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

　　全身心的投入到新鞋制作上的苗淼喜欢呆在工厂里，有时一整天下来都不觉得累。在工厂里没有人对她冷嘲热讽指手画脚，也不会被一双苛刻的眼睛盯着。在这里她体会到忙碌的乐趣。可是偶尔闲暇下来，苗淼就会不自主的想到曲常颢，想起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种神态。虽然在她的印象里他没有笑过一次，但她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最美丽的笑容。
　　可有一天曲常颢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谁也找不到他。他如此反常的举动让所有人的都感到奇怪，更让苗淼感到不安。
　　经过半个月的修改和赶制，VIVID COLOUR的第一批实验性的鞋出厂了。而苗淼是亲自护送自己的鞋出厂直到进入商店摆上货架。看着几乎是呕心沥血换来的结果，苗淼激动的热泪盈眶。抚摸着每一双带着情感的鞋，她开始有点懂曲常颢曾说的话，“从生活中提练出最值得美化成形的东西。”
　　苗淼想：穿上这双鞋的人会不会理解制作它的含义呢？是否能感受到和我一样的心情呢？好想知道答案啊。
　　每天都去各个卖场和专卖店询问销售情况的苗淼虽然得到的回复还算令她满意，可还是很期待销售更上一层楼。她知道自己是第一个不能失去信心的人，何况这里面还有曲常颢的信任。虽然他总表现的很冷漠，但是她愿意相信他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开始为新一季鞋设计的苗淼虽然是在为没有灵感而苦恼，但其实她心思并不在工作上。她叼着画笔仰头看着天花板，想着曲常颢到底去了哪里。
　　一阵电话铃惊醒了苗淼，她连忙抓起电话说：“喂，你好。VIVID COLOUR设计室。”
　　“是我。你干嘛呢？”滕炎问。
　　“是你啊，吓我一跳。”
　　“是不是又在发呆啊。”
　　“才不是。”
　　“刚才苗嫣打电话给我，说她入选模特公司了。”
　　“是吗？”
　　“要不要为她庆祝一下？”
　　“随你便吧。”
　　“还有两个小时你就下班了，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
　　“就这么定了。”滕炎不等苗淼再推托就挂上了电话。
　　结束与滕炎的通话，苗淼又继续用胳膊支撑着头为设计冥思苦想着。不过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飘走了，飘到大海上，乘着白色的帆船随着海浪摇向了远方，消失在海平面上。
　　正在苗淼做梦时，琪琪从背后推了她一把。一下子惊醒的她慌乱地坐直了身体。
　　“喂，还打算睡到什么时候？现在下班了，快点回家去睡吧。”琪琪轻蔑地说完就提着名牌小包扭着细腰走出了设计室。
　　苗淼伸了个懒腰，又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大概收拾了一下桌子后也背起包走出了设计室。刚走到大厦前的空场，苗就看到马路对面的滕炎正伸长脖子向自己招着手。
　　苗淼灵活地躲闪着来来往往的汽车，蹦蹦跳跳地穿过马路跑到了滕炎的面前。“你还真来了。”
　　“我是说话算话的。”
　　“真的要同意苗嫣走这条路吗？”
　　“不是挺好的吗？”
　　“我总是不踏实，你应该知道这个圈子很乱的。”
　　“苗嫣会洁身自好的。”
　　“可是……”
　　滕炎不耐烦地打断说：“行了，这个姐姐当的太累心了！”说完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然后把苗淼推进了车里。
　　走过几条街，车子停在了一家大超市前。付钱下车后，兴致勃勃的滕炎用胳膊夹住不太情愿的苗淼进了人声鼎沸的超市。他们共推着一辆购物车，在一排排的货架上选着东西。每次滕炎拿起一样东西都会问苗淼的意见，犹如恋人般沟通着。只是苗淼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
　　“你别这副模样，蔫头耷脑破坏气氛。”滕炎一边看着水果一边说。
　　“什么气氛？”
　　“购物的气氛。买东西是一种享受，本来是很有情趣的事情，结果到你这儿全变味了。”
　　“你不知道花钱就像是在抽我的血，我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苗淼拿起一个苹果撇着嘴说。
　　“小器又可怜的女人。”
　　苗淼斜眼瞪着滕炎阴阳怪气地说：“那好，你来拯救我吧！用你的钱包填补我心灵上的黑洞吧。”话音一落，苗淼就抄起一袋进口甜橙放进购物车，紧接着两只手又各抓起一盒包装精美的草莓和猕猴桃，“这些是百分之百的好东西，苗嫣就喜欢这样的消费品。噢，还有这些火龙果，这些，那些……”苗淼伸出要去够对面水果架上的东西，但是无奈胳膊短差半个手指就可以摸到蛇果的诱人红皮。
　　滕炎一把按住了苗淼的胳膊讽刺地说：“别丢人了，五短身材。我看应该把你塞进车里，省得一会儿跑丢了还得用大喇叭广播报你走失。”说完，滕炎就又夹住苗淼的胳膊推着购物车继续前行。
　　“还不是心疼自己的钱了，打肿脸充胖子。还说我。”
　　“你这样委曲自己，别人不会给你立牌坊的。”滕炎挑着新鲜的蔬菜劝告说，“不要对自己这么吝啬。如果连自己都不能爱护，又怎么能爱护别人。而且别对苗嫣太苛刻，毕竟她不是你，无法一下子按你的标准去生活。”
　　“怎么不能，当初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洋娃娃、美丽的衣服、美味的食物、漂亮的房子一夜之间就不属于我了。当时我说什么了，什么也没有说。好吧，既然不在属于我，那我就不需要留恋了。”
　　“你们不一样。你坚强，是越挫越勇。而她呢，很脆弱，是只小蜗牛。需要躲在家里保护自己。多花些时间给她吧，她需要不的只是食物和衣服。”
　　苗淼感叹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你不是我不会理解这种生活。和一个与自己有二分之一血缘关系的人住在一起，心情很复杂。因为她总能提醒我过去的生活，就算我想重新开始都很不容易。”
　　“我知道，你很伟大，很让人钦佩。”
　　“别这么夸我。太假了。”苗淼轻声笑着。
　　“这个世界上，和你有相同经历的人太多了。甚至还有比你更痛苦的人。”
　　苗淼认真地看着滕炎，发现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隐藏和逃避着什么。“你呢，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绕到另一边货架前的滕炎拿起一瓶红葡萄酒故意岔开话题问：“哎，你喜欢葡萄酒吗？买一瓶怎么样？”
　　“苗嫣喜欢红酒，给她挑瓶好的吧。”苗淼看着专注地挑选酒的滕炎，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买完东西在结帐时，收银员递给了滕炎一张红艳艳的大福字。“对了，好像下周就是春节了。我都忘了。”滕炎恍然大悟。
　　苗淼也记起来说：“天啊，全中国还有像咱两这种记性的人吗？居然连春节都给忘了。”
　　“咱们都是不关心春节的人，反正我已经有十多年没过过春节了。”
　　“我好像也差不多，因妈妈不喜欢过，所以我也省了。”
　　“今年咱们一起过吧，过一个隆重一点的。到郊区去放花怎么样？”滕炎提议问。
　　苗淼欣然同意了，“好啊。现在我像是重新焕发了生命的光彩。”
　　看着如此开心的苗淼，滕炎似乎一下子领悟到，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满载而归的两个人一到家，连气都没喘匀就立刻抓紧时间做起饭。配合很默契的他们没一会儿功夫就将餐桌摆得满满的。等到最后一道汤菜快要做完时，苗嫣闻着饭菜香回到家。
　　“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滕炎解下围裙说。
　　苗嫣快步走到饭桌前问：“这都是你做的吗？真香啊。”
　　“苗淼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煮鱼、糖醋里脊、菠萝饭，还有饭后水果沙拉。”
　　苗嫣不敢相信地看着苗淼说：“不可能，她只会做白菜豆腐。”
　　滕炎把苗嫣按到椅子上说：“尝尝就知道了。这菠萝饭我真是不会做，还有里脊的配汁我可也不会做。这个清蒸虾仁可是苗淼一个一个用牙签把虾仁里面的黑线清除掉的。”
　　苗嫣撇撇嘴，仍是半信半疑地说：“是不是在饭店订的餐啊！你们想哄我讨我的好吧。”
　　“是啊，现在不巴结你，等你发达我们就得后悔死。”滕炎开玩笑说。
　　苗淼端来酸辣汤说：“可以吃了。”
　　“等一下，还有红酒。庆祝会上怎么可能缺了酒。”滕炎拿来红酒说。
　　“你想的还挺周全。”苗嫣坐下来说。
　　滕炎倒了三杯酒说：“苗淼说你喜欢喝红酒，所以特意挑了最好的。”
　　“你们一起去买东西了？”苗嫣问。
　　“对啊。我去接她下班然后去了超市，这些都是我们挑的，专捡你的最爱。不错吧。”
　　苗淼沉默不语地吃着碗里的饭，苗嫣也一边吃着一边偷瞟着她。
　　滕炎打破沉静说：“来，我们举杯为苗嫣庆贺一下。”
　　苗淼和苗嫣都是偷偷地瞄了对方一眼，然后又犹犹豫豫地端起了酒杯。三个人都举起了酒杯，“当”的一声碰到了一起。
　　“我祝苗嫣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滕炎兴奋地说。
　　“谢谢。”
　　苗淼也说：“祝你事事顺利，心想事成……”不等苗淼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苗淼急忙放下酒杯跑去接电话。
　　苗嫣不高兴地小声唠叨说：“现在是大忙人，成了大公司的设计师就不一样了。”
　　滕炎放下酒杯看了看苗嫣，等着苗淼回来。
　　拿起电话的苗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她还是接通了。
　　“喂，你好。”
　　“是我。”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苗淼的血液凝固了。在电话里，曲常颢的声音与往日的他完全不一样。
　　“是你……”苗淼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能出来吗？”曲常颢问。
　　“现在吗？”
　　“当然，来跟我约会吧！”
　　心里一惊的苗淼听出他的话音像是有点神志不清。“我在……”
　　“我在公司楼下等你啊，不见不散！”曲常颢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苗淼犹豫起来。回到饭桌上，她魂不守舍地打翻了酒杯。
　　滕炎连忙用纸擦着桌子上的酒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回答他的苗淼突然站起身离开了桌子。她跑到门口，从衣架上拿下衣服，一边穿鞋一边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们吃吧。”
　　“要去哪儿？”滕炎追到门口问。
　　“一个朋友有点急事，我要去一下。”不等说完苗淼已经关上门走了。
　　苗嫣吃了一口米饭说：“有什么人比自己的妹妹重要呢，当然是男朋友了。”
　　滕炎否定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说不可能就绝对不可能。”滕炎表情变得很复杂，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索性放下筷子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独自吃着美味佳肴的苗嫣虽然也是感觉不出什么滋味，但是她却挺开心的，不知不觉地喝下了整瓶红酒。
　　心急如焚的苗淼乘着出租车在空荡荡的马路飞驰。因为担心曲常颢等不急自己先走，苗淼就把头探出车窗，借着高大明亮的路灯寻找着他的身影。但还是在公司的大厦前的台阶上发现了歪坐着的曲常颢。
　　苗淼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奔到曲常颢的面前。看着醉成一摊泥一样的曲常颢，她手足无措，除了深深地吸一口气，她不知道还能怎么稳定自己的情绪。
　　酩酊大醉的曲常颢晃晃悠悠地抬起头，眯着眼看着一头汗的苗淼。
　　“你来了，欢迎你加入我的聚会。”曲常颢举起啤酒说。
　　苗淼看着一地的酒瓶和与平常判若两人的曲常颢，她心急地问：“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
　　曲常颢喝了一口酒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离天堂很近的地方。”
　　“什么地方，去干什么？”
　　曲常颢摇摇晃晃地连坐都坐不稳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坐着？为什么还不回家？”苗淼担心地问。
　　“家有什么好的。”
　　“家里比这里要暖和。”
　　“我不需要温暖。”
　　“没有人会不需要温暖的。”
　　曲常颢伸开腿竟然躺在了台阶上。
　　苗淼惊慌地去拉曲常颢，“别躺在这里，你会着凉感冒的。”
　　曲常颢听完突然又大笑了起来，笑声划破了静谧的天空。
　　“快起来，别再耍酒疯了！”苗淼用力的拽着曲常颢。
　　“你为什么要来？”曲常颢双手托起苗淼的脸问。
　　“因为……因为你让我来的。”苗淼结结巴巴地说。
　　曲常颢盯着苗淼的充满灵气的双眼，觉得她太善良了太听话了，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你怎么了？”苗淼有些害怕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你不聪明不漂亮脾气也很臭。你说你，从头到脚哪点能挑出好来！”
　　“你不要乌鸦站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苗淼又尝试着把他拉起来。
　　“你喜欢过什么人吗？”曲常颢看着天空问。
　　苗淼有些惊惶失措，她摇了摇头。
　　“不会吧，二十几岁了还没有恋爱过。”曲常颢有些意外地说。
　　“不用你操心。”
　　“那天晚上骑摩托车接你下班的人是谁？”
　　“是邻居。”苗淼脑中浮现出滕炎的脸说。
　　“只是邻居吗？不喜欢他吗？”
　　“我们是朋友。”
　　“为什么？”曲常颢感到疑惑。
　　“别那么多话，喝一肚子风你会难受的。”苗淼掩饰着说。
　　苗淼解下围巾又把它围在了曲常颢的脖子上。突然曲常颢一把搂住她，并狂烈地吻住了她的双唇。冰冷的唇在温热的唇上渐渐变暖，体温也越升越高，直到彼此的面颊都红润了起来，额头上也凝聚了汗珠。
　　狂跳不止的心几乎要冲破苗淼的胸膛，这是她的初吻，她非常重视的初吻。二十六年来，她为了自己的初吻而拒绝了很多的男生，只是为了寻找到可以拥有它的人。现在却被突然抢走了，她不知道这是喜还是忧。
　　头脑混乱的苗淼突然把曲常颢推开并用力的给了他一巴掌。发抖地她站起身转身就跑向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上车后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曲常颢一直目送着她离去，不知不觉中眼泪流了下来。
　　一直在等苗淼回来的滕炎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就 “嗵”的打开而后又被撞上了。滕炎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好看到神色慌张的苗淼冲进房间。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滕炎焦虑不安跟上去问。
　　苗淼没有回答他，一跑进房间就把门撞上并上了锁。被拒之门外的滕炎心里像是狠狠地挨了一棒，这一棒几乎要了他的命。他没想到直到今天苗淼还在他们之间划着界线，还是有不想对他说的话。他原以为他们已经无话不谈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屋子寂静的像是能听到天上星星眨眼的声音。仍没有睡着的滕炎一直在听着苗淼屋里的动静，他隐约觉得外面的苗淼在哭。同样还没睡着的苗嫣也听到了刚才的混乱，但是她没有出来，只是躺在床上静静地听客厅里的动静。
　　晨光微露的天边环唤醒了沉睡的人。滕炎一大早起来发现苗淼已经离开了家。他预感到今天将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冷冷清清的大厦里只有苗淼一个人在等电梯。这让她回忆起那天曲常颢拉住她的情景。他让人迷惑不解，到底他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呢？坐在设计室里，苗淼一直在发呆，直到曲常颢出现，她才鼓起勇气走进了曲常颢的办公室。
　　“你来的好早啊。”苗淼故作轻松地说。
　　“早。”曲常颢没有表情地说。
　　“昨天你什么时候回的家啊，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下。”
　　“新的设计图设计好了吗？”
　　苗淼看得出曲常颢有意在回避昨天的话题。
　　“快了。昨天的事情……”
　　“尽快把图交给我。”
　　“但是我想知道昨天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忘了吗？虽然有些人喝过酒会忘事，但……”
　　“我只记得该记得的。”
　　“什么是该记得的？”苗淼有些生气地追问。
　　曲常颢避开苗淼的目光说：“这是你丢的围巾。”
　　看到曲常颢从包里拿出一条彩色围巾，苗淼胸中的火腾地就蹿了起来。
　　“既然是丢的，就没必要再捡回来了。”
　　“那好吧，我帮你扔掉。”
　　苗淼非常的气愤，已经快要抑制不住怒火。她觉得非常痛苦，因为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在戏弄自已，把自己当了小丑。现在她的感觉就是他在一旁看着笑话，心里嘲笑着自己。
　　苗淼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非常难堪的离开了曲常颢的办公室。不过她却发现自己异常的坚强，眼里竟然没有泪水。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设计室里失态，苗淼一句话不说的提前下了班。她也不管会不会被记旷工，反正离开曲常颢的管辖范围就好。
　　这个时间家里是不会有人的，苗淼正好可以一个人发泄一下。她抱出冰箱里和柜子里的所有啤酒，然后坐在沙发上一瓶接一瓶的喝了起来。直到醉倒在沙发里。
　　傍晚，在小区里碰到而一起回来的滕炎和苗嫣一打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
　　“我的天，怎么了，酒都洒了？”苗嫣捂住鼻子问。
　　滕炎一眼就看到苗淼，他跑到苗淼的身边扶起她，轻摇着已经睁不开眼的她问：“喂，你怎么了，醒醒！”
　　苗淼被摇醒，她眯着眼看了看滕炎又看了看苗嫣说：“你们回来了，还没吃饭吧。”
　　苗嫣被苗淼身上的酒气熏的不敢上前，“真是的，没事学人家喝酒解闷。”
　　“出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滕炎心急如焚地问。
　　“没事，就是想喝啊。”苗淼傻笑着说。
　　“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昨天夜里你一回来就不对劲。”滕炎追问。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苗淼试着要站起来，但她双脚就像是踩着棉花。
　　“行了！”滕炎把她按进沙发里说，“苗嫣去倒碗醋来，再拿一条湿毛巾。”
　　“为什么要我去？”苗嫣不乐意地说。
　　“你快去。”
　　“真是的。”苗嫣不情愿的走了。
　　“苗淼，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吗？”滕炎轻声地问。
　　“嗯……呜……”苗淼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非常的悲哀。
　　滕炎用手擦去苗淼脸上的泪水说：“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跟我说吧。”
　　“我是个天字号第一大傻瓜。他不会喜欢我……怎么能喜欢我呢……他是讨厌我的……”
　　苗淼的话让滕炎想起苗嫣昨天晚上的话，苗淼有男朋友了，就算不是男朋友也应该是喜欢的人了。而且很可能还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有点感伤的滕炎搂住苗淼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宽大的手掌抚摸着苗淼的头说：“不哭了，不值得。”
　　站在他们身后的苗嫣受不了这样的情景，她用力的把手里的东西摔到饭桌上。“有没有酒品！既然不会喝就别逞能，抽什么酒疯！”苗淼厌恶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家。
　　这一夜苗淼是在滕炎的怀里入睡的，虽然眼角仍挂着泪珠，但她却非常平静。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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