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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冥想
二
怀中的她换了一个角度睡,但是两秒种之后还是觉得以前的那个好,又换回原来的角度。她睡着之后确实就是一个典型的“天使”,也只有在睡着以后,醒来的她,脾气可倔了。
在她动的时候,虎皮垫子被她掉到地上,他想动手拾把她拾起来,但却被怀中的人弄得不能动弹半分。想当初,他把这些东西拿回来时,她还和自己怄了半天的气,认定自己是杀“虎、鹅”的魔王,现在呀,只要脱离了它们,她就不肯睡觉。
其实,这些东西,也是她的那几个东方朋友送的,他没有告诉她,他也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在意识到自己要融入她的生活之后,他开始积极的认识她最亲密的人,东方朋友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索性,他们脾气虽然怪,但却非常得他的缘。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的怪人。
连自己以前和她说过的八拉国,她都能认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人,什么胖子米克呀,剪刀手吉米呀、巨人夸克呀……这次又打算跑到八拉国去找人玩。
认识她这么久,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生中的“第一次”。就像他看人的眼光,也第一次出了问题,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认定她是可爱没有脾气的娃娃,她的脾气来时,九头牛都拉不住;也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会拒绝国王的好意不住王宫,住她的祖父的亲王府,这简直就是为了她能“游山玩水”提供便利;也更加明白她为什么一年到头都拖假不来王宫,人根本就不在王府,仆人们只能对外宣称“自己的主子体弱多病”。他更加不明白的是,那些御医们什么都没看出来吗?她的身体是一直都不是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糕的地步。真为王国花钱请的那些人不值,他们根本就是一堆没用的废物。
马车依旧在奔驰,他们这次是甩掉黏人的霍都管家来的,可以想象他现在肯定是在房子里吹胡子瞪眼睛,那个当初对他不满的老人虽然现在依旧总是有很多埋怨,但是,他能感觉到,他已经开始接纳他了,接下来的是她最亲的亲人,总是神龙不见尾的夏娜姨妈,也就是她的亲姑姑,听说她最难对付,怀中的小猪猪“恩”了一声,估计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因为嘴角边的口水泄露了她的想法。
这个宝贝!他笑了笑,抽出她口袋的手帕,擦了擦,还有一场艰辛的仗要打,他很期待最后的结果。
如果以为那次短暂的会面会使得他们的关系有很大的改变的话,那是不可能的,那次见面以后,他又回到了西部边界待了几个月,再次回来时,已是年底,亚拉坶的气候一到冬天就不好,非常的冷,他虽然不怕冷,但是却觉得这样的天出门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回到家,管家给他递来最近信笺,大多是一些舞会邀请函,虽然他对这个并不反感,但是总觉得现在没有太大的兴趣。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管家恭敬的回答,有点不明白主人为什么这么问,主人从不过问家中事情,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亲自看别人写的信笺。
他有些烦躁起来,让管家先退下,看看日期,明天就是二十三了,二十五就是圣诞节,她的生日也是二十六号,今年的生日是她正式踏入社交界的一种昭示,无论如何,女方家中一定会举办舞会以示庆祝,她难道不办舞会吗?还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又发生了什么?
想来想去,他还是拿起大衣,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
王府中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有的也在忙着大扫除,连管家都不在,一个仆人告诉他,公主去看病去了,大概还要过段时间回来。
看病?“她得了什么病?”仆人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不清楚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反正是老毛病了。”
很久以前就已经听说她身体不好,上次见到她时也是肌肤如雪,丝毫没有血色,难道她真的有难以根治的疾病吗?仆人又都说不知道具体情况,不会是上次的病好?但他亲自去看了,发现她除了手臂有点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问题了,莫非是伤在内脏?虽然已经向副官们明确表示她不是威胁,不准再对她动手,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动手,别人就不动手,难道又有人对她下毒手?他越想越不安,就这样混混噩噩走回家。
回到家,他马上把管家叫来,吩咐他派人去把副官们找来。
管家来了,他问到,“现在就去吗?”意在提醒主人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准备圣诞和新年,正是最忙的时候。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愚蠢,摇摇头,挥手让他离开,管家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主人,他自从回来后就一直不太对劲,不,早三个月前就不正常。三个月前匆忙从部队上赶回来,连家都没回又跑回去。
他到底是怎么了?
实际上,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难以解答。如果这个时候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就好了。
晚上,爱丽娜来访,她是一个妖艳丰满的女人,虽然也是贵族出生,但早已家道中落,为了支付她昂贵的开销,她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苏伊王子是她最满意的金主,多次的交往,她认定他和自己属于同一类人,俘获这个年轻富有的王子,是她最大的目标。
她的到来,在平时或许会引起他的不满,他并不喜欢别人来他家,但此刻他只想迫切的找一个人来消除他心中的那团障碍,这段时间,他一直有点烦躁不安,如今,连管家都察觉到他的不安,他不希望这样的情绪持续下去。
“王子殿下,好久不见。”她一见到王子,就是一记热吻,被吻的人没什么反映,到是看得还没来得急走的管家脸红心跳。
“想不想我呀。”吻完,大方的坐到他的大腿上,用手撩起他的头发,打算好好好好的挑逗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差点都坐到地上,她突然想起,他不喜欢别人主动碰他的任何地方,包括他的头发。
黑色的头发,在这个国王是禁忌的象征,但,只要有钱,她可以把灵魂卖给恶魔,黑发又如何,她自己都偷生了一个,只是除了她和她的女仆之外,没有人知道。
那个孩子,也没有父亲,更加准确的说,她根本不清楚他的父亲是谁,十年前,她就把他丢弃了。
知道自己惹他不高兴,她妩媚的笑一笑,想缓解他的严肃。
“对不起嘛,别这么严肃了,人家实在太想你了。”
酥麻的桑音配上红唇,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他气色缓和了些,接受了他的暗示,带她出了门。
他的家,也不在王宫,他一直就不住那里,因为他的母亲和国王并不想见到他。十七岁以前,他一直住在她母亲现任丈夫的住所,后来,他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以后,他买了拉现在的家,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了这里。
这里和亲王府最大的不同是,黑色是它的主调。她的房间全部是来自东方的丝绸和布料,点着香炉,没有珠宝,但却无比亮堂;而他的房间,一切都是黑的,他从不邀请宾客来家里,也从不曾开过宴会,除了几个好友,没有人来过。
爱丽娜的到来是一个特例,但是,他不会让她打破他的习惯,他的床,只能自己一个人躺在上面哪怕是觉得寂寞。
性,和吃饭,喝酒一样是男人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从不压抑自己的□□,也从不对任何女人忠诚。送上门的,他很少拒绝,对自己不敢兴趣的,他也不强求。
因为,他从来不缺女人。
虽然,没有一个女人不是因为钱而来,可是他喜欢这样的关系,不会纠缠。
依旧是床,她的床,没有一丝的黑色,全部采用的是上等的布料,他叫不出那些布料的名字,但他知道,今晚之后,她又可以为自己的床换上新的床单和被子。
激情过后,他穿好衣服,说了声:“我会叫人送‘礼物’过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床上那个瘫成一团泥的女人,连说句“不送”的力气都没有,她闭上眼睛,干脆睡觉。
夜,其实还很长,很长。
“主人,您回来了。”无论他多晚回来,他的管家永远都会为他等门,即便他已经七十五岁的高龄。
“你怎么还不睡?休息去吧。”
“主人您还不睡觉吗?”
“我先坐一会。”
老管家见他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也放心休息去了,只是,见到黑暗中的主人,他不免又有点心酸,怕是他又要这么坐上一晚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虐待自己了。
世人都说主人是“恶魔之子”,但是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的了解主人的?他的孤独寂寞又有谁知呢?
人可以寂寞,但却不能孤独,寂寞只是一种感觉,孤独却是一种体验,可是当人又寂寞又孤独的时候,他该如何?
习惯了黑夜,黑夜中不会看得见眼睛的颜色是黑色的还是金色的,黑夜中,不会分开头发的颜色是黑色的还是金色的。
因为什么都是黑的,什么都是唯一的。
不想留着别人的味道入睡,他放下酒杯,洗了一个冷水澡,天气确实很冷,水流穿过身体像利剑滑过皮肤,也只有在这样的痛苦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性,只能让他舒缓,却不能给他欢愉。他想起三个月前她的笑容,那么的灿烂无比,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对自己笑呢?她一直很少笑的,即便是罗伊送她再多的礼物,他也不曾见她那么轻松的笑过。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黑色很漂亮,她说。
可是,她的房间并没有黑色,被子是粉红的,地毯是红的,窗帘也是粉红的,她穿的衣服也是粉红的,没有黑色,不像自己这里,什么都是黑的。
为什么要在意她呀,从她来的那一刻开始就那么的在意她,听到她受伤,快马加鞭的跑回来,然后像逃兵一样跑回军营,别想了,别想了。
她写字的时候喜欢用左手,她的成绩不好也不坏,每次刚好能应付过关,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金黄的,耀眼得如天上的太阳,在这个王国,只有正统的王族继承人才有这样的纯色。
她与他而言,就是太阳与月亮之隔,更加不用说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异。
十岁呀。
他早已过了婚配年龄,她却才刚迈入社交年龄。
三岁一代沟,十岁不是就有三代的差异了吗?
可是,等他七十岁的时候,她不也和他一样老了吗?那个时候的他们就不会有很大的区别了。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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