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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你
回校,车却在校门口拐了个弯。
洛河得回医院,而且是有洛溪在的医院。
一想到那张美丽过头的脸,洛河整个人怂了。“老大,你们要跟我一起的哦?”“花花,你不想只拎我的界灵回去的吧?”
“没那么夸张,顶多啊她把你从窗口扔出去。”花花一拍胸脯,“我会接住你的。”
放心,才怪。
洛河一把抓住花展赢的胳膊,郑重其事道,“你还是回去吧,家里说不准正找你呢?”
“这么早回去干吗,九爷知道我来这。”
我是不放心这个吗?“省医院十二楼窗外跃过比坦克大的红狼,是物种变异还是外星人入侵?”,想想那大标题,唉!
“你看啊,我身体早好了,这不都能跑到苏州去了嘛,你回去跟大家说,让他们不用担心。”
“你干嘛赶人啊。”林雯雯不乐意了,说好的姐妹情深呢,不帮忙制造机会就罢了,还做起拆散小情侣的容嬷嬷来了。
“这几天把我们吓成什么样了,身边有个男生多可靠?”
“老大说的对。”被林雯雯掐住后腰细肉的刘正芳赶紧加戏,“花花是你弟弟,那就是我们的弟弟。我们会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李薇副驾,又怎会不知老大的心思。“嗯,客房好像还有一间。”
好吧。死就死吧。
洛河抱着誓死的决心,在三人一狼的护送下,踏进了1221的门。
“没人?”
“看来问题解决了。”花花环顾四周,又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真不在,“效率挺高的嘛。”
哈哈哈,吼吼吼,躲过一劫,巴扎黑。
“洛河,1221洛河。”护士长推着诊疗车进来,后面跟着自己的主治医生刘洋。“考完试回来了?身体没不舒服吧?”
“没”。洛河乖乖爬上床,生怕他们还记着自己特殊的立场方式。“医生,我这身体强壮得不得了,这下可以出院了吧?”
刘医生显然忘了早上的“闹剧”,检查完洛河的身体啧啧称奇,硬是又重新更仔细地查了两遍。
“不可能啊,这么大范围的骨折三天就长瓷实了?疼吗?这样按呢,也不疼?怎么可能呢?我去看看前两天拍的片子。”
刘医生拍着脑袋急匆匆走了,独留护士长硬挤着职业笑脸给她量血压、测体温,递汤药水。
“血压、心跳、体温各项指标正常。如果有不舒服及时按铃叫我们。”说完竟也急匆匆走了。看来还未从“银发奶奶”的刺激中走出来。
“什么情况?很奇怪啊。”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这儿的医生护士唱得哪一出。
“老幺,你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你确定自己真有精力现在听?”不是不想说,实在有点复杂。而且,好像这也不是谈心的地儿。
“算了,还是出院后坦白从宽吧。”这两天刺激的节目一个接一个,真得好好理出思路,多花点时间消化一下才行。
三人这两天都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一整天早累了。洛河急着催她们回去休息,又着了花花一路护送。其实是临时开个托弟班,防止某狼脱了缰绳撒欢过头。
等病房里安静下来时,洛河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却又匆匆挂断。
真要把豆苗的事告诉张慧兰?
还是不要吧。告诉她除了伤心难过,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现在这仅有的一点陪儿子的时间,就不要拿来提心吊胆了吧。
至于豆苗,唉。只希望这聪明的孩子能早点找到法子,彻底摆脱那个大变态。
睡梦中,洛河回到了被钉在床上的那一幕。大斗篷把一坨血肉从自己肚子里扒出来,哈哈大笑。
旁边穿着麻袋的豆苗狠狠地盯着奄奄一息的自己,“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去死吧,去死吧。”
唔,唔,唔。
“不是我,不是我。”
洛河整个人抽搐起来,眼看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睡梦中的她无意识地摆动着双手,不知是要抓住救命稻草还是推开恐怖的东西。
突然,她抓住了摁在自己胸口上的一只手。
“啊!”
洛河就势腾得一下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个男人正站在床前,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拉到眼前端详。
“我最近迷胸外,很好奇一颗正常的心脏能否通过手掌按压的方式窒息死亡。”
“看来不行。莫非是要把它掏出来操作。”
“是你?”
洛河以为自己正狂声尖叫,然而实际上,没人听到她说了什么。
她本能地想逃到床底下或床头柜里,可全身每个细胞都被冻结了,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反应,是心脏麻痹的缘故吗?果然人类的心脏承受不住灵神力的按压。可如果不用灵神力又怎能完全包裹?”
这疑惑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害她听起来费劲,理解起来更费劲。
“嘚嘚得嘚”,看来是恐惧反射弧的弧线太长,以至于到现在她的身体才有了应急反应。
洛河没法止住这牙齿打架的声音。这颤抖的机器刮擦般的嘚嘚声在空寂的夜里实在太响了。
以至于男人停止了思考,直接转向了声音的来源。“你这牙齿打颤,是恐惧的意思吗。”
为了悄无声息地解决问题,他可是完全就跟空气一般走到了这里。
即便现在,哪怕他站在这儿,只要她不睁眼,应该也一样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才是。
这点自信,他完全可以自负。
可她明显不是因为被压住了心脏无法呼吸恐惧。而是,单纯为了他这个人。
除了要杀你,我其实跟你呼进的氮气一样无害好吗。
怎么竟能害怕呢?
莫非……
男人开始恣意释放灵压。
洛河立马像被围殴者一样抱起了头,全身滚成一个球,尽量小地蜷缩在床头柜的夹角。
“嗯。呃,呜呜呜。”她像个无路可去的小兽,死死蜷在角落里。
先是眼睛,然后是鼻子,嘴巴,耳朵,最后抱着头的手指甲缝里,也流出血来。
这次,看来真要彻底玩完了。
洛河觉得自己太亏了。怎么能总栽在这人手里?她是得有多倒霉,八辈子的血霉啊。
自己的界灵能找到路吗?还有何淑琴的。还有……模糊的身影浮现是眼前,她伸出手去,感觉自己就像被挤压的奶油泡,马上就要爆炸了。
血红的视野里,他蹲下身用手拉住了她的,用拇指捻了捻她手指甲盖上的血,又拉到自己鼻子边闻了闻,一声了然的笑打得她流血的耳膜更疼了。
“好一招丢卒保车。看来上次也是这样活过来的。”
洛河糊里糊涂地抬头。她大脑严重缺氧,根本就不明白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眼皮黏糊糊的,越眨巴越影响视线。鼻子里的血流到了嘴唇上,她条件反射抿了抿,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好腥。
嘴巴里本来就苦腥苦腥的,这下更苦了。
“呜呜呜”,“啊啊啊。”
先是低低的呜咽,接着,洛河开始嚎啕大哭。放肆的,竭嘶底里地嚎啕大哭。
她觉着,哪怕今天死了,这样哭着死,也比苦着死强。
男人嫌弃地扔掉手里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直接扔在了地上。
他刚刚扔的手摸索着过来把帕子捡了去,一边哇啦哇啦地哭,一边拿帕子擦脸上手上的血。
还好,血已经流得不多了。看来,她也快血尽人亡了。
“哇哇哇”,“啊啊啊”。
“不许哭。”
“哇哇哇”“哇哇哇”
“闭嘴。”男人抬起了手。
寂静的夜刹时回来了。
洛河咧着嘴,死命咬着沾满血的帕子,眼泪混着血,让人苦腥到怀疑人生。
可她不敢哭了。发泄过后,恐惧再一次回到不争气的身体里。她颤抖着把嘴里的帕子吐出来,举到那人面前。
“对不起,脏了。”
“噗嗤。”
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笑出来,竟被这笑容吓一跳。“本来就是扔掉的。”
“哦。”洛河垮着脸拿回来继续擦。
“算了,我今天不打算杀你了。”
“呃。”洛河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惴惴看着男人的鞋子,还有旁边垂下来的白大褂。“那明,明天呢?”
“嗬。”得寸进尺了还。
“或许,我们可以玩个小游戏,逃命游戏。”男人站在灯下,整个阴影将地上的洛河团团罩住。
就像天上的鹰和地上的老鼠。
“你不是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吗?只要你在我看不到你的地方,先告诉我你知道我在了,那就不杀。反之嘛……”
洛河混混沌沌的脑袋一时理解不了这个游戏的规则,但她感觉这绝对是个机会,就用力集中精神努力分析着每一个字。
“你能看多远,望远镜那么远?”
“看来血流得太少了。”
舌头忍不住又要打架,洛河咬牙来了句,“先测测距离,测测距离。”
“好。”说完,人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洛河的上下牙齿又要颤抖了,但她死命咬住了唇,等到咽了两口血沫沫,才说,“我看见你了。”
男人瞬间出现在床头,“一百二十五米。比想象的远了点,适合玩这个游戏。”
“期限呢?”洛河两手紧紧抓着衣摆,看似不经意地说,“我陪你玩过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放我一马了?”
“到你看不见我为止。”
“那还不是死路一条?”洛河知道这人不讲道理,可是——这直接上升到没天理的地步了。
“那你就祈祷永远都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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