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0〕蓝墨冷星

　　“这是母后认下的义女，我的义妹，云朗。”冷容向大家介绍眼前这个扎着小揪揪的小团子。
　　“大家好啊，我叫云朗，身边的人都叫我朗朗。”云朗眯着眼睛笑，“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学习。”
　　“朗朗今年满五岁了吗？”
　　“没有哦。还差一点点。”
　　“那朗朗现在是班上最小的孩子了，要好好听课哦！”齐老对小孩子很有耐心，语气温和，面目慈爱。
　　“朗朗会的。”云朗认真地回道。
　　无论怎样，云朗在冷容的帮助下入了少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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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蓝晓听了一会，发现孩子们对于吊胡萝卜式的学习还是挺喜欢的。
　　这篇《千字文》也是可以讲出花来的，齐老又以讲故事为胡萝卜吊着这群皮驴，让他们乖乖识字记文。
　　下堂课是曹老来上。曹老年轻时游学后来又至苦寒之地上任，可谓见多识广，由他来讲杂学，再合适不过了。
　　“老夫讲杂学，从天文讲到地理，从农讲到商，从平民白姓、贩夫走卒讲到达官贵人、皇亲贵戚，若有不对之处，请多多指正。”
　　“今天的课，我们讲云。”
　　“云飘浮于天际，读懂云，能够知晓老天爷的心情……”
　　“天上无云，说明这一段时间天气晴朗，有一句叫‘万里无云’……”
　　“云与雨息息相关，譬如‘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也有些一目了然的现象，如‘黑云压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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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课，就由两位老太傅来安排了，卯时至午时，安排得满满当当，然后又布置下二十个大字和一篇有关春的文章。
　　至未时，一群小萝卜头来到校场，初春的太阳暖暖滴照在身上，不由得想眯起眼睛昏昏欲睡了。
　　蓝晓一身云白男装，一头乌发由一白玉冠高高束好，腰带里藏着软剑，又別着一条鞭子，挂着一个香囊，上面绣着金色的莲花。
　　一众二十一个小萝卜头，六个女孩，十五个男孩，皆换上了细棉布做的小短打，扎个丸子头，个个精气神十足。
　　先是让宫女喂他们服用了秘制的体香丸。这种体香丸服用后身体会散发一种独有的暗香，七日内有效。
　　又让驯犬的太监唤来几只狗对着小萝人头们又嗅又闻的。
　　“别怕，这是经过驯练的狗，很乖的。”云朗摸着一只白色大狗的脖子向一边战战兢兢的小伙伴们说道。
　　“狗的鼻子很灵的，配合体香丸，找人很方便，这样就不怕走丢了。”冷容也伸手摸了摸狗狗，道。
　　“这些狗你们各选一只，作为我给你们的见面礼。”
　　“是，谢母后／义母／皇嫂／皇婶婶／皇后娘娘。”男孩子们哄一下散开了，原地剩下几个女孩犹犹豫豫的。
　　“不只是大型犬，还有小的，女孩们或许更钟意些。”蓝晓扫了一眼，身后的大宫女便微微福身退后，小跑出了校场。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宫女抱着精心打扮过的小犬任女孩们挑选。
　　也不是所有女孩都选了小型犬。
　　比如云朗从一开始就抱着大白不撒手，生怕有人抢。
　　又比如和惠公主，作为先帝最小的女儿，她此刻正跟着两个兄长看着侄儿们煞有介事地检查大犬的健康。
　　“我觉得相犬和相马差不多，看眼睛神色平和，毛色顺滑发亮，四肢有力，牙口齐整，舌苔粉红，呃……还有尿色正常。”钟城的先辈曾为兵马大元帅，祖传相马功夫。
　　“钟兄说得有理。”冷容看了一眼钟城，又看了一眼狗狗，“这些下人精心照料过，应知晓这些，我们看着选就是。狗脖上有牌子，上面有写名字、出生时日、公母以及照料的仆人的名字，有问题问就是了。”
　　待一众小孩都选好后，蓝晓挥挥手，仆人们带着未被选中的犬们有序离开了。
　　“母后，剩下狗狗们怎么安置呢？”冷容思虑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他从旁观看过驯犬的场景，觉得这般严格训练出来的犬种不应埋没才是。
　　“会送一些去查案子，地方报上来的人口丢失案件有些猖獗，京城也会留一些。训狗人要跟着狗走，这些太监也算有了栖身之所。”
　　“母后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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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什么狗，一但撒起欢来可不是一般的闹腾。
　　牵引绳一脱手，兴奋的狗子们就开始满校场地跑，后面是它们今天才认下的小主人，个个灰头土脸。
　　“暗主。”一道融于阴影的身影带着血腥气跪在蓝晓脚边，“属下们已经确定人贩子的窝点。”
　　“做得好，回来放你们七天大假。”蓝晓扫了一眼场中，道，“安排车马，带这一群小崽子一块去‘见见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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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在蓝晓的纵容下飞了出去，这群小崽子的家中，有一个算一个，连俞妃也大着胆子过来求着一块去。
　　蓝晓随意点点头，要去就去吧，轻车简行，哦，带点常用药。
　　得，又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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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又搞出大动作，就连长公主也去了？
　　“长姐也去了，哦对，清韵是她家的。”冷亦寒停下批朱的笔，拿过下呈上来的茶水抿了口，又问道，“和雨、和兰还有其他几家也派人去了？”
　　“是的，就连安王和平王也都带着王妃一块去了。”
　　“这阵仗……”冷亦寒笑了笑，道：“快比得上秋猎出行了。”
　　室内静了一会儿，他又开口：“注意着他们的安全，一切听皇后的安排。”
　　“是。”
　　“退下吧。”
　　……――……
　　“清韵郡主、清韵郡主，你看那是不是长公主？还有那个……是定国大将军吧？”李子涵碰了碰清韵郡主的胳膊，有些羡慕，“你父母都来了，我爹肯定在当职，母亲刚有了小弟……哎，真羡慕。”
　　话音刚落，一破公鸭嗓便冷笑着插嘴，“羡慕啥呢，就你那傻样。”
　　“咦？大哥！你怎么来了？学院不上课吗？”
　　“哼，午休刚过就被母亲叫走，急急追了几里地呢。还羡慕别人！”
　　“这……”李子涵呐呐不言。
　　“你车上有水没？可渴了我。”用手拭了把前额上的汗，李子杰开口道。
　　“有的、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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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儿女多尚武，马上功夫亦是了得。叫轻车简行，就直接弃了车，骑装上马。
　　更有甚者，忆起年轻时候，跑马一赛高下。
　　鲜衣怒马，一派鲜活。
　　“咳，这别说其他，出来骑会马，身子骨都轻便了许多。”
　　“就是，活动一下还是挺不错的。”
　　“看这方向，好像是狼牙山脉吧？”
　　“不会去剿匪吧？就这么点人？”
　　“说不准呐。”
　　“唉，这……也太莽撞了吧？”
　　“到了便知，我总觉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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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停在了一个叫清平镇的地方，旁边依着狼牙山脉的山口。
　　早早便有人驻扎在这里，将一行人径直引入镇守府。
　　满堂的男女妇幼，半百人数，齐齐望着蓝晓。
　　“容儿，母亲再问你一次，是否决定好了。”
　　冷容没有回答，少年坚毅地望向母亲漆黑的双眸，第一次在母亲的威压下扶着茶几站了起来。
　　“我知了。”蓝晓转过头，向堂外叫道：“把镇守押上来。”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提着瘫成肉泥的一个人上来，道：“主母，这是他的供词。”
　　“念。”
　　“罪人庞奋德，佑和县清州府人，祐和县清平镇镇守，犯大罪七，小罪三十六则……”
　　“其罪一，贿官。其镇守一职，乃以千两白银向佑和县县令贿赂而得。”
　　“其罪二，买凶杀人。此人多次向附近匪首买凶杀人，被害者近十起。”
　　“其罪三，藏凶。其亲近之人多有纵马伤人、强逼良女、殴打官身秀才至死等大小罪，皆按下不表，替其隐瞒。”
　　“其罪四，奸污。其人与匪首共结兄弟，抢掳而来的女子多遭其手。”
　　“其罪五，通敌卖国。暗中有与金漠国信件，甚有一女军师以妾室身份作勾结之用。”
　　“其罪六，欺压百姓。此罪数目过多，罪人己不知数。”
　　“其罪七，私增税纳。我朝人口税为当地平均收入的十分之一，此人辖下包括佑和县除县城外皆收十分之四：商税为百取其五，其为一倍，亲近者免纳，以致商铺店面多为其所得；其余私增税目另有一册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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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无言，静默即将凝固。
　　“受了些什么刑，仔细说来听听。”说到最后，一字一字冷若冰石。
　　刚刚还站得笔直的伐人忽地一抖，不知是被上首的语气吓的，还是被他要说的内容吓的，亦或是两者皆有。
　　“哈，蝶梦说拿人去试药，试了两轮后，便下身失禁，全都招了。但……蝶舞先动了宫刑，又在他面前跳了半曲天魔舞，才罢休。”
　　“蝶梦那边还缺人吗？”
　　“缺的，缺的，送多少过来都可以。”
　　“人可都救出了？”
　　“能救的都救出了，就剩几个煮饭婆子在匪首手中。寨子被围了个严严实实，周围也查过了，地道什么都堵了。就等着您呢。”
　　“挺好，”蓝晓似笑非笑，眸光扫过这堂中大的一堆，小的一群，“我去泄会儿气，这里，就麻烦诸位来审审了。大小罪人都判个干净，也去安抚一下受害者，多听、多看、多想、多做事。”不要干愣着。
　　“恭送皇后娘娘／皇弟妹／皇嫂／皇婶／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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