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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
这边白栗在半边喜相逢的狂喜乱舞和半边破财消无妄之灾的矛盾中回到住处，一推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可怕酸臭味熏得倒退了三步。
卧槽啥味儿？
她的内心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颤抖着伸手打开灯，她的扫地机器人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正在房间内勤劳地嗡嗡转动着……算了也没谁，肯定是猫。
二狗因为吃多了猫粮又拉又吐，扫地机器人尽职尽责地把猫屎和呕吐物拖满了整个房间。
均匀，服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一道道猫屎印子无比地清晰和均匀地遍布了整个客厅。更可怕的是，猫屎的味道经过了整整一天夏日的发酵后变得无比的销魂。
白栗眼前一黑，二狗这个孽畜！
饱受生活风霜的老母亲痛哭流涕地进了门，无比痛恨自己的愚蠢决定。
猫为什么会吐？
因为吃多了。
为什么吃多了？
因为上班以后一出门就要整整一天，她思索再三咬牙从所剩不多的余额中买了个自动喂食器。
本来想着这下可以顺带猫咪体重一起控制了，结果她忽视了大橘体重加成的破坏力，这孽畜竟然把喂食器的盖子整个都咬烂了掀了，一次性吃完了两天的猫粮！
“二狗你给我滚出来！！！”白栗崩溃了！
高处猫爬架上的大橘冷漠地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呵欠，睡了。
收拾完残局之后，白栗挣扎着给同样还在与周公约会和等待主播中垂死挣扎的水友们报了个平安后就开始查起了骆珩刚才提到的S市凶宅网。
这一查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死者已矣，活人可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现在的房价那么高，城市生存压力那么大，凶宅这种地方当然相较而言价格要便宜许多，自然会吸引那些不怕死的人继续住过来。之前日本神奈川县那起杀了九人还分尸藏冰箱的，事发之后周围邻居个个纹丝不动，甚至还有人去问房东还会不会继续降价，冲的还不就是房租便宜！
毕竟穷比死还可怕！
现下房市疯狂，一般把发生过他杀、自杀或者非正常死亡的都称之为凶宅。
白栗兢兢业业地学习资料，比如最好的是死者不是死在房间内的，这种可以按照市价七折；次一些的就是死过人但是没有血流成河的，六折；最差的就是碎尸食人闹鬼的，这种四到五折还常常无人问津……
“原来现在的凶宅竟然这么多……”白栗点开了刚才侥幸逃生的凶宅，仔细看起了背景资料。
凶宅网又不是小说论坛，当然不会有什么绘声绘色的案情描述，只是非常机械官方地介绍房屋发生的凶案情况，房子的照片以及面积大小和价格等最基础的东西。
但是有了目标之后再去搜索相对应的新闻报道就不过是按图索骥，白栗非常唏嘘地了解了刚才那位厉鬼房主背后的故事。
S市房价向来骇人听闻。前些年还没疯涨的时候，这哥们虽然来上海来的早，但却是“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的坚定信奉者，打死看不上浦东的大平层，就等着攒够钱买套浦西的老破小，结果工资根本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他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就算不吃不喝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浦西的一张床，终于认清现实，委委屈屈地准备在浦东买房算了
结果发现他居然连浦东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了！
为了凑首付，他和兄弟姊妹全部闹翻，强行卖掉了老家的祖宅，这才凑够了房贷，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一辈子总算还清了贷款，结果在回家的路上竟然被车撞死了？
……更可气的是，老家卖掉的房子居然还拆迁了？
白栗：“……好惨哦。”
第二天。
小姨子正在办公桌前涂唇膏，突然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不耐烦地用余光一瞟，手登时一滑，唇膏登时在脸上拉出老长一道红印，看起来活像个裂口女。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来联系原来的房主，客户要签合同。”白栗困倦地打了个呵欠，黑眼圈几乎要掉到下巴上，疑心自己可能是企图跟骆珩讲价结果被诅咒了？
昨晚简直惨不忍睹，她拖地拖到凌晨三点，都快要被猫屎腌入味了！二狗那个小婊砸居然睡得打起了呼噜！
可怜她凌晨五点睡的正香，吃饱喝足的二狗开始深夜跑酷了，一个高坠直中胸口，险些把她的胃都砸出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它啊！
“合同？”小姨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甚至特意看了一眼白栗还回来的钥匙，的确是那间凶宅没错？
“嗯，”白栗死气沉沉道，“让原房主重新软装一遍，那房子里面现在全是血，家具也都不能用了。”
有血……小姨子的目光下意识转向了旁边的人，什么情况？那不是个凶宅吗！为什么还真有客户会租？
周围的人比她还茫然，一群人近乎于懵逼地看着白栗，仿佛变成了一群伸着脖子的复读机，“全是血？”
“嗯，闹鬼，好多血，”白栗狐疑道，“这房子合同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户主早就知道闹鬼故意挂出来卖？那他要是不愿意装修我可得找他！”
众人忙不迭踮着脚摇头，齐刷刷地暗自朝后退了退，谁知道从那房子里出来会沾染上什么霉头，还是离远点的好。
“莉莉姐，把原屋主的联系方式给我，那房子需要重新软装及打扫，这笔钱应该他出吧？”白栗说着就气势汹汹地准备挽袖子好好跟屋主说道说道，太没公德心了，这种凶宅也不打招呼就挂在外面出租，出了人命怎么办！
要是不出钱！
……算了不出钱就看看公司有没有这笔费用吧。
小姨子愣了好一会，这才道，“清洁费是有的，不过软装恐怕不行……等等！你昨晚不是把屋主的家给弄坏了吧！”
脸猫瞬间脸拉长了足有三尺，屋主只是出租房子，如果损坏了屋内设施，按要求是要照价赔偿的！
不说房子还好，白栗听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弄坏？我差点命都没了！”
周围人登时竖起了耳朵，还没听到后续，就听见大肚子经理的声音不紧不慢响了起来，“小白啊，小白来了没有？”
天大地大金主爸爸最大，白栗登时夹着尾巴去了。
没办法，目前她只是一头社会底层的社畜罢辽，离努力赚钱能养起清和君还远得很呢。
“小白，听说你签了个约？”经理挺着一步三颤的大肚子，笑容满面地问道。
“是，”白栗点头，“但那房子有问题……”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经理打断了，“小白啊，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我们家家居的房子怎么会有问题呢？”
“客户来我们公司，需要的就是安全放心的房子，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的，否则这不符合咱们公司的宗旨嘛，对不对？”
白栗发觉经理目光闪烁，心中登时门儿清，这房子恐怕全公司都知道有问题，经理刚才那是怕她在外面嚷嚷坏了生意，这才把她喊进来单独谈话。
“张经理都这么说了，咱们的房子当然不会有问题，”她满脸诚恳地对领导表了个忠心，同时对领导提出的意见表示了深切肯定，“现在客户也已经准备租了，但昨晚出了点意外……您看这个清洁和软装？”
“软装？”张经理的脸都要垮了，黑气宛若实质，“你不就是去带人看了个房，怎么会连户主家软装都弄坏？你这样是要扣……”
“那房子您知道的，”白栗当机立断地阻止了他说完那要命的下半句，“是‘屋主’亲自拆的房，您要是不信我手机里还有照片，您看看？”
在张经理黑如锅底的目光中，白栗淡定自若地打开了自己昨晚拍的照片，同时为自己本意只是为了方便清洁公司定价的行为默默竖起了拇指。
做人，就是要这么脚踏实地！
胖经理当看到满墙壁的血手印的时候就开始不好了，在看到被绝对不是人能挤开的防盗窗以及上面挂着的肠子的时候已经要满脸发青，当白栗温柔地准备给他看客厅的地板以及门口的时候……他，吐了。
“您看？”白栗不失时机地向领导请示。
胖经理完全没想到那凶宅竟然真有东西，新销售还这么有胆色，吐得苦胆水都要出来了，肥胖的脸上一片青白，“客户……确定要签合同？”
这种地方都有人租？这客户怕不是在耍他们玩吧！
“他一会就来，”白栗低头对手指，温柔腼腆道，“说是一年起步，这客户连‘屋主’都解决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尽量满足这种‘优质客户’的需求吧？”
言外之意……优质客户连凶宅都能解决，给他带来了这么大麻烦的家家居公司不让他满意的话，这事恐怕平不了。
胖经理咬牙纠结了半天，一拍大腿，“行，我去联系户主，不行这笔钱公司出了！”
“还有……”白栗继续伏低做小。
“还有什么？”胖经理觉得自己的心肝又颤了一下。
“客户说，他和‘户主’的沟通需要收取咨询费，”白栗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自己昨晚的驱邪费转嫁到公司头上，“不多……五千。”
“他怎么不去抢！”胖经理登时破口大骂。
白栗默默将图片放大了又递了递，胖经理登时收声，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粗气后愤怒道，“等客户来了我当面和他谈。”
白栗那几张图被胖经理严令禁止外传，也正因为如此，公司诸人都在等着看白栗的笑话，毕竟这年头谁去租凶宅啊。
前几个去租那凶宅的人没住几天可都哭着喊着来退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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