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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冬云阁
新巧带着消息跑了回来,看着躺在贵妃椅的姜霜。身体不禁抖了抖:“主子,皇上刚刚离开舒月阁,今晚怕是不会来这了。”
姜霜这时正吃着葡萄,听着这个消息后,面色发青,把葡萄籽吐到新巧的脸上:“你说什么?”
新巧的身子犹如筛子一般抖了起来,面色变得极为苍白。每次她一带来坏消息,姜霜就换着法子折磨她,她的眼中露出绝望,若不是她的家人在她手上,她怕是死都不会为她效力。
“今儿白天,皇上赏赐了闻贵人一大堆物件。皇上在舒月阁用过晚膳就回御书房了。”新巧闷声解释,不敢抬头。
“这闻盼儿定是使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皇上一天到晚的往她那边跑去。”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上回刚入宫皇上来了冬云阁,之后皇上再没踏进这里半步。姜霜眼中的妒意和怒火越烧越旺,看向一旁的新巧。
姜霜眼神一凝:“这个是什么?”新巧怀中露出一块淡绿色一角,上面的绣纹精巧细致显然不是下人该有的东西。
新巧惶恐,连忙跪下来,磕头认错:“小主饶命,这,这...。”
瞧见新巧支支吾吾的样子,姜霜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说!”
“其实,其实是翠珠送给奴婢的。”新巧说完,猛地磕在地上,不敢抬头。
姜霜一听,眼里的阴沉渐渐凝聚。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把那香囊轻嗅了一下,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
“本主记得,闻贵人似乎还将锦囊送给了林贵人是吧?”
新巧在地上不敢吭声,听着姜霜诡异的笑声,不禁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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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盼儿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宫女跑了过来,面色慌张:“小主,翠珠和嬷嬷打起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吧。”闻盼儿闻言,连忙起身,跟着宫女朝御膳房走去。
今天一大早翠珠带着食盒去了御膳房,说是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可见她去了半天,却始终不见人影,猛地听到宫女的话,连忙赶了过去。
另一边,翠珠把食盒往御膳房的嬷嬷怀里一递:“麻烦嬷嬷了。”
嬷嬷穿着深色宫服,脸上的皱纹随着她的动作表情伸缩,舒展。她颧骨较高,眼带阴沉,显然是不好惹的主。
嬷嬷点了点头,等了半天,见翠珠没有其他动作。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走远了:“穷死鬼,还要到御膳房来讨饭。”
此话一出,翠珠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变,但还是忍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嬷嬷姗姗来迟,面色冷淡的将食盒递给了她。食盒拎起来轻飘飘的,一点也没有平时的重量。翠珠带着狐疑打开了食盒。
里面两个快要发霉的馒头,一盘炒白菜。白菜上面有着数不清的黑点,翠珠自然是明白这怕是搁置已久了吧。
这竟是比昨日还要差!她再也忍不住:“嬷嬷,您这是打发叫花子的吧?”
“呦,难道你不是?”嬷嬷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带着鄙夷。连点银子都不给,还想要吃山珍海味?想得美!
“我家主子地位再怎么低,也容不得你这嬷嬷羞辱!”
她们这吵架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平日里和翠珠走得近的宫女,连忙拉住她,低声说道:“这嬷嬷向来贪财,狗眼看人低,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翠珠面带不忿:“可她欺人太甚!”自家主子就等着这饭呢,她实在是没脸拿回去。
宫女见劝不动她,只好低声提醒:“这嬷嬷背后有人,所以她才敢如此。”
可翠珠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宫女,朝嬷嬷扑了过去,不一会儿,二人扭成一团。
闻盼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翠珠早上梳的发髻已经东倒西歪,脸上有几道抓痕,衣服也被嬷嬷扯得乱七八糟。
在她身下的嬷嬷则没有这么好运了,嬷嬷的发髻已经彻底散了开来,左眼被挨了一拳,嘴角也破了皮;她的衣裳有几块黑黑的脚印,又因为在地上滚过的原因,原本干净明亮的衣服变得肮脏浑浊不已,样子好不凄凉。
“翠珠,住手。”闻盼儿头痛,连忙阻止。
翠珠听到闻盼儿的声音,不甘的踹了她一脚。随后推开了嬷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到了闻盼儿的身边。
“主子您怎么来了?”翠珠好奇,疑惑。
闻盼儿点了点翠珠的脑袋,轻声说:“我不来,这里指不准会出什么事。你说说,这儿发生了何事?”
翠珠今年十二岁,她倒是忘了翠珠还是个孩子,孩子向来做事不顾后果。她需要好好教导一下翠珠了,动手是下下策,能动口就别动手,动口解决的不了的话,那就借别人的手。
翠珠听着闻盼儿的声音,自是明白主子并没有生气,她吐了吐舌头:“这老妖婆恶毒的很,我不过是向她要膳食。她不仅不给,还出口讽刺。更过分的是,她还拿那些已经馊了的饭菜来羞辱我们。”
翠珠每说一句,嬷嬷脸色便苍白一分。说到最后,嬷嬷竟一反常态,脸上不见丝毫颓败,反倒语气带着不屑和鄙夷:“老奴有说错吗?”
她明白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她们之间的梁子都已经结下。这么想着,她到也没了顾虑,她想着大不了一会儿去向娘娘请罪。
“小主你应当知晓下人在宫中生存不易,老奴为自己争取利益有何不对。”嬷嬷眼中带着不屑一顾,主子向来骑在下人身上,不知人间疾苦,哪里懂得这些。
“你争利益是对,可你站在别人的痛苦牺牲之上享受利益却为不对。这宫中宫女太监成千上万,若每个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嬷嬷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面带不屑。他们的事,与她何关?
“宫中若都要通过银两打点,那所需流通的银两定会越来越高。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苦了的还是老百姓。”闻盼儿瞅见她眼底的不在意,补充:“这老百姓包括你的父母,你的亲朋好友,甚至还有你的子孙,这还与你没有关系吗?”
每说一句,嬷嬷的脸色越阴沉一分,看着她眼中浓的散不去的阴鸷,闻盼儿叹了口气,不知这嬷嬷是否听得进去。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娘娘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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