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主的道系日常

作者:敛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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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意融融的屋子,却没法融化谢玦心中的冷然。

      这位容表小姐初来乍到,调查府内情况是理所当然的,但去查这桩十一年前的隐秘旧事,那就是其心不善了。耳边的对话还在继续,谢玦暂时忍下杂绪,凝神听了下去。

      “说起来,小姐好好地为何要去查谢世子小时候的事?再说了,照镇国公大人对您的关爱,直接去问他老人家岂不更好?”

      是个聪明丫头,把他最在意的问出来了,谢玦抖抖耳朵,以百分百的专心等待着容寒璧的回答,然而留给他与菱春的,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以及寥寥几字。

      “陈年旧事,无需再问。”

      他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点废话?谢玦十分不满,他噌的回头,想观察一下容寒璧的神情从而得出一些线索,可当他看到容寒璧眼中的情绪时,不由被这双眼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种隐藏了太多东西的眼神,是一种深厚的、刻入骨髓的悲伤,这份悲伤太过沉重,以至于单单看到这个眼神,就会有种难以承受的痛苦感与无力感。

      这种眼神他在他父亲眼中看到过,在那些手中沾染了太多的血腥,承担过太多难分对错之事的人眼中看到过,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在皇帝眼中看到的。

      能与这种眼神为伍的,没有一个不是满身风尘且与荣耀并肩的人物,可这东西本质上并不值得人向往,它是一种负担,而不管怎么看,它也不该出现在她身上——一个身居后院的弱流女子,谢玦这样想道。

      他看着容寒璧在眨眼间就消散掉眼中的情绪后,不得不承认,他对容寒璧的兴趣更大了。

      她的身份绝非寻常,而她隐姓埋名来到镇国公府,又对此怀揣着怎样的心思,以及她对自己幼时那段时日的在意……真是疑点重重啊。

      不过说到幼时那件事,谢玦也是满头雾水,那段时日的记忆对他来说就是一片空白,若不是他那时是在漠北的苍茫雪原上醒来,身上的伤口也绝非虚假,他绝对还以为自己仍在京城的镇国公府中,正对着镇国公自漠北寄来的书信生气。

      但他那段时日究竟经历了什么……旁人言辞含糊,谢长干脆闭口不谈,加上那时正是谢长出征,与漠北王常剑联合征伐西夷,在国书上被称为“平夷之战”的战役,其中有太多不容多说的隐秘。

      他知晓自己失忆前发生的事绝对与这桩战役有关,但他的事夹杂在这件能影响历史的庞然大物中,也必定会与其中的隐秘,深藏在知情人的心底。

      想到这里,谢玦叹了口气,这段过往于他而言并未有太多影响——除了那么一些些无形中的性情改变,和一点点小弱点而已。

      但这都无伤大雅,往日不可追,他更在乎的是未来,只是如今因为容寒璧的缘故,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这事上了心。

      谢玦正思索着,思绪却被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打断了,他吓了一跳,可已经刻入他身体中的自持,让他控制住了猫身本能的后跳,佯装淡定的循声望去,殊不知,他那炸了毛的尾巴,已经尽收一人的眼底。

      容寒璧盯着那条炸了毛也十分可爱的尾巴,袖间的手指微动,终究还是没什么动作。她也看向了声音来源处,并对此难得露出些不喜之色。

      “今早就想问,为何将它带了过来。”

      不带谁也不能不带它啊,菱春心中暗暗腹诽,看着那本该满身匀称金黄的大块头身上遍布的零星破损,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上前擦了擦今日新鲜出炉的碰撞痕迹,菱春听着身后那声来自罪魁祸首的冷哼,回过身讪讪一笑。

      “这西洋自鸣钟是老爷送给您的生辰礼物,陪您的年岁都快赶上婢子了,岂能不带?”

      容寒璧看她一眼,“其实是因为担心不带它,挨打的就是你了,对不对。”

      对不对三字是肯定句,菱春也听了出来,她急忙摇头道不敢,又笑道:

      “婢子跟了您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您是个对人宽容的好主子,但您起床时的气性……”菱春似乎是回想起什么,抖了抖肩膀,“实在太大了点,纵使知道您不会对人动手,也实在害怕得很。”

      容寒璧对此表示沉默,她从床头一摞书中抽了本看了起来,菱春也自觉废话太多,决定消失一段时间,正好,她也有事要做了。

      “已经申时了,您该喝药了,婢子这就去端。”

      容寒璧嗯了一声,听着菱春远去的脚步声,准备伸手翻页,不经意间与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地目光对上了眼,她放下书微微俯身,看向了坐姿端正的小猫咪。

      “怎么,你也想喝药?”

      谁想喝那些东西,谢玦回过神来,瞥她一眼后移开视线,他其实是被菱春的话吸引了,听她所言,似乎这个人的起床气很大?

      反差太大,难以想象,谢玦甩甩头,又看了眼那幢金灿灿的自鸣钟,他库房里也扔着个这类大家伙,这是个稀罕物件,非御赐或海上行商不可得,他这个是皇帝为表宠信赐予的,她又是从哪得来的。

      算了,谢玦晃晃尾巴,站起身甩甩爪子,刚想跳下床跑出去找自己的身体,便觉眼前一黑,身体再无知觉。

      容寒璧看着动作了一番踌躇满志就想跑的小家伙,在下一刻就脑袋一歪失去动静,略微疑惑的碰碰他的脖颈,片刻,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睡着了。”

      ……

      谢玦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是他极为熟悉的环境了,坐起身揉揉发酸的手臂,他皱眉沉思片刻,招来了下属。

      “让你查的人可查清楚了?”

      说罢,谢玦隐隐感觉这话似曾相识,回想起容寒璧在调查自己时,也是这么问的,不由掩唇咳了一声。

      单膝跪地的下属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多言,将头更低了些,他恭敬道:

      “根据容表小姐的说法,属下派人快马加鞭前往漠北查访,找到了她的家。”

      “还真找到了?”
      谢玦挑起眉来,安静放在书桌上的手开始慢慢的敲了起来,他看了眼沉默的下属,“你继续说。”

      “是。”

      那下属抱拳一礼,似乎是觉得下面的话不太好说,他总结一瞬才接着道:

      “说是家,其实也空了,因为这家的男主人,正是不久前才因病逝世的五品威武将军——容廉。”

      “容廉?”

      谢玦这声重复似乎是疑问,但对于他这种把朝内官员信息都了然于心的人,心中早已浮现出了此人的信息。

      “容廉,正五品威武将军,在漠北王常剑麾下效力,因为当年平夷之战的旧伤,他前些年就递上折子在家休养,其妻早亡,膝下唯有一女,名姓不详。哦对了。”

      他又想到什么,求证的看向下属道:

      “他早些年是和我父亲一起拼上来的对吧。”

      “主子明察,属下也是才发掘出这桩陈年旧事。容将军与镇国公大人早年相识,曾结拜为兄弟,然镇国公大人军功卓著,与容将军身份相差愈大,到后来世人只知二人乃上下属,却不知二人原为结拜兄弟。”

      “后来容将军随镇国公大人出征西夷,后请命镇守西夷,就此归为漠北王麾下,再没回过京城。”

      谢玦哦了一声,他敲着桌子半晌,恍若才明白似得道:

      “哦,她原来是因为父母双亡,悲痛之下才不愿多说家里事啊。”

      下属被谢玦这跳跃度的话弄得一愣,想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容寒璧之前只说了家里地址,却没多说家里情况的事情。他愣愣附和道:

      “丧亲之痛不可言诉,容表小姐不愿多说也情有可原吧。”

      谢玦意味不明的挑挑眉梢,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记录的信息在此信中,属下告退。”

      随着门扇被轻轻阖上的声音,室内沉默下来,谢玦打开信封,眯眼看着里面的内容,与下属所述无二。他忽的嗤笑一声,将信纸往桌上一扔。

      “信息链是挺完善,可忽略了最大的问题。”

      他打开本堆积的公务边写边道:

      “她这样的人,可不是五品将军府能将养出的人物。”

      之后的时间平淡无奇,而当他次日转醒时,眼前的景物又换了一遭。

      谢玦看着面前可称得上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耳朵抖了抖。幸亏今日休沐不必上朝,不然麻烦大了,正好,今日定要亲眼见见自己的身体。

      这样想着,谢玦伸了个懒腰,动作自然的转了个身,就被吓了个冷颤。

      离他一掌处,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安静地睡着,而就算离得这么近,呼吸声也淡的微不可见,怪不得他没发觉。

      谢玦软下了尾巴,脚下极其柔软舒服的触感吸引了他,低头一看,一张白虎皮赫然出现。谢玦嘴角一抽,就这东西,能是普通将领拥有的?他在心中对自己的判断打了个勾。

      而眼前的容寒璧,实在没法让人忽视。他瞥了眼那张睡颜,然后起身默默地转了个圈窝了下来,思忖着前几日皇帝交代下的事务。

      但周围的环境实在太舒服了。谢玦向来不愿让身外物迷了心志,所以他房间内看似布置雅致,实则没什么舒服的地方,所以久逢这种环境,一时沉迷也是正常的吧……他这样想着,半眯着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咚——”

      谢玦猛的睁开了眼,敏锐的找到了发生源——角落处金灿灿的自鸣钟。他有些恼火,也有点明白容寒璧为何对这家伙不喜了,任谁被这样叫醒,都会不爽的。

      可也不至于让下人害怕啊,谢玦想起菱春的话,依旧不大能理解菱春话里的意思,而他很快就明白了。

      随着第二声钟声响起,谢玦听到身后的人模糊的发出个恼火的气音,一阵在摸索什么的动静后,便感到一只依旧冰凉的手袭上他的腰腹捏了捏,似乎是察觉到手感不对,手的主人松开他,将手探向更远处,拿起了床头桌几上的烛台,狠狠的往自鸣钟扔去。

      随着令人肉痛的一声碰撞声后,烛台咕噜噜的滚落一圈,而自鸣钟也响出了它的最后一声,伴着这场景,倒有种绝唱的悲壮。

      可罪魁祸首不会在意,谢玦僵着脖子缓缓转身,看着容寒璧捂着额头慢慢坐了起来。

      低垂的发遮住了她的神情,谢玦只听得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怎么都掩藏不住的冰冷戾气。

      “吵死了。”

      谢玦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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