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糖珍奶没你甜

　　听顾朝朝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余超甜一本正经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厉害还是我家朝朝厉害，这么快都见过家长了。”

　　顾朝朝下意识地想要纠正她关于“见家长”的说法，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算了，反正余超甜这会儿也就是开玩笑罢了，解释太多反而显得自己太纠结了。

　　虽说是周末，但顾朝朝也没闲着，她把自己住的那个房间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了后，又开始上求职网看有没有合适的投几个。余超甜吃饱喝足后就挪到沙发上继续瘫着刷手机，很快就又到了饭点了，她在客厅扯着嗓子喊，“朝朝，咱们午饭叫外卖吧，你想吃啥？”

　　顾朝朝闻声放下鼠标，起身走向客厅。

　　两个人凑在一起翻了半天，最终一致觉得，愉快的周末就应该和炸鸡和快乐肥宅水来搭配，再加个下饭综艺简直完美。

　　只是像这样惬意的午后里，时间总是要比平常时候流逝地更快些。

　　余超甜在半个小时前就被一个电话叫出去办事了，顾朝朝独自一人留在安静的家中，看着眼前偌大又陌生的环境，一阵空落落的失落感向她席卷而来。

　　在客厅来回兜了几个圈后，顾朝朝把笔记本挪到了客厅的茶几上，打算翻出之前缓存的美剧看。

　　刚打开文件夹时，无意间看到了前段日子备份上传的照片。她平时很少自拍，他拍全身照之类更是寥寥可数，眼前的这一张合照，却让她忍不住再次点开，放大。

　　谁会想到，才是两人遇见的第一天，她就如此巧合的拥有了一张和沈穆的合照呢？

　　顾朝朝看着画面上沈穆出神，半晌过后，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轻点鼠标，打开了时下很热门的弹幕视频网B站，试了好几遍才试出了密码成功登录上。距离她上一次直播已经是一年左右的事了，沉寂了这么久，她那群本来就不怎么多的粉丝都快跑光了。

　　顾朝朝大学的时候偶尔会做绘画直播，或者录制一些手工制作之类的视频上传。她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画手，会做这些纯粹都是因为兴趣而自学，技术也说不上多好。

　　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声音软甜，加上视频风格轻松可爱，画风也清新，曾经也吸了一波忠粉追随，热度最高的时候摸到过排行榜的后排。

　　说起来，也算是赚到过几笔小钱，她除了固定地会捐出一部分，剩下的部分都用来跟余超甜一起出去旅游了。

　　只是后来她临近毕业，忙着弄毕业论文和答辩，毕业了以后又忙工作的事，就渐渐淡忘了这些。

　　准备就绪后，顾朝朝回房翻了翻，发现自己没带耳麦过来。于是便打开音乐播放器，随机挑了一个之前经常放的歌单，然后点开绘画软件开始直播。

　　顾朝朝准备画的就是她和沈穆的那张合照，但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她还是会做模糊化处理。

　　直播开始的前十分钟里，几乎都没有人注意到，一直到她把人物轮廓粗略勾勒出来时，才出现了第一条弹幕。

　　【woc！失踪人口回归啦？！】

　　【怎么没开麦啊，Zzz酱？】

　　顾朝朝输入道【最近搬家，忘带耳麦了。】

　　兴许是暑假，流量比较好的缘故，没多久她的直播间渐渐热闹了一点，大部分是陈年老粉发现她回归了赶来捧场，顾朝朝统一打了个招呼后就专注画画。

　　她的粉丝也没怎么在意她到底在画什么，而是开始在弹幕里开始讨论起来失踪人口这一年半到底干嘛去了，有说毕业工作的，也有说结婚生子的，估计是都太闲了，甚至还有人开始打赌押注。

　　当然比起热门主播来，她这样的小透明这里依然是非常凉，只不过她这次上来也就是一时兴起，想把那张合照用不同的方式记录一下罢了。至于大家聊什么，她也没仔细看。

　　比起用文字沟通，顾朝朝有时候会更喜欢用别的方式来表达情绪，比如画画。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善于倾听，但相比之下，表达能力却要逊色些的类型。

　　当初会想到注册，也是因为她偶然间发现，好像除开面对面的交流沟通，做直播或是自己上传视频，好像是个不错的表达自己的途径。

　　当初注册这个Zzz酱这个ID的时候，她还特意没告诉余超甜，然而不出一个礼拜就掉马了，她还记得余超甜一脸嫌弃地告诉她，就她那起名风格，一眼就能认出来。

　　因为实在是很久没画画，顾朝朝的笔触也生疏了些。她反复地重新画了好几回后，才堪堪找回了一些手感，悠长的下午就这么一点点的，在她移动的指尖中流逝。

　　顾朝朝作画的时候把背景模糊化了，没有穿着学士服其他人，也没有凉亭，而是将把照片的中的凉亭改为了一棵树，但依然保留那一束打光般的细碎阳光，和她手中的花束。

　　只是一直都迟迟没有下笔填充画面上人物空白的面庞，片刻的犹豫之后，顾朝朝还是按照脑海中沈穆的样子，将男生的脸画完了。

　　而自己的那部分，她最终还是决定留白。

　　顾朝朝看着屏幕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右肩。才然后重新拿起鼠标，在画的右下角处标注了日期和水印，最后打字输入道，

　　【大功告成~】

　　很快那些依然留在房间内的粉丝也刷起了弹幕，大部分都还是像以前那样吹着彩虹屁。

　　【撒花~】

　　【哇，风格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啊？可以做壁纸吗大大！】

　　【好看好看~】

　　也有粉丝好奇地发问【Zzz酱，女生不画了吗？】

　　顾朝朝刚想回复，顶部飘过另一条格外显眼的粉色弹幕

　　【Zzz酱是不是恋爱啦？第一次出现男女铜矿也！】

　　【前面的别走！！我刚好想说来着！】

　　【这么一说还真是……】

　　【可是女生的脸留白了，是什么意思呢？】

　　…………

　　顾朝朝落在键盘上的手指停住了。

　　恋爱吗？

　　她没有想到，即便是隔着网络，自己的心事还是这么轻易地被人察觉出来了。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刻意绕过了这个问题，留在房间内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后才关闭了直播。

　　顾朝朝看了眼时间，合上了笔记本，靠在沙发上给余超甜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很快就回复说会晚点，让顾朝朝自己先吃点垫垫肚子，晚上给她带好吃的回来。

　　顾朝朝乖巧回复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按在屏幕上的无意识地手指一路下滑，停在了那个极富科技感黑漆漆的头像上。

　　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上午的那条“江湖救急”处，那时候沈穆看到了就直接过来救场了，因此并没有回复。

　　按理说顾朝朝回家后原本是要跟他说谢谢的，但她好几次都输入了又删掉，迟迟没有发送出去。

　　这一拖，就直接拖到了下午了。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以特别常规客套的开场白输入道【沈老师，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然而憋了这么一句后，她又把一个句号翻来覆去的打上又删掉，纠结了半天才终于点了发送，结果刚发出去又觉得这话单说有点尴尬，怎么看怎么僵硬，于是她又补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消息刚发过去的几秒钟里，顾朝朝觉得自己不争气到都能听到心跳声了。

　　然而十多分钟过去了，沈穆并没有回复。

　　等待回复的紧张感逐渐被隐隐约约升腾而起的失落感代替，顾朝朝长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扔在一旁，把脸埋进沙发上的抱枕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洒进来，躺在地毯上的手机“叮”了一声，屏幕随之同时亮了起来。

　　顾朝朝抬起头，很快拿起手机解锁，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营销短信。

　　她不由得再次失落了起来，刚要把手机放回原位时，却突然收到了来自沈穆的回复，【不客气】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连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十分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毕竟人对你说谢谢，除了回复不客气还能怎么样呢。

　　顾朝朝这样想着，开始自我安慰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顾朝朝抬头看了眼窗外，抓着手机慢慢爬起来准备开灯。

　　然而当她按下开关的那一瞬间，客厅的灯却在一瞬间就开始剧烈闪烁，同时还伴随着滋滋的响声，吓得顾朝朝手忙脚乱地又给关上了。

　　这是短路了吗？顾朝朝有些无措地猜想道，决定还是先别动开关了，跟余超甜说一下这事。

　　正当她拿起手机准备发信息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刚刚她在慌乱之中，竟然不小心按到了视频通话。

　　更可怕的是，这个视频通话居然还打给了沈穆。

　　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想要按取消，然而下一秒却眼睁睁地看着视频居然被接通了。

　　画面上的沈穆似乎正在开车，手机大概是放在了中间的车内杯座上，只留了一个仰视的侧面给她。

　　下一秒，顾朝朝听到他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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