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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没有再继续下去,我顾及着身份,于是草草收口。
怎知他笑容更灿烂了些,“唔…”眯着眼睛盯着我半晌,好容易说了句:“你这落了片叶子。”伸手在我发梢处一动,才悠悠然转身,迈步而去。
我这才匆匆忙往回走,好容易紧赶慢赶到了门口。只是站在殿前,我却平生了一股淡淡的寂寥感,摇头欲把这些杂乱情绪抛下,又生生平复几息,才推门进殿。
好在还无人注意我这,待到我落座,皇家的宴席本就不是吃饭的地方,不过是一群人省时度势的场合罢了。大家自然也不以填饱肚子为主,大多在宫里头填填肚子才来,免得出了洋相。我瞅着这一屋子都差不多了,
也跟着潦草用了几个新鲜样式,等到上座传来一句“散了”,便急不可耐先行一步,好在只是家宴,少了好些规矩。
说实在,若非是刻意安排,我只想在行宫里头安安稳稳呆上个几日,我原先就是个米虫,只不过入了宫整天起早贪黑地又是请安又是等着那位,被动地很,总是不大清爽。
我匆匆走了,他也没问上一句,倒方便我偷得半日眯了一觉,想着明日的狩猎在一旁罗扇轻扑中睡了去。
………晨间薄雾迷离,空气里浮动着丹桂的气息。算来是八月,将好是桂花飘香的时节,时有凉风袭过院落。
我是在这样惬意的时候醒来的。
好容易早起些,我却心慌的厉害,总以为要出事。想托病逃了去,谁道那常启是早早不请自来了。他面前的红人,我不好直说了去。再者言,秋围之时,何人不是意气风发,我若拂了面子,便是万死都难逃其咎。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口舌下来,终抵不过那一句:“王上特地命了奴才来接,满朝武将,可是连贵妃娘娘都搪塞了去的。”
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姬宫笙是在替我造势。心里叹息一声,于是勉强清洗一番,非河替我换上了新制的绯色骑装,束了个单螺,又别上只金丝八宝攒珠钗,用螺子黛轻轻描上眉毛,在眉峰处稍顿,如此,铜镜中明晃晃浮现的便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
走到前厅,使个眼色,非河顺势递了几片金叶子上去,常启也自是收下。我低头笑了笑:“常公公,走吧。”
不过几片金叶子,常启作为姬宫笙身边的红人自然是不缺这几个钱的,整个后宫,从皇后到官女子,那个不是要好好巴结着这位。他收下了,不过是给我个面子,顺带交好关系罢了。
我住的院子里外苑不远,左右不过一刻钟便是。依着从前,女子本是不用一同狩猎,只消在自己殿里头好好休息着便是,只源于这几年实在是战乱频频,后宫女眷自然也要以身作则。梅宁熙被搪塞过去,新来的那孟婕妤更是个行动好比风拂柳的主儿,来的统共三人,也不过就剩了我。
撇撇嘴,我的马术,也不过是小乘之境,是当初在袁府的那段时日里自己琢磨的,再加上前世我稍有涉猎这些,算是我广泛爱好的一部分。但单光是骑着玩玩还好说,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狩猎的话,还是难得逞强。
当着着满朝武将的面,我总不能说我不会马术,当场退缩也不是我姒北的风格,事到如今,也不过是硬着头皮上的事情。
我依旧维持着完美无缺的微笑,做着皇室的门面。直至看见他领着一匹棕色的马走来。
纵是不了解马术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匹马的名贵,躯干线条流畅自然,肌肉发达,毛色油亮。正如《相马经》中说:马头为王,头欲得高峻,如削成如剥兔头。我虽是个行外人,此刻也不得不称道一声良驹。
姬宫笙逆着阳光向我走来,身姿欣长,剑眉星目,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素未谋面的莫名阴冷。
我忍不住后退一小步,连脸上一直标准的笑容也一道僵硬了下去。
历来皇室选妃,注重的不仅家世背景,还有容貌。西周统共六百年,这一代代下来,皇家的基因怎么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这些个皇室中人也是个顶个的好看,一眼望去总是赏心悦目的。
而姬宫笙更是其中翘楚,由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场,浑然天成,似乎生来就是上位者,本就该被顶礼膜拜。
但是,这样压抑的他,我从未见过。
依旧随着众人行了礼,高呼万岁的同时,我不禁又开始忧心起来。
“爱妃,上马。”
他将马牵于我身前,朝我伸出手。
不对,这不太对劲。
我突然意识到,姬宫笙从未对我喊过“爱妃”一词,我与他之间,从来都是“姒北姒北”的叫,妄论更亲昵的称呼。
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想看出什么破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想知道真正的他在哪。
呆呆愣了几秒,“爱妃,还不上马?”
他又问了句,语气中多了些匆促。我反应过来,把手递给他。
眼前人,不是姬宫笙。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弄什么,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没有资格拒绝。这辈子,我不会再做祸国殃民的妖妃褒姒。
翻身上马,冲他笑了笑,“臣妾…有点害怕。”只是我害怕的不是骑马,而是他们的计划。
“孤会在前面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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