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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良宵
“这套礼仪和普通的看起来动作相似,乍一看没啥不同,学起来却费时费力,所以主子们都不愿意学。只有姑娘您,身体有灵性又聪明好学,学得又快又很完美。老奴能传给你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没有辜负师父教诲。”
刘嬷嬷现在对小丫头是满心喜欢,颇有点亲如子侄的感觉。
“难道这不是寻常的行礼方式?”
“自然不是,这套动作据说是缘起天澜时代宫中的一位贵妃,这位妃子很善舞,她把行礼和舞蹈结合起来,既有皇家礼仪的优雅端庄,又有舞蹈的韵味风情。这使她看起来她仪态万方高贵典雅,当时的皇上非常宠爱她,她的行为被宫人争相模仿。这套礼仪被当作皇室最优雅的典范流传下来。”
“不过终究因为难学,天澜灭亡后许多国家都不再大力推广,我师父也是机缘巧合才学到的。我以前以为这些东西要被老奴带进坟墓了,没想到能得遇姑娘,老奴无憾了。”
云青珞没想到这套礼仪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她本就是力求完美的人,这套礼仪她也从心底里觉得优美,所以花了十二分的心力来学。
日子在忙碌之中又过了好几天。八月初七的晚上,吃过晚饭,歇息了一会儿,正要和往常一样开始讲三国。萧铭睿却又一次抱着女孩的胳膊卖萌。
“云姐姐,你来抚琴好不好,我只听过姐姐弹奏清心,今日教琴的夫子说姐姐是人琴合一之境,比他还略胜一筹,姐姐一定还会别的曲子。”
萧墨晔、无心和薛子康也都同时附和,他们都是只听过女孩弹奏清心。就连无心虽然知道玄一雅苑的琴曲和小调都出自她手,却也从来没有听过她唱过弹过。
女孩看着几人期待的神情,点了点头:“也好,今日心情还不错,弹奏几首给大家解解闷儿吧。”
于是让紫烟紫月在正殿里摆好了琴和桌椅,并告诉宫里所有的人,愿意听的都可以到殿里去听。
对于云青珞的脾性大家也都清楚,知道她不是虚假的客气,所以宫女太监们都麻溜地搬着墩儿坐到了一个角落里。刘嬷嬷则是被请到了薛子康身边坐下。
女孩在琴桌前坐定,没有立即开始弹凑,而是先说了几句:“各位都是见多识广的,想必都是听惯了寻常的曲子,今日给大家奉上一些世间不常见的。”
其他人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无心和萧墨晔却是清楚,她说是不常见的,那绝对是天下没有的,今日有福了。
女孩先弹奏了一曲《良宵引》,委婉清新的琴声让人一下子从白天的烦躁当中安宁下来。
“清月良宵,此曲正和此景。妙哉!”萧墨晔脱口称赞。
女孩也不说话,静默了片刻,素手轻抬是一曲舒缓悠远抑郁伤感的《碣石调幽兰》,接着一曲高旷醇澈飘逸出尘的《秋水》,随后是苍悠凄楚深沉哀怨的《胡笳十八拍》,最后是一曲古朴深沉苍凉豪放的《离骚》。
曲毕,大殿里静谧无声,所有人都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之中。云青珞自己也在琴声的抑扬顿挫里散去了一丝沉郁之气。
许久之后,萧铭睿率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得无以复加的小家伙跑上前再次抱住了女孩的胳膊。
“这些曲子我真的一首都没有听过,云姐姐,这都是你谱的吗?”
“是我师父传给我的。”
“姐姐再弹一遍好不好?睿儿还想听。”小家伙轻轻摇晃着女孩的胳膊又开始撒娇。
“朕也想再听一遍,青儿的琴声实在太过引人入胜。”萧墨晔也被女孩的琴声所折服,不过他更心疼女孩的辛苦:“先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吧。”
伶俐的紫烟紫月已经端来了水果点心,其他的宫女也忙着端茶倒水。一炷香过后,云青珞再次开始抚琴,这次她把每首曲子相关的故事传说和诗词都详细讲了出来。
这一遍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唯美的诗词和故事传说让众人再一次心醉神迷。
这一遍听完,宫女和太监很自觉地离开了正殿,刘嬷嬷也一同离开了,殿里只剩下萧墨晔父子、无心和薛子康以及云青珞。
“云姐姐的琴艺简直是超凡入圣,以后姐姐来教我好不好?”萧铭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睿儿言过其实了,我哪有那么高的水平,再说这会弹琴和会教弟子可是两码事呢。”女孩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论起来教课我真的不如夫子,他对于琴的了解可比我深厚多了,我只会弹琴,不会鉴赏琴的优劣,对于琴道的理解也不如夫子。”
“青儿过于自谦了,你现在用的琴就与你非常契合,这说明你还是很懂琴的。”
萧墨晔觉得,女孩的琴艺在他所见过的操琴者之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她却用鉴琴来抬高夫子,这丫头是生怕伤害到了别人。
“不是的,我的琴是阿珩帮我选的,我的琴艺也比不上他。”
女孩幽幽一叹。萧墨晔和无心都觉得后槽牙痒得厉害,这个阿珩怎么跟鬼魂似的无处不在,小丫头除了在医术上没有说起过他,别的什么事儿都能提到他。
“云姐姐,阿珩是谁?”
“一个曾经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那睿儿以后会对姐姐更好,比他对你还好。”萧铭睿对这个阿珩有一种本能的讨厌,这个人一定是伤害过云姐姐,因为姐姐每次说到阿珩的时候都透着忧伤。
“青儿,他现在是一个只会让你流泪难过的人。”萧墨晔的脸上有对女孩的疼惜,也有对阿珩的嫉恨。
“主人,那个混蛋配不上你。”无心攥紧了一双手,那苏珩如果敢出现在他面前,一定狠狠地揍上一顿。突然,他眉头一皱,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朝门口处的廊檐扔去。
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一个身着夜行衣带着黑色面罩的女子出现在正殿门口。
“姑娘,公子喜欢的人还是你。”女子一现身就急声解释着:“姑娘,公子他是有苦衷的。从你离开苏阳,公子就一直在找你。马妖精早就死了,公子对你的心意一直都没有变。”
“主人(青儿)小心。”无心和萧墨晔同时起身往云青珞身边移动。
“师父(云姐姐)”薛子康和萧铭睿的反应则是慢了一拍。
“何方贼子竟敢夜闯皇宫。”国泰民安四人恼羞成怒地同时攻向女子,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在他们丝毫未觉的情况下来到了正殿,这让四人非常难堪。
“不要。”云青珞在无心扔出苹果的同时就起身往门口移动了,闪过无心和萧墨晔飘身来到女子身前,护着女子避开了齐国四人的攻击,急急喊道:“切莫动手,她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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