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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事不顺心的苗淼打算过年时一定要到庙里去烧香驱邪许愿。但是鞋厂会被收购的传言在得到了证实后,她很快就把这个决定抛到了脑后,只想着怎么保住饭碗了。
每天魂不守舍的苗淼不能像何芳那样洒脱的主动提出辞职。如果换作以前孤家寡人的生活,她一定也会骄傲的离开,拒绝仰人鼻息的生活。可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妹妹,她还能有什么骨气。
郁郁寡欢的苗淼就连做饭切菜时也会走神,锋利的菜刀差点让就切到手指,幸好在一旁偷看的滕炎手疾眼手快没让惨剧发生。
“你在想什么呢,做饭要专心!”滕炎夺过刀说。
苗淼收回心看了滕炎一眼转身去洗菜,滕炎只好帮她把剩下的菜继续切好。
连蹦带跳的苗嫣跑到厨房门口说:“咦,你们两个能四肢健全的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真不易啊。”
“你姐走神差点切到手指。”
“噢,这种忧郁的眼神和苍白的面孔,只能说明快死了。”
“喂,说话要有分寸。”滕炎看向口无遮拦的苗嫣。
“说个玩笑。”苗嫣嘟着嘴说。
“你姐一定是有心事了。”滕炎瞟了一眼低头洗菜的苗淼。
苗嫣也看了一眼苗淼说:“她的心事就是想怎么把我赶出去。”
“你姐疼你还来不及呢。”
苗嫣大声地干笑了两声说:“哈哈,笑死人了。”
苗淼一声不吭地听着,手里的菜却已经洗烂了。滕炎按住苗淼的手看着她问:“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愿意回答的苗淼抽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走出厨房直奔了卧室。
“瞧她那个样子,肯定是更年期提前了。”
滕炎看着苗嫣说:“该有个限度吧。”
“别总是向着她,我才值得你同情!”苗嫣不满地说。
很无奈的滕炎一边继续做菜,心里一边打鼓。他担心把话藏在心里的苗淼会憋出病来。也困惑自己到底能用什么方法让苗淼对自己敞开心扉,可以跟她没有顾虑的谈心。
回到卧室,苗淼趴到床下找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些残破的相片和小玩艺。看到这些东西,苗淼又想起了过去。妈妈和爸爸离婚后的最初一个月,妈妈带着她租住在一间不足六平米的搭建出来的小屋里。突然有一天邻居家房子着了火,也殃及了她们的小屋。在耀眼的火光中,可怜的小屋很快就塌了,屋子里没有抢出来的东西都烧光了,只有一些被苗淼偷偷藏起来的相片幸存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眼泪还会涮涮的流下来。然而这些都是成了苗淼在艰难困苦中支撑下去的力量。她相信妈妈一定会给她指引方向,一定会把她的坚强不断地传递给自己。所以这些可以和妈妈勾通的东西就成了她最珍贵最不能丢弃的宝贝。
入夜,四周都静悄悄的,窗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但坐在电脑前的滕炎却听到客厅有细微的响声。他竖起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确定客厅里有人。
滕炎轻轻地打开门,然后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借着从阳台上照进来的月光,他看清楚是穿着睡衣的苗淼正趴在洒满月光的地上贼头贼脑地忙活着。
聚精会神的的苗淼没有注意到滕炎,当客厅的灯全亮了起来时,被吓坏的她噌地就把身体蜷成了团,而腾腾跳的心脏也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
看到像刺猬一样保护自己的苗淼,滕炎笑得前仰后合。渐渐恢复神志的苗淼依然团着身体,但是把头扭向身后茫然地看着滕炎。
“大半夜的你做什么呢?”滕炎走近苗淼想看个究竟。
反应迅速的苗淼突然又伸开身体,紧紧地趴在地上。
“你干什么?在做运动吗?好奇怪的运动,是□□操?”滕炎取笑她问。
“关你什么事,睡你的觉去。”苗淼心烦的说。
滕炎发现苗淼身下压了很多纸,于是伸手就去抓,但苗淼死活护着不让他动。滕炎半开玩笑地说:“喂,你是不是藏什么好东西了?你可不能太独啊。”
“我哪有什么好东西。”苗淼斜楞着眼睛瞄着滕炎。
“那就是不好的东西?”滕炎忽然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问,“你是不是那个法什么功的会员啊!你是在搞地下宣传对不对?”
急火攻心的苗淼压低声吼:“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不给我看就是真的,我报警。”说着滕炎就真的去拿电话。
苗淼信以为真,急忙爬起来拉住了他。“你怎么能诬赖我呢?”
灵敏的滕炎趁着苗淼疏忽时,立刻趴到地上抽出了一张纸。“求职信!”看清楚纸上的内容后滕炎疑惑地问,“你失业了?”
气愤的苗淼一把夺回求职信说:“你怎么这么讨厌。”
“关心你啊。”
“三八,谁需要你的关心。我向你提出关心的请求了吗?我说过我需要关心吗?”
“狗咬吕洞宾。”
苗淼不想再理他跟他浪费口舌,迅速的收拾起地上的一堆东西。
“是老板炒你,还是你炒老板?”滕炎紧追不舍地问。
苗淼一声不吭。
“看来是被炒了。”
“你才被炒了。无业游民,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滕炎骄傲地说:“谁说我是无业游民,我可是专卖店的老板。”
苗淼撇着嘴说:“假药专卖店吧!”
“跟我说说细节吧。”滕炎缠着苗淼不让她进卧室。
苗淼想甩开像烤化了的膏药一样难弄的滕炎,但是却根本使不上力。“你怎么这么死皮赖脸的。”
“如果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进去。”
“捷足先登。”苗淼没头没尾的丢出一句。
“你又不是火星人,就点地球话。”
“那你就去学点火星人的语言吧!”说完苗淼就照着滕炎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
感到一阵钻心疼,滕炎立刻就松开了手,龇牙咧嘴地说:“你个女人怎么这么狠。”
“对付像你这种无耻之徒,这算是轻的。”说完苗淼就毫无悔意地推门走进了卧室。
站在门外的滕炎虽然被如此的对待,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伤心,还偷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他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右手背上的两排清晰的齿印,心里反而得意自己拥有了这样的一个纪念品。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滕炎只看到餐桌上摆着早餐,而苗淼已经静悄悄地去上班了。
进了办公室,苗淼连椅子还没焐热就被新来的经理叫到了经理室。大气也不敢出的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经理拐弯抹角地数落着破落不堪的工厂,然后又口若悬河的夸耀总公司,最后还把工厂上上下下的员工都评价了一番。原本就已经胆战心惊的她更是对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
被冷嘲热讽了一通后,苗淼本以为自己完蛋了,但意想不到的却接到了调往总部的调动信。不敢相信的苗淼狠狠的掐了一上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后,她颤抖着接过这得来不易的调动信。热泪盈眶的她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只觉得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令人充满了希望。
临走时,身后的经理又不忘讽刺挖苦地说:“明天去总部报完到就正式上班,不过会有一个早会,你可别格格不入,让人当了笑柄或是打杂的小催啊。”
虽然是句非常泄气的话,但苗淼像没听见一样完全不当回事。对于窘迫至极的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可埋怨的了。所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满怀憧憬的苗淼认为自己十来运转了,也信服于塞翁失马的人生哲理。总之心情好了,身体也轻飘飘的,就连看路边堆起的枯树枝也觉得是件艺术品。而且还大发感慨起人生幸福只在一念之差。
坐在家里的滕炎一直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帮助苗淼摆脱失业阴影的方法。但当苗淼提着一大兜子新鲜水果,并且一脸春光出现在他的面前后,他认为如此行为反常的她很有可能鬼上身,要不然就是回光返照。
不可思议的滕炎上下打量着苗淼问:“今天你怎么了?中头奖了?”
“如果看不到你,我会更开心。”苗淼不掩饰地说。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可别是什么骗子公司吧。”
苗淼知道滕炎又找机会讽刺自己,拉着脸说:“我看你就像是个大骗子。”
“昨天夜里看你贴照片贴得那么辛苦,今天为你担心了一整天。”
“好感动啊!”苗淼冷嘲热讽地说。
“你就不能用正常的说话方式和我交流吗?”
“对不起,语言不通是我和你的最大障碍。”
“你这个女人太没良心了!”
“怎么犯法了吗?”
正在他们谁也不肯退一步时,脸上敷着面膜的苗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苗淼和滕炎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乎,也不甘寂寞地说:“哟,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咬耳朵了。”
苗淼急忙辩解说:“谁咬耳朵了,看不出来我们是在吵架吗!”
滕炎报复说:“她那不是耳朵,是筛子。而且还是伪劣产品,要不然为什么总是听不到别人的好话!”
“先管好你自己吧。”
苗嫣被他们吵得头疼起来,立刻横在他们之间制止说:“哎呀,够了。烦死你们了。”
苗淼也不想再吵,把手里的水果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进了卧室。
“哇,她今天怎么了,这么大方买这么多水果回来。还都是超贵的,天啊,天啊。到底谁有这么大本事,让她这么大吐血?”看到一袋子的精选苹果、香蕉、提子、草莓和猕猴桃,苗嫣两只眼睛像彩虹灯一样大放光彩。
又闷了一肚子气的滕炎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一根香蕉说:“回光反照。”
“这回肯定是了,肯定是回光反照了。”苗嫣像捣蒜一样点着头赞同说。
心情并没因为滕炎而受到太大干扰的苗淼依然兴奋不减,她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调动信,眼里笑开了花。这可以算得上是她人生的又一大转折点,而且说不定还会从此平步青云,实现自己的理想。想到这里,偷笑的苗淼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太重视这份调动信,苗淼像宝贝一样随身携带,就连上厕所也会揣在怀里。坐在坐便器上,苗淼又看着调动信的信封傻笑着。突然厕所的门被推开,滕炎大步走了进来。
刹那间,厕所里就炸开了锅,两个人同时惊声尖叫了起来。反应迅速的滕炎急忙退了出去,并用力的关上了门。而厕所里惊惶失措的苗淼完全是只受惊的兔子,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跳着脚的乱叫着。
在外面的滕炎不知所措地埋怨说:“你怎么也不锁门啊!”
“哎呀!”苗淼欲哭无泪地喊,“一时忘记了啊!那你也应该先敲敲门啊!”
“行了行了,别叫了。反正又没看到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看到没看到啊!”苗淼又气又恨。
“你又不是脱光了洗澡,该捂的都捂着呢。再说了也没什么可看的。”觉得好笑的滕炎又逮到了机会。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躺在床上看杂志的苗嫣跳下床连鞋都没穿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又怎么了,鬼叫什么啊!”
没脸出来见人的苗淼蹲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想要看苗淼的尴尬样,滕炎故意装急催促说:“你到是快点出来啊。”
脸上又红又热的苗淼就像蒸透的西红柿,进退不是的她只好用一块毛巾盖在头上遮住脸,然后猛的拉开厕所门嗖的一下就冲进了卧室。
“她又搞什么怪?”苗嫣一头雾水地问。
“她上厕所没锁门,被我撞见了。”
苗嫣张口结舌,一脸的难以至信。“她以为这里是公共厕所吗!”
占得便宜的滕炎得意地笑着,他敢肯定苗淼这次大伤元气。
“喂,你都看到什么了?”苗嫣试探地问。
滕炎轻描谈写地坏笑说:“看见该看见了。”
“真是的,下次我洗澡时也不锁门了。”
“为什么?”
“好懒你一辈子啊。”
滕炎不地意地笑了起来,“你们都是怪胎。”
“怪胎也好,疯子也罢,反正你是被我缠定了。”
滕炎没有把苗嫣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她在开玩笑。
还在为厕所一事耿耿于怀的苗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指刚一触到发热的脸颊,心跳就又会加快。正当她心乱如麻时,推门走了进来的苗嫣拧亮台灯说:“你不许胡思乱想啊。”
“什么胡思乱想?”苗淼不解地问。
“不要以为看见你上厕所,滕炎就要对你负责。”
苗嫣的话让苗淼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一翻身坐起来的苗淼恶狠狠地说:“就算被他看光后缺胳膊断腿,我也不会让他占便宜。”
“你有什么便宜让人家占啊。”苗嫣轻蔑地说。
“快点关灯我要睡觉了。”无话可说的苗淼又躺倒用被子蒙住了头。又过了一会儿,苗淼伸出头小声说,“那些旧东西,我会找时间处理一部分的。”
苗嫣借着月光看着堆在床边的杂物,然后又看看背向自己的苗淼,隐约地感觉出这些东西是她们之间的隔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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