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尽头

　　扑通一声，我们落入了水里。我试图浮上水面，却发觉自己被无数双手抓着，无法挣脱。水呛进喉咙里，我感觉我就要窒息死去。死亡的恐惧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徒劳的呼吸。模糊之中，我看见尤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无数面具顷刻吞没了她。

　　“不！”我发不出声，却惊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我对自己说，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都是假的。

　　再度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见我醒来，尤寒松了口气，抚了抚我的额头，起身倒了杯水，小心地给我喂下。

　　我觉得头晕得厉害，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做起了梦，意识有些清醒。

　　“小凉。”一声叹息在我耳畔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什么。我迷糊地想着，意识又飘回了梦境。

　　密密麻麻的面具包围着我，他们全都沉默着，我也沉默着。突然，从中走出一个戴着红面具的人。他一步步走来，十分从容，旁边的白面具人恭敬的让出一条道，他似乎是他们的王。他在人群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向我。

　　他一步步逼近，我小心地一步步后退。但我也无路可退，我身后的面具人伸手钳制了我的双臂，阻止了我。

　　更近了，我有些不知所措。尽管那些面具人并没有攻击我，甚至还放开了我，但我仍能感受到来源于他的压迫感。

　　他到了我面前，俯下身，我有些畏惧地缩了缩头。他盯着我好一会儿，缓缓地摘掉面具，露出的竟是熟悉的面孔！

　　他伸手抱住了我，好像在确认着什么，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抑或是……我不太明白自己是从何判断出，像是一种习惯带来的直觉，我们曾经相伴过很久。最后，他放开了我，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戴上面具转身离开了，那一瞬间，我竟悲从中来。

　　“唔。”我猛地睁开眼，看到尤寒撑着手肘，关心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还好”我抚了抚额，在想是不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总是梦到他。他到底是谁？那些面具人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问题困扰着我。

　　“现在是凌晨二点，你还要睡吗？”尤寒问道。

　　“这么早？”

　　“不早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这样啊，对了，任务怎么样了？”

　　“你睡得太深，我一个人去把剩下的解决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

　　坐在桌旁，看着掌心浮动的勋值，已由原先的红色变成了橙色，心想得快接些任务，让自己升级，收起勋值，瞥见桌上的日记，方忆起之前只是匆匆翻了一下。拿着日记躺在床上，开始细细地看起来。

　　日记的扉页上写着几行清秀的字：

　　我只是一个茫茫人海中不起眼的人，即使我死去了，世界也照样在运作，但是我希望能以我短暂的生命去感受这个世界，把自己的体验记录下来。 1900.10.23

　　三个世纪前的人记录还需要纸笺，现在可以随时读取脑中的事情了，我想着，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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