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01
　　遗忘不是过错，欺骗才是。

　　10月4日晚上9：25

　　审讯室内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凶手？”陈安和低着头沉默了五分钟，突然开口。

　　陆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开口，在他看来，陈安和的心理防线已经接近于无。

　　陈安和突然抬头，眼神亮得惊人：“我坚信我不是。”
　　他的脸又生动了起来：“我一直坚信自己不是凶手，这是我给自己的暗示，心理暗示成功的机率建立在暗示的事实成分上，我的暗示很成功，我目睹了凶杀案，我见过凶手，也许没有见到脸，所以我知道我不是凶手，这是事实。陆臻，我不是凶手。”

　　“啪嗒”，是陆臻把笔搁在桌上发出的响声。
　　陈安和不说话了，审讯室里又恢复了片刻前的沉静。

　　陆臻起身走到陈安和的面前，陈安和不得已要仰视他，但他并不退怯。
　　“陈安和，我是一名刑警，我的任务是找出凶手，而不是排除你不是凶手。”
　　陆臻凑近了，陈安和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面色苍白的自己。
　　“从一开始，你只在否认一个事实，陈安和，你不是凶手。”
　　他踱步到陈安和的背后。
　　“但对我而言，我只在乎真正的凶手是谁，我不在乎他是陈安和，李安和还是张安和。”
　　“陈安和，你只要知道，这件案子，你已经在里面了。”
　　“你要做的，是做一个坦白的知情人，而不是一个只想逃避的胆小鬼。”

　　陈安和感觉椅子太过冰冷，血液从靠近椅子的地方开始凝固。
　　胆小鬼，逃避，这些词，离他那么远，又那么近。
　　他手脚冰冷，忍不住低下头像是要蜷缩起来。

　　陆臻站在他的侧后方，脑海里闪过他拼命书写“我是陈安和”的样子，心下一软，轻轻拍了拍陈安和的肩膀，惊诧地感觉到手掌下面肩膀的颤抖，像是在哭。
　　把人弄哭了是不会让陆臻产生愧疚这种情绪的。
　　但是下一秒，陈安和抬了头，脸上是干的。

　　“我要怎么做？”

　　十几年后，陆臻回想起陈安和，就觉得这小子的眼睛有时候也太亮了。

　　02

　　10月5日

　　S市到M市不远，只要2个小时的车程。

　　游浪和慕文雪抵达M市后，就与原本在M市旅游的乔易良会和。
　　三人聚集后就前往目标所在地。

　　乔易良开着车，后面的游姓浪人像来旅游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你能消停点不？我一晚上没睡了还要被你精神骚扰。”
　　游浪：“乔娘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我们让你一晚上不睡，是队--（m--）非要折腾你，我们两个是好心好意放着愉快的假期不要来陪你，多么感人的革命友谊，呜呜呜。”
　　慕文雪在看乔易良搜集的资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惊叫了起来。
　　“文雪，你也……”
　　话还没说完，慕文雪的手拿着一张照片伸到前面。
　　“乔娘娘，这个，这个人，先找这个人。”
　　乔易良扫了一眼，“啧，你们这些女人。”
　　游浪也要凑过去看，看完就不太高兴了。
　　“什么呀，长得跟女人似的。”说完瞥了一眼车窗上自己的脸，更生气了。
　　慕文雪白了游浪一眼，“你懂什么，我看了一眼就觉得他是队长要找的人。”
　　一个人拿着照片左看右看，非常满意。
　　“季子都，M大特聘心理学教授，27岁，妈呀，我要嫁！”
　　乔易良凉凉地开口：“我们要找的是他的爸爸，他爸爸才是心理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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