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山湖之歌

作者:深海之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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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酒精惹的祸


      酒桌说
      宁伤身体
      莫伤感情
      可有的时候
      既伤身体
      也伤感情

      转眼,又到了深秋。
      深秋,在江北,或许是”无边落叶萧萧下”的时节,而任向东站在派出所的小楼上,仿佛看到的是”红叶满寒溪”,”一片烟笼十里陂’。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任向东忽然觉得:是的,秋,有草木摇落的庭院,也有金灿灿的稻田;秋,有西风残阳,也有丰收的喜悦。
      的确,今年的深秋,对于任向东来说,更多的是丰收的喜悦______
      辖区的发案率,下降了百分之九点八。
      破案率,上升了百分之十点六。
      所里收到的锦旗,占据了接待室的半幅墙。
      更让任向东高兴的是,所里已经形成一股团结紧张、积极向上、争当优秀警察的风气......
      当任向东在呼延国庆办公室,将本所今年的业绩作汇报后,呼延国庆连说了几个”好”。
      向东,干得不错!以你现在的劲头,可以想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达到你准岳父的要求了。”
      “谢谢政委的栽培了!”
      “又跟我客气呀!向东,为了你的幸福,加油啊!我也会帮你的。”
      任向东离开后,呼延国庆回想起胡斌带任向东到自己家去之后,任向东的种种表现,就认定自己没看错人。
      “我要好好地帮帮他,”呼延国庆想,“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帮了他,他会感激我。如果我助他提职了,别的什么人也想提职的,也会向我靠拢。如此一来,我在局里的影响力就会慢慢地扩大。待到我的影响力接近甚至超过老尤时,加上有房尚伦,我再想法将与周宏泽的关系拉近些,嘿嘿!尤头的椅子,迟早是我的!”想着想着,呼延国庆就暗自发笑:这叫什么来着?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今天是星期天。纵火案破了,该汇报的汇报了,任向东难得“心中无事”地美美的睡个懒觉。
      柔和的阳光透过纱窗,懒洋洋地躺在被面上。窗外传来的鸟语,好像在互道早安,闲话家常。是谁在弹奏《苗岭的早晨》?那旋律正在诉说着生活的美好。任向东伸了伸懒腰:能睡个懒觉,真好!
      看看表,快九点了,任向东还想睡,可这时,电话响了:
      “头,局里曾主任和鲁科来所里了。”俞惠敏报告。
      “哦?星期天,难得无事,睡个懒觉,也要被搅黄了,没劲!”
      “人家来,好像也是为咱们所呢!埋怨什么呀,赶紧出现吧!”
      回到办公室,见到曾锦华、鲁子儒,任向东堆起笑,连说几个“不好意思”。
      “任所,恭喜呀!政委命我们树典型来了!”曾锦华带有几分妒嫉地说。
      “恭喜?喜从何来?”
      “你就装呗!你知道政委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我又没顺风耳,哪能知道嘛。跟我说说,政委是怎么跟你说的?谢啦!”
      “昨晚,政委电话指令我:锦华,你们政治处明天就着手,抓紧时间把镜山湖所的事迹材料整理出来。我要的是,桐州市公安系统的一面旗帜,明白吗?”
      “一面旗帜?拔这么高?”任向东诧异。
      “是呀,你小子有本事,怎么能让政委这样对你的呀!回头,也给我传授点秘笈,哥们也不会忘了你的好!”曾锦华说这话,也不是平白无故地说的。呼延国庆不兼政治处主任也有一段时间了,局里既没有任命新的政治处主任,也没提他曾锦华,而是让他暂时主持政治处工作。为了能坐上主任位置,曾锦华也作了不少努力,但直到现在,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想,如果任向东能道出一二,指点自己,从而获得呼延国庆力挺,那么,希望就在明天!倘若任向东能跟自己说真心话,以后跟他做兄弟,那肯定是双赢。
      “先谢谢主任了。这样吧,为了节省时间,我看,让鲁科去找我的同事,准备素材。我单独和主任你交流,你看好不好?”任向东也想知道曾锦华刚才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好,就这么办。子儒是咱们局里的秀才,别说是整理个事迹材料,就是让他写长篇通讯,或者报告文学,也是小菜一碟。子儒,忙你的去吧。”
      “明白,你们聊。”鲁子儒心领神会。
      任向东要单独和曾锦华聊,是因为想和曾锦华做兄弟。在任向东看来,其一,曾锦华为人尚可,身在敏感岗位却算不上奸狡;其二,曾锦华不是不学无术之辈;其三,自己与曾锦华有互帮互助的需要与可能。日后如果能做兄弟,呼延国庆肯定是乐意见到的,对自己也是有利而无害,何乐不为?!
      鲁子儒前脚刚离开任向东的办公室,曾锦华就急不可耐:
      “向东,现在也没别人了,以你我之间的了解,我觉得吧,咱俩以后做个兄弟,肯定没什么坏处。你觉得呢?”
      “呵呵,我也有同感。主任,你比我好像大两岁,以后,在非正式场合,我就叫你华哥吧,好不好?”
      “好!非常好!从今天起,你我就是兄弟了!咱俩也不搞江湖结义那些仪式,明天我送你一套内部版的<<案例研究>>,算作礼物。”
      “谢了!华哥。我现在也送你一件小礼物,算作纪念。”任向东拉开抽屉,拿出一支派克笔:”这是我妹送我的,据说国内商场现在还没有得卖。”
      “这么名贵呀!谢啦!向东,你还有个妹呀?怎么你的档案里没有呢!”
      “干妹妹。我女朋友的闺蜜。她是个可爱的姑娘。她父亲是东海市外贸局局长。她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公司,做外贸生意。挺能干的。”
      “呵呵,你还享齐人之福呀!”
      “哥,以后别开这种玩笑,要是传到我家慧晶耳朵里,非拆了我的骨头不可。更何况庆华正在追她呢!”
      “好,好。不开你玩笑了。言归正传。今天,我跟子儒来,要做什么,你都明白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知道该做些什么。你就等好消息吧。现在,你给我建议,怎样才能让政委不遗余力地挺我呢?”
      “那我就直说啦!你知道,按理,你跟政委时间比我长,你和他的关系,应该比我和他的关系要近才对。但你并不觉得是这样,原因在哪呢?”
      “是啊,原因是什么?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看呀,他更多的是把你看作下属,而非朋友,更谈不上兄弟,对不对?”
      “对,你说的完全对。这么多年,除了工作,他从未叫我做过一件值得一提的私事。”
      “这就是信任度的问题。你不妨找他好好聊聊,向他坦露你的心迹。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时间长了,他对你的信任度肯定增加。如此一来,他就会找机会试探你,看你对他的忠诚度如何,届时,机会不就来了吗?”
      “届时,我把握住机会,让他满意,他就有可能开始把我当作他的人。”
      “哈,哈!华哥,我觉得,其实,你我都不笨。对不对?”
      “呵呵,你够胆说这种话,我明白你对未来充满信心。也请相信,过不了多久,政委就会像喜欢你那样喜欢我的。”
      这兄弟俩越聊越觉投缘,越聊越觉得早该做兄弟。从此,俩人踏上了相互支持,砥砺前行之路。
      金秋的夜,满天繁星。鲁子儒仰望星空,忽然有了灵感,对!题目就是:一颗新星,在桐州公安系统升起!副标题为:镜山湖派出所先进事迹。”我要用报告文学体裁来写”,鲁子儒想,”写成报告文学,事迹的描述更有亲切感,人物性格的塑造更有感染力,语言更具美感!这是用其他体裁都无法做得到的。”
      曾锦华称鲁子儒为秀才,可不是信口雌黄。这些年来,鲁子儒在媒体发的消息、通讯、报告文学,甚至散文、诗歌,少说也够人读一整天。一个警察做了一件并不怎么值得称颂的事,一个单位有点突出的事迹,会被他那支笔渲染得可敬、可爱、可赞、可歌!因有他那支笔,桐州公安的群体形象,常常得到上至市领导,下至普通老百姓的煲奖和赞扬。
      这一回,要鲁子儒执笔塑造镜山湖派出所这个典型,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好裁缝发现了一块好布料,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动笔之前,鲁子儒想,”我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将镜山湖所的群体形象,塑造到不能再高大的程度......”
      让鲁子儒没想到的是,当他采访了任向东和他的同事之后,当他收集了镜山湖所的种种事迹之后,当他看过那一面面溢满赞美之词的锦旗之后,当他走访了辖区的干部群众之后,他自己先被感动了,就像当初读魏巍的<<谁是最可爱的人>>那样,被感动了!
      不消说,不到半个月,一篇近两万字的报告文学脱稿了。曾锦华是第一个读者。他读着,读着,时而为任向东他们的机智勇敢叫好,时而为干警们坚如磐石的意志而赞叹,更为文中描述的舍小我为大我的牺牲精神而感动......他自己也不记得,在读这篇报报告文学过程中,自己是怎样极力控制,不让眼泪溢出眼眶,但最后还是发现眼里含着泪花......
      曾锦华不枉叫曾锦华。读完这篇作品,感动之余,他想到“锦上添花”。他把鲁子儒叫来,让他在文中配一些照片,以增强真实感。
      鲁子儒也不愧叫鲁子儒,第一稿脱稿后,他不仅征求曾锦华的意见,还请任向东、王雪红修改。经过这几位文字功底都不错的人的修改,删减,润色,《一颗新星,在桐州公安系统升起》》,正式脱稿。
      当这篇报告文学在局领导和党委委员之间传阅的时候,出乎呼延国庆意料之外,他听到了一些不协调的声音:
      不就是破了一两个案子吗,有必要吹上天去?
      有人会卖乖,有人会下棋。你看不惯,又能怎样?
      有人就会拉山头,结党营私!
      这些杂音,就像闷热的夏夜里的蚊子,嗡嗡作响......
      当呼延国庆听到这些杂音时,他想,蚊子就是蚊子,蚊子会乱叫,也会在人没防备的时候咬人,但它伤不了人。
      为了帮任向东,也为做给那些蚊子看,更为自己,呼延国庆在看完鲁子儒写的报告文学后,挥笔在领导意见栏写下了一段话:一个后进单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美地华丽转身,这其中的智慧和艰辛,值得大书特书。今天的镜山湖派出所,就是桐州公安系统的一面旗帜。我意见,报省厅评全省先进派出所。请尤局审批。
      尤剑明看完这篇报告文学后,也为镜山湖派出所的干警感到骄傲:
      同意政委意见。在报省厅的同时,在全局掀起向镜山湖派出所学习的热潮。
      局里一二把手的充分肯定,无疑让镜山湖派出所顺理成章地被评为桐州市公安系统2001年度先进派出所。
      “美酒啊,飘香,歌声飞......”
      在镜山湖酒店荷花厅才喝了几杯,鲁子儒便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端着酒杯站起来,面向任向东,唱起了《祝酒歌》。

      “朋友啊,请你喝一杯,请你干了这一杯。”任向东跟着站了起来,和着鲁子儒的节拍,放声歌唱,只是他把歌词稍作改动,以表对鲁子儒的谢意。
      “锦绣前程党指引,杯中洒满幸福泪......”
      同桌的曾锦华、王雪红、张家龙、方庆华、梁齐辉、熊大雄、俞惠敏,一个个也站了起来,放开喉咙,加入了歌唱的行列。
      “来来来来......啦啦啦啦.....”另一桌同事,还有其他应邀参加晚宴的客人,拍着手掌,和着节拍,也唱了起来。
      “十月里,战鼓擂,条条战线捷报飞,舒心的酒啊,真是美,咱喝千杯也不醉......”
      整个荷花厅,歌声,掌声,笑声,碰杯声,汇成了欢乐的海洋。
      歌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可酒杯奏响的旋律,越来越高昂,晚宴,渐入高潮。
      “是时候表示谢意了。”任向东想。
      他叫上王雪红,开始向帮过镜山湖派出所的人,帮过自己的曾锦华、鲁子儒、张家龙、梁齐辉、熊大雄,逐一敬酒。
      敬过这几位之后,任向东已是醉眼朦胧。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想正儿八经地吃点菜,以避免酒醉。
      “任所,你现在还不能坐下。咱们刚敬过帮助过我们的朋友和领导,但还有贵宾未敬,我们不能顾此失彼呀。”王雪红提醒道。
      “对对,教导员你说的对。”于是,任向东就随王雪红,到其他桌,逐一敬酒。
      任向东的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敬一圈下来,已感头痛欲裂。“如果接下来,大家回敬我,怎么了得?”任向东问自己。
      果不其然,晚宴的剧情正向任向东想象的方向发展。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国人把出自《礼记》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演译成酒桌上的礼节,分明看见任向东站不稳了,但无论是邀请来的客人,还是作为兄弟的曾锦华、张家龙、鲁子儒,一个个都回敬任向东。面对这种局面,任向东想,我虽然不胜酒力,但应知道宁伤身体,莫伤感情的含义。“管不了这么多了,顶住。”任向东硬是坚持着,咬咬牙喝一杯,咬咬牙又一杯,直到觉得天花板在转,才举手大声说:兄弟们,缓一缓,缓一缓。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匀称,打扮得体,举止优雅的女人,带着一名服务员,把搬来的一箱茅台酒,放在桌上,然后笑容可掬地对对任向东说:
      “任大所长,久闻大名。我是这个酒店的总经理卞琳芝。能在这里见到你,深感荣幸。特送上几瓶酒助兴,欢不欢迎?”卞淋芝边说边向任向东打眼色,意思是告诉任向东:我们不曾认识哟。
      “哦!卞总,欢迎欢迎。”任向东礼节性地和卞琳芝握了握手。
      “是啊!卞总,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哪有资格不欢迎啊!”张家龙附和着。
      “呵呵,谢谢!不瞒大家,我早就想结识任所长和张总了。今晚,咱们有缘,我先喝三杯,算作我来迟的自罚。然后,我们再来个不醉不归,如何?”卞淋芝说完,一口气连干了三杯。
      “好,好,好!”掌声一片。
      “卞总,卞淋芝,对吧?琳芝,玉中灵芝,秀外慧中啊!我们都知道,有个赵雅芝,还有个张柏芝,都是绝世大美人。今天知道,知道有个卞淋芝,不曾想,也是个倾城大美人啊!哈哈哈!”半醉半醒间,任向东觉得今天的卞琳芝,还真有点抢眼球。
      “谢谢任大所长的赞美了,”卞淋芝笑笑,“任向东,你这人还真讨人喜欢。破案了得,早已是街知巷闻;连赞个女人,也妙语连珠,让人乐开花。来,来,就冲你赞我秀外慧中,我就得敬你一杯,是不是?”
      “咣,咣!”
      任向东没理由拒人千里,微仰起头,一杯烈酒就下了肚。
      “谢谢赏脸。”卞琳芝笑口盈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再来,为庆祝咱派出所被评为先进,干杯。”还未等任向东说话,卞淋芝就把刚斟上的酒喝了,接着,双手将另一杯酒递给任向东。
      此时,任向东已眼冒金星,接过酒,心想,要是把这杯酒喝下去,非醉倒不可。但转念一想,人家送你一箱茅台,更何况人家声称为派出所被评为先进而喝,我不喝,说不过去。想到这,任向东稍作迟疑,就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卞琳芝出现之前,任向东已经到了快要醉的份上了。此刻,卞琳芝劝他两杯茅台,与原先喝的三花酒,在胃里冲撞,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任向东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只见他摇晃了几下脑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见状,手忙脚乱的将他扶了起来。
      一声声关切的询问,得到的回应,只是重重服服的那几个字:我没醉,我,我没醉,没醉......
      这时,有人急了:赶紧,送他,去医院洗胃,免得酒精中毒!
      也许是卞琳芝见多了这种状况,她倒是不不慌不忙:大家别急,你看他脸上通红,酒精正在挥发,不会酒精中毒的。这样,来两个人扶着他,跟着我,到楼上房间,让他躺下休息。先给他灌些稀盐水,再用热毛巾敷额头,之后不停的帮他擦干身上的汗,会没事的。

      “我来。”方庆华抢先扶着任向东。
      “还有我。我了解他。我知道该怎么照顾她。”俞惠敏自告奋勇。
      将任向东平躺于床上,卞琳芝命人人送来盐水、热毛巾、干毛巾之后,又详细叮嘱了俞惠敏要如何照顾任向东,便离开了。
      “方所,你先回去休息吧。阿头这个样子,明天肯定上不了班,所里会有不少事等着你处理。”
      “你一个人,照顾得了他吗?”
      “放心。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来,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了。我先回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他。
      俞惠敏按卞琳芝的吩咐,先是给任向东喂了些盐水,接着又用热毛巾给他敷额头,之后就不停地帮他擦汗。
      忙乎了一阵子,她看到任向东好像睡着了。
      全世界都静了下来。
      俞惠敏搬来一张矮凳,靠任向东坐下,静静的看着任向东睡。
      “要是时间从此停止了,多好。”俞惠敏突发奇想。
      “假如一辈子,都能这样看着他,那有多好。”
      想着,想着,她眼前仿佛出现这样一组画面——
      她和任向东牵着手,走在长着迷迭香和百合花的田埂上,天上飘着毛毛雨,软风和细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脸,任向东时不时对着她笑......
      “嗝,嗝,嗝嗝......”任向东吐了起来,那裹着浓烈的酒味的秽物,像从突然爆裂的水龙头喷出来的水那样,将坐在床边沉醉于遐想的俞惠敏,喷了一身。
      俞惠敏摇了摇头,先帮任向东擦干净嘴,又喂了他水,然后一只手帮他擦汗,一只手轻轻的捶他的背。不一会,任向东又睡着了。
      看到任向东睡着了,她才觉察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实在太臭了。
      她将制服脱掉。
      她用几分钟冲了澡。
      她穿着衬衣和裤衩,坐在任向东的身边。
      ‘慧晶,慧晶,”任向东在梦中呼唤着欧阳慧晶。
      “向东,向东,我是惠敏”,俞惠敏贴近任向东的耳朵,柔声地说。
      任向东似乎醒了,”慧晶,哦,惠敏。”
      他揉了揉眼睛:”惠敏,怎么是你?我要,我要慧晶。”他像是对俞惠敏说,更像喃喃自语。
      “好,好。我这就去叫慧晶来。你好好睡觉。”俞惠敏觉得任向东好像还没有清醒,还需要休息,就用母亲哄孩子的语气,轻声细语的哄任向东入睡。
      在欧阳慧晶出现之前,俞惠敏爱上任向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尽管她明白他不爱她,对她的情感就如兄妹。可她对他的爱,一如既往。即便是欧阳慧晶出现了,她也无法放下,只是把那份情深深的藏于心底。此刻,她觉得,能单独和他呆在一起,也是莫大的幸福。
      “慧晶,慧晶,”任向东又一次在梦里叫着欧阳慧晶的名字。
      听着任向东叫欧阳慧晶,俞惠敏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个用情至深的男人,更值得爱。想到这,她对自己说,”就让我做一回替代品吧,在他清醒的时候,我是不敢奢望拥有他了。如果,如果,今晚能留下美好的回忆,也不枉我爱他一场!”
      “向东,向东,我是慧晶,我在你身边呢!”她知道他还没醒,但她觉得,他会把她当慧晶,他会抱她,他的潜意识会让他抱她。
      是哪位心理学家说的?只要你的愿望是美好的,你的愿望迟早会实现。俞惠敏祈盼着,期盼,期盼奇迹的出现。
      “但愿上帝真的存在。上帝总是在人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人的。”俞惠敏在默想。
      也许是俞惠敏的虔诚感动了上帝,上帝此刻命任向东侧过身来,向俞惠敏绽放出会心的微笑。
      俞惠敏为睡着的任向东对着她笑而感动,她止不住幸福的泪水,如颗颗珍珠往下掉......
      她幸福,幸福得忘乎所以。
      她无意识地一颗一颗地解掉衬衣的纽扣.....
      她把自己身上的羁绊清除后,便开始无意识地,像妻子为丈夫宽衣解带那样,娴熟地脱去任向东的制服......
      她把灯熄了。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

      半梦半醒间,任向东觉得自己正在搂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亲吻......

      一切的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一觉醒来,任向东发现俞惠敏躺在自己身边,再看看自己,他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俞惠敏叫醒。
      “惠敏,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俞惠敏傻笑,”怎么办?简单了。娶了我呗。”说完,像捡了个大元宝似的,咯咯大笑了起来。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的初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了我,”任向东指了指床上的血迹说,”你叫我怎么办呢?‘’
      “嘻嘻,我说了嘛,娶了我。不就得嘞!”
      “可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慧晶!哎!”
      从不叹气的任向东,这回好像遇到了无解的难题,深感无助,居然叹起气来。
      “向东,傻瓜!跟你开玩笑呢。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只有慧晶吗?我不会跟慧晶抢你的。放心吧。只要你以后,记住我是爱你的,我就满足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在深爱着慧晶的同时,切一点点爱给我,哪怕是在没有旁人的时候,给我一个轻吻,我就别无他求了。”
      任向东知道俞惠敏一直喜欢自己,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对他的感情,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深沉。听着她那一番完全敞开心扉的话语,他感动得快要哭出声来:惠敏,我对不起你!
      朝阳,洒在任向东行走的路上,可此刻,任向东仿佛看到天空正下着雨。“为了那份爱,我脚下的路,怎么会这样泥泞呢?欧阳嘉仁的要求还没达到,现在又多了个俞惠敏,叫我怎堪重负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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