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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亡夫的小寡妇12
华笙拒绝了丫鬟伸过来的手，自觉的下了马车，时隔几个月站在二门前还是被这座宅子的古韵给迷住。
听闻这是杨家的祖宅，杨家老太爷乃前朝太师，因年迈特意回祖地养老。
进二门就能看见，羊肠小道铺着差不多大小的鹅卵石，小道两边则是种满了一些花草，拥簇却不夸张。
再往里走就到了宅子的后花园，后花园里最美的便是一片池塘，尤其是现在的夏日，满池的莲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拽，在烈日都能感觉扑面而来的清凉。
华笙只扫了眼，便低下头看着前面的路，跟着身边的吴嬷嬷往主院走。心中不禁暗自思量，到底为了何事，竟半分都打听不出来。
转眼就到了正院，往日端庄优雅的杨夫人脸上竟有几分憔悴，华笙眸子暗了暗，微微屈身：“拜见杨夫人。”
“不必多礼，李掌柜请坐。”杨夫人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杨夫人。”华笙刚坐下，就见丫鬟们都退了出去，疑惑道：“这是？”
“呵....今日请李掌柜过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衣裳。”杨夫人在华笙进来的那一刻，终将眸子里的忧虑淡去，此刻对着华笙开口，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优雅。
华笙眸子一凝，低声道：“民妇本就以此为生，不知杨夫人想做一件什么样的衣裳。”
杨夫人眼睛扫过架子上丫鬟插的荷花，随后又垂下眼睑：“嫁衣。”
嫁衣？杨家适龄女子只有杨家大小姐，可丝毫没听说许了人家。
华笙蹙眉，话到嘴边，又换了说法：“民妇需要量身，不知道何时可以。”
杨夫人身子往前一倾，刚准备站起身子又松懈了下来，动了动嘴角开口：“今日就可以，稍后我会派丫鬟送你去大小姐院中。”
她怕，她不敢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伤心。
华笙急忙垂下眼，当做不见，低声道：“是。”
*****
烟竹院
华笙还是第一回来大小姐的院子，像这个人一般，干净清雅。
只是今日主屋紧闭着门，丫鬟们都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出了声，惊了主子。
“大小姐，夫人请了李掌柜过来。”吴嬷嬷敲着门轻声开口。
‘啪’的一声，门从里面被粗重的打开，杨会嬿脸上带着不满，出声道：“我姐姐不嫁。”
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门，留着吴嬷嬷在门外一脸歉意的看着华笙。
华笙勾了勾唇角，对着吴嬷嬷摆头，示意无事，转而目光担忧的看向屋里。
吴嬷嬷只好重新敲门，声音更加低柔了些：“二小姐莫气，夫人也是无奈之举。”吴嬷嬷说完看了看一旁的华笙，见华笙低着头充耳不闻，继续开口：“奴婢这就进去了。”
听着没声儿了，吴嬷嬷才将手伸向门，开了一个缝，见没人，这才开大了些，带着华笙走进去。
走到珠帘处，就能隐约看见软榻上坐着两个人，正是杨会挽和杨会嬿两姐妹。
杨会嬿这会儿还气着，嘟着脸看向吴嬷嬷。杨会挽则端正的坐在软榻上，不言不语，只那双失了神的眸子望过来的时候才明白那里面的苦楚。
“大小姐，二小姐。”华笙明白此刻自己什么都不该说，不能问。
“李老师，你先回去吧，我姐姐不嫁人，也不需嫁衣了。”杨会嬿知道华笙是自己母亲请来的，又是曾教导过自己的人，倒是没有将气撒在华笙身上。
“二小姐，这事儿夫人也没了法子。”吴嬷嬷一脸为难，苦言相劝。
“就算母亲没法子，我姐姐也不嫁，那个傻子.....”如何配得上我姐姐。杨会嬿怒斥道，又觉得不妥，站起身子挤到杨会挽身边。
“二小姐，这可说不得，说不得呀。”吴嬷嬷急得跳脚，提防着看着周围。这四皇子还在府上，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大罪。
杨会嬿知道自己说的声音大了些，缩了缩身子。
察觉手背上落下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是姐姐的手，杨会嬿眨了眨眼睛，姐姐的手向来都是温暖的，为何现在如此冰冷。
“姐姐。”杨会嬿不自觉的呢喃出声。
杨会挽垂下头，笑了笑，柔声道：“你先出去，姐姐等会再找你。”
“我...”不。杨会挽低下头，虽然不开心，但在杨会挽强硬的目光下乖乖的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嬷嬷，你也出去吧，去看看妹妹，我这里有李老师就行。”杨会挽抬起头眼神中稍微有了点颜色。
“是，大小姐。”吴嬷嬷见杨会挽愿意量身松了一口气，向着华笙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室内现在只剩华笙，杨会挽说了句：“劳烦了。”说完就站起身子，站在面前的空地处，眼底又带上灰白之气。
华笙捏着手里的量尺走上前，站在杨会挽身后先量的是肩部。
半刻钟后，华笙将量尺收在自己手中：“大小姐，量好了，你可以坐下了。”
“多谢。”杨会挽垂着眼无神的重新坐会软榻。
“大小姐是非嫁不可了？”华笙终究还是出了声。
“嗯？”杨会挽抬起头，疑惑华笙为何会开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头：“嗯。”
“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既然已经是定局，若是继续伤春感秋只会更糟糕。”华笙知道杨会挽明白，不然也不会让自己量身，只不过是跨不过心中的拿到坎。
“想来那便是杨老爷替大小姐打造的紫檀木雕花镶白玉的铜镜吧，今日可算是见到了，听二小姐说走近了便能闻见紫檀木散发出的幽幽香气。”
杨会挽眼中终于带着一丝精神气，顺着华笙望过去，点了点头：“是啊。”
那是父亲送给自己的及笄礼，耗时两年才命人打造出来的。且不说上边父亲亲自寻了好久的上等白玉，便是那上面看似平淡的玉兰花则耗费工匠们半年之久的时间才雕刻出来。
听母亲念叨说，父亲除了朝堂中事，还是第一回这样费心。
心下一顿，在望向华笙，嘴角带着笑意：“李老师费心了，会挽知道如何做。”
******
离开杨府的华笙却是有苦难言，其实本该想到的，这样急着叫自己过来定然不会是什么不要紧的事。
眼角掠过丫鬟手中的大红千丝绸和蚕丝锦，不禁叹了一口气，嫁衣一般都是女子定亲后自己亲手绣制。这回杨家找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只有十五日的时间，十五日之后杨家大小姐就要出嫁。
华笙再一次踏进杨府已经是十三天后，这几日华笙用尽所有时间来绣嫁衣，甚至都要李念帮着照料家里。
终于在昨夜如约制好，今日一早便先送了过来。
华笙被丫鬟引到主院，这会儿来得巧杨会挽杨会嬿正在主院。
******
那日华笙离开杨会挽就来找了杨夫人，她不是不明事理，只是她的骄傲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问清所有之后明白父母的苦衷，心中虽难受，但也看开了些，虽然不能挑选夫君，但能选择如何面对。
出嫁的琐事无需自己动手，杨会挽尽情的享受了几日在家的日子。这会儿见华笙过来，脸上比起往日疏离的笑意多了几分亲近。
华笙今日带着小鱼过来，华笙一个示意，小鱼心领神会的将嫁衣展开，华笙则指着衣领处说道：“此处还需大小姐绣上几针，这件嫁衣便已完工。”
“当真好看，姐姐快试试，让我瞧瞧美不美。”杨会嬿围着嫁衣转了圈，眼睛放光的看着杨会挽。
杨会挽同样眼中闪过欣喜，感谢的看向华笙：“辛苦了，瞧着老师面色有些苍白可是没有休息好？”
“谢大小姐关心，幸不辱命。”华笙笑着错开，继续道：“大小姐试试可合身？”
半个时辰后，杨会挽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从屏风后走了出去，此刻众人心中只剩下一句，衣美人更娇。
杨会挽比起往日的冷静自持多了几分娇羞，娇嫩如玉的脸颊填了几分粉色。如葱段的指尖从暗金勾勒的大红嫁衣里露出来，白与红交错，更美的动人。
“挽挽....”“姐姐.....”杨夫人同杨会嬿不自觉发出声音，一个眼中慢慢蓄泪，实则不舍，一个眼中则是惊艳。
杨会挽原本有些娇羞，现在却被母亲妹妹弄得不知所措。
看了眼华笙，见到对方同样眼中带着惊艳急忙带着羞意转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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