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

作者:叶辞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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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夜


      “明个就是中秋佳节,咱们这茗香楼也该歇业一日,让楼中的姑娘伙计们回去陪家人过个节。陛下在宫中设下酒席要宴请群臣,各家大臣都要提前准备节目供陛下观赏,也不知今年又是哪家大人的节目获得陛下的喜爱,不知各位客官家的月饼可否准备好了?”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今个茗香楼中的客人并不多,忆南在台上说明休业之事便去了后堂。

      “哎,你听说没前两日小王爷把那流云坊里的花魁羽宁用二百两黄金赎走了。”

      “一个女人值这么多钱?”

      “听别人说这花魁从未接过客,只同意给客人弹琴唱些小曲儿,容娘一直宝贝的很连酒都没怎么陪过客人,不知怎么同意跟了小王爷。”

      “哎,你这就不懂了吧,那小王爷风流倜傥,不说弄个侧妃当当,只要入了王府那便也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啊,又有哪个女人能拒绝。”

      “这倒也是。”

      门帘后,忆南站在那里许久没着急离开,将方才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流云坊?”

      “宁桓!”忆南回到房中轻唤了句,一道黑影无声落地。

      “先生。”黑影抱拳施礼。

      “你去查查流云坊的花魁宁羽是什么来历。”

      “是!”忆南将事情交代给宁桁后,换了件简洁的衣衫去了后厨。

      ——————————————————————————————————————————
      中秋节当日晚间。

      申时刚过,在邀请名单上的文武官员陆续进入了清乐宫。江母因身体不好,不宜出席这样热闹的场面,江诚谋则在别院陪着夫人,今年的中秋江敛只得自己前来皇宫赴宴。

      江敛在清乐宫门前下了马,将搏龙驹交与宫门口的守卫,正欲进宫忽听背后有人呼唤,江敛闻声转头。

      叫住江敛的人一身青衣,头戴白玉抹额,面色在一袭青衣下略显苍白,由身边的侍从搀扶着下了马车,缓步来到江敛面前。

      江敛拱手道:“世子。”

      被江敛唤作世子的,正是雍王府的嫡长子温子胥。此人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于王府中,却熟读兵书战策,自小与江敛一同长大,后来江敛公务繁忙两人虽不常见面却交情颇深。

      “此番从遥城回来怎么不见你来王府找我?”温子胥右手理了理在马车中弄皱的衣袖,笑着问江敛道。

      “这几日在府中处理些事,中秋过后便要回军营。”江敛与温子胥并肩往宫中走。

      自南陵建国以来,从太祖开始几乎每年中秋佳节都会在皇宫中举行宴会庆祝一番。清乐宫中有一湖名为垂阳,先帝命人在湖中的小岛上搭了一处戏台,平日里太后和妃子们闲暇无事时便会来此处听戏。

      江敛和温子胥入了席,江敛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温子胥因身体不好,不宜饮酒。两人便选了处较偏的位置坐下,二人入座没多久,便听见有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在座的百官听闻忙起身恭候圣驾,晏帝曾有口谕,若非朝堂之上无需行大礼。

      “今日是中秋之夜各位爱卿莫要拘束。”

      百官道了谢,便都落了座,宴席也就开始了。

      而此时的忆南正在后厨和青姨学做月饼,青姨的厨艺好,做的糕点更是让人赞不绝口。忆南在后厨呆了有一个多时辰,倒是将月饼学了个七分相。

      “浅云你说小姐这是中了哪门子邪怎么突然去了厨房要和青姨学做月饼?”厨房外沉玉探了个脑袋朝里面望,用手肘捣捣身边的浅云。

      “你捣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为何,你等会儿问小姐不就好了。”说完浅云留下沉玉先回了院中,她还有事要忙可不像沉玉。

      到月饼该出锅的时候了,青姨将月饼从炉火上取下呈入盘中,月饼的表面金黄,香味四溢。

      沉玉闻了香味凑到青姨身边道:“青姨的手艺就是高,吃多少遍都吃不腻。”

      青姨被她逗乐了,“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的哄人开心,这月饼有多数是小姐做的,老婆子我啊只是在旁指点罢了。”

      沉玉见月饼出了锅,便从盘中取了一块咬了一口,入口的是栗子的清香松软的外皮裹着香甜的陷儿,“好吃,小姐你怎么突然要学做点心了?”

      “闲暇无事,就想着做做看。”忆南将炉子上剩下的六块月饼用食盒装好。

      “小姐你的扇面绘完了么,前两日你还在纠结画什么,怎么就闲着了?”

      “行了,记得给浅云带点,别一个人吃完了。”忆南说罢,提着食盒出了厨房。沉玉倒也没多想,吃完了一块便去院中寻浅云了。

      忆南回到房中,桌案摆着的扇面上八仙图只绘了一半,正如沉玉所说,自那日江母将扇面交给她,她一直在纠结绘什么在扇面上。纠结了许久,绘百花没有新意,绘山河略显粗犷,思来想去不如就绘八仙图好了。再加上这几日织锦轩中来的客人有些多,这扇面便拖到现在还未画完。

      ————————————————————————————————————————
      “皇叔,前些时日皇侄得一舞姬,此女善舞《明君》,正逢这中秋之夜,不知让她给皇叔您舞上一曲如何?”

      清乐宫中的酒宴正酣,阮横秋起身离座,向正座上的晏帝施了一礼。晏帝喜赏舞,后宫中有为舞姬歌女专门设的宫殿供她们排舞。晏帝一听甚是高兴,举起酒杯饮了一口道:“朕是有很多年没见人跳过这支舞了。”

      只见阮横秋轻声吩咐身边的侍人,不多时那水中戏台上本来弹着琴,吟唱的歌女坐着小船退下。没过多久,有一画舫从不远处的湖面上飘飘摇摇地靠近。画舫前面静坐一女子怀抱着七弦古琴,素手轻拨琴弦,口中轻声吟着曲子,声音如玉珠置地般清脆,婉转动听。

      这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下着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纱,脸被薄纱遮着,只留着一双眸似含春水流盼,头上斜插着一根镂空金簪轻挽着乌发。画舫从湖上白玉石筑的桥下经过后靠在湖心的小岛上,只见那女子放下怀中的琴提起裙边登上小岛,向着晏帝的方向翩翩然下拜。只听画舫中穿出《明君》舞曲声,那女子不知何时从袖中取出一折扇,乐声清泠于耳畔,折扇如妙笔如丝弦,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

      一舞终了,乐声戛然而止。

      “好!”以阮横秋为首的,在座的文武大臣们都跟着鼓掌喝彩。只见那跳舞的女子踮起足尖轻盈落到岸边,碎步走向晏帝的席位,皓腕提起琉璃酒壶替晏帝将杯中酒满上。

      阮横秋满眼含着笑意问正座上的晏帝:“不知皇叔觉得这舞跳的如何?”

      “甚好!”

      不知不觉已是明月高照,浅云和沉玉正在前厅陪老爷子说话。“那死丫头呢,这大过节的又去哪了?”苏老爷子喝着酒不见忆南的身影,问身边的沉玉道。

      “小姐说她去店中取画材,一会儿便回来。”

      忆南本来正在房中绘八仙图,绘到吕洞宾的衣衫时忽而发现石青没有了。翻遍了房中大小的抽屉也没找到有存留的,无奈只得去一趟织锦轩取颜料。

      江敛来参加宫宴之前江母派人来提醒他,让他去织锦轩看看那扇面绘好没。宫中的晚宴还未结束,温子胥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提前离开了,江敛则以护送温世子为由也出了皇宫。

      别过温子胥,江敛打马朝着织锦轩的方向去,一路上有不少卖纸灯的商贩,穿城而过的河中飘着不少人们祈福放的花灯,玉壶光转,所到之处尽是派繁荣景象。

      “阿婆这花灯多少钱一只?”

      “你就给二十文吧。”

      到了织锦轩的店门前,江敛勒住马,将它拴在店旁边的树上,窗户上的琉璃纸透出微微的灯光。店门未关,江敛挑帘进入店中发现店中没有人在,那灯光是从隔壁的房中透出来的。

      江敛轻声问道:“有人在吗?”

      没有人应他,江敛只得推门进去。

      忆南在店中用石青将吕洞宾的衣衫绘好,等着颜料干了好将折扇收入扇袋中带回去。些许是最近店中事太多,看着手中的书,不知不觉有些累,竟然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江敛进来的时候便这样瞧一幅画面。

      江敛站在那不知该不该叫醒她,在墙边站着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见忆南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江敛走到她身边,瞧见了桌案上的画,扇面上的八仙姿态各异,细腻的连发髻都瞧得清清楚楚,心里暗道:她绘的画还真是栩栩如生,怪不得母亲这么喜欢。

      江敛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忆南的肩轻声道:“姑娘,在下来取画了。”

      忆南向来浅眠,听见动静很快便被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江敛问道:“将军怎么在这?”

      “家母让我前来问问姑娘扇面可否绘好。”

      面前的忆南揉了揉肿胀的双眼,点了点头。

      “将军稍等,扇子我已经绘好可以拿走了。”说着忆南将那扇子收好放入扇袋中交给江敛。

      “那就多谢姑娘了,江敛告辞。”江敛拿了折扇也未多停留,便出了织锦轩。

      忆南将折扇交给江敛后,收拾好桌案上散落的笔墨颜料,方看见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花灯,是只锦鲤的灯,花灯不大有手柄可以提着。

      “这是他留下的?”

      忆南吹了摇曳着的烛台,将店门锁好。提着那花灯出了店门,街上的人已经没有方才匆匆赶来时那么多了,卖灯小贩也已经收了摊子。忆南一个人走在路上,有些后悔没带着沉玉或者是浅云,起码不会在店中不小心睡着,还被江敛叫醒,落到这么晚还得一个人走夜路回去。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待在院中赏月多好,一个人怪凄凉的。” 忆南赌气似的用绣花鞋的侧面踢着路边的石子。

      “姑娘请留步!”

      忆南正往前走着,忽听背后有人呼喊,停下往前的脚步,还未回头看是何人,马已经到了面前。江敛出了织锦轩骑马往城外走,回想起来方才店中只有苏忆南一人,让一个姑娘走夜路似乎有些不安全,想着手便不受控制地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将军还有何事?”

      江敛的折回倒是让忆南有些意外,抬头望着骑在马上的人,方才才睡醒还没怎么仔细打量面前的人,江敛还是去皇宫中的那副模样,一身墨兰色的衣袍,袖口用金丝绣的祥云,腰系玉带,头发用玉簪高挽。若不是忆南亲眼见过他身披戎装的样子,还真不信他这副模样是三军的统帅。

      “姑娘一个走夜路怕是危险,在下送姑娘回去吧。”江敛话说出口,两人介是一愣。

      忆南早就听人说过江敛自及冠之后将军府中连名侍女都没有,前些日子还听说拒绝了皇帝牵的红线,今个是怎么了,怎么大发慈悲送自己回去?

      话一出口,江敛便觉得有些不妥,忆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被人看见,这便是毁人家清誉的事。

      “将军是在担心我?”被忆南这么一问,江敛倒是觉得面上发烫,这几年都在军营里带着了没怎么和女子接触过,在京中认识的姑娘也是屈指可数。

      “在下…是怕姑娘出事,毕竟姑娘是为了给家母的画才独自出的门。”若不是怕江敛面子上过不去,忆南都有想笑的心了。那日有江母在场,江敛说话也未曾像现在这样磕巴。

      “难道将军要骑着马送我回家?”被忆南提醒,江敛方才想起自己还骑在马背上,忙翻身下马,陪着忆南步行。

      比起忆南的泰然自苦,从来未和女子单独相处的江敛走路的动作都略有些僵硬。走了半条街,两人之间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忆南看了一眼江敏不自在的双手轻笑道:“将军若是不好意思,可以将忆南当作男子就好。”

      忆南话出口倒是让江敛更加难为情,自己在战场上杀敌军数百,怎的在一个姑娘面前如此扭捏。

      织锦轩离茗香楼的后院并不算远,江敛走的步子大速度有些快,忆南只得加快步伐跟在他身后。虽然距离不远,但忆南毕竟只是一介闺中的女子,体力如何赶得上江敛这个行军打仗的将军。

      “江敛!你慢些走。”

      因为走得急,才穿没几天的绣花鞋磨得忆南的脚腕有些疼。叫住江敛后,忆南蹲了下来揉了揉脚腕,江敛手牵着马,闻声驻足回过头看她,街道两边的灯笼凉着昏黄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柳眉因为脚踝的疼痛轻轻皱了起来。江敛松开马的缰绳向忆南走了过去,低头注视着忆南的眸子。

      “不用,没多久就到。”忆南冲江敛摇了摇头,正要起身继续向前走,江敛伸手拉住了她的皓腕,向不远处的搏龙驹招了招手。好马通人性,那马儿迈着蹄子走到江敛身边,江敛用另一只手顺了顺它的鬓毛。

      “姑娘会上马么?”

      忆南点了点头,萧弈从前是有教过她的。平日里出门只是在城里,远的话便坐马车,老爷子不允许她骑马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江敛轻声地在搏龙驹耳边道:“你乖些,让她上去。”声音轻的接近耳语,忆南却听见了,不由得心一颤。

      搏龙驹站在忆南面前踢踏的四蹄,安稳了下来,忆南学着江敛的样子伸出手摸摸它的额头,随后单脚踩住马磴手拉着缰绳,裙摆飞扬,轻盈的落在马上。

      “走吧。”江敛见她上了马,倒是有些意外,拉过搏龙驹的缰绳继续向前走。

      到了茗香楼后院的后门处,江敛扶着忆南的手帮她下马。

      “它叫什么名字?”忆南揉了揉马的鬓毛问道。

      “逐风。”

      忆南点了点头,转身对江敛道:“还请将军在此处等候片刻。” 随后取下院中脚门上的锁,倩影消失在夜色中。

      忆南回房中拿了放在桌上的食盒,从脚门出来后便瞧见逐风低着头吃着墙边的嫩草,一旁的江敛靠在墙边上闭目养神。皎洁的圆月照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片剪影,忆南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江敛两步之余处站住了脚步,轻唤道:“将军。”

      江敛睁开眼,双眸中掩不住的疲倦,白天在府中忙于军中事物,晚上又去宫中参加宴会,忙了一日,不禁觉得有些困倦。

      “今儿个是中秋,这些月饼是给将军,多谢将军送我回来。”忆南将手中的食盒塞给江敛,也未等江敛回过神来便匆匆回到院中。

      江敛被硬塞了盒月饼,有些愣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忆南早已离开。江敛便抱着食盒上马去了城外的别院,要将扇面送去给江母,陪着她过中秋。

      忆南将月饼送出后回到院中平复了下心情,向着前厅方走。

      “小姐,我和浅云可都瞧见咯。”话音落,树后绕出坏笑着的沉玉,后面跟着的浅云一脸无奈。这一声倒是把忆南吓了一跳,沉玉的性子真是乍呼惯了,到哪也没个沉稳的时候。

      “老爷子呢?”

      “老爷在前面等着小姐呢,刚才送小姐回来的是上次那位将军?他还扶小姐下马呢......哎,浅云你别掐我!”

      沉玉说着正起兴被浅云在手臂上狠掐了一下,示意她少说点。忆南笑着摇摇头,“别闹了,走吧。”

      江敛骑上马将绘好的扇面送去江母的别院,江母见到扇面,甚是欢喜道:“阿敛这是哪来的?”

      江母将扇面收好,瞧见被江敛放在八仙桌上的食盒。江敛没回答江母,将那食盒打开。木盒中静静着躺着六只月饼,月饼被火烤的金黄,只是形状有些粗糙却散着栗子的清香。

      “娘尝尝”江母瞧这那月饼儿还未伸手,一旁看着的江诚谋便从盒中取了一个咬下了一口道:“看着不怎么样,味道还不错。”

      “你啊,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样。”江母笑骂了句,也从食盘中取了一只来。“阿敛,你还没回娘的话呢,这月饼从何而来?看样子也不像是陛下赐的,莫不是织锦轩中的那位姑娘所赠?”

      “是。”江敛不善撒谎,被江母猜中了只得点头,随后就抱着食盒回到了后院。

      “哪家姑娘给咱家这木头脑子送的月饼?”江诚谋将月饼吃光提着桌上的茶壶给江母倒了一杯茶。

      “那日我要去‘织锦轩’阿敛竟然要与我同去,阿敛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怎会对那些字画感兴趣。”

      “哪日带我去瞧瞧是什么样的姑娘。咱们去院中赏月吧,我让银屏在那布好了酒菜。”
      夫妻二人便携手去了庭院中。

      夜以至三更,空中无云,自是月朗星稀。

      浅云将前院收拾好便熄灭入睡,苏老爷子多喝了点酒早早便被沉月和家丁扶着回了房中,偌大的楼中只有忆南的房还亮着灯,身旁的香炉还燃着,散着袅袅烟雾,忆南坐在桌前,面前放着宁桓才送来的消息。忆南盯着面前的烛台,火将蜡烛燃的流下了灯油。

      “唉”忆南轻轻叹了口气,将桌上那张纸放在火焰上,轻薄的宣纸骤然被点燃,片刻功夫便被燃成灰烬,随后忆南衣袖轻挥熄了那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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