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全息游戏中旅游

　　官方资料记载，Z博士是一个相当全能的天才，离魂、星网、星盟、机械树、关于基因方面的修复进化液等都是由他缔造的传奇，谁也不知道他从哪来，但是他对第一至第十星球、还有地球、十六颗废星和垃圾星，都非常关注，甚至运用科技武器帮助其社会改革演化。
　　有人说他的身份是未知星系的人，专门助低级星系相互交往进化，达到一定程度就自行离开。还有人说他是游荡在各级星系的浪者，受过星系中某个人的友好协助，担心星球间的矛盾爆发冲突伤害那人所在的星球，所以加速低级星球的演变，以与高级星球相互抗衡，给星系一个和平发展的时代后离开，继续探索之路。不论如何，他用先进的科技与残酷的暴力征服了地球所在的多亚星系、废星和垃圾星所在的莱姆星系、以及第一星球所在的潘拉星系。Z博士创建了包括3个星系共432颗星球在内的星系联盟，简称星盟，制定了一系列关于星系和平共处的星盟最高律法，建立了代替一万两千多亿星球人民行使权力的星盟最高会议……
　　令我最感兴趣的是，他看似没有将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却真真切切相当是3个星系的实际统治者，拥有着近千万的变型军舰，智能军用机械士兵达二十亿以上。他曾独自镇压过45678次大大小小的不同“反动军”叛乱，这只是官方显示的统计次数。
　　他销声匿迹前，让星网下达指令至每一位满十五岁星盟人民的星盘中，根据人民意愿各自选举出3个星系共9位议员代表参与星盟最高会议，还有两位议员代表由星网单独指定。
　　至此百余年无影无踪，只留神话与威名让3个星系的无数人民崇拜与传颂。
　　我只能形容说，一切搞事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绝对武装之下就只是喏喏的俯首称臣唯命是听，大多数时候只需口服无需心服。
　　和原序聊了近两个小时，半个小时里他简略说了自己的事，接下来一个多小时他滔滔不绝说的尽是Z博士造福各星球的事迹与传说。
　　作为一个迷粉的合格倾听者，我做到了不打断、不走神、不反驳。
　　Z博士联合了3个星系后，第一件事是制造链接星网的星盘，并强制落实到每一人手中；第二件事是免费提供基因液，送到432颗有智慧的生存物种手中，将人民寿命拉到同等程度；第三件事是统一度量衡、货币，限定三种官方流通语言：地球的华语，第一星球的亚斯语，莱蒂星球的拉木多语。短短八年，全部施行到位。
　　最后，原序还颇可惜地叨着自己没有“条件”加入Z博士后援团，建议我去多多认识Z博士的伟大历史故事，并且成为后援团的一员。
　　我拿出毒雾剂阻止了他润过嗓仍舌底澜翻的嘴。
　　“毒雾剂，一米之内，三秒见效，杀人无形，只能喷一次，解药只有一颗。怎么用，不用我教你了吧。辛一会随时告知你鲛弗的行踪。时间不多了，把握好机会。”我将食谱放到桌子上，鼓励道，“好好学，回到现实我会去尝尝你的手艺，别忘了发定位给我哦。先走啦。”
　　脑子有小人一直循环劝导自己：Z博士是这般凤毛麟角的人物，你怎么能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呢？所以必须要……不不不，停停停。捂住小人的嘴。加入后援团什么的还是算了，太费事！
　　我一定要将这种恐怖的想法抛至九霄云外。
　　一个人吃了不重样的午餐后睡了一场好觉，脑子和身体都“轻盈”起来了。
　　辛一汇报，短短两个小时，原序给鲛弗设了三个陷阱，均被识破。鲛弗用了A级道具让原序近不了身，我给的毒没法用了。
　　这么说的话，现在应是鲛弗的第二人格控制意识，因为我想象不到那个嚣张似蠢蛋的主人格会有机智逃脱。
　　“请他到新开业的茶餐厅试试下午茶吧。”
　　那个“他”当然指鲛弗第二人格。
　　“你好，我是洛汐。请坐。”我给他菜单点甜品。
　　“鲛无弗。”他大大方方地回应一句。
　　“你的身份任务完成了？”
　　“嗯。才要求5个人，早就杀够了。”他半弓着背，舔干净勺子上遗留的甜品，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说，“大家都留在游戏里不好吗？外面的世界不好玩呐。”
　　“所以你就不断杀人？是刺激还是乐趣？”
　　他否定了我的问话，不悦地说：“是共同溺于游戏的愿望。”
　　看来我不需要向鲛无弗这个神经的第二人格劝说“多余”的话了。
　　“做个交易。我有一个副本物品，可开启原始隐藏副本且拥有50个进入玩家名额。如你能保证我所在的副本你都乖乖的，我给你9个名额。”
　　臧珂在我走前，交给我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钥匙，说对我定然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没触发特定条件，我直接用原序的高级鉴定眼镜复制品瞧了一眼，然后滴血认主了。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游戏居然不止有四个原始副本，而且开启第五个原始副本的钥匙极像是生锈了的铁钉，仔细察看才能发现其上满是繁复的雕纹，看不懂纹路是何形象。
　　鲛无弗大吃一惊瞬时后张扬着兴奋，低语：“我还可惜那四个原始副本不对外开放，如今这个超惊喜让我欲狂啊！哈哈哈哈。”
　　他的低笑声让人浑身发麻。
　　我站起来踹了他一脚，他跌下椅子呆愣不动。
　　“在我身边别这样笑，不舒服。”
　　鲛无弗没觉得我在侮辱他，起身坐好，背直挺挺地，那张怪异的笑脸止不住扭曲。
　　“你身份任务是什么？快点完成出去。”
　　“不急，等我两天，杀不死人。”我是知道了，只要戳中这态若神经第二人格的亢奋点，他什么都不介意。
　　“组我，帮你。”他一脸嫌弃。
　　我觉得他认为我和鲛弗好友浦昱之类的人组队，就是在自己身边堆了无数影响发挥的豆腐渣。
　　“我不是队长，没权利。”这儿茶点味道比不上府里做的。
　　“谁有？”他张狂气场收了许多，摸着我的发尾，“帮你杀不死人，再让原序杀我。我知道他的身份任务是弄死我，你不就是为了他才来找我的。怎么样？”
　　转换成贱兮兮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变态了，拍开他的手。
　　“不怎么样。张嘴，啊……”
　　鲛无弗温顺地张开嘴，我抬起他的下巴，将一勺冰沙送入他口中。他无辜地咬住勺子不放。
　　我松手随他咬。他无趣地“切”了声。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庞，见到鲛无弗的第一眼，我内心却将两个人格完完全全分辨开、剥离开，仅偏向他人格的一方。
　　“你出来一次能呆多久？”我把小碗冰沙挪到他手边问道。
　　“按现在时间流速比算，若我想，游戏里大概一个月左右。你觉得鲛弗那个自大狂有压制我的能耐吗？”他认认真真地示意我回答。
　　他的耳鳍微微摇动，左手磨搓着右手腕的蓝玉手环，那是鲛弗的星盘。他作为鲛弗的第二人格，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有多少呢？
　　“无弗比鲛弗厉害，他比不上你。”我没有笑，严谨真诚地回应他。
　　“咳，眼神不错。”他耳尖染红。“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你对华语文化了解多少？”
　　“还可以吧。”
　　“洛字是三点水加个‘各自’的各，洛水之滨的洛；汐字也是三点水，加个‘朝夕’的夕，有汐无潮的汐。我父母给我起的名纯粹是看字形漂亮。”童年美好的回忆在在脑海里翻涌。
　　“嗯。你人也好看。”他突然贴近我，绵绵地轻言。
　　没等我反应推开他，他换位到我对面。
　　鲛无弗打开锦囊放出一只吱吱叫的小白鼠，围在我身边，似在熟悉我的气味，感知我的善意友好。
　　而我在好奇，男人的敏感点都是在耳朵上吗？他耳鳍原是浅蓝色的，现在蓄上红意，晶莹的深蓝冷眸，显得他楚楚动人。
　　“来认识一下，我的伙伴白沙，是我一个人的，只认我无弗。”
　　这一刻，他的笑容是真实温热的。
　　我喂食给白沙，和它玩了一会儿，无弗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参与，靠近我们，玩乐地逗我。
　　喝完最后解腻的清茶，他小心地抱住我，一语未发，结账走了。
　　我让辛一把话告诉原序，自己一个人心不在焉地走回府里。
　　鲛无弗眼里的欢乐笑意给了我一种错觉，我是他唯一想亲近的人，实则我知道，他向我现出柔软的肚皮、表面的逆鳞，却从未让我触碰他落锁紧闭的心房。
　　过去的我是个小姑娘，醒来的我外貌依旧没改变稚嫩，长期泡在修复液中，容貌秀丽甚过两百多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自己。
　　我在畏怯恐惧，偶尔隐隐作痛的记忆被掀开冰山一角，在逃避中妄想将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一切分离。
　　两百多年前痛苦的根源消失了吗？不，因为自己沉睡了那么久，记忆丝毫没有变化，被抹去的悲伤正在以一种缓慢的方式到来，只不过是迟来的泪，与之前有何区别！
　　我怔忡（zhēng chōng）如病入膏肓，那个梦回想起只有背影和笑声存在的男孩，陷入疯狂的妹妹与那个暗无天地只有肮脏老鼠的地下室。
　　“姐姐！”
　　“洛大小姐……”
　　“大小姐！”
　　“洛汐。”
　　听到五个声音在叫喊自己的名字，艰难地开口应声，错乱的思绪却拔不回来。
　　好想窝在辛一的怀里躲起来。
　　“啊，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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