白玉堂听说过这部片子, 倒是没有看过, 所以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买完了票, 那青年伸出手: ‘我叫Rick, Rick Cage.’ 白玉堂握了握他的手: ‘我叫白玉堂, 你就叫我Henry好了.’
(3)
白玉堂最终没有看完那场电影, 因为放到一半的时候Rick突然头痛, 最后竟昏到在他身上.白玉堂将他送到了医院. 看着Rick被推进了急疹室, 白玉堂便去办手续.
在白玉堂那超级无敌的俊美笑容威力下, 登记处的小护士微红着脸帮助他填好了所有的表格. 白玉堂拿出Rick的钱包想找他的医疗保险卡, 打开一看, 一张全家福照片出现在眼前, 中年的夫妻虽然面带笑容, 但是看上去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而照片里的Rick显得很年轻, 表情却是很冷漠, 似乎在嘲笑着命运. 这是白玉堂看到照片是所得到了第一感觉.
办好手续, 白玉堂坐在候诊室里翻看放在一边的杂志,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Rick出现在门口, 生龙活虎的, 好象一点事情也没有, 医生跟在他的后面, 见白玉堂疑惑的样子, 便告诉他说道: ‘你的朋友现在没有事了, 我们给他做了一些常规检查,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我建议他最好预约个时间做一些深入的检查以排除任何可能被忽视的病症.’
医生离开后, 白玉堂把钱包还给他, Rick谢了他, 便陷入了沉默. 白玉堂问道: ‘你经常发生这种状况吗?’ Rick摇摇头: ‘不, 这是两年来第一次发作.’ 白玉堂问道: ‘两年前你经常这样?’ Rick说道: ‘Henry, 我不想提起这些事情, 咱们还是走吧.’
两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夜很深沉, 风吹到身上很有些凉意. 白玉堂看到Rick的身体轻轻发抖, 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Rick看了他一眼, 张张嘴, 最后只是闷声说了声谢谢.
医院离白玉堂的住处并不远, 而他发现Rick住的地方居然离他那里只隔了一条小街, 当他目送Rick走进了小小的公寓楼, 鬼使神差似地在楼下徘徊不去, 似乎有种力量在召唤他. 过了几分钟, 他看到Rick匆匆走了出来, 身上加了一见厚外套, 站在门口, 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白玉堂走了上来: ‘怎么不回去休息?’
见了他, Rick微微一惊, 然后笑了笑: ‘我的室友的男朋友来了, 现在还没有走, 我… 有些不习惯和热恋中的人搀和在一起.’ 笑容里带着一丝腼腆, 白玉堂的心被重重击了一下似的: 这笑容, 好像昭.
定了定神, 白玉堂说道: ‘我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不如你先到我那里坐坐.’ Rick深深看了他一眼, 眼神有些迷茫, 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 白玉堂心里一沉, 以为他不会答应了, 耳边传来Rick故作欢快的声音: ‘好啊.’
***分***
回到自己的公寓白玉堂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冲动, 所以当Rick无意识地环视室内的时候, 他只有傻傻地摸着自己的脑袋: ‘er…不好意思, 我刚刚搬进来, 事实上我刚到这里, 所以还没来得及添置任何家当.’
Rick走到阳台处, 打开落地的窗户, 轻声说道: ‘这地方很不错, 看, 这里的视野很开阔.’ 白玉堂当然知道这一点, 这是他接受这个公寓的唯一理由, 现在这个自己刚刚结识的小伙子站在阳台上, 月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 使他本来很俊美的脸变得更加神秘高贵. 青年静静地沐浴在月光里, 白玉堂不由看痴了.
Rick长得并不像昭, 虽然都很俊美, 昭却是典型的东方人, 不像Rick有些混血, 白玉堂记起照片上像是父亲的那个人有很明显的西方血统. 昭很沉静, Rick却像一个阳光男孩, 很有朝气. 白玉堂不由又想起照片中的Rick一脸的冷漠, 却和阳光不搭边.
为什么看到这个青年白玉堂总是联想起昭呢? 他们明明一点也不像, 但是白玉堂却觉得他们似乎是一体的. 尤其是他们的眼睛, 昭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深深的眼波, 白玉堂愿意溺死在里面. 而Rick的眼睛是深蓝色的, 深沉如海水, 波光流动, 似乎有种魔力把他拉进去. 还有他的睫毛, 浓密得令女人嫉妒.
自己在想什么呢?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 耳边想起开朗的笑声: ‘Henry, 你在梦游吗?’ 白玉堂不由诅咒自己的不小心, 因为那双美丽眼睛的主人现在正开心地取笑自己的恍惚.
‘嗯, 我有点渴了, 你这里有水吗?’ Rick好心里替他解了围, 白玉堂急忙说道: ‘厨房里有, 我去拿.’ 看着白玉堂消失在屋子的另一边, Rick的眼眸变得深沉了: ‘你到底是谁, 又或者说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个今天才认识的人给我如此强烈的感觉, 好象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4)
那晚Rick在白玉堂的公寓呆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白玉堂的床上, 而白玉堂那高大的身躯现在正以一种很不舒适的姿势窝在房间里原来就有的一个长沙发里, 而它显然不够长.
看了看放在床头的闹钟, 5点半. 蹑手蹑脚起了床, 收拾了一下, Rick悄悄地离去了.
6点, 闹钟惊天动地地响起来, 白玉堂迷迷糊糊翻身想按掉闹钟, 下一刻便横在了地上. 眨了眨眼, 疑惑自己为什么躺在了地上, 而恼人的闹钟声显然影响他大脑的正常思考. 关掉了闹钟, 躺到了床上, 白玉堂又要进入睡眠状态, 思维在缓慢的试图清晰起来: ‘这是我的公寓? 嗯, 我刚到S国, 这确实不是在A市的家中了. 我睡在沙发上? 为什么? 因为有人占了我的床, 是谁.’
‘昭.’ 白玉堂从床上跳起来, 是昭吗? 环视四周, 自己的客人已经离开.
***分***
白玉堂站在喷头下, 任冷水刺激着自己的身体. 他想起来了, 他的客人不是昭, 是一个刚认识的青年, 叫Rick. 但是他有与昭一样深邃的眼神, 昭的口音, 甚至昭的笑容. 但他不是昭, 他长得甚至也不像昭. 白玉堂突然觉得无力: ‘在我决定忘掉你重新开始的时候, 你却以这种方式来提醒我. 要是你怨我薄情, 那么这三年你音信全无, 又是为了什么?’
冲过了澡, 白玉堂清醒多了, 他决定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于刚来到S国引起的思乡的情绪使自己变得多愁善感, 想通了, 他打起精神, 准备去工作. 打开门, 一张卡片静静躺在门口: ‘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Rick.’ 白玉堂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在Rick的签名下面几笔画出了一个可爱的小猫, 和昭以前画得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在你的签名下画个小猫?’ 白玉堂问正在看书的昭, 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阵子看包公案, 迷死了里面的人物, 那个和我同名的有了称号叫御猫, 觉得有趣, 便画了个猫.’ 白玉堂笑道: ‘那我岂不是那只锦毛鼠? 可惜我画画画不好, 要不然我也在自己名字底下画个小老鼠.’ 展昭笑了, 随笔在纸上画了一只可爱地卡通老鼠, 白玉堂虽然喜欢, 但是最终也没有把它加到自己的签名中去.
再看看卡片, 白玉堂拿出了笔, 在猫的旁边画了一只小老鼠, 亲热地贴在猫咪的旁边.
***分***
将感谢卡送完, Rick轻快地走在街道里, 天色已经亮了, 突然觉得自己精力过剩, Rick做了一件自己早八辈子就发誓不做的事情: 晨跑.
当他满头大汗滴跑回自己的公寓, Marten已经离开了, Fred看着他, 一脸的惊讶: ‘你去晨跑? 上次你不是诅咒发誓再也不干了吗?’ Rick耸耸肩: ‘现在我发现这不是个坏主意, 出身汗真是很舒服.’ Fred嘟囔着说他发神经, 他只是笑着将同伴推出了浴室.
*** 分 ***
白玉堂走到车站, 看了看时刻表, 还有4分钟, 吸了口新鲜空气, 他向对面一个晨跑的人露出友好的微笑. 也许他该恢复自己晨跑的习惯, 昭喜欢晨跑, 自己当初也是为了多接触他才开始这项运动的, 但是昭失踪以后, 他便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 毕竟在A市晨跑的人不多,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昭这样一个内向的人会喜欢这项运动, 自己是宁愿到健身房去运动. 远处一个人影闪过, 车来了, 白玉堂没有时间去辨认那个身影, 上了车, 找了个空位坐下, 再向那个方向看去, 没有人了. ‘他也喜欢晨跑, 和昭一样.’ 白玉堂沉思.
*** 分 ***
第一天的工作很轻松, 白玉堂主要是跟着科研组的人转了转, 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剩下的时间, 他只是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摆放在新的办公室里. 当一切都安置好之后, 他坐在电脑后, 开始查阅E-MAIL, 看到大哥的信后附上了小侄子的照片, 白玉堂看着沾满了巧克力的小脸, 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又看了一些文献, 然后拿起自己的一本工具书, 随手翻开, 却看到夹在中间昭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温柔的笑着, 白玉堂又想起Rick, 迷惑了, 他们是那样的不同.
*** 分 ***
Rick在一家音像店工作, 是下午班. 吃完午饭, 准备出发的时候, 他看到楼下一辆法拉利停了下来: ‘Damn, 这回又是什么?’
一个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精致的洋装, 昂贵的皮鞋, 一句话, 与这个平民的街道格格不入. 她正是Rick的姐姐Sandy. 抬头看到弟弟的身影, 她微笑着向他招招手.
万分不情愿地将Sandy让到屋子里: ‘老头子又有什么话说, 我还要上班, 时间不多.’
Sandy耐心地说道: ‘Rick, 你得给爷爷一个适应的过程, 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 如果他的孙子在脑死后再次苏醒, 却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他不熟悉的孙子, 难免反应大. 你们冷战了都快两年了, 该结束这种孩子气的举动了. 他希望你能回公司上班.’
Rick无意识的把弄着自己的车钥匙, 半晌才应道: ‘我不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体内有两个灵魂, 也许是因为移植了另一个人的大脑的原因, 那人是谁, 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们从来都不说. 既然你们说我是脑死, 为什么还要救我, 既然知道我现在是用别人的大脑, 为什么还要感到惊讶我不是原来的我. 我知道我原来的知识还在, 虽然我不确定是否完整, 但是现在掌握我灵魂的人做不到冷漠无情, 所以我想家族的公司并不适合我, 或者说我并不再适合公司’ 他看着自己的姐姐: ‘我想自己大脑原来的主人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如果是他的大脑救了我, 我想我会将他的生命延续下去.’
Sandy看着他温柔地笑了: ‘很高兴你这样想, 我也认为现在的你要有人情味的多. 但你不认为如果你回公司的话, 你会改变公司的现状, 让它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既然你的心已经被那个救了你的人软化了, 那么想想家里的人, 即使他们对你的心不再负责, 至少他们给了你这个身体, 为了这, 你也不能将他们完全屏蔽到你的生活之外. 我亲爱的Rick, 你就当是失去了记忆, 然后重新来过, 不要拒绝接受你的家人.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还是那么的爱你.’
Rick看着姐姐, 吃惊于她温柔的语调, ‘也许我应该好好了解自己的家人, 在寻求他们的理解的同时.’ 他点点头: ‘我会考虑, 但是现在我真的要上班去了.’ Sandy笑了: ‘去吧, 但是周末在我的别墅有一个小小的家庭聚会, 希望到时候你也去.’ Rick说: ‘我不做任何保证.’ Sandy耸耸肩: ‘随你.’
(5)
相见的插曲在各自忙碌的生活中渐渐被遗忘, 白玉堂将昭的照片再次摆到了桌面之上, 像是要提醒自己Rick并不是昭, 虽然那熟悉的签名让他疑惑. Rick没有去参加Sandy的聚会, 但是他搬回到了家里, 同爷爷取得了谅解, 承诺到家族的公司去上班. 两人的生活似乎在交叉了一下之后, 又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开来.
*** 分 ***
他们再见面是个傍晚, 在白玉堂家附近有一个阴暗的小巷, 经常有些妓女和毒品贩子在那里交易, 白玉堂一般都不从那边走. 那天也是巧, 他在附近办完事情, 图快从那里抄近道. 听到那小巷子里有女人的呼救声, 白玉堂犹豫了一下, 便跑了过去. 远远看到三个大汉, 其中一个人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 那个女人的衣服已经给撕破了. 大汉对面站着年轻挺拔的身体, 是Rick, 他对大汉们说: ‘放开她, 我已经报了警.’ 虽然 Rick的身材很修长, 但是和那几个彪形大汉一比, 就像个文弱的书生一样. 几个大汉一点也没有把Rick的威胁放在眼里, 反倒对Rick说些下流的话. 白玉堂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他只看到一个人伸手摸了Rick的脸一下, 白玉堂心里有什么东西断了一样, 他想大吼一声: ‘住手.’
下面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Rick闪电一样抬起右手, 抓住了那个轻薄他的大汉的手, 一侧身, 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下一刻那个人就横躺在了地上. 另一人手上银光一闪, 是把刀, 还没有挥出来, Rick 一个漂亮的侧踢, 将刀踢飞了, 一旋身, 一个横扫, 那个人也被撂倒. 那个抓着女人的大汉被Rick的身手震住了, 竟动弹不得, Rick上前在他胳膊麻穴上一点, 他的手不由就送开了, 那女人摔倒在一旁. 当白玉堂赶到的时候, Rick一个抬肘, 将最后一个大汉摆平.
看到白玉堂, 青年向他笑了笑, 便弯腰将那女人扶起来, 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远远有警笛的声音, 原来他真的叫了警察.
白玉堂看到那女人的膝盖有擦伤, 想起自己的包里有急救的东西, 便提出帮她处理一下, Rick好奇地看着白玉堂熟练地替那女人清洗伤口, 上了药和绷带. Rick问道: ‘你是个医生吗?’ 白玉堂低头收拾东西: ‘也不完全算, 我是学医出身的, 现在是搞研究的.’ 收拾完了, 他抬头看了看Rick: ‘你的身手很不错, 学过?’ Rick不自然的说: ‘也算是吧, 反正很自然的就使出来了.’
警察赶到了, Rick得和那个女人一起去警察局录口供, 白玉堂也算是个目击证人, 跟着一起去. 路上白玉堂发现一件事情: ‘你的眼睛, 是黑色的.’ Rick一愣, 笑了: ‘是啊, 上次戴的隐形眼镜是深蓝色的, 我的眼睛本来是黑色的.’ 出于好奇, 白玉堂问他为什么带蓝色的眼镜, Rick无奈地说: ‘我因为有事, 托我的室友帮我买眼镜, 他是超级迷糊, 光看了度数没看颜色.’
*** 分 ***
出了警局, Rick便要离开, 白玉堂说道: ‘我有点饿了, 你要是没有事的话, 不如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Rick迟疑了一下, 点头答应了. 边吃边聊, 白玉堂知道现在Rick在家族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看不出来, 你是个律师.’ 思绪漂移了一下: ‘昭原来也是学法律的.’ Rick做了个鬼脸: ‘我不喜欢干这个, 倒宁愿去个街道事务所去帮助真正需要我的专业知识的人, 而不是做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听那些钱多的没地方花的人请教如何能少交点税, 如何能不花一分钱甩掉老婆.’ 突然他神秘的笑了, 递给白玉堂一个名片: ‘我现在在这个事务所打义工, 你要是惹上什么民事纠纷, 就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吧.’ 白玉堂一看, 事务所的名字当然是陌生的, 但是地址他知道, 是在这个区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小街里, 看他看着名片不说话, Rick解释道: ‘这是几个律师用私人时间办起来的, 收费很便宜, 几乎是非盈利性质的, 所以也就不能去租比较昂贵的办公室.’ 白玉堂点点头, 将名片收好.
吃完了饭, Rick对白玉堂说道: ‘我该回去了, 现在我和爷爷住, 有门禁的.’ 看到白玉堂吃惊的样子, 他笑了: ‘开玩笑啦, 不过我真的该走了, 明天下午要出庭, 我还有些作业要做.’ 一指街的另一头: ‘我的车停在那边了.’ 与白玉堂住的地方正好反向. 挥挥手, 他轻快地走向街的另一头. 白玉堂站在餐厅门口, 目视着青年的身影隐入了夜晚的华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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