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

作者:叶辞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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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雌雄辩



      江敛在城外心系城中的情况,跟呼延宇单挑时枪枪直指呼延宇的致命之处。两匹马来回快有六十回合,呼延宇被江敛的银枪晃的眼睛有些发花。

      “你这么着急回城作甚?”呼延宇手中的长鞭击开江敛的长枪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何言派人马偷袭西城门的事,心中估计江敛已经收到了消息。

      “看枪!”江敛说着手腕翻动亮银枪又朝着呼延宇的心口刺去。

      “西城门攻下了没?”何言在离战场不远处的山坡上观战,问身边的探马道。

      “回先生,没有!敌军还用矮炮炮轰了先生派去攻城的弟兄,我军伤亡惨重!”一旁被点名的探马回答道。

      何言听完探马的汇报手中的羽扇轻轻摇动,月牙白的衣衫被经过山坡的风吹起,像是飘飘忽忽的白蝶在飞舞。他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和江敛纠缠不休的呼延宇,轻声道:“鸣金收兵吧!”

      呼延宇正和江敛打在兴头上,突然听见身后鸣金之声,军中的规矩他一国上将军怎么会不懂,只见呼延宇将手中的长鞭一收,拨过与江敛交错的战马大声问道:“谁下令鸣金收兵?”

      “禀将军,是军师下的命令。”

      呼延宇的好胜心极强,他和江敛还未分出胜负如果自己就这样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回去会很丢面子。

      呼延宇想到这儿手中的长鞭重击地面,“呼延将军这是不打算收兵?”江敛挑眉问道。

      “休要废话!”呼延宇气叫道。

      “军师,将军还在战!”鸣金的士卒见呼延宇没有回到阵营中对何言道。

      不用他说何言将战场上的情况都看在眼里,呼延宇骑的黑马和江敛的博龙驹在战场中间又来回了好几次,像一个正在旋转的八卦太极图。

      “呼延将军还是快些收兵吧,别给自己的队伍做下坏榜样!”江敛心系风息关,不管东旸军出于什么原因收兵,现在都不是恋战的时候。

      “那我们来日再战!”说完呼延宇拨马回到自己的营阵,他知道何言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不可能突然收兵的,他怕自己丢面子却更怕惹何言生气。

      江敛刚收兵,天空中就开始下起了雨。

      今天清晨的天就阴沉沉的,还有乌云在空中停留,无形中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刚开始只是飘着牛毛细雨,突然豆大的雨点就替代了温柔的银针。天气还是很冷,雨点打在身上和脸上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先生,下大雨了,快去躲躲吧!”宁桓见天开始下雨便对忆南道。

      城外的东旸士卒还没有完全消灭,任有胆大者还在试图攻入城门。

      忆南见雨不算大就拒绝了宁桓的建议,谁知突然间雨滴就砸了下来,令人睁不开眼,雨打在忆南的脸上让她有一种窒息感。

      没过多久忆南的衣袍就被雨水打湿了,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时间。

      被雨水打湿的袍子贴在忆南的身上,被冬日的冷风一吹忆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几乎是强忍住打颤站在风中的。

      城外还有几十东旸士卒在挣扎,矮炮已经不能放了,不然连城门都要被炸下来。宁桓见城外还有残兵便提剑命守城的士卒打开城门,单人独骑杀出城外。

      这是忆南第一次见宁桓上战场,平日里的他总是很沉默,忆南几乎不了解他的过往,只知道他的武功高强,甚至连兵书战策,领兵打仗都很擅长。

      忆南站在城楼上,软甲下的袍子已经可以拧出水来了,连带着软甲的重量压在忆南身上,忆南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些摇晃。忆南伸手去扶身边的城墙,城墙的砖瓦十分粗劣,好几处石块的边缘都有些锋利,忆南扶着墙的力气有些大,手心一处的软肉正好磕到了石块的不平整之处。

      姑娘家的手心肉自然是柔软脆弱的,被锋利的石块划了一下,忆南倒没觉得有多疼,滚烫的血却不争气的争相流了出来。

      血很快将整个手心都染红了,血液混着雨水滴到了城楼上凹凸的青石板路上,格外的显眼。

      “先生您没事吧?”站在忆南身边的一个弓箭手看出忆南有些不适出声问道。

      “我没事。”忆南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才站稳了脚步。

      宁桓一人对剩下的东旸军或许有些困难,还好方老将军没有让他一人孤军奋战,一声令下手下的骑兵冲出城加入歼灭东旸军的队伍中。

      “先生,城守住了!”没过多久不知是谁高声呼叫了一声,忆南突然感觉浑身轻松,双腿发软向后倒去。

      “先生!”

      “先生你怎么了!”

      忆南昏厥前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像是江敛的声音,却因为眼皮太重无法睁眼确认。

      “她没事吧?”

      “需要静养休息,莫要再操劳了。”

      忆南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对话,眼皮重的她只能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看向周围的环境。

      忆南交叉在胸前的指尖微微动了下,被站在塌边的江敛看在眼里。江敛在城外收兵后马不停蹄的赶到西城门,他大老远就瞧见忆南现在那儿,身上的衣袍有很多深色的印记,脚边还有血液,这可把江敛吓了一跳。

      忆南今日穿的是深色的衣袍,血迹在衣袍上是更暗的深色,一眼根本看不出伤口在哪儿,忆南身子往下坠下的瞬间江敛快步上前将忆南扶住揽在怀里。

      江敛把手放当忆南的鼻下去探她的鼻息,忆南的呼吸有些微弱,整个身子在江敛的怀里都是冰冷的。情急之下江敛想都没想伸手就要解开忆南胸前长袍上的盘扣,忆南怕冷身上的衣衫厚,江敛心又着急,好不容易才解开她的衣衫。

      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温软,忆南的前胸有白布束住,柳腰盈盈一握,江敛感觉自己的脸“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面前的人儿这分明是个姑娘啊!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冬日的寒风中,不时还有雨点落下来。江敛忙将忆南的外袍扣好,又把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解下给昏迷不醒的忆南披上,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快去找柯伯来!”江敛冲着赶来的一名副官道。
      ——————————————————————————————————————————
      “……”躺在床榻上的忆南渐渐缓了过来,嗓子有一股血腥味,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

      “要喝些水吗?”江敛问道。

      忆南轻轻点头,江敛转身出去给她倒水。

      江敛出去后忆南抬起手发现自己原本穿着的袍子已经被人换了件干净的中衣,连衣领中的铜片都被人取下了。忆南的心一沉,江敛恐怕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还没等忆南想好怎么面对江敛,他就已经端着一杯热茶从门外走了进来。

      忆南心虚,目光不敢和江敛对视,停留在江敛手中的杯子上。

      “先把水喝了再说话。”江敛把手中的杯子递给忆南。

      忆南还平躺在软塌上,手臂已经没力气支撑着上半身起来了。

      忆南不说话,就盯着江敛看。

      江敛把手中的茶杯放到茶几上,弯下腰右手用力将忆南从软榻上扶起来。

      忆南将水喝下,清了清嗓子。

      “好些了?”

      “嗯。”

      “我说过的话,你忘了?”

      “什么话?”忆南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她现在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哪里想的起江敛说过的话,便偏头问江敛。

      “我说过的,如果我不在京城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等我回去,姑娘难道忘了吗?”

      江敛的声音也比往常嘶哑了许多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忆南浑身是血站在城楼上晕倒的画面还映在江敛的脑海里,令他有些后怕。

      “我不喜欢等待的感觉。”忆南没想到江敛把那日说的话当真了,心顿时暖了起来,抬眸对上江敛的眼睛。

      “但是姑娘的命更重要!”江敛提高了声音认真地对忆南道。

      “我知道的。”

      “这是边关,不是你的茶楼更不是你的画坊!”

      好凶!忆南瘪瘪嘴心中暗道。

      “欸!”江敛轻轻叹了一口气,接过忆南喝完的茶杯从新放到茶几上,然后撩袍子坐到软榻上,忆南的对面。

      “呼延宇退兵了?”忆南在江敛还未开口前想岔开话题。

      江敛闻言面色似乎更沉了一些,忆南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话了,在他面前提什么不好,非要提战事。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

      “我只是担心……”

      “不需要!”

      两个人面对面说话,忆南的声音还是软软的没力气,听得江敛心疼,见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还想着战场上的事,不禁有些生气。

      忆南见他生气了,心中有些委屈。

      她与那些遇事只会哭的小姑娘不一样,忆南是很少掉眼泪的。

      眼下不止是因为江敛的态度,还是腹痛难忍,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却迟迟没有流下来。她怕江敛不喜欢爱哭的姑娘,抽了两下鼻子想将眼泪憋回去。

      “怎么哭了?”江敛突然觉得束手无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这二十几年似乎白活了一般,都能把人家姑娘弄哭了,这说出去还不遭人笑话。

      “不哭了。”江敛见忆南流了泪忙四下寻找能替她擦掉眼泪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江敛便伸手用袖口将忆南的眼泪拭去,不擦还好这一擦忆南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要怎么才不哭?嗯?”

      江敛看不得姑娘家的泪水,放软了声音问忆南。

      忆南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抱一下。”

      江敛抱过忆南两次,那种温暖安心的感觉是忆南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现在坐在他对面,距离近的江敛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到怀里。

      忆南话音刚落江敛就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力气有些大仿佛要把忆南嵌入自己身体中一般。

      “勒着我了。”忆南的脑袋和江敛的靠着能感觉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脖颈处,那么近,灼烧着她的肌肤。

      “不哭不哭了。”

      江敛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量,轻轻将忆南圈在怀里,右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哄道。

      这几乎是江敛说过最温柔的话了,他是一个不擅长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的人,甚至在感情上有点迟钝。江诚谋只有江夫人一人,整个将军府就没有东西苑之分,江母自打江敛及冠之前就教他温柔只可以对一个人,不然就显得不珍贵了。

      江敛一直铭记在心里,遇见忆南之后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是怎么也冷漠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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