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三十八章
“嗯?!你是谁!落霞呢!”
覃原就差亲上了,凑这么近,好歹也看出这人不是自己来要找的落霞。他倒先一脸惊恐跳开,抹了把脸眯着眼又凑近了仔细看,才到:“小美人儿,新来的?”
初元能不说话不说话,他都决定当个哑巴了,只是点头。
“哟,你们祝妈妈不厚道啊!来新姑娘了也不跟本公子引荐引荐......”他抬手去摸初元的脸,从下巴尖挑起再沿着下颚线摸到耳垂,手指尖打了个转,满是挑逗。初元恶心死了,强撑着没吐。
“你落霞姐姐呢?”
“......嗯。”初元不说话,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炼御是真的不打算出来了???
“说话啊你!不会说话?哟,还是个小哑女,怪别致的。”覃原的手继续往下走。初元都快准备着自己动手解决这人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暴力打开,跟着外边的喧哗声一块儿传进来的是一个白衣男人——是时鉴!
时鉴扫了一眼屋里,正准备跟前面几间一样关门走人,突然看见靠里间那儿坐了俩人,瞧着都还怪眼熟的,全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手上还在乱放着。
找见了!
可时鉴并没觉得开心还是如何,只觉心中郁结,怪是不爽。他直接上去,抓着那个覃公子的肩膀就往后一掀,按在了桌上;另一手将初元拦在了身后。
突然又“砰”一声,那边衣柜里滚出来俩人,其中一个是落霞,正指着炼御鼻子叫骂:“老娘怎么活,他妈的关你什么事儿?!一个天帝的走狗,说什么屁话你说!”
屋内五人,面面相觑。
覃原被打蒙了,突然被落霞这么一喊给回过神来,趴那儿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什么情况?!”
炼御有些为难地看着一旁抱着胳膊气呼呼地撩头发不理人的落霞,然后转头过来走向初元和时鉴二人,行了个礼:“多谢二位出手,炼御替陈公子谢谢二位的恩情。这个人,我先带走了。”
“带他妈什么走?!”那覃原莫名其妙就被决定了去处,气得不行,还没搞清楚状况都,“你什么人?!陈公子?你是那个陈霄援的人!?”
炼御看着覃原的眼神冰冷,伸手一道金索捆在他身上,就要将他带走。覃原一看这架势就慌了:“你你你......你什么怪物!”
落霞也不干了,炼御还没给自己钱,抓着她袖子不让走:“钱!”
“不好意思,”炼御放下覃原,“若是不够,来日炼御再带来交给落霞姑娘。”
她看着落霞低头数钱,眼神暗了暗,语气也越发诚恳起来,又道:“只是姑娘你切莫再......”
“滚吧你!下回要带钱来!”
初元在旁边懵得要死——他都懵了一个晚上了。一见这架势,他都没敢上去找炼御要钱。
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
初元看着炼御就这么扛着人走掉了,一忘了跟她说翻窗危险,二忘了问她方才为何见死不救。
他娘的......
“你俩还在这儿干嘛?”落霞不是会为这么一点点钱就冲昏头脑的人,她可永远不嫌钱多,“快点滚出去,自己在外头惹的祸不要带我这儿来!”
初元这才注意到外面乱糟糟一片,好几个人围在外边看。有两个干脆指着时鉴:“你有毛病啊!扰小爷好事我打不死你——”
眼见着他要动手,时鉴干脆一挥手将所有人记忆都洗净了。看他样子,还颇不耐烦的。
初元看着人群散去,还愣着。等时鉴让他走了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一句:“你......刚才都干嘛了?”
“我等你许久也未见你来,然后又哪儿都寻不到你,只能一间一间开门找。”
初元扯扯嘴角。就他刚才开门那个架势,也怪不得人家上门骂过来。
这话他也不好跟时鉴讲,这种坏人好事的事,下回只要自己看着他,应该不会再有了。
“那你寻到三水的那个小情儿了吗?”俩人从落霞屋里出来,穿梭在满走廊的酒鬼欢客和欢喜姑娘之间。花魁暂时退场,下边舞台正跳着舞。俩人倚在栏杆上交换情报,结果初元说自己被一些事耽搁,时鉴也说他一直在找初元。
浪费大半个晚上的时间,结果什么结果都没有。
“那怎么办?难道不在这儿?”初元手搭在栏杆上,弯着腰把头搭在胳膊上,怪丧气的。时鉴瞥了他一眼显出来的腰身,再打量一下他这一身衣裳,皱了眉头。
“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嗯?”初元还没反应过来,顺着时鉴的视线看看自己身上,意识到自己还是炼御给自己变化出来的模样,“哦,炼御干的......”
“你怎的这般没脸没皮?”时鉴这会儿估计是脾气不好,小事儿还被他说成这样。初元表情一下子凝固,这表情这话,让他一下子缓不过来。
初元强颜欢笑:“诶呦,你还晓得没脸没皮四个字怎么写啊?嗨,用不着你操心,炼御给我变成这样的,非要我去帮她钓鱼,下回再找她算账。”初元也没要变回来的意思,“算了,就这样吧,让他们知道你这会儿也是有姑娘陪着的,就不给我俩分开了。”
初元惯会顺杆儿爬,说着还就黏上去了,靠在时鉴肩头,伸个手指头在他胸前画圈圈。
“你正经些!”
时鉴瞧他一眼的那股子低沉劲儿还没过,先被他撩拨着发了火。
“你这人怎的这么没脸没皮!”时鉴气得一甩手,背过身去不看初元。他烦躁得要命,心里头想着只要初元说自己没干这种事,他就不去跟天审台告发。
初元坐那儿喝酒,没喝两口开始装醉:“我不要脸?你还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你要是觉得我干了那我就干了,你要是觉得我没干......”
时鉴忽地回身看他。
初元却放下酒杯,避开他的目光:“真君请回吧,我累了,要回屋歇着了。你若是要告便去告吧。”
他同时鉴擦肩而过,踏进院里,突然停了脚步。初元仍是不敢回去看他的,只是说话,还不敢大声,听着多了几分落寞悲凉:“时鉴,你是怎么想我的。”
时鉴正要说话,一回身,初元已经不在那儿了。
他紧紧拳,只好无言回去。
时鉴走得颇慢。路很黑,他有些看不清。
初元确实是变了,变成什么样了,时鉴也看不清。
他完全猜不透初元的想法,就连他和落霞究竟有没有那种不干不净的关系,他都看不透。
初元像是......绝望了一般。
前几日初元同他说的话,时鉴还记着。他不是很懂,只知在人界这种关系倒是常见,多于男女之间。他们会成亲,育子,共老。
他不懂更多,只等着初元再多解释些,可初元走了。时鉴坚信是自己说错了做错了,想去再问,但是又没有那种欲望。
天道所成就之神,不会有想要的,不会有想知道的。在天道所能涉及的范围内,他们无所不知;即是不知之事,那必是天道所不必要的。
那么,初元说的便是不必要之事。
那就不必要吧。
时鉴皱眉,初元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他抬头看台上——初元这人惨兮兮,刚才一发愣的时候俩人稍微离散一刻,初元就被祝妈妈拖到台上去跳舞。这儿是不是缺人?怎么哪儿哪儿都要人?
初元完全不通舞蹈,站在最后面,听着乐声看着旁人,跟着有样学样——不过学得特别糟糕就是了。
所幸台下人都在盼着花魁再出场,没人注意这会儿无关紧要的表演。时鉴看着初元这副窘迫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
活该。
初元在台上看着台底下时鉴......这人笑什么啊!是笑了吧!毛病!
他尴尬得要死。这舞怪难跳,又要顾着手上动作,脚下还要随着紧密的鼓点踩步子。初元八百回要自己绊死自己。好不容易等乐声停了,他跟在几个姑娘后头下台,忽然听见身旁有人说了句:“姐姐跳得很好。”
初元下意识回头一看,半明半灭的光线里,他看见了一颗精致小巧的红痣。
等他随着舞娘们下台,回头再看,刚才看见那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老钟!”初元喊着时鉴的假称找过去。这会儿没空跟时鉴纠结些嘲不嘲笑的事儿了,他拉着时鉴去了方才的地方。那人说话的地方是那几个琴师所在,所以那人必定是琴师。
这会儿琴师变换了队形,上台一边舞一边奏。男女皆是一副装扮,衣袂纷飞,初元一时间也分不出来是哪一个。
他急得要死,拉着时鉴也好好看看。可那特征实在小,再是他们神明眼神好,也瞧不见。在二人着急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细软温和的男声:“二位可是在找我?”
初元和时鉴回头,看见一美人,抱着琵琶,冲二人福了福身。
美人微微一笑:“我在这位身上,闻见了故人的味道。”
初元和时鉴面面相觑。什么?故人的味道?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