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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舌头是变色龙精怪一族最至关重要的器官,一旦被毁,他很快就会死亡。
杭池面无表情地看着慢慢变成死灰色的变色龙,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来一场丝毫不人道的鞭尸。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拿一只小妖撒气。”
听见身后的动静,杭池回头。
柏煦穿着酒店的睡衣,外面披了件驼色的风衣,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结界之内。
他脸上不带任何情绪,但是动作却暴露了他此刻正处于防备的状态。
他对杭池很有戒心。
杭池将手里的长舌随意丢到一旁——幸好他每次办事之前都会记得戴手套。
将手套脱了,抬手一扬,手套在空中变成了一团火球,“轰”地一声消失不见。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A,即便气息薄弱到千年小妖都敢向你下手,依旧能够悄无声息地进入到我的结界。要知道,当初我在驱鬼师高校的成绩可是一直名列前茅,特别是结界科目,从入学到毕业,我一直稳坐头把交椅。”
“……驱鬼师还有学校,你们人类可真无聊。”
“没办法,四界动荡,总有人要冲在最前线。虽然不比战争年代到处都是恶鬼妖魔,可现在人界的人气儿足,可是个修行养老的好地方,加上人类本身脆弱容易被捕杀,难怪会成为邪祟的猎物。驱鬼师学校虽然无聊,但是多少能保卫同胞,我们这个职业还是挺有价值。”
“我可从来没有对人类下手。”
杭池微微顿了一顿,有点意外地看着柏煦:
“没想到你会强调这件事。不过据我所知,自从你老人家出现在四界一来,的确没怎么伤害过人类,只有一例。你杀了当初那个唯一见过你本体模样的人类,对吗?”
杭池暗中仔细观察着柏煦表情上的变化,哪怕是极为细小的情绪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可惜没有,柏煦除了一贯冷淡疏离的表情之外,即便说起这个唯一被他杀死的人类,他的情绪似乎也没有被触动。
甚至没有回答他的话。
想了想,也对,杭池笑道:
“我傻了。忘了你已经失去记忆这件事情。不过当初这个人类的死,很多人都知道,想必后来也传入了你的耳朵里。你就没有一点印象吗?想想看,对人类一向克制的你,为什么会突然痛下杀手?我还挺想知道,这个人类有什么样天大的本事,能够影响你的情绪,还是处于巅峰状态你的情绪……不会是曾经欺骗过你的感情吧?”
柏煦依旧不为所动:“杭大师这是在用激将法?可惜手段有些幼稚。”
杭池正要再说话的时候,一阵强劲的妖气从他身后掀起,剧烈的咆哮震在他的耳膜上,大地和结界一块儿颤抖!
杭池回头,发现那只变色龙刚才变成灰色不过是装死罢了,它汇集了最后的妖气,打算一举反扑!
变色龙的真身急速膨胀,妖气变成有形的飓风,在结界之中肆虐。
杭池布下的结界,除了能困住里面的妖之外,还有隔绝外界的效果。
人类进不来也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情,能很大程度上帮他隔绝麻烦。
他可不想明天一早起来,和这只妖怪一起上头条。
杭池发现柏煦出现之后有些分心,所有心思都在柏煦身上,一时疏忽大意,居然让它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再继续膨胀下去,这个结界就得碎了,到时候明天头版头条都得是这个丑东西,和咱俩。”想想看那个画面,杭池就觉得心凉,对着柏煦长吁短叹,
“你猜到时候网上会怎么编排咱们?酒店深夜情..趣互动,原来资深情敌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柏煦:“……你这张嘴有歇会儿的时候吗?”
已经处于暴走状态却依旧被忽略的变色龙狂怒,舌头被拔掉的情况下,不得已改变攻击方式,一掌扑向杭池。
杭池敏捷后撤,同时向口袋里摸,想要摸颗乾坤球出来将它收了得了。
虽然乾坤球现在在妖界限量出售,想要买它都得找黄牛托关系,贵得要命,不过胜在省事,一颗搞定,没有后顾之忧。
没想到杭池一摸却摸了个空。
杭池心里一惊。
淦?不是吧,用完了?!
什么时候用完的杭池一点都没察觉到。
变色龙看出了他动作有一丝的僵硬和迟疑,立即扭身甩尾巴,对着杭池用力一抽。
杭池躲过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但是西服却被割开了一个口子,露出结实的腹肌。
柏煦:“……”
杭池低头一看,好气,这可是三天前他刚买来的某高奢定制款!
价格逼近六位数!
杭池彻底被激怒。
以为我只有一件法器?
杭池将披在身上的锁魂卷扯下来,要当场让这个丑东西知道什么叫天罗地网——即便回头给锁魂卷消毒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变色龙瞬时停住了动作,浑身被什么看不见的事物冻住了一般,浑身僵硬,哆哆嗦嗦地看向杭池的身后。
杭池发现了他的异常,那是被强大的天地死死压制的绝望。
结界之中所有的妖气都不见了,似乎在一瞬间被吞了个干净。
变色龙那点妖气已经荡然无存,结界内变得异常闷热,透不过气。
与此同时,雪松的清香和柑橘的甜味迅速弥漫,变色龙伏在地上打抖,就连逃都忘记了。
这是柏煦散发的气味。
之前和他在更衣室里那一场纠缠的时候杭池就闻到过了。
只不过当时这股气很淡,很明显被刻意隐藏了。
但此时完全不同。
这才是当年震撼天地的邪祟A真正的力量。
站在原地一步都没动弹的柏煦就像是云端的邪神,周身萦绕着能让万物在一瞬间灰飞烟灭的烈火。
他所散发的气息,足以在一瞬间扫平人间!
“我……我错了。”变色龙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字,“我不该打你的主意,给、给我一个机会——”
半句话生硬地被掐断,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变色龙千年的道行和所有的妖气变成一团彩色的球体,飞向柏煦,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快到杭池都差点没有捕捉到。
失去一切的变色龙只剩下一张皮,慢慢变软,很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柏煦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嫌弃道:“真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杭池:“不过,你不是恢复了不少精神吗?如果不愿意吸阳气的话,就别挑食了,不然该营养不良了。”
柏煦对他这副操心又充满教导意味的话非常反感:“你他妈的是我什么人?用得着你管?”
杭池被他骂了这么一句,心情还挺不错,扬起嘴角道:“看到你真实的模样我很欣慰,说明之前在休息室你对我没有用全力。所以那时候是让着我,怕我受伤吗?”
“……我现在倒是想要将你的皮剥下来,看看有多厚。”
杭池不怕死地继续挑衅:“你这张嘴除了咬人挺疼之外,还特别口是心非嘛。你不担心我的话,大半夜的跑到我结界来干什么?”
柏煦额头上浮出一根青筋,眨眼之间已经扑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摁倒在地,怒不可遏道:
“首先,我的灵识察觉到了妖气,我是来除掉这只打扰我睡觉的垃圾而已,和你没有关系。其次,今天白天时我正虚弱,被你趁虚而入罢了。当时环境特殊,要不是怕暴露身份,我早就将你撕成碎片!我曾经和自己有过约定,绝不再伤害任何一个人类,但如果你一再激怒我,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你他妈的如果嫌活得太长,尽管来试试看!”
杭池被他压在身下,用力拉扯着,却丝毫不慌,没有反击的意图,任他发泄着,甚至连微笑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没想到我还是能将你激怒。这个姿势很舒服,我喜欢。”
柏煦无意间看到他破口的衣服之下露出的腹肌,一把将他甩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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