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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一起
话说小哪咤与小悟空恢复记忆以后，两人形影不离，坚固的友情如胶似漆……
这日，在蟑螂男的窃窃奸笑之下，八戒在房里，为小哪咤”上课”。
“哪咤，你很喜欢悟空喔？”
一边吃着八戒做的点心，小哪咤正跟小白龙玩得不可开交。八戒忽然把话题转了个锋。
小哪咤停下动作来，抬头：
“……是喜欢……为啥问这啊…？”
八戒干笑两声。好个小哪咤，一双明眸转也不转凝视着他，一副”叔叔你问这种问题粉可疑”的神情。
真不是个好打发的小家伙，他跟那个直肠子又单纯一线到底的小猴子大为不同。
不过，就因为这样，才有”特别指导”的价值啊。
“这个嘛…嗯，哪咤，今天我们要来分析’喜欢’这种感情所造成的行为。”
“分析？！”似懂非懂。
“没错！所以呢…”
对着站在房门旁边，已经忍笑忍到内里重伤的红蟑螂头狠瞪一眼，八戒回过头来，没事似地对小哪咤温暖一笑。”——所以，为了好好分析，待会我会问你一些问题，这就是今天要分析的功课。”
“…喔…”
“第一个问题。”八戒才刚说了，刚才忍笑忍得快死掉的红蟑螂头用戒尺指点着小哪咤面前的笔记簿：
“要写下来啊！做笔记做笔记！不做笔记怎么记得住咧？”
然后又加上一句：
“今天的课程可是分外重要，待会儿八戒的讲解有不足的部份，要由我做详细补充，你可得每一条都好好记住才行唷（爱心）！”
八戒笑了笑。”不会有需要你补充讲解的时候啦！”
“才怪！最’重要’的部份一定需要我啦！需要需要！有那种经验的舍我其谁啊？你怎么可以说不需要借重我！”
悟净在那里讲的口沫横飞，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这边两个一大一小，一个喝茶，一个低头只管写字。
“谁说只有你有那种经验啊？”等蟑螂头口沫飞完落地了，八戒闲闲开口说了一句。
“———！！”这次换成这边一大一小白化状态。
大的白化也就算了，为什么小的也白化了呢？！
“……喂……”
大白很艰难地伸出指头，戳一戳小白。
“……那个……我是知道他的意思才白化的，难不成连你也听懂了？？”
“不是！”小白猛力摇头。”我根本听不懂你们讲什么！”
“是吗？”大白咧嘴坏坏笑开，白化的粉末从他脸上如雪飘落。”这就叫做大人的话题，大人的话题啦！”伸手在小哪咤的头上一阵乱搓。”你也该了解一些大人的事情喽！所以啦，今天的课很重要，要好好做笔记啊！上完课以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那种经验’啦！”
小哪咤把那四个字在嘴里和脑里重复一遍，然后抬起头来，以超级不信任的眼光来回瞧着蟑螂男（他可不敢这样瞧着八戒）。”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心里没说出口的是：”你们大人的事，有哪件是好事？”
冷眼看了许久的八戒终于插上嘴，他一把把悟净推开。”不一定是好事，是不是好事都看人和事物的对应性。”
不愧是八戒，看他稳稳道来。
“以一般人的判断来说，对于自己好的事情，是好事。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对别人不一定好呢？”
“那当然不是好事啊！”小哪咤回答。
“好孩子。”八戒摸摸他的头发。另一边蟑螂男犹不忘记叮咛”做笔记”。
“有时也不见得，这样就不是好事喔。”
“为什么？”
“这个粉深奥噢，比我们原先要上的课题’喜欢’更深奥哦。”
八戒深思地点点头。
“不过，我想你可以懂。
打个比方来说吧……
例如，你喜欢悟空对不对？”
“……是的。”
变直率了，很好。八戒微笑心想：不能要求这孩子用对悟空的态度对他们，但是至少在一点的回答上，这孩子变诚实多了呢。
问题开始。”喜欢，那么他对于你所作的事情，你认为都是好事吗？”
小哪咤连想也没想。”是啊！”
唷唷～真是恩爱到叫人看不下去哪～～
那边蟑螂男又弯下腰去了。
八戒把一罐内伤药丢了过去，回头继续保持微笑。
“那么，现在这是个重要的问题。
你认为，你对他所作的事情，都是’好事’吗？”
这个问题丢出，这下小哪咤陷入沉默。
“……………”
“很难回答，对不对？”
“……………”
“……既然你认为他对你所作的都是好事，为什么你对自己却没有那种信心？”
“………因为——”
“你对他所作的事，到目前为止有一件不曾为他设身处地想过吗？”
“我……”小哪咤迷惑地回避着八戒的目光。
蟑螂男终于把腰身直起来了。
“八戒，你也真强人所难，直接告诉他不就得了？你不是要教他吗？”
“没修过教育学分的人少插嘴。”
“教育学分？什么东西？是吃的吗？”
“你连口气都跟悟空一样了。”
“———！！”
那边两个大人冷闹热吵，这边小哪咤深深陷入人生难题。就在此时，房门”蹦”的一声开了，满脸不爽的三藏大人一脚撑在门上。
“怎么了？”还是八戒先发问。
三藏狠狠瞪了房中所有人一眼。
“……怎么了？去问那只笨猴子怎么了！你们要给哪咤上家教，他知道了就吵着要一起上，你们又不给他上，只晓得把那只笨猴丢给我，现在正在大闹天庭吧我想，反正我不是保母，我可不管。”
看来是黑线透顶了，平时不多话的三藏也唠叨起来了。
“嗯，不管怎样，”八戒微微笑。”你来得好啊。小哪咤，你有问题想问三藏吧？”
“咦？”蟑螂男发声。
“嘘！”蟑螂男被捏。
小脑袋瓜子里满是困惑的小哪咤，抬头望着脚踩房门的三藏。
“那个…”
三藏满心不爽地粗鲁掏烟，点烟，吸烟。
“啐，连我也当起家教来了。有什么问题，快说啊。”
因为小哪咤支支吾吾，此种情况下，只好由八戒把刚才的一番对话，转述给三藏听。
“………所以啦，我猜呢，
哪咤的问题是，想要问身为悟空饲主的你……关于他对悟空所作的事，究竟…”
“真烦人ㄟ。”
三藏不耐地挥挥手。
“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懂？真是有够烦耶！”
嘴里吐出一口轻烟，他盯着小哪咤看。
“……别把我当成他老爸了！告诉你，就算我真的是那猴子的老爸，他真的是我生的孩子好了，包括我在内，没有任何人可以判定你对他所作的、到底好还是坏！
简单得很！因为这根本不关别人的事情！就单单只是你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懂了没？！”
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三藏朝着天花板吐烟。
“你们之间的事情，除了你们自己以外，没有谁可以去评判、去多嘴！所以别问其它人，更别来问我，要问的人就是你自己，还有他。其它的，没了！！”
把烟狠狠甩在地上，三藏诅咒了声”什么牌子，真是受不了”，然后转身出门而去。
蟑螂男朝着那个背影，喃喃说了一句话。
“八戒，你看那背影，真寂寞ㄟ。嫁女儿的老爹心啊…”
“磅！！！”一阵烟硝过后，蟑螂头剩下了半边。
八戒赶快伸手把小哪咤的双眼蒙起来，看着犹自滴血颤抖着的半边蟑螂头，摇了摇头。这样的镜头太十八禁，儿童不宜啊儿童不宜。
望着小哪咤，他温柔地微笑。
“刚才那番话，给你一点思考的方向了没？”
“………嗯………”
“那么，把课程调回刚开始的课题上吧。”八戒调整了一下眼镜，轻咳一声。”关于’喜欢所造成的行为——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分析……”
“什么嘛！终于要进入主题了吗？！”
“蹦”的一声，悟净恢复成完好如初的蟑螂头。一副”什么嘛，绕了一大圈子才讲到主题”的模样，带着一脸奸笑慢慢接近小哪咤。
“没错。所以第一课是…”八戒脸上也带着笑，一个闪身挡在蟑螂头和小哪咤之间，一脸”你什么也没看到哦！什么也没看到对吧”的笑容，催促着小哪咤打开笔记本。
“……什么嘛！我好歹也是个助教，助教耶！你这样挡着我太不够意思啦！”
“哪里蹦出你这个助教来了…何况你那种笑容，会把小孩子吓坏！”
八戒始终微笑不变。悟净一下”不要挡我”一下”别小气嘛”在他身后窜出头来，挡左窜右，挡右窜左。小哪咤怀着更深的困惑，打开了面前的笔记簿。
“第一课…”
八戒老师以戒尺指着黑板。
蟑螂助教猛地从旁探头出来。”就是’压倒’！！”
“……喔……鸭倒……”
“不对，是’压’，那个’压’，嗯…压岁钱的压啦！！”
“喔。压岁钱…不对，’压倒’…”
小哪咤很乖地一言一句写在簿子上。
“嗯，粉好粉好。”蟑螂助教十分满意。“你要注意不可以反而被小悟空压倒。”
“咦？为什么？我们平时玩的时候也都压来压去的啊，为什么不可以？”
“谁管你们压来压去那么恩爱…不是啦！总之，照我说的没错。因为这是接续第二步…呃不，是接续’第二课’的最重要重点，记住，写下来喔！’绝对不可以被悟空反压倒’……”
“‘绝对不可以被悟空反压倒’……”
“嗯，好。接下来第二课：’剥’！”
“剥？剥橘子吗？”
“……………基本上，你说对了第一个字。不过，你要剥的不是橘子皮。
是猴子衣服。”
“为什么？帮悟空换衣服吗？”
“嗯……不是！只要剥掉就好，你不须要帮他换，至少，要等事后再帮他换……好痛！！！”
助教头上吃了一个暴栗。
八戒笑笑，从后面扳开了满头大汗的悟净肩头，伸过手来，将一份讲义递到小哪咤的手上。
“这个拿回去仔细看好吧！对了，”
他对小哪咤眨眨眼。
“讲义后面有’实习课’的’注意事项’，那是你的功课哟，哪咤。”
“实习………”
“没错。”
一拳打向蟑螂助教的肚子以止住蟑螂的笑声，八戒再次调整了下眼镜。
“那是、你和悟空的’实习课’。”
□ □ □
之后。看似平静无波地过了几天。
小哪咤只要一看到小悟空就跑。
小悟空满腹委屈，哭着问三藏：”我做错什么事了？哪咤都不理我了啦…”
三藏很不耐地抽烟。”自己问他去。”
“他一看见我就跑，我怎么问！”
“笨蛋猴子！真的有够笨啦！”
“好过份！说我笨？”
“你不会死缠住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不会？什么也不知道，就自己在这烦恼，你啊，想到脑筋打结也没有用啦！”
……所以，得到良好建议的小猴子，一逮到小哪咤，这下就死缠定了。
“哪咤！”
“哇！”
“怎么每次见了我就跑？”
“我没有…”
“哪咤生我的气？”
“没有！”
“哇！”得到肯定的回答，小悟空好高兴，一下子跳到小哪咤身上缠住。
“对了对了！前几天你不是去上八戒的课？上什么课啊？告诉我告诉我！”
“没…没有什么啦！”
“哪咤！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啊？”
“笨蛋！不要看啦！”
“哪咤！”整个缠到身上去了。”哪咤！我们来玩嘛！哪咤！来玩嘛！”
“呃…悟空…”
□ □ □
第二天。
小哪咤的房里，两个哭得希哩哗啦的小孩。
小悟空：”呜……呜……呜呜……好痛哦…”
小哪咤：”呜呜……对不起…悟空…对不起……”
两个抱在一起，帮对方擦眼泪。
小悟空：”我…我没关系啦…不要跟我讲对不起咩…”
小哪咤：”对…对不起…”
“……可是，好痛痛哦。”
“…对不起…”
“可是，哪咤跟我说…’想要永远在一起’，我好高兴喔。”
“真、真的吗？”
“当然啊！”
“可…可是…我让你…”
“唔，嗯…我想…没有关系啦！哈。嗯，没有关系。”小悟空已经不掉泪了。
抓抓头，他对小哪咤绽开一个最单纯的笑容。
“因为，是哪咤你嘛！”
□ □ □
万年睡眠不足的黑线三藏大人，懒懒的抽烟看着窗外。
房里，八戒正在泡茶，悟净嘻嘻地笑。
“功德圆满哩，功德圆满。喂！这不是和尚你该说的话吗？为什么是我来说？”
“吵死了！什么功德圆满？拐人犯罪才对吧。”
“不见得哦。’这种事情要问他俩才清楚’，对不对？三藏。”
“哈哈！说得好。”
“哼！”
“……反正，无论如何，今晚我就来煮红豆饭吧！悟空的老爹也不会反对吧？”
“……………我这辈子最痛恨红豆煮成的东西了。”
“别倔了别倔了，满月后还有油饭可以吃喔！没什么好怨的啦！孩子的爹也该放手了…”
“磅！！”
“哎呀，红豆饭可不能加上烟硝味……”
【功德圆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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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